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到后来,他的下体在奇痒中被挠破的地方开始溃烂,这时李国舅也不敢再找人看了,只用些能减轻骚痒的药物自己敷药,对外则做出一副已经痊愈的样子。
然而,大约一年左右的时间,他的下体已经彻底烂光,现在下面比太监还干净,他的“病”好了,治好的办法竟然是传说中用以讽刺庸医的“头痛确头,脚痛砍脚”的法子。
虽然他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国舅爷,可骨子里,他已经是他从前所不齿的一个阉人,心态也就有了些变化。今日见这个低阶宦官如此受欺,李玄成竟然起了怜悯之意,是以出面解围。
徐伯夷擦掉嘴角鲜血,头也不敢抬,只向李玄成长长一揖,恭声道:“多谢国舅爷,奴婢这就退下!”
“嗯?站住!”
见徐伯夷一再躲闪,不肯用正脸儿面对他,李玄成终于心中起疑,立即唤住了他,用手中竹骨小扇轻轻挑起徐伯夷光滑得不见一根汗毛的下颌。
“是你?”
曾经在葫县受过徐伯夷接待的李玄成认出了他,徐伯夷大恐,“卟嗵”一下跪到了地上,哀求道:“国舅爷饶命!国舅爷饶命啊!伯夷今已成了一个废人,曾经的举子、曾经的命官,如今这般凄慘,只求苟延性命而已,国舅爷开恩……”
徐伯夷吓坏了,他可不知道当初是李玄成刻意调开侍卫,给他制造了逃走的机会,以纵容他去刺杀叶小天,他只知道国舅爷既然认出了他,也就知道他是钦犯罪臣了,是以叩头乞饶不止。
李玄成见这位曾经的葫县县丞,现在居然在宫里做了太监,也是大吃一惊,他实在想不出这位徐县丞是遭遇了什么离奇的状况,才会出现在这里,而且摇身一变成了太监。
不过,徐伯夷是如何的仇恨叶小天,他是清楚的。而现在叶小天要进京面君,受封土司的事,一些相当高层的官员已经知道了,在贵戚阶层,知道的人更多。
因为他们的官职俸禄也是世袭罔替的,像他们这种金饭碗的传承者,几十年上百年也不见得多增加一家,对叶小天这样气运加身的传奇人物,他们当然更想了解。
李玄成自从变成了阉人,就彻底绝了占有莹莹的念头。但这种绝望,只是因生理上的重大变化而来,在心理上他那种偏执的占有**却并不稍减,反而变得更加疯狂,因为他与叶小天之间的过节,这种偏执变得尤其强烈。
可是现在叶小天越过越好,马上就要成为一方土司,这可比他这位国舅爷的人生还要精彩,可以预料,当他成为权重一方的土司。也就是他和莹莹琴瑟和鸣、如鱼得水的好日子了,李玄成是一种什么心情可想而知。
方才本来是太后唤他进宫叙话,李玄成实在没什么兴趣,草草应付一番,便即告辞,如今见到徐伯夷,李玄成心头的仇恨陡然变得更加强烈起来,眼见徐伯夷叩头如捣蒜,李玄成直勾勾地看着他。忽然脱口问道:“你是不是恨极了叶小天?”
徐伯夷一呆,双手扶地,愕然抬头看向他。
李玄成锐利的眼神盯着他,继续道:“你可知道。那叶小天因缘际会,居然从一个流官,受到五峒生番爱戴,马上就要被天子敕封为一方土司。从此富贵永享,福缘之厚,甚至超过本国舅!”
徐伯夷眼中闪过一抹无比嫉恨的神色。顿首道:“奴婢……知道!”
李玄成微微一笑,道:“宦官想有点出息,都要从小侍候师傅,把师傅侍候开心了,就有机会被荐入内书堂读书。而司礼监,是所有宦官衙门里面最高贵的衙门,人称‘无宰相之名而有宰相之实’,司礼监的人,则几乎全部出自内书房。
我不想知道你是怎么从一个负案在逃的犯官,变成了一个太监。我只知道,你满腹诗书,才学较之内书房里出来的人丝毫不差,这些低阶宦官,大多大字不识,你混在他们中间,实在是糟塌了。”
徐伯夷可不是白痴,听话听音儿,他已经从李国舅的话里听出了什么,再联想到之前问的那句“你是不是恨极了叶小天”,徐伯夷福至心灵,一个头重重地叩在地上,颤声道:“还请国舅爷成全,奴婢……愿为国舅爷效死,矢志无悔!”
李玄成微微一笑,道:“叶小天这个人,我不喜欢!你帮我设计他,我把你荐入司礼监,虽然只能做个端茶递水的小太监,可是你有机会接触司礼监里通着天的所有大太监,接下来你有多大造化,就看你自己的运气了,你看如何?”
徐伯夷一听惊喜交集,就算不给他任何好处,他也愿意为了搞死叶小天而竭尽所能,何况李玄成又给他画了这么大的一张大饼,徐伯夷欢喜得连连叩头,额头磕在青砖地上已经淤青一片,他也毫无所觉。
……
叶小天回京的事在上层已经传开了,但叶小天的家里对此还一无所知。很烧包地一路赶来的叶小天想给家里人一个惊喜,所以并未派人把自己衣锦还乡的消息告诉家里人。
但是通过先前的书信往来,叶家已经知道了儿子在贵州做官的事,这对老叶来说,是一件光宗耀祖的大事,街坊邻居乃至天牢的旧同僚,全都听他眉飞色舞地说起过。
天子脚下的人对外地的人心理上会有一种天然的优越感,尤其是贵州这么遥远的地方,在他们心目中是边荒之地,百姓们就更不大放在心上了,哪怕是听说叶家小二做了官,对他们的震撼力也不大。
不过天牢里的老同事,还是清楚不管在哪儿做官,官就是官,永远比老百姓过得风光自在,尤其是地方官,越是远离京城,过得越是逍遥,所以都力劝老叶去投奔儿子,安享晚年。
听的久了,老叶也有些意动,这一天又和老伴说起这个打算, 却不知此时二儿子已经踏着漫天鹅毛大雪,回到了北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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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29章 棋从断处生
“嗬!好大一场雪!”
一走出“醉春阁”,严世维就笑着说了一声。
严世维三十出头,骨骼魁伟,身材高大,国字脸,赤红脸膛,虽是高大威猛,但他微微含笑的样子却是一团和气。因为他是一个商人,身材再雄伟,他不是行伍出身的,自然也就没有肃杀之气。
一阵风来,吹得雪散如琼玉,严世维竖起了皮氅的毛狐领子,扭头一看,见雪花吹落在旁边那人脖梗之中,那人缩了缩脖子,显然是不耐其寒,不禁大笑:“小安兄弟,你比我还小着几岁,这身子骨儿却差了些,这就禁不住寒了?”
旁边那人身材适中,眉目清秀,年纪二十三四的样子,竟与叶小天生得一模一样,此人就是叶小天的孪生兄弟叶小安。叶小安紧了紧羊皮袄,讪笑道:“严大哥取笑了,你那样强壮的身子,我怎比得了。”
严世维大笑,伸手摘下自己头上戴着白熊皮帽子,往叶小安头上一扣,爽快地道:“戴着吧,一路回去,可别着了风寒,伤了身子。”
叶小安忙道:“别别别,这帽子太贵重,我可不敢戴,污了蹭了……”
严世维爽快地道:“担心那许多做甚,送你了!”
叶小安吃惊道:“这可使不得,这样一顶帽子,可不得百十两银子?”
严世维按住了他摘帽子的手,道:“嗳!你我自己兄弟,那么见外干什么。”
严世维伸出长臂,往叶小安肩上一揽,两个人踏着齐膝深的大雪往外走,身后白茫茫一片,但见巷中许多门户,门口都挂着红灯,这里可是京城里有名的烟花之地。
严世维浪笑道:“小安兄弟。方才那位初音姑娘怎么样啊?”
叶小安咂巴了一下嘴儿,回味地道:“嗯!好!好啊!我活到这么大,自从跟你严大哥结识以来,才算真正尝到了女人的温柔滋味儿。尤其是这位初音姑娘,是我给她开的苞呢……”
叶小安陶醉地笑起来,严世维则直摇头:“嗳,初啼雏音破瓜时,确是美妙。不过,你又不是娶她回家做老婆,是不是处子有什么打紧。要紧的是能把男人侍候的飘飘欲仙。
老哥跟你讲,这女人呐,其实都一样,要说区别, 只体现在那儿,嘿嘿嘿!这位初音姑娘,不只看起来甜美可爱、纤柔娇嫩,更是身怀八大名器之一‘朝露花雨’的喔。”
叶小安惊奇地睁大眼睛,道:“这话怎么讲?”
严世维诡笑道:“你与她交合之际。难道没有注意到她玉门窄小,回廊曲折,有如羊肠小径么?嘿嘿,情浓之时。更有婴儿吸乳之感,花径处如下丝雨,露珠晶莹呀……”
叶小安一边听一边频频点头,严世维忽地佯怒道:“老鸨子可是这么跟我说的。我才花了大价钱,怎么着,难道是她唬人?不成。咱可不吃这个亏,走,咱们回去找她算账!”
叶小安连忙拉住他,道:“别别别,是这样,是这样,只是小弟不懂这些,听大哥一说,才觉得确实是这么回事儿。”
严世维转怒为喜,笑道:“当真?哈哈,他们没骗人就好。难怪老弟你这么虚了,这样的名器,轻易可是消受不得的。下一回老哥再带你去红绡苑,那儿有位雨辰姑娘,同样是身怀名器,‘碧玉老虎’,你没听过吧?”
叶小安听得两眼放光,却又不好追问究竟什么叫碧玉老虎,只是佯做推辞道:“这恐怕花销也小不了,总是占大哥的便宜,小弟怎生过得去,算了算了,还是算了吧。”
严世维嗔怪地道:“又说见外的话了不是?我那本家哥哥在天牢里面时,可是多承你照顾,才没受活罪,你是我们严家的大恩人呐,再者说如今咱们两个又义结金兰,成了自家兄弟,那更加的不用见了。哥哥我呢,做着生意,别的没有,就是有俩闲钱儿,这钱就是要用来花的嘛,和自己兄弟一起花,有什么问题!”
叶小安听了,不禁有些感动。他也知道,自家花人家的钱花的实在是太多了,可是已经尝到了诸般美妙滋味,离开这个金主儿,他还如何享受这样梦寐以求的生活?是以心中虽然觉得过意不去,人家这么一说,也就心安理得地接受了。
严世维瞟了他一眼,眼神中倏地闪过一丝诡谲阴险的神色:“其实今天如此招待兄弟你,还特意挑了初音姑娘那样的头牌清倌儿,为兄也是有原因的。”
严世维轻轻叹了口气,有些伤感地道:“兄弟,人生无不散之筵席,老哥我啊,过了年就要去南方经商去了,这一去,什么时候再回来就不好说了,所以想着临走和兄弟你再好好聚聚。”
叶小安一听简直如五雷轰顶,自从认识了严世维,他才知道原来他以前喝的酒其实就是马尿,他才知道鸡鸭鱼肉其实是不上台盘的东西,他才知道和这世间真正的尤物比起来,他曾经视若天仙的美貌娘子不过就是个庸脂俗粉,然而,严世维居然要走了……
如果他从不曾见识这样的生活,或许他还很满足于以前隔三岔五一顿酒肉,非常自豪于自己有一位远胜于街坊邻居家媳妇儿的俊俏娘子,可是如今已经见识了不一样的世界,却又要失去它,那真是难言的痛苦。
叶小安急忙道:“严大哥,怎么忽然要去南方做生意了?”
严世维叹口气道:“天子脚下做生意,没靠山不行啊!当初我在这儿做生意,其实是靠了我那位本家哥哥撑腰,谁料他进去了,还被砍了头。一开始,我那本家哥哥的旧同僚还给我点面子,可现在已经懒得照料了,所以我想,到南方去试试。”
叶小安好生不舍,可他又不能硬拦着人家,只好依依不舍地道:“大哥准备去什么地方,还会回来吗?”
严世维道:“我准备去贵州。在铜仁府有我一位远房表弟,也是做生意的。我现在呢,本钱还是有的,可是留在京城有出无进,只能坐吃山空,不如去他那儿,看看有无财路。”
“铜仁?”
叶小安听了轻拍额头,突地恍然道:“我说这么耳熟呢,对了!我那二弟如今就在铜仁做官。”
严世维道:“你二弟?远方亲戚么?”
叶小安道:“是亲二弟,和我是孪生兄弟。一模一样的。”
严世维有些狐疑地道:“不会吧,你二弟……,你是接了你爹的班儿做的狱卒,你家就算不再操执此业,也得三代之后才可科考吧?怎么能做官?”
叶小安道:“嘿!这世上有多少事是不照按规矩来的?我那二弟虽与我一母同胞,又是孪生,可性情相异,并不相同。他比我要聪明许多,只是我也没想到。他当初本是去靖州送一封信,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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