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三人一并躬身退了出去。
正这个时候,三皇子却突然栽倒在了门槛前。安四娘大惊失色,她到底是头一回入宫,见到这阵仗,忍不住呼出声来。
彼时皇后已准备进内殿休息,骤闻安四娘的尖叫,她下意识的站住脚,回过身去。
孰料她一回首,便与虞真真四目相对,虞真真冷若冰霜的眼神直逼得皇后身子一晃。皇后只听虞真真朗声吩咐:“茯苓!去找太医……桂枝,去请皇上过来!”
皇后下意识地想开口阻拦,却实在找不出理由,她愣住的片刻工夫儿里,虞真真已是抱起三皇子,走到她跟前儿,面色冰冷地出言唤她,“皇后娘娘!”
“夕玉,领宸充容去本宫的寝殿里去。”皇后知道,这是虞真真在提醒她,她作为一个皇后怎么能对庶子的病痛表现出漠不关心。
当然,可能不仅仅是提醒,也许是个警告?
皇后没由来的有些不安,她隐约觉得,今日的事大抵是虞真真的一个反击?
虞真真把三皇子抱到皇后的榻上便按了他的人中,三皇子渐渐转醒,第一句话唤的便是“母妃”,虽然虞真真知道他唤的其实是定修媛,却还是握住他的小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温声应着,“阿致,母妃在呢。”
三皇子眼神有些涣散,迷茫地望着虞真真,半晌才带着哭腔咕哝:“母妃,儿臣好疼啊……”
“告诉母妃,哪里疼?”
“头,头好疼。”
三皇子的眼泪啪嗒啪嗒的往外掉,虞真真见状,忙坐到三皇子的身旁,让他的头枕着自己的腿,接着替他轻轻揉着太阳穴。“阿致别哭,男子汉大丈夫,要坚强点儿,嗯?你父皇和太医马上就过来了,别急。”
果然,虞真真话音方落,周励、虞义还有太医一块儿迈进了栖凤殿。
“臣妾参见皇上。”
“臣参见皇后娘娘。”
两边对行礼,只有被三皇子枕着的虞真真没有起身,她向皇帝指了指怀中的小人儿,皇帝自然明白,没多计较,只是挥手将众人叫起,“都起来,以三皇子为先。”
太医快步跪到三皇子身侧,翻了翻三皇子眼皮,接着按向他脉息,沉吟片刻后,太医方问向虞真真:“臣请问宸充容,适才三皇子晕倒时是什么情状?”
虞真真满面担忧,不假思索地答:“他之前说头疼,想吐,本宫一时疏忽,只当他是坐不住的借口……”
“娘娘今日可敷了粉、用了唇脂?”
“自然没有……本宫从不用那些东西。”言罢,虞真真下意识地看向皇帝,周励因着之前香袋儿的事情,特地问过虞真真的一些习惯,生怕旁人再拿这些东西来作筏子。虞真真天生肤色就白,她从不需要傅粉调节肤色,加之她又不喜浓妆,若非有宫宴,等闲也不抹唇脂。只有眉黛,她偶尔会轻作描绘,颜色却并不深。
接触到虞真真的目光,周励开口替她加持,“确然如此,充容极少用那些,怎么了?”
太医转了个身,面向周励跪下,“回皇上的话,依臣愚见,三皇子年幼,怕是因误食了傅粉一类东西才……”
“怎么会?”虞真真几乎是立时驳斥,“别说本宫宫里从没有这东西,便是有,三皇子也没机会接触到。”
太医面色有些尴尬,解释着:“就算没有食入,以三皇子的稚龄,只消大量吸入也会有这样的症状,时间长了,臣怕三皇子……”
“先治人。”周励当机立断,吩咐下去,接着走上前去安抚虞真真,“朕知道你待三皇子上心,让太医诊治阿致,旁的事待阿致好了再说。”
因着虞真真的关系,周励近些时候与三皇子的感情也愈发亲厚起来,此时更是怜*地抚了抚昏睡过去的三皇子,继而欲拉虞真真出去。
此处是皇后的寝殿,虞真真也不便多留,皇帝上前来拉她,虞真真自然顺从地起身,在跟着皇帝经过皇后的时候,虞真真却突然停下脚步,向皇后行了一礼,“皇后娘娘,还请您代臣妾,代定修媛仔细照顾阿致。”
“本宫自然……”
“皇后!”周励猝然打断皇后,眼风凌厉起来。
他起先还没注意到皇后的妆容,待虞真真向皇后行礼的时候,周励才发现皇后今日的浓妆。“宸充容,适才皇后可曾亲近三皇子?”
虞真真亦是作出一副恍然的样子,怔怔道:“皇后……臣妾与阿致甫入栖凤殿,皇后娘娘便抱过了阿致。”
皇后忙不迭跪俯于地,整个寝殿里皇后的宫人亦是齐刷刷地陪着跪了下来。“臣妾无心之失,请皇上恕罪!”
“无心之失?”周励冷哼一声,“你也诞育过朕的长子次子,身为人母,怎样照顾稚儿你不知道?朕看是你确实是无心,对庶子无心,对皇后之位也无心了吧!”
皇后脸色大变,“皇上!”
周励广袖一拂,袖口精致的纹绣刚好刮在皇后脸上,仿佛掌掴一般。皇后下意识地偏首,狼狈地歪了□子。
虞真真低头去看她,恰与皇后四目相对。皇后仿佛是突然被点透一般,惊怒道:“宸充容!是你陷害本宫?!”
作者有话要说:写的我爽死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