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十几万军队驻守,实在太lang废了,完全可以从两地各抽调一部份军队,赶到大梁助战。
当然南阳、邯郸两地也是有区别的,在秦国看来,楚国的军力不强,而且也未必敢进攻南阳,因此决定从南阳抽调一半的军队,同时还将韩腾也调到大梁参战。而邯郸的局面就复杂一些,秦国可不看轻视汉国,决定只从邯郸抽调了三万军队,并且还是将蒙武、蒙恬父子留在邯郸驻守。
接到了秦王政的命令之后,韩腾立刻摆下盛宴,将使臣好好招待了一番,并且向使臣保证,自己一定会马上从南阳出兵,尽管赶到大梁去参战,让使臣先回去回复秦王政,请秦王政尽管放心。而使臣并没有怀疑,于是在南阳休息了一夜之后,马上返回咸阳去了。
而使臣离开之后,韩腾立刻下令,招集五神将、十无将商议。
这段时间以来,韩腾手下的诸将都十分兴奋,因为现在合纵大军和秦军基本都是按照预想进行,而九黎族的计划成功在望,因此众人都擦拳磨掌,准备大干一场。
听韩腾说完了秦国使臣的传令之后,众人立刻议论纷纷,有人主张马上就动手,也有人认为还是应该再等一等,以待更好的时机,一时众说纷云,莫终一衷。
讨论了一阵之后,众人渐渐安静了下来,这时计无智出列道:“主公,现在秦王政己经离开了咸阳吗?”
韩腾点了点头,道:“两天以前,我们收到的消息就是秦王政己经从咸阳出发,随行约有七万军队,李斯、尉缭、顿弱、蒙毅等大臣随行,现在就算没有到函谷关,也差不了多少了。”
计无智的眼睛一亮,立刻又问道:“那么现在高原又怎么样了,还在大梁吗?”
韩腾道:“今天上午刚刚收到大梁方面发回来的消息,高原已经离开了大梁的合纵军大寨,返回灵寿去了,现在这个时候,应该是已经到达了灵寿,只是我们在灵寿的情报组织有限,消息传递十分不便,因此不知道灵寿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高原什么时候能够从灵寿出兵。”
计无智也皱了皱眉;道:“这确实不大好办,因为高原参加三国会盟之后,就一直没有回灵寿,因此灵寿的准备如何,确实不好判断,但如果不知道高原从灵寿出兵的详细消息,就会让我们的行动带来很大的变数,只能冒一冒险了。”
这时水心月道:“高原其人,思虑细腻,目光深远,而且考虑一向周全详细,因此他虽然早早离开灵寿,参加三国会盟,但一定在灵寿城中布置好了一切,高原手下的能人不少,就算他不在灵寿,大臣们一定能够将灵寿的事情办好,而高原一回到灵寿,一定会马上出兵,决不会拖挻太久的。”
火烈阳道:“水心月,你是不是太高估了高原,就算高原的能力再强,也不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预料到。”
水心月“哼”了一声,道:“信不信甴你们,反正这是我的意见。”
韩腾道:“好吧,对高原不要低估,我们估且就认为水心月的有道理,就当是高原一回到灵寿,就会立刻出兵进攻邯郸。”
原来韩腾手下的这一批人中,只有水心月和高原一起相处过一段时间,因此她对高原的了解程度也在其他人之上,而且水心月的见识、眼光绝对也是一流的,既然水心月认为高原能够安排好灵寿的一切,一回到灵寿就会立刻出兵,肯定是**不离十。
另外从高原制定的分进合击的攻秦战术来看,其实就是利用齐军在大梁吸引秦军的注悥力,然后趁虚从南北进军,攻击秦国。这个计划虽然巧妙,但也不是没有风险,就是齐军能不能够在短时间內抗住秦军,如果齐军一触即败,高原就算是夺取了邯郸也没有用,因此高原才不疑余力的帮助齐军提高战斗力,就是希望齐军能够在大梁坚持得长久一些,而从前一段时间的战况来看,高原的这番辛苦还是达到了目地。
但齐军毕竟不是汉军,不能指望齐军能够长时间在大梁和秦军对抗,因此高原必须要抓紧时间,尽快的攻下邯郸,从这一点看,高原也不可能在灵寿久拖。
而计无智却笑道:“如果高原真的己经从灵寿出兵了,那就再好也不过了,实在是天助主公成就大事。”
韩腾也有些奇怪,道:“计无智,这又何以见得呢?”
计无智道:“主公还有各位请想,现在秦王政已经出了函谷关,而高原又出动大军,进攻邯郸,如果秦王政在途中得知了这个消息,那么各位请想,秦王政会怎样决定,他还会继续进往大梁吗?”
木拓山立刻道:“不会,秦王政决不会再去大梁,而是会马上改道,去邯郸。”
土行孙道:“秦王政为什么会不去大梁,而是去邯郸呢?要说危急,大梁不是也同样危急吗?”
木拓山笑道:“大梁虽然危机,但也有二三十万军队驻守,而秦王政刚刚下诏,从邯郸抽调了三万军队,援助大梁,现在邯郸的守军恐怕不足六万,如果汉军真的全力进攻邯郸,那么邯郸根本就守不住,而邯郸一失,大梁的侧翼不稳,如果楚军再从南方进攻,那么秦国必败无疑,另外汉军即然主攻邯郸,那么大梁方面必是佯攻,并不足为虑,秦王政仍是十分精明的人,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因此秦王政一定会立刻改道,去增援邯郸。”
计无智笑道:“木大人所说得不错,秦王政一定会改道去增援邯郸,那么秦王政到达了邯郸之后,是否又能够守得住邯郸呢?”
这一句话问得众人都怔住了,因为在场的**多对兵法都不怎么精通,因此谁都答不上来,又过了好一会儿,水心月才道:“我认为就算秦王政到了邯郸,秦军还是守不住邯郸。”
而曹无伤也马上道:“在下也认为,高原一定可以攻下邯郸。”
水心月看好高原,到并不让其他人感觉到意外,但曹无伤是这一批人中最通兵法的,他也看好高原,那就很说明问题了。
这时计无智转向韩腾,笑道:“主公以为呢?依在下之后,我们是不是应该帮助高原一把呢。”
韩腾己经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因为他己经完全明白了计无智的意思,这一次韩腾的计划就是借三国合纵伐秦之机,从中取事,最好是合纵军和秦军两败俱伤,或是一方惨胜,韩腾和九黎族才好从中取事;坐收渔利,甚致在知道秦王政将到大梁督战的时候,韩腾就计划在大梁杀死秦王政,然后返回咸阳,控制秦国,集中力量来对附高原,不过这样一来,韩腾就成了弑君之人,对于控制秦国并不利。
而如果秦王政在中途改道去了邯郸,那就没有韩腾什么事了,因为可以将秦王政的死亡都推到高原的身上,而韩腾还可以打着为秦王政报仇的旗号,在秦王政的诸公子之中扶植新的秦王,然后顺利的控制秦国。因此就算是高原攻不下邯郸,韩腾也会在暗中帮忙的。
其他人见韩腾发笑,有人猜中了几分,但大部份人却还是糊里糊涂,不眀白自己为什么要帮助高原攻下邯郸。
不过韩腾也懒得向众人解释,立刻道:“水心月、火烈阳、土行孙,你们三人马上赶去邯郸,会同己经在邯郸附近驻扎的桑、屠雍、姜黎三族,见机行事,如果高原攻下了邯郸,你们就不要轻举妄动,而是等待时机,而如果高原攻不下邯郸,你们就暗中帮高原一把,但一定不能让秦王政离开邯郸。”秦王政就是在邯郸出生的,而他的葬身之地也是邯郸,这或许就是秦王政的命吧。“水心月等人立刻道:“是。”
韩腾又道:“南阳的事情,就交给曹无伤、熊无力负责,其他的人都随我一起马上赶回咸阳去,我们等了十几年的时间,终于到了出动的时候。”
第八四六章 改道邯郸(下)
平坦宽阔的驰道上,人声鼎沸,车马辙辙,长长的队伍难见首尾,但士兵们扛着武器,顶盔贯甲,都在默默的赶路,几乎没有什么人说话。
在队列的中间,有一辆由四匹高头大马拉着的高车,车辆雕刻着精美的纹饰,而且还支着一顶黑色绣金线的麾盖,挂着长长的幔帐,正是秦王政的座车。
这时秦王政撩开幔帐,从座车上回头看去,雄峻险要的函谷关己在身后数百步以外,而秦军的队伍,却还未从关城中走完。秦王政轻轻叹了一口气,放下了幔帐,又重新坐回到坐车中。
公元前341年,秦孝公在西鄙之战中击败魏国,夺取崤函之地,在此设置了关隘,因其关城在谷中,深险如函而得名函谷关,而从此之后函谷关就成为秦国最重要的关城。从此之后,秦国打开了东出中原的道路,而且一但战事不利,就可以退守函谷关,据险而守,故此号称百二山河。东方六国在和秦国的争斗中,始终棋差一着,不及秦国,一方面是由于秦国经历的商秧变法,变革得最为彻底,使秦国国的国力强大,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秦国占据了这优越的地理条件。
于是列国合纵伐秦,大多都是以函谷关为主战场,而秦国能够在数次合纵大军的威迫之下却并未亡国,反而愈战愈强,除了秦国在军事外交方面的努力之外,函谷关之险,也是一个重要的因素。
公元前247年,魏公孑信陵君无忌组织五国合纵,在黄河以南大败秦军,使秦国将领蒙骜战败而逃,但秦军退守函谷关,让五国合纵大军难进寸步,然后施展反间计,离间信陵君和魏安釐王的关系,结果魏安釐王收回了信陵君的兵权,这一次五国合纵伐秦,也就这样结束了。
而信陵君组织五国合纵伐秦的时候,秦王政才刚刚继任秦王,那时还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孑,虽然当时在咸阳确实引起了一阵恐慌的情绪,不过秦王政那时是还小,又没有亲政,秦国的军政大权都掌握了吕不韦的手里,因此秦王政到并不觉得有什么紧张。
不过那也是函谷关最后一次经历战事,从此之后二十余年,由于秦国的国势大涨,领土向东急聚扩张,函谷关早己不在是秦国的边境关隘,自然也就不会再有战火。秦王政也由一个懵懂少年成长为一个年近不惑的中年君王。在另一时空里,函谷关再经历战火的时间,要推迟到近二十年以后的秦末农民起义,刘邦率军攻破函谷关,进入关中,最终彻底灭亡了秦国。
秦王政当然不知道以后的事情,但在这个时候,秦王政却感觉到了沉重的压力,因此在通过函谷关的时候,心里也不禁想到,也许函谷关又要再面临战火。虽然此前函谷关曾多次保护了秦国的安全,但这一次还能不能再保护秦国,就连秦王政心里也没有底。
因为王贲己经连续发回咸阳三份告急,并且详细讲述了合纵军雷击车的可怕威力,秦王政得知以后,也不禁大为震惊,如果合纵军真的有这种威力巨大的武器,可以将百斤大石投射出四百步以外的距离,远远的超过了秦国所有的远程武器,别说是大梁,恐怕就是函谷关也抗不住。
虽然有的秦国大臣质疑王贲的告急文书,认为王贲有意夸大了合纵军的武器,根本就没有能将石块投出四百步以外的投石机,但秦王政却相信王贲的人品和忠心,决不会有意的夸大其辞,既然他说合纵军有这样的武器,就决不会有错。而既然合纵军有了这样威力巨大的武器,那么秦国在战前制定的以大梁为依托,对抗合纵大军的计划恐怕就难以实现了,那么秦国唯一的对策就是集中精锐军队,与合纵军决一死战。
因此秦王政才决定亲自赶去大梁督战,一方面是要亲眼看一看合纵军的这种投石机,另一方面也是要激励全军的士气,好与合纵军决战。
不过虽是如此,但秦王政的心里依然十分沉重,因为他对这一战并无信心,合纵军的兵力绝对要比秦军多,而且据王贲的告急文书报告,一向被秦国看不起的齐军也并不是不堪一击,秦军想要击败齐军,也并不容易,更何况还有战斗力不输于秦军的汉军。因此秦王政在出发之前,下令在咸阳征集军队,以保证秦军有足够的兵力可用,但能不能派上用场,秦王政也不得而知。
就在秦王政陷入沉思的时候,只听在幔帐外架车赵高的声音道:“大王,南阳的韩大将军有紧急公文传来,请大王过目。”
秦王政怔了一怔,韩腾送来的紧急公文,自然是十分重要的,因此立刻又撩开幔帐,只见在自己的坐车边,一名使臣策马正随车同行,显然就是韩腾派来送公文的人,只是被卫士隔开,不能靠近自己的坐车。原来经过了荆柯行刺以后,秦王政的护卫也大大加强,未经过检查的人,一率不许靠近秦王政十步以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