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人马正埋伏在前面,叶小天那一百多人也在前面,不管是追上叶小天还是赶到她的部下那边,她都有了一线生机。
也幸亏她决策及时。只要稍一犹豫,此刻就香消玉殒了。田妙雯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紧随其后的是党延明,再后面还有两个侍卫。其中一个血透重衣,已然负了重伤,犹自挣扎坚持着。
田妙雯也好不到哪儿去。人家要杀的目标就是她,自然会竭力地向她招呼。好在侍卫随从拼了命地保护她,饶是如此,田妙雯也先是被一箭射散了发髻,逃命途中又被一箭射中臀部。
田大小姐虽不会武,马术功夫却是不赖,她策马疾驰,上身倾伏于马鬃之上,马鬃飞扬,她那轻盈的身子也随着健马的起伏而跌宕,双腿踩着马镫,臀部抬起,用的是最惜马力的法子。
可惜,箭从天上来,划着一道弧线,好死不死正中她的屁股。田大小姐虽然看着柔弱,倒是有股子韧劲儿,她咬牙硬撑着,挥鞭如雨,一路逃来,终于见到叶小天,田大小姐大喜,马上大呼道:“救我!”
她这一叫却出了岔子,田妙雯这一路都是身子虚贴马身,全靠双腿之力驰骋,她这种动作是策马冲刺时才该使用的动作,如此赶路极耗体力,全凭一口儿撑着。此时开口呼救,气息一窒,惊呼一声便摔进了草丛。
“姑娘!”
党延明大惊失色,急急想要勒马,可他的速度几乎与田妙雯一样,两人只差半个马身,等他反应过来已经冲出七八丈了,待他勒住马匹已经是十五六丈开外的事了。
田妙雯另外两个手下情形与党延明一般无二,他们因为跑在后面,反应比党延明略快些,但马术不及党延明,三人三马几乎是挤作一堆儿勒住。
等他们圈马回望,只见数百个黑衣杀手正呼啸着像群狼一般向田妙雯扑去,三人登时肝胆欲裂。刹那时,一股狂风呼啸,叶小天带着人从他们身边冲过去了。
并非党延明等人怯战畏死,只是他们勒住了马,想要再重新策马疾驰起来,需要一个启动的过程,这一来他们就落在了叶小天的后面。
叶小天几乎是在看清田妙雯模样的同时,就大喝一声“救人”,立即策马冲了出来,丝毫没有犹豫。田妙雯是凝儿的金兰之交,田妙雯今日是为他和凝儿奔走,他没有任何理由坐视不救!
“杀!”
一百余骑快马和三百余骑快马绞杀在了一起。
骑兵冲杀与步卒不同,双方交锋不是甫一接触就站住脚住乒乒乓乓地抡刀子,骑兵冲杀时是不能勒缰的,与敌错身而过只有出手一刀的机会。
但是你也不用着急,前面还有第二个人等着你再挥一刀,而接了你一刀的那个人,接着就要迎接随在你马后冲锋的下一个人的钢刀。
一百多人像一杆锐利长枪的枪尖,撕开杀手们的阵营冲了过去、一往无前,一直杀到尽头,他们才敢停下马来,才能圈马展开第二拨冲锋。
杀手们也不例外,他们几乎是主动的裂开一道口子,从叶小天的随从队伍两侧席卷过去,兵器撞击,铿锵不绝,仿佛两口锯子磨擦而过,一轮短暂的交锋,顷刻间已有数十人倒毙马下。
叶小天在冲到田妙雯身旁时纵身一跃跳了下去。紧随其后的华云飞见状也跟着跃下,手中刀旋转如飞,上刺人下刺马,挑开错身而过的三人兵刃,随即摘弓在手,嗖嗖嗖迎面三箭,射倒随后冲来的三名骑士。
他挥刀、摘弓、搭箭、发射、收弓,再拔刀,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极具运动美感。看得人目不暇给,这几式动作做罢,已经荡开三个人的兵刃,又射倒另外三个骑士。
此时,在他之后的随从们也纷纷冲过来,与对方骑士犬牙交错地冲锋而过,华云飞压力大减,立即紧紧守在叶小天身边,紧张地注视着双方交战的情形。
叶小天冲到田妙雯身边。一瞧她的模样,登时惊呆了。田大小姐伏在地上已然晕厥,如瀑的秀发中露出半张惨白的小脸,她软绵绵地趴在地上。可屁股上……
“这可咋整?”
叶小天有点手足无措了,华云飞不敢回头,只是紧张地盯着呼啸而过的双方骑士,有血点溅在他的脸上。他连眼睛都不眨,只是连声催促:“大哥!要快!要快啊!”
“哦!哦哦!”
叶小天这才惊醒过来,忙不迭上前搭起田妙雯的胳膊。把她背到自己身上。这是他第二次背起田妙雯了,一连两次,田大姑娘都是命运多舛,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
说起来,叶小天的美人运真挺不错的,从开始的水舞,到凝儿,莹莹,于珺婷……,一个比一个美,可是就没有一个是顺顺利利太太平平地相识的。
水舞,他一直帮着解决麻烦,大大小小、里里外外的各种麻烦,先是杨三瘦要追杀她的麻烦,接着是她自己一路制造的麻烦,然后是未婚夫的麻烦,生身父母的麻烦,直到金陵重逢,依旧需要他帮着解决麻烦。
凝儿,那才叫一个“不是冤家不聚头”,两人相识的第一面,就是他引着凝儿去和杨三瘦打架;第二次是凝儿找她表兄打架;第三次是凝儿找他打架;第四次本该是高涯和李伯浩打架,结果却是他和凝儿打起了架;再之后是凝儿找徐伯夷打架,直到现在为了凝儿,他要和展伯雄、杨应龙打架。
而相爱相杀的于珺婷,两人相识的第一面,就是被于珺婷逼着跪见,从此开始了相互的算计,时而东风压倒西风,时而西风压倒东风,也不知何时是个头儿,但两人都乐此不疲。
至于这位田家姑娘,两次相见,都是正处在危难之中。上一次是她被“山贼”追杀崴了脚,这一次是她被杀手追杀伤了屁股,下一次还不知会怎么样……
叶小天背着田大姑娘,心生感慨:“还是我的莹莹好啊,从来就不给我找麻烦。虽说她老爹挡了挡我们的好事,可我也因此有了大造化,从一介小小流官成了一方土司老爷不是?”
华云飞和几名近身侍卫护在叶小天身边,急声道:“大哥,马逃开了,怎么办?”
此时,双方武士交错而过已近尾部,不过因为叶小天一方的人马在中间,对方倒也无暇向叶小天等人下手,这时候若是勒缰靠近向他们下手,那就是找死,顷刻间就会被错身而过的对方武士腰斩断颈。
可是等他们再圈马回来那就不定了,叶小天急急一扫,见右侧是野地,左侧是山坡,坡上有巨石、灌木,马匹的优势在山坡上难以体现。
而此时双方骑士交错而过,至少要拉出一二十丈的距离,才能圈马往回冲,如此手中刀方能产生强大杀伤力。叶小天心思电闪,张口便要喝令上山。
他还没有喊出口,耳畔就传来虚弱而清晰的一个声音:“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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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17章 跑路英雄
“田姑娘,你醒啦?”叶小天托着田妙雯的大腿,一边发力向山坡上狂奔,一边惊喜地叫道。
此处是大道,距山坡还有两丈多的距离,要上山坡还要爬七八丈,才能有巨石草木可以用来阻挠骑兵,如今两队骑士冲势已尽,正在圈马回转,要再度形成冲击阵形,他必须得争分夺秒。
“轻……轻些儿,疼!”
田妙雯在叶小天耳边低喘着**,衬着她凌乱的发丝,微鼙的柳眉,楚楚可怜,若只是来个脸部特写,那神情着实暧昧的很,但是此情此景,屁股上还有一箭傲立,可就谈不上什么风情了。
尤其是两侧冲出两十余丈的骑士们正在重新形成冲锋队形,这也不过就是刹那间事,叶小天哪敢怠慢:“慢不得!慢不得!慢了咱们不是被剁成肉泥,就是被踩成肉泥!”
叶小天一边说,一边加大了双手的力道,将田妙雯的身子微微托起,这样奔跑时她的身体就可以减少震动,可这样一来,叶小天就吃力了,奔跑上坡本就疲累,何况身上还驮着一个人,叶小天不禁发出急促的喘息声。
“杀!”
展家堡派出的杀手重新形成了冲击阵形,策马疾驰起来,他们的队形划出一个极微小的弧度,直奔叶小天等人而来。对面叶小天的部下毫不怠慢,同样向叶小天一行人扑过来。
双方一个欲杀,一个欲救,其疾如疯,其行如电,顷刻间就能冲到眼前。双方骑士似乎是心意相同似的,不约而同地取箭在手,开始射箭。
展家堡杀手射的是叶小天一行人,叶小天的侍卫随从射的是对方的骑兵。但是由于距离太近,他们只有射出一箭的机会,而且是在奔跑的快马上射箭,准头儿就不好说了。
快马疾驰时出箭还能射的准,只有哲别级的神箭手才能做得到。贵州多山少马,骑射更是差劲,这些人因为是土司亲兵,所以才有马匹代步,可是用以冲锋尚还有模有样,骑射那就真的一塌糊涂了。准头根本谈不上,只能靠覆盖式射击伤敌。
可他们这些人中带弓箭的只占十分之一,仓促间又只能射出一箭,准头又奇差,箭矢漫天飞舞,看着惊险无比,真正能射中人的却不多,再加上华云飞等人舞刀护在叶小天身畔,叶小天只管埋头往前狂奔。反正背上还驮了一具肉盾,速度丝毫不减。
叶小天险之又险地冲到了灌木怪石林立的山坡上,两路骑兵也在他亡命抢行的半途中相遇了,一场激烈的厮杀再度展开。双方一边厮杀,一边在向山坡上移动。
叶小天呼呼地喘着粗气,扭头回望一眼,喝道:“上山。从山脊上走,再……再往前赶十里路,就……安全了……”
叶小天差点脱口说出再赶十里路。就会遇到接应的兵马,忽地想到田妙雯正在背上,紧急关头又改了口。他虽未把田妙雯视作敌人,但有些事还是不宜让她知道。
田妙雯听他这么一讲,心头却是陡然一跳,她的人就埋伏在七八里之外,叶小天说再赶十里路就安全了,这是什么意思?那儿还不是他的地盘啊,难道……
其实倒不怪他们选择了近乎相同的地点,他们要设伏,当然要在回途中挑选一处最容易设伏的地点,所以他们同时选择了一处地理形势易于埋伏的所在,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不过田妙雯只是一想,就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推测,不可能!如果叶小天知道她在前面设有伏兵,就算没有怀疑她要对自己不利,至少也会知道她热心传讯相助的目的决不单纯,岂会涉险相救。
虽然说背负美人儿,大腿浑圆,胸部柔软,伏在背上呵气如兰,但是背着美人儿上山,实在是个苦差使。叶小天在丛林巨石间转悠了一阵,就有些脱力了。
“云飞,你来替我一下,我累了!”
“好!”
华云飞弓往背上一挎,刀挂腰间,抢步就要上前,田妙雯双手一紧,杏目一嗔,道:“不行!”
华云飞一呆,叶小天苦笑道:“姑奶奶,你虽然不重,可也不是轻若羽毛啊,我背着你,逃不快啊!”
田妙雯恨恨地道:“你当我愿意让你背着?”
叶小天道:“那让他替把手啊!”
田妙雯蛮不讲理地道:“不行!”
叶小天无可奈何,谁让她是凝儿的金兰义姐呢,说起来也算是自己的大姨子,只好背着她,拿出吃奶的劲儿继续往山上爬。
田妙雯已经被叶小天背过一次了,不但背过,还被他狠狠地蹂躏了一番她的尊臀,这一次被他背起时又是昏迷的,事已至此,也就无可奈何了。
可是再换一个男人和她做如此亲密的接触,田大姑娘怎么受得了。贵州地方的民风较中原是开放些,可也不是随随便便,何况田大姑娘出身豪门,自幼所受的教化较之中原大户人家小姐丝毫不逊。
那种心理,就像是一个女儿家被一个男人占有了身子,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就此跟了他。这种人直到六七百年后的现代依旧大有人在,何况这个年代。
虽然田妙雯和叶小天的情况不是这般严重,心理上大抵如是。田大姑娘怎么受得了左一个男人右一个男人的轮流背她,而且她也有些莫名的气愤:“明明我要派人‘刺杀’你这混蛋,结果怎么却是我倒霉?”
女人家的心思,有的时候实在是不可理喻,哪怕聪慧如田妙雯。叶小天背着田姑娘,待他爬到山上时,已是手软脚软,扭头再看杀下,双方已经转为步战,杀手们想上山,叶小天的随从奋力阻止,双方厮杀作一团。
叶小天扭头看向肩上那朵俏丽的花儿:“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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