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军军长陈阿林眉头一皱:“洪司令,联军应该是接到了清军败退的消息,我们如果下令由下游拦截的话,说不定能叫他吃个大亏,你看,要不要。。。。”
洪宣娇有了一瞬间的心动,随即却摇了摇头:“我们的舰队还没有回来,没法封堵住长江口,而长江下游的水道足够宽阔,仅靠从岸上发射鱼雷,射程不能完全控制江面。
这也意味着,如果我们发动进攻,必然会有部分船只逃走,进而暴露鱼雷的存在,按照总司令的要求,没有全歼的把握,鱼雷尽量不要暴露,哎~~算了,让他走吧。”
陈阿林也很无奈,关键是没有舰队保护,鱼雷艇进入江里,会很容易被击沉,别看七公里的射程足够远,但联军的舰炮有相当一部分的射程都在七公里以上,孤零零的鱼雷艇,一打一个准。
除了坐视他撤退,还能怎么样呢?
联军舰队是三月十二日退出了长江,沿着海岸线北上,但刚走还没八天,阿老大就满载着战利品回到了宝山。
说起来也可惜的很,就差这么几天的工夫,白白贻误了歼灭联军舰队的战机。可这也不能怪以陈老大为首的海军高层,毕竟那个时代通讯不便。舰队在海上,根本不知道大陆发生了什么。而且在帮助棉兰建国的过程中,也确实花费了不少时间。
棉兰和吕宋不同,吕宋的西班牙人和华人都很集中,只要把马尼拉置于华人的绝对控制之下,建国并不难,之后的作战完全可以交给华人自己,而棉兰的人口相对分散,还有些苏丹国存在,当地华人要想在棉兰顺利建国。必须依靠民盟军帮助他们把苏丹国灭掉,这必然会耽搁时间。
在陈老大回来的第二天,王枫也带人回到了宝山,在给湘淮军旧将与海军高层作了番介绍,又听取了陈老大很是懊恼的汇报之后,王枫沉吟道:“这不关你们的事,联军舰队如果老老实实回国倒也罢了,假如还敢留在东南亚,总有一天。我们会把他们找出来歼灭的。
这一趟出海,你们摧毁了星加坡,解放了菲律宾华人,帮助他们建立起自己的国家。以最小的损失获取了最大的战果,是非常成功的一次出征,但是有一个小问题。你们有没有意识到?”
“这。。。。”陈老大、张天锡、冼云英等海军高层相互看了看,冼云英不确定道:“是不是在对星加坡华人的接触上欠妥?”
王枫点点头道:“我理解你们的难处。香蕉人确实不好相处,也很难再重新归化为中国人。只是有可能的后果你们必须要明白,现在谁来说说看?”
海军高层虽然清楚不搭理星加坡华人有些不妥当,却不认为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均是大眼瞪着小眼。
其实王枫也没指望他们能说个所以然,在巡视了一圈之后,目光最终投在了李鸿章身上。
李鸿章可不敢怠慢,绞尽脑汁想了一番之后,才沉吟道:“那李某就谈谈自己的看法,我军在东南亚帮助当地华人建立了三个国家,对海外华人的关怀与爱护已尽显其中,却唯独对星加坡华人不理不睬,这会不会让他们生出些想法?比如说猜疑,甚至会主动疏远我军,真正投入英国人的怀抱。
其实这些都不是太严重的问题,只要日后示之以诚,就总能挽回星加坡华人的心,李某担心的是,英国人或会从中看出些什么,先一步下手,唆使当地华人独立!
目前的局势已经相当明朗了,我军对星加坡势在必得,而英国没有长期驻守的能力,既使我军一次攻占失败,还可以再进攻织第二次,直至攻下为止,英国却毕竟是远在万里之遥,兵力投放困难重重,比拼消耗,他哪能拼得过我们。。。。”
李鸿章的分析,与英国海峡总督加文纳的思路如出一辙,听得以陈老大为首的海军高层那是冷汗流了一头一脸啊。
在李鸿章说完之后,陈老大连忙道:“总司令,我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后果,我。。。。我愿意接受处罚。”
王枫摆了摆手:“这不能怪你,你们已经很小心了,不过下次一定要记住这个教训,外交无小事,稍有不慎,会给对手抓住漏洞,施以凌厉的反击。”
陈老大连声称是,一脸的尴尬,冼云英却是道:“总司令,要不我们趁着星加坡在独立之前,再去把星加坡夺回来吧。”
“这个。。。。”王枫略一迟疑,就摇摇头道:“不急,战士们在外面大半年了,也该回基地休息一阵子,况且联军舰队主力还在,我们与他们正面交战,实际上胜算不大,建了国再说吧,就算星加坡独立了也不是太大的事,可以根据实际情况去解决这个问题,毕竟星加坡的华人不全是香蕉人,也有一部分是心怀祖国的。”
“不错!洋人毕竟山高水远,主动权还是掌握在我们手上,确实没必要冒险。”李鸿章附合了句,随即又眉头一皱,吞吞吐吐道:“总司令,李某有句话不吐不快,虽然。。。。
请恕李某不敬,虽然由于您的关系,在您有生之年,这些海外小国绝不敢动什么心思,可是人归究会有撒手而寻的那一天,若干年后,难保。。。。他们不会另有想法,因此对海外华人国不能一味的施恩,所谓升米恩斗米仇,必须要使用些手段才能牢牢控制住,我想,总司令扶植海外华人建国的初衷决不会是为自己树立敌手吧。”
李鸿章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王枫活着,东南亚诸国会老老实实的甘为附庸,可是一旦王枫拱手人缳,就不好说了。
王枫立时眼神一亮,李鸿章能考虑到这一点,说明他看问题看的很深刻,思路也很开阔,其实历史上的李鸿章办外交是很不错的,可是搞外交不光需要个人能力突出,背后还需要有强大的国力做为支撑,而大清的虚弱无能不但不能给李鸿章支持,反而成了他的包袱,害得他背负上了累累骂名。
“你说的很对,那么你说说你的看法。”王枫赞许的问道。
第六八四章外交部
李鸿章拱了拱手:“谈利虽然俗了点,但人生在世,不能无利,所谓的各种大义其实都是以利作为纽带相互联结,就以总司令在江南的施政打个比方,其核心仍是一个利字,民官军等社会各阶层,只有各得其利,才会为了维护利去付出义。
如果只谈义而得不到利,短时间内或许无妨,时间久了则必然会人心渐渐流失,甚至还会被怨恨,民众如此,国也同样如此,当然,李某口中的利,并不是给东南亚华人国家让利,而是扶植各国内部的合适人选,使其利益与中国主体紧密相联,并暗中支持其执掌政权,对反对派予以压制,如此一来,只要利不断,则义相连。
另外时机成熟时,还可以租用该国的港口用以驻军,对心怀不轨者形成威慑!”
王枫差点就要拍案叫绝了,这就是美国对付日本的作法,其核心就是收买与驻军,日本凡是亲华首相上台,都做不了多久,而**首相的地位则异常稳固,美国通过驻军、渗透,拉一派打一派,才能把狗链子紧紧栓住,甚至想让他咬谁他就去咬谁。
李鸿章确实是个有能力,有思想的人,仅凭着这个提议,就足以挑起外交的大梁!
“好!”王枫叫了声好:“李鸿章,我打算让你主持外交事务,你意下如何?”
李鸿章倒没什么想法,或者说,即使有想法也看不出来,当下深深一躬:“多谢总司令厚爱。李某定会尽心尽职。”
王枫又看向了苗沛霖,沉吟道:“我让你做李鸿章的副手。你可愿意?”
苗沛霖明显的表情一僵,还带着丝失望。但仍是拱了拱手:“苗某愿听总司令驱策。”
王枫哪能看不出他的心思,不由淡淡一笑:“你可是认为外交部与理藩院一样,只是个清水衙门,专责与洋人的迎来送往?可是认为我把你投闲置散了?”
“这个。。。。”苗沛霖显得有些尴尬,底气不足道:“绝无此事,苗某愿意从事任何差遣。”
“哦?”王枫摆摆手道:“在我对外交部的职责范围做出正式定义之前,我先说一下,我对中国未来政治生态的目标,只有一点。是实行全民普选,普选是民主的一种表现形式,他的好处在哪里?你们谁来说说。”
周彦器接过来道:“中国几千年来,政权更迭只有暴力推翻一种方式,禅让只是被美化的宫庭政变,除此之外,再无第二条路,每到王朝更迭之时,无不是尸横遍野。千里无人烟,几千年来,中国在王朝更替中,一遍遍的付出巨大的成本。一次次走入轮回,这也是所谓的三百年一兴替的历史周期律。
而普选不同,政府是靠选民的选票才得以执政。当政府与人民走到了对立面时,人民可以通过选票让他下台。换新的政府执政,这是政权更替付出代价最小的一种方式。
我完全可以相信。当中国真正实现民主,政府由普选产生之后,三百年一兴替的历史周期律必将被打破。
其实中国人是很惨的,在中国历史上,分裂与统一的时间大概是一半对一半,而在这一半中,又有多少时间是盛世?所谓的盛世,又有多少是如康乾盛世那样的假盛世?
据我们统计,普通民众能真正做到衣食无忧,生活富足,也就是文景、开皇、贞观、开元、仁宣、弘治等有限数朝,一百多年而己。
中国五千年的历史,盛世才区区一百多年啊,那四千八百年加诸于民众身上的,只是沉重的赋役与剥削,甚至是兵祸连绵,惨遭横死,出一个明君太难了,我们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明君身上,人制与**只会使中国走入死循环,要想救中国,唯有民主与法制!
当然了,民主不是狗皮膏药,不是一贴就灵,他也存在着诸如易被利益集团操纵,效率低下等多种问题,但是我们可以加强监督,进一步完善透明公开的施政原则,让权钱交易无所遁行,在摸索的过程中逐渐改进,总之无论如何,民主比**好的多,他是世界上最不坏的一种制度!”
王枫也接着道:“中国从古至今,有一个屡试不爽的真理,谁施暴的力量大,谁就能成为统治者与支配者,即唯兵强马壮耳,或者可以理解为枪杆子里面出政权。
那么,当国家全面施现民主之后,枪杆子里面真能出政权吗?我的看法是否定的,手上有兵,不代表你可以为所欲为,除非你甘愿与全体人民为敌,而一意孤行的结果,是很可能军队会先哗变干掉你,因为军人接受的教育是忠于民族,忠于祖国,忠于人民,军队属于国家,不属于某一个军阀所有。”
说着,王枫冷眼一扫诸多来自于湘军淮军的军长师长,又道:“我知道你们当中很有一些人受传统观念影响,舍不得丢下军权,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们,时代在变化,观念也需要跟着变化。
在民主时代,军队不再是为自己谋利或者镇压人民的暴力工具,而是维护国家主权与领土,敢于对任何来犯之敌还击的一把尖刀!你想在新时代中获益,除了具备应有的技能与知识,最重要的一点是,你必须适应新的规则,具备与市场经济议价的能力!
我们所处的时代,是一个全新的时代,我希望你们能解放思想,开拓眼界,放下包袱,轻装上阵,引领着时代前行,成为新时代中的弄潮儿,因为机会从来只会眷顾有准备的人!
我之所以要带你们过江,首先是让你们走走看看,对新的时代有一个全面认识,其次是进行为期一个月的政治学习,我祝愿你们,都能有所得,进而生出脱胎换骨的变化!”
很多人的脸面都现出了深思之色,有些人则是现出了愧色,甚至苗沛霖的额头都冒出了汗珠,因为他知道王枫在相当程度上是专门讲给他听的。
李鸿章深深一躬:“李某受教了。”
王枫微微一笑,又摆摆手道:“下面我来说说这个外交部,在当今世界,随着各国往来愈发紧密,矛盾冲突愈演愈烈,外交的重要性被空前提高,绝不是过往的理藩院可以相比。
一个国家成功与否,除了内政,便是外交,现在的外交部长是由我任命,对我负责,当实现普选之后,外交部长由首相提名,议会表决通过赴任,对首相负责,外交部长的地位在政府中仅次于首相,高于其他各部委,任何部门制订的法规不能与基本的外交原则抵触,否则视为非法无效,情节严重须追究当事人的责任。
外交部长的具体职责是,保存及使用中国国玺与外国代表处理及协调国际事务,作为首相对国际事务的首席顾问协调、指挥及监督中国政府整体海外事务,当然,部分军事行动需要经过议会授权,苗沛霖,现在你还嫌这个外交部副部长的官小吗?嫌小我换个别的给你。”
“哪里,哪里。”苗沛霖抹了把汗水,尴尬的笑道:“不嫌,不嫌了。”
王枫点了点头,意味深长道:“作为外交人员,最基本的操守便是爱国,如有里通外国,出卖祖国的行为,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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