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白栋的计划,庞涓的军队会被秘密调往伊斯坦布尔海峡附近,这位陆上著名的将领将会尝试练习水战,他的士兵也要脱去厚厚的甲胄学习水性,尽快完成从旱鸭子到水鸭子的华丽转身;而孙宾则回到老秦,继续完成他的军事理论研究,真正留军波斯的就是公子少官和西尔德两个,公子少官会成为秦国派驻波斯的最高军事长官,一方面控制阿布哈桑和莫吉娜,随时应付波斯可能发生的变故,一面以公子、学长的双重身份压制西尔德这个杀心汹涌的疯狂小子。这小子本来是一着好棋,却总有些不受控制的感觉,而且杀心过胜,犹如魔鬼,如果没有公子少官的大军压制,白栋真怕他会反出天去。
这样的安排既具备了实用性,同时也可让嬴渠梁放心;波斯现在有两个‘伪政~府’在暗中较劲儿,军事力量也牢牢掌握在公子少官的手中,庞涓麾下的三万魏武卒在西方海岸只能老老实实学游泳,不可能有半分反叛机会;庞涓早就没了家,他反叛老秦能去哪里?何况这三万大军的所有后勤补给都是要靠公子少官调拨,饭碗被控制了。什么样的英雄好汉都得变成乖乖的小白兔。庞涓何能例外?
伊斯坦布尔海峡距离吕底亚是没有多远。可莫吉娜还是没有胆量对庞涓示好,更何况她如今每天都要忙着掀起石榴裙勾~引那些摇摆不定的波斯贵族,哪里还会有心思节外生枝?否则就算白栋不恼,公子少官也敢砍下她的脑袋!在凤鸣书院学习了两年的公子少官可不是当年那个只会追着白栋的屁股叫‘白家哥哥’的傻大个儿了,如今早已蜕变成一名刚柔并济掌控力极强的将领、更有连孙宾都夸奖过的秦观辅佐,否则白栋哪里会放心将波斯交给他?
西尔德被调去苏撒却是出自嬴渠梁的意思。原本在白栋看来,阿布哈桑在波斯王族中无论出身血脉还是影响力都要超过了莫吉娜这个拥有一半希腊血统的女人呢,所以在莫吉娜试图控制吕底亚行省的初期。他便命令西尔德率领部分雍郿精骑助其行事,并很快帮助莫吉娜获取了吕底亚的控制权,具备了与阿布哈桑竞争的条件。可是当吕底亚和花刺子模两大‘伪政~权’进入对峙阶段并开始了拉人头竞赛后,背靠不周山距离华夏更近的阿布哈桑还是渐渐取得了优势,投入他门下的波斯贵族数量远远超过了莫吉娜,军队也很快扩充到三万人,势力远远超过了莫吉娜。阿布哈桑显然比白栋预料的更加能干,为了平衡双方力量,白栋本有意让西尔德继续驻军吕底亚,却不想嬴渠梁竟亲自下书。命令西尔德率军东返,去接收早已在挥舞降旗的苏撒。不必参与莫吉娜和阿布哈桑的竞争。
嬴渠梁既然有命,白栋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至少这位二哥对他提出的‘以夷制夷’还是支持的,只不过是有些偏心阿布哈桑、暗中压制莫吉娜的发展;或许是因为莫吉娜曾经在白家住过不短的日子,身上有着过深的白家烙印?这也不能怪二哥,自古聪明不过君王,否则会连死都不知是如何死的,这与兄弟情分没啥关系,兄弟之交论情义,君臣之交论权谋,原本就是千年不变的道理。
***
后世那个著名的阿尔利卡油井还远远没到开掘的时候,现在的苏撒没有受到工业时代的污染,还是一个拥有着蔚蓝天空、精美琉璃砖和五颜六色帐篷的美丽都市;生活在这里的波斯贵族有着让人匪夷所思的生活习惯,最爱做的就是在充满巴比伦尼亚风格的华丽宫殿中架设起硕大的帐篷来居住,冬凉夏暖,得意极了。反倒是普通平民更爱居住在房屋中,一些经济条件良好的平民每每攒出了一些钱,就会跑到著名的波斯御道旁,这里有很多间酒店,只需要花费一个银币就可以吃到最美味的食物,喝到窖藏三年以上的美酒,还有来自世界各地的奴隶供他挑选,来自尼罗河畔的女奴是其中的上品,她们拥有象牙一般的皮肤和湛蓝色的眼睛,奶~子和屁股肥大无比,腰却细的只要一只手就能握过来,简直就是神灵赐予波斯人的礼物。
从大流士时代就开始建设的波斯御道与渐渐走向没落的波斯帝国恰好相反,此时正进入了它的全盛期。这条全长五千里的御道当真是人类建筑史上的奇迹,从苏撒开始,向西一直到底格里斯河,再由此途经叙利亚和小亚细亚,最后抵达爱琴海沿岸的以弗所,在这条漫长的御道上,每隔五十里就有一个帝国驿站,以保障‘波斯邮政’的顺利运行,如果在这些驿站中加入带有‘白子特色’的鸽笼和鹰笼,这条御道就可以被称为信息通道了。
正如阳光下总是隐藏着黑暗一样,这条御道的建立起初竟是源于奴隶经济,大量的奴隶从欧洲和非洲被运过地中海,经过一次次的遴选挑拣,最后是其中的佼佼者通过这条御道被运送至苏撒,供这里的贵族老爷和富裕的平民购买,说这条御道有一半是奴隶贩子建设的亦不为过。
在苏撒城郊的御道两旁,有着几间著名的酒店,这些酒店最大的特点不在酒食,而是建在酒店旁的奴隶卖场,每到中午时分,就会有装满了奴隶的马车来到这里,奴隶贩子会令奴隶们一排排站在拍卖台上,脱去他们的上衣露出或壮硕或雪白粉嫩的奶~子,掰开他们的嘴巴露出雪白的牙齿,然后像兜售货物一般出售他们,每次只要铜锣一响,那些吃喝到酒足饭饱的买主就会乐呵呵站在拍卖场旁争相出价,在这里强壮的男奴和美丽的女奴是最抢手的货物,通常可以拍到两到三个大流克。
朗克酒店拥有附近最大的卖场,每到月首月中和月尾这三天,就会有大量的新奴隶被运送到这里,个个都是最上等的货色,苏撒几次最高的奴隶拍卖价就是从这里拍出的,今天又是月首,按例会有最顶级的奴隶运至,所以中午还没到,卖场旁边就聚焦了几十名准备购买奴隶的大买主,几乎就没有平民,全部都是有身份的贵族。如今的波斯越是动荡不安,奴隶交易就越发兴盛起来,小贵族要买了奴隶去巴结讨好大贵族,大贵族也需要上等的奴隶去讨好日后可能掌握帝国权力的人,甚至有几名行省总督也在四处搜罗最上等的奴隶,准备把他们送给公子少官和西尔德这样的‘华夏天朝新贵’,如今顶级奴隶的价格已经被炒到了以往的三倍,已经令平民阶层可望不可及。
“木西京,你是个聪明人,你可知道白栋为什么要这样做?我这位恩师是天下闻名的白子,是出了名的仁心慈厚,我不过在木鹿城杀了几个人而已,就被他来书训斥,甚至不肯让草儿嫁我。可他却命令白家、范家、徐家、甘家、杜家五大商社在波斯大量收购奴隶、硬生生将奴隶价格推高了三倍,难道这就是仁心慈厚的白子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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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三章【反骨下】
在郎克酒店的二楼包房,打开窗户就能看到下方的奴隶市场,此刻正有两人负手站在窗后,一人已是中年,长身伫立、面目深沉,手中正把玩着一柄十四骨的折扇;这种扇子是白家商社带到波斯的新玩意儿,在波斯贵族中很是风靡,不过深秋季节用这东西却怎么看怎么让人感觉别扭。
站在这人身旁的是个比他年轻几岁的青年,一身华贵的波斯袍服鼓鼓囊囊的,一看就是内藏甲胄;说他是青年实在是有些勉强了,其实是个少年的面庞,不过这个少年随随便便往窗边一站就有股说不出的威严肃杀之气,仿佛他就是这萧瑟的秋风一般,让人不觉就要高估他的年龄。
中年人看了一眼伫立在包房内的几名卫士,似乎有些顾虑,这个肃杀萧瑟的年轻人摇头道:“西尔德事无不可对人言,何况这些都是我最得力贴心的卫士,你担心什么?有话就说!”
“西尔德,你好大的胆子!简直就是个负义忘恩之徒!你我都是院长的学生,你更是院长亲收的内弟子,正不知有多少人羡慕,如今恩师之泽未斩,你竟敢直呼名讳且语多抱怨,真以为我就杀不得你麽?”
“木西京,尔何欺我!”
西尔德冷笑道:“恩师恼我不过木鹿屠城也,可我是一进城就开始杀戮了麽?木鹿城民法强悍,其行近匪,可在我看来这些居民若多加引导,正是最好的兵源!我也曾下令军中,只杀抗衡我军之人。对余者秋毫无犯。为何我军入城不足半日。城中便有人四处鼓噪,引发民变?我屠木鹿实不得已而为之,倒是那个幕后引动民变之人才最该死!木兄是连恩师也要夸奖的聪明人,你能不能告诉我此人是谁?”
“难道还要怪我不成?”
木西京轻轻挥动了两下折扇,嘴上反击着西尔德、目中却尽是笑意:“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原本就是你故意留下给我的,我其实一直很奇怪,为何会如此凑巧,能够发现证据者只有我的心腹之人。那些亲近白栋忠心老秦者全数被蒙在了鼓中?你如此做为,难道就不怕我将此事告知白栋麽?你应该知道的,就算你远在波斯,就算你爬到了那位吕底亚女王的榻上,白栋要对付你也只是翻掌间的事情,除非……”
“除非我早就看出你西尔德与我一般,都是不甘寂寞的人。”
木西京哈哈大笑:“西尔德,木鹿城只不过是我对你的试探而已,就算你当初找到所谓的‘证据’,并将其交予白栋。我也会有办法脱身,你在白栋眼中更会变成一个做下了错事却不敢承担责任而胡乱攀扯学兄的无用之徒!好在你的做法让我非常满意。竟然借机屠灭了全城!好聪明、好狠毒,你这是要借机在波斯立下凶狠杀戮的名头,让全波斯的人都知道,波斯人或许可以招惹华夏、反抗白栋、却万万不可与你为敌,若是日后机遇到来,你西尔德也未尝不能掌控波斯,那时你便不会输给无颛这个越王了,是也不是?木西京平生最爱的就是像你这种杀伐果断的好男子,你我如果联手,白栋算得了什么?无颛又算得了什么?白草儿迟早都会乖乖爬上你的床榻!”
“我手下只有两万人,而且其中有一半心系老秦、亲近白家,你与我联手一样会死得很惨!所以我劝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那个女人不是要你来苏撒购买奴隶麽?我看还是谈论波斯的奴隶市场更妙,白栋有意抬高奴隶价格,聪明如你,该不会不知道他的想法罢?我们都是他最看重的弟子,怎可不帮他‘老人家’一把呢?”
“波斯经济其实就是奴隶经济,控制了奴隶市场也就等于控制了波斯经济;白子新语上说过,‘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波斯就是百足之虫了,虽然科多曼和他的长生军团完了,可波斯的经济却没有崩溃,那些贵族就有了观望的资本和讨价还价的本钱。白栋显然是看到了这一点,才会发动五大商社打击奴隶经济,等到波斯经济崩溃后,这些波斯人就不得不依靠华夏,这便是从经济上摧毁对手、控制对手的高明手段。只不过波斯经济崩溃之后,你我是否能够抓住机会,甚至在这个机会中对白栋反戈一击,那就要看我木西京和你西尔德是否可以精诚合作了。”
木西京缓缓举起手,叫出了一个价钱,他是看中了下方奴隶市场上的一名美丽女奴,显然是志在必得。
“没有人可以控制我西尔德,是因为我有着连白栋也并不清楚的目标和理想!所以我迟早要反,就算是为了草儿也必须要反!可你又是为了什么?既然要与我联手,你就该让我看到诚意!”
西尔德看了那名女奴一眼,给出了一个比木西京更高的价格:“这名女奴是高卢人中的学者,被罗马人俘获后卖来波斯;她是对我那位‘恩师’有用的人,你可不要和我抢,否则我会翻脸,翻脸就会杀人,你知道我是很爱杀人的,并不介意多杀你这一个。”
木西京却理也没理西尔德,再次为这名女奴叫出了一个高价:“我的兄长曾经是义渠的王,他和他的骏马驰骋草原从来没有遇到过对手,如果不是因为白栋的阴谋,我和我的兄长此刻仍是义渠的主人!他夺走了我的一切,我为什么不可以夺走他的女奴呢?就算你是西尔德也不成,你不过是白栋救下的一名小孩子,真以为自己就是将军了?说到财力,你难道比得上希腊贵族支持的吕底亚女王?难道比得上我这个曾经的义渠王弟?还有,你以为义渠的王者会被威胁麽?”
西尔德深深看了木西京一眼,忽然放声大笑:“我的财力或许不如你这位曾经的义渠王弟,可是如果加上楚国第一豪富的项家呢?项兄,你果然没有看错人,这个木西京确是与我等一般的仇视白栋,只不过他与白栋有杀兄之仇、你有毁家之恨、我却是夺妻之痛!”
“楚国项家?”
“正是项猛!义渠王,你我三人皆仇系白栋,若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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