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不敢说。”那人低下了头,
寒溟看着他的动作,突然轻轻得笑了起来: “你莫不是看到了那刺客逃到了东宫吧?”
那侍卫抬了抬头,有些惊讶得看着寒溟,
恩,眼生,没见过,寒溟的心里冷笑了一下,端起了旁边的杯子: “只是不巧,在同时,东宫倒是起了一场火,正巧就是本宫孩子所在的那个房间被烧了。”
皇后本来没有表情的脸一下子抬了起来,脸色苍白: “那孩子有事吗?”
寒溟放下了杯子,眸子沉静得看着皇后: “那两个奶娘都被活活烧死了,那火就起在儿臣刚抱出孩子以后一刻钟,这是不是太巧了?”
皇后的手指一下子抓住了椅子的扶手,她的眼睛里闪出了泪光: “那孩子,没事了?”
“恩,若不是雅儿今夜心神不宁想孩子,估计,那孩子一天都没活到。”寒溟的神色冷冷得扫了那侍卫一眼,
皇上和皇后都沉默了,皇后拍了拍胸口,默默念了两声佛,只是她那苍白的表情看着让人有些怕,皇帝思索了半晌,朝跪着的人挥了挥手: “下去吧。”
“父皇。”寒溟声音提高了,然后就势跪下了,恭恭敬敬得朝皇帝磕了一个头, “出了今日这等事,不能不查下去,既然儿臣有了嫌疑,还是要将这事情查清楚为好,不然有些人在父皇面前乱嚼舌头根子,还不如将这事直接挑明了,儿臣还请父皇将东宫的那场火也一并查了。”
寒溟的这番话下来,那跪着的几人有些心里打鼓了,这事本来可大可小,皇帝若是不追究就小,看皇上刚才的样子,都想压下去不提了,可是太子居然想将这件事情闹大,这又是为何?
“溟儿,你当真这样想?”皇帝拈了一下自己的胡须,看着寒溟,说道,
寒溟点点头: “杀君弑父,儿臣虽没有这个胆子,却难保别人不栽赃给儿臣,儿臣在此期间甘愿受伐,愿意领兵去边境戍守。”
皇后一直没有说话,听得此话,她的嘴唇哆嗦了几下,然后抬起了眼眸: “溟儿,孩子才刚出生。”
“儿臣也舍不得,只是,不愿意让孩子从出生第一天起,就随儿臣一起被牵扯上这图谋皇位的罪名。”寒溟看着皇后一字一句得说道,
皇后的手猛得一拍那桌子: “杀君弑父,图谋皇位,你是在影射谁啊?不要以为你是太子朕就会对你一而再再而三得容忍了,你莫不是以为朕不敢动你。”皇帝的胡须都翘了起来,
寒溟磕了个头下去: “儿臣不敢这样以为。”
“你不敢?你不敢别人会把这罪名往你的头上乱栽赃?为什么不是别人,偏偏是你?”皇帝盛怒之下,眼睛瞪着所有人,
周围的人都沉默了,没有人看过皇上发这么大的火,而且还是对太子,寒溟只是低着头,不说一句话,也不辩解,他在等,等一个结果,
“皇上!”寒溟的面前,一个金色的身影突然跪了下来,皇后的声音带着些哀求, “溟儿他从小就脾气倔,皇上,您是知道的啊。”
皇上顺了一顺气,看着寒溟,问道: “你可知错?”
“儿臣没有错,儿臣是清白的。”寒溟抬起头来,直直得看进皇上的眼底,
“你……”皇上站了起来,手扶着桌子,身子晃了几下, “还说不敢杀君弑父,朕看你今天是要气死朕,来人啊,将太子拿下。”
“皇上开恩啊。”皇后突然跪着磕下了头去,双手扯着皇帝的袍子下摆,声音已经带着哭腔,
皇帝看了她一眼: “皇后,你也要跟着他一起造反?”
皇后的声音戛然而止,转而抬起头看着皇帝: “皇上,臣妾敢保证,溟儿绝对没有那造反之心啊。”
寒溟的左右两个胳膊已经被进来的侍卫架住了,他还是咬着牙不说一句话。
皇帝不顾皇后扯着他的袍子,看着寒溟: “朕再问你一次,你知错没有?”
“儿臣对此事,半分错也无。”寒溟的声音铿锵有力,
眼泪从皇后的眼眶里不断得涌出来: “皇上,溟儿一向孝顺,他也不会傻到在臣妾的宫里这样做啊,再说,他今日刚回宫,也没时间安排这些事啊。”
“依朕看,在这中仪宫动手还真是好极了。”皇帝的面色阴沉着,他的脚踢了一下,将听到这句话愣了神的皇后给掀翻在地,
皇后被掀翻在地以后,哭着爬着到了寒溟的身边,死死得拖住他,说道: “溟儿,认个错服个软,你父皇就原谅你了啊。”
寒溟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的母后,他心疼得看着皇后,心里像是被揪了一样: “母后,儿臣没有错,这事,不是儿臣派人做的。”
皇后又回头去看了看皇帝,又转回头看了看寒溟,眼睛里全是责备: “你这孩子,怎么听不进去呢,认个错服个软,不追究这件事情了。”
寒溟摇摇头: “儿臣一定要将这事查个水落石出,不能随随便便有一个人都可以指责儿臣居心叵测。”
“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皇帝的声音,反倒有些笑了起来,
皇后“唉”了一声,转过头去接着求情道: “皇上,念在溟儿初犯的份上,放过他一马吧。”
皇帝的眼风扫了过来,让皇后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初犯,那再犯是不是你就该当皇太后了?”
皇后听了这话,一个劲儿得磕头,头发都散开来,铺了一地: “皇上,天地可鉴啊,臣妾和溟儿绝无此心……皇上……”
“够了,将太子押到御书房旁边单独看管着。将太子妃挪到中仪宫,这中仪宫里的所有人不得出去,也不准人进来,朕要亲自彻查这件事。”皇后的袖子一拂,径直往外走去,
“皇上!”皇后的声音在这宫里回荡着,她伏在地上,看着皇帝的背影还有寒溟被架走的样子,满面泪痕,
“娘娘。”邓姑姑将皇后抱在了怀里,用力得掰着她的肩膀, “皇上这是在气头上,娘娘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啊,这地上凉。”
所有的侍卫都走了个干干净净,宫女太监也都识趣得退了下去,只剩下皇后一个人的哭泣声还回荡在这个宫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皇后才慢慢得止住了哭泣,她回过头去看着邓姑姑: “溟儿这次真的不会有事吗?”
邓姑姑看着皇后的眼睛,轻轻用手绢擦去皇后眼角的泪水: “娘娘,万岁爷此举,定有他的用意,娘娘,太子爷出去了,未必不是好事啊,这皇上将太子妃挪到您身边,不准进出,其实,就是在保护她们母子啊。”
皇后听了这话,才慢慢得平复了下来,她坐在地上,只是突然觉得,这地好凉好凉,这皇宫,真的如此之冷,连关心,都要用这种方式来实现,
寒溟被塞进了一辆宫车,车轱辘辘得转着,他的手脚被绑着,就这样被运到了御书房。他的手脚被解开,然后被锁进了一间屋子里,
屋子虽小,但是里面的东西还很干净,他的眼睛扫过整个房间,看着那挂着的崭新的帐子,坐在了床上,脱掉衣裳,就躺了上去,
不知道雅儿怎么样了,还有孩子,听到这个消息,大概会很吃惊吧,寒溟的双手枕在脑后,眼睛看着帐顶,想着,
才进去的时候,他看着皇帝的目光,就什么都明白了,不管今夜他有没有去,注定了就是要将矛头指向他,所以,他宫里的失火一点都不重要,在有心人的心里,却是自己为洗脱嫌疑而自己放的罢了,
侧过了身子,他的脸碰到了冷冰冰的枕头上,虽然已经是夏天了,可是他还是觉得,很冷,这样的一个夜晚,感觉没有希望一般,只是,是不是太快了,快到他还没有来得及多看孩子一眼,他才出生一天啊。
刚才皇帝最后那番话,他听懂了,而不知道自己的话,母后和父皇有没有懂,他翻身坐了起来,将枕头移了些,折腾了这一夜,实在是没有精神了,
眼光落在了落出的半截信函上,他伸出手去,将那信函塞回了枕头下面,头挨在了枕头上,片刻,便沉沉睡去,
诶,或许真的只有绝望,才有希望,
第二卷 旅程 第一百五十七章 急火
当清雅知道中仪宫发生的事情的时候,已经是清晨,
本打算在寒溟走之后自己亲自审问,找出一些蛛丝马迹,可是,孩子在一会儿就哭个不停,而自己也虚弱得直不起腰来,只得吩咐秋霜将奶娘安置在她旁边的屋里,将孩子喂过奶后再抱过来,这一折腾,也就到了清晨,
眼睛有些肿,而她产后被这样一闹,根本没办法好好得休息,好不容易挨到了早上,秋霜将孩子抱去后,清雅才迷糊得睡了过去,
恍惚间有谁仿佛在叫她,清雅缓缓睁开眼睛,只觉得眼皮很沉,她看得是秋霜,问道: “发生了何事?”
“主子,中仪宫来人了。”秋霜的脸色不太好,言语有些支支吾吾的,
清雅将这句话咀嚼了一阵,猛然间想起,是不是寒溟!她一下子坐了起来,看着秋霜: “太子爷派来的?”
秋霜摇摇头: “奴婢不知,那传话公公说奉命请主子过去。”
清雅本来要下床的姿势就僵在了那里,她的眼睛扫过了秋霜一眼: “我去的时候,将孩子看好。”
秋霜抬起眼来看看她: “公公说,让主子带着小主子一道过去。”
这话是什么意思?清雅不禁有些愣了,转而就将那些念头抛在了一边,既然是将孩子也带去,她也没什么可担心的,更何况,还有寒溟在,想到这里,她掀开被子下了床,说道: “替我收拾收拾,吩咐人准备车。”
“是。”秋霜领了命,出去和谁说了些什么,几个小宫女进了来,捧着盥洗的用具,清雅略略收拾了一番,只淡淡扑了一层粉,便换上了衣裳出去了,
张姑姑和秋霜都跟着她出门,她又吩咐了冯光几件事,秋霜便扶着她上了车,张姑姑接着她的身后抱着孩子也上去了,
车驶向了中仪宫,也驶离了她住了大半年的东宫,也许,她再也不会想到,这一去,竟没有机会,再回到这个地方,不过,那已经是好久以后的事情了,
邓姑姑又是亲自到了门口来接清雅,她面上的神色,清雅看不出什么,只得放下了心里的揣摩,跟着她走了进去,
“主子吩咐让太子妃暂在此等候,主子一会儿便过来。”邓姑姑将清雅引到了花厅坐下,
张姑姑和秋霜都立在她的身后,清雅不喝茶,邓姑姑给她端了一杯白水放在旁边,便退下了。清雅等了一会儿,见皇后还没来,有些纳闷了,
孩子似乎有些饿了,哇得一声哭开来了,清雅将孩子从张姑姑的怀里接过,然后吩咐秋霜去告诉邓姑姑一声儿,或是将东宫的奶娘请来,或是再挑一个喂下孩子,
秋霜去了一会儿,也没有信,清雅慢慢得哄着孩子,孩子不那么闹了,仿佛睡着了一般。清雅暗暗松了口气,抬起头来,正看到秋霜顶头走了进来,
“邓姑姑怎么说?”清雅低下了头,看着孩子的睡颜,问道,
半晌儿没听见回答,清雅抬起了头: “怎么?”
秋霜张了张嘴,小声说道: “主子,刚才奴婢走到了二门口要去请示邓姑姑,结果被两个侍卫拦了下来。”
清雅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 “没见到邓姑姑?”
秋霜点点头: “奴婢和他们说了好久,才有一个侍卫说去帮奴婢带话。”
清雅想了一下,站了起来: “我去看看。”
“主子。”张姑姑的声音适时得响了起来,清雅回头看着张姑姑,目光里带着疑问,
张姑姑朝清雅行了个礼,正色道: “主子,您要尽早做好打算。”
“什么意思?”清雅的心突然被悬了起来,将孩子抱得更紧了些, “张姑姑你知道了什么是吗?”
张姑姑看着她的动作,垂下了眼帘: “主子,奴婢不清楚发生了何事,只是眼下的情景,主子还请有个打算为好,为太子,为小主子,也为主子您自个儿。”
这番话诚诚恳恳,清雅注视着张姑姑: “姑姑请起,清雅知晓了。”选择在中仪宫告诉自己这番话,清雅相信是真的遇到了事情,而且,还是到了不得不说的时候,她停了一下又说: “不管怎样,我也要去看看。”说完,她迈开了步子往外面走去,
张姑姑跟在她的后面往外走去,清雅的步子刚跨出了花厅,两个身影便齐齐跪下: “属下给太子妃请安。”
“起来吧,本宫要出去一下。”清雅说着就想往外走,
那两人站了起来,又挡在了清雅面前: “还请太子妃在此等候皇后娘娘。”
清雅的眼光扫了他们一眼: “你们敢拦本宫?”
“属下不敢,只是皇后娘娘有吩咐,若非得到她的允许,主子不能出这厅一步。”
清雅的眉微微蹙了起来: “本宫要见皇后娘娘,还请二位移步。”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转过来弯下了腰揖了一礼: “还请太子妃不要为难属下。”
清雅的步子收了回来,站定了: “那你们就可以这样为难本宫?”她的话隐隐带有一些压迫感,
“雅儿。”皇后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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