”
“不在乎?”吕璇愕然。
“小玛丽的一路地履历很清楚地显示了,小玛丽对于波士顿医疗集团正在作的研究虽然可能有些猜测,但并不了解真相。
而小玛丽既然已经存在,那就证明了波士顿医疗集团早在17年前,大概是这段时间,就已经掌握了对人体基因进行分析调整和重组的技术。
并且具有了稳定产生试验体的能力。
我们就算把小玛丽救回来,就算分析了解了全部事情又能怎么样?17年,或者更多,无论是我们,还是波士顿医疗集团,都不是故步自封的。
天知道他们现在的技术已经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程度。
”
吕璇仔细回味着吕振羽所说的这些。
是啊,技术的发展从来就不是大家表面看到的这些。
一个理论要经过数十年研究和验证才能出成果地事情自己也看了很多了,而既然小玛丽,玛丽安这样地基因工程的产物已经明明白白摆在了自己地面前,那么。
对方没有显露出来的就是更加难以捉摸的实力了。
“其实。
这些以前也并不是什么秘密了。
只是大家并没有把这些事情和小玛丽这样的孩子联系在一起而已。
”吕振羽感慨道:“当年和你们姐弟一起玩的小女孩,谁能想到是实验室的产物呢?即使当年我们已经知道美国方面的基因工程研究走得比我们远得多。
可以说。
从克隆这个技术从上世纪末开始逐渐走向成熟开始,美国在这方面的研究就一直走在全世界前面。
他们通过限制克隆人的法律是一回事,进行最大投入的研究又是另外一回事。
当然,私底下,每个国家都是这样在作的。
不过,还是没有想到,波士顿医疗集团那帮人能做到这样的事情。
”
“一直都知道?那为什么不公开呢?可以谴责他们进行人体研究的啊?”
“谴责?我们拿什么谴责?每个国家都力图在科学技术的领域掌握一些独一无二的技术,这些技术能够为国家提供很多有形和无形的竞争力。
大家互相之间都心知肚明。
而且,多多少少总有些东西是上不了台面的。
我们当然可以谴责美国进行克隆人和基因调整的研究,那么我们呢?你觉得全世界真的不知道我们在电子智能生命领域的研究吗?到底是机器人比较危险还是克隆人比较危险,这种问题摊开了讲以后,到底是谁会承受比较大的压力?”
吕璇沉默了。
“你会明白的,所有这些技术上的成就,都是因为一些人的偏执,乃至疯狂而能够走到今天的。
比如我,比如小玛丽的父亲。
……我们固守着不同的理念,用自己手里的资源开开创自己理想中的领域。
如果说,我是为了让一总独特的生命能够融入我们的世界的话,那从老希尔尼开始的波士顿医疗服务集团他们一直在寻求着高于人类,超脱人类的完美世界……如果要计较lun理,没有人比我们更疯狂,危险,和卑劣。
我们一直在作的事情就是研究,然后用很多谎言掩盖我们的成果。
如果说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有什么不幸的话,那就是,虽然我们走在不同的道路上,但是,居然我们都接近了最伟大的成功。
”
第一卷 神说,要有光 第三十八章 新一代
第三十八章 新一代
波士顿医疗服务集团派来上海和数字图腾方面接触的是一个小组。
一方面,他们要和数字图腾的常规业务部门落实合作上的问题,而另一方面,和数字图腾的核心管理层接触,解决关于小玛丽和玛丽安的事情,也是任务之一。
彼德森是这次来和数字图腾高层接洽关于小玛丽等等问题的主要负责人。
这个30多岁,算的上是波士顿医疗服务集团核心决策团队中最年轻而前景也最被看好的人,如果不出意外,恐怕等他熬资历到40多岁,就将出任波士顿医疗服务集团的下任首席执行官。
对于集团进行的那些秘密的试验,他也是非常清楚,因为他的父亲正是当初开启整个系列研究的元老之一,现在虽然退休了,仍然作为秘密研究的高级顾问,提供一些参考意见。
彼德森开始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来自集团的智囊团主席萨菲拉斯的建议“这方面的谈判,情感因素远比利益因素重要”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是,他很快就明白了。
波士顿医疗服务集团和数字图腾虽然在以前合作的时间算的上很长了。
智能义肢的海外服务就是由波士顿医疗服务集团率先在北美推动的,而现在已经成为中国医学领域核心技术之一的全身微电流分析仪,也是波士顿医疗服务集团首先被允许采购,并且之后还担负起了大美北区的所有使用培训课程地工作——那都是些相当有利可图的业务。
这一次的接洽,在常规业务方面的合同很顺利就完成了。
因为常规业务方面的负责人并不知道波士顿医疗服务集团背后所从事的工作。
也并不了解吕振羽等人的态度。
在常规业务部门地工作人员的眼里,和波士顿医疗服务集团地合作只不过是一项有着悠久历史和丰厚利润的长期合约的延续而已。
而彼德森并没有让这些常规合同的顺利麻痹,因为在另一个更为重要的谈判上,他几乎是从第一分钟开始就感受到了数字图腾的强硬和冷淡。
一直以来,数字图腾的总裁办公室首席秘书都有挑选才貌双全地年轻女性来担任的传统,而现在的首席秘书——27岁的单致很是给了彼德森一番脸色看。
单致非常努力地寻找各种理由将彼德森的会谈要求一再延后,还让彼德森对于这次谈判的对手保持着一无所知的状态。
单致并不忌讳在彼德森面前谈起包括吕振羽在内的整个数字图腾地最核心的技术力量都在致力于让躺在icu里的小玛丽能够恢复正常的艰巨工作中去。
她甚至也不忌讳在彼德森面前屡屡提起那帮蠢货雇佣兵的恶劣行径和他们的悲惨下场,彼德森被单致弄了个灰头土脸。
自然。
单致这样作一方面是因为项目攻关到了紧要关头,只要一系列试验结果一出来,所有地核心成员都要进入新一轮的奋战,的确是没用时间。
延后彼德森的会谈要约是她的任务。
而另一方面,作为掌握了不少集团核心机密的单致也的确对于彼德森,对于波士顿医疗服务集团所作的那些事情有些不齿。
同样是进行着可能被全世界反对的研究,同样进行着相当完整的保密工作。
用佣兵进行绑架,掉包之类地,实在是过分了。
作为一个新时代地,个性外向的职业女性,有机会羞辱彼德森一番地时候,单致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彼德森最终还是被安排进行会谈了。
只不过,彼德森没有想到,数字图腾派出的全权处理此事的代表并不是吕振羽。
也不是吕振羽的核心决策团队里的诸如岳羽,青青这样级别的人,甚至不是有高等事务局背景的任何人,而是一个他早有耳闻的年轻人,据说是吕振羽的私生子,据说和小玛丽正处于热恋中的。
数字图腾新一代培养中的高层人士——叶山玄。
无论一个企业的规模大到一个如何程度,无论全球化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程度,在一个对国家发展有着重大贡献的企业里启用一名日本人进入决策层都是一个相当费思量的问题。
这样一个人是不是可靠,是不是会在企业利益和国家利益之间摇摆,都是要存疑的。
如果吕振羽能够毫无保留地信任这个叶山玄,那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叶山玄的确是吕振羽的“私生子”。
事先有了这样的成见,彼德森也不免对吕振羽要看轻几分,归根到底,中国的企业还是免不了变成家族式的机构啊。
然而,当彼德森看到叶山玄的时候。
他就知道。
他想错了。
他们见面的地方,并不是任何办公室或者会所。
而是在黄浦江边浦东方向,面对着外滩的咖啡馆里。
上海的冬季并不冷,在一个没什么风的时间,坐在江边晒太阳是一件相当惬意的事情。
而叶山玄就是在典型的下午茶时间到来前,提着一个皮质的笔记本包,在单致的陪同下出现在彼德森面前的。
叶山玄并不倨傲,也没有想要表现得谦虚的意思,面对着彼德森的他是平静而冷漠的。
显然,在他眼里,彼德森的波士顿医疗服务集团高级经理,董事会成员的身份并不算什么。
实际上,彼德森也想象不出这样的一个人会在任何人面前表现一种所谓的谦虚什么的。
叶山玄从骨子里透出着自信。
礼节性地为两个人互相介绍之后,单致端着自己的咖啡,自顾自地坐在边上取出笔记本忙自己的事情了。
而叶山玄似乎也没有要继续礼貌的意思,单刀直入地问:“彼德森先生,直说吧,作为数字图腾处理此事的全权代表。
我拒绝向你们移交小玛丽和玛丽安。
她们将在我们地核心实验室一直呆到小玛丽恢复健康,之后,她们的行止将由她们自己决定。
”
叶山玄的直接并没有出乎彼德森的预料。
本来,任何谈判就都是这样,大家坐下来表明立场,然后相互妥协。
“叶山先生,我们两个机构合作那么长时间了。
互相之间的了解也很深。
大家都有各自的秘密研究项目,也应该能够互相体谅吧。
”
“体谅?怎么体谅?我不用提醒你首先作出出格的举动地是你们吧。
”叶山玄将咖啡杯重重顿在桌子上。
以少有的严肃眼神瞪着彼德森,“如果你们当初就有谈这件事情地胸襟而不是通过一帮白痴雇佣兵来解决这个事情,还想在我们这里安插你们的眼线,那事情的确是可以商量。
我也可以体谅你们。
毕竟一个小女孩子的想法大概真的是幼稚和冲动的。
可是,现在呢?你觉得你说互相体谅就有用吗?……小玛丽是我的朋友,我可以不在乎她为什么不愿意呆在‘家人’身边而宁可跑到一个陌生地环境里,也无所谓她身体的状况。
但是。
现在的情况是,正是你们,让小玛丽的存在受到了威胁。
而我,不能让小玛丽有这样的风险。
”
或许是觉得自己的这番表态太过于强硬,叶山玄稍稍停顿了一下,补充说:“对于你们的秘密,说实话,我们没兴趣。
我们所有的研究都是为了让小玛丽能顺利活下来。
恢复健康。
……那种,不需要依靠任何药物地健康。
之后,小玛丽愿意怎么样,那就是小玛丽自己的事情了。
玛丽安现在还需要配合我们进行研究,当然,也是自愿的。
等到合适的时间。
她们如果愿意回到美国,那也是她们自己的选择。
”
“合适的时间”彼德森心里暗自咒骂道,“等到这个所谓地合适的时间,自己集团的秘密大概也都被数字图腾摸清楚了。
”可是,彼德森还是只能保持表面上的礼貌,说:“对你的说法我很怀疑。
我怎么知道她们是因为自己的意愿而留在这里的?叶山先生,您这样说,实在是相当不友好。
”
“你自己去问她们就是了。
回头你和单小姐联络吧,找个大家都有空的时间,你可以在数字图腾的研究中心里见到玛丽安本人。
如果你想看看还在icu里受苦的小玛丽。
来回味一下自己地所作所为,我也不反对。
”叶山玄拿起杯子。
将开始变凉地咖啡一饮而尽。
这里的咖啡并不具备多少鉴赏价值,只是提神地工具而已,而叶山玄从来不是个浪费的人。
“你有什么不满意,也应该先反思一下自己做了什么。
”
一个全权代表就是这样的。
既然承担了全部的权利,相应的,全部的谴责和责任也落在了头上。
虽然之前的决策并不是自己在做,但彼德森仍然默默承受了叶山玄的责难。
因为,他也明白,叶山玄的责难并不是针对他个人,而是针对他所代表的波士顿医疗服务集团。
而这次交谈,也代表着两大集团新一代的代表人物之间的交锋正式开始了。
彼得森并没有纠缠在和数字图腾方面的会谈上。
甚至没有继续在谈判上作任何努力。
因为他很清楚,有些人是永远无法动摇的。
自然,彼得森也不会放弃和小玛丽以及玛丽安见面的机会。
玛丽安至少看上去并没有受到数字图腾方面的太多控制。
除了不能离开数字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