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落音,让宋九与诸学子一起轰出去。
宋九好一点,这些学子那一家是好的!全是苦力后代。能乐意听么?
不能怀疑他们的好心,不但他们想派人过来学习这种新式算术与管账方式,河中有多少苦力,有多少孩子,也想宋九加教室。然而问题,问题是宋九不能一分两。
物格必须他教,会计必须他教,实用略可以分心一点,算术张博士插手,可是作用不大,宋九同样不敢放,还有他本人乱七八糟的事务,眼下教两个教室学生都吃力,还扩招?找罪受啊。
大太阳光芒刺人眼睛,白白地挂在空中。
知了无力的在树间鸣唱,树叶儿仿佛受不了高温,一个个蔫蔫的耷拉着脑袋,挂在树枝上。
不过院中偶尔传来学子读《三字经》与《论语》的声音,让宋九欣慰。刚分的班,算术物格会计律法暂时不做分班考试成绩,所谓经义也别当真,主要以识字能力进行了一次考核,分成了两班学生。
其实宋九害怕学子认为有前途,一个个松懈,通过分班来刺激学生用功读书。燕张博士对此次分班表示赞赏。宋九与朱三本来是教经义,那是假的,主要通过教经义让学子识字写字。燕博士张博士到来后,开始“正规”教育,先教千字文,有些学子聪明,基本能掌握千字文的字,再教千字文就不大好了。因此可以通过分班来区别,一部分学子继续学千字文,一部分学子开始真正学论语。
幸好是一年时间,否则五年教下去后,这些学子会成为什么怪胎?难道要十项全能?
宋九喊道:“各位,到前院集合。”
燕博士放下茶杯问:“九郎,你要做什么?”
“有大事要通知。”
将学子召集到前院中,宋九站在大槐树下,看着一百二十几个学生说道:“诸位,你们都是河中儿郎,其中有的人还是我小时候的玩伴,那个先生学子的,我也不提了,不过这个资格我也未向你们摆过,摆资格的是两个博士。”
学子一边擦汗,一边大笑。
事实随宋九学习感到很快乐,不过他们也敬畏燕博士与张博士,人家是有名气的大儒,还是国子监的学官,那是教什么人的,朝廷权贵孩子的所在。所以燕博士与张博士虽做了让步,宋九号召力仍火拼不过他们。这让宋九很无语。
宋九小小开涮了一下两个博士,又道:“你们当初进来,是我让胡行头挑几个机灵的儿郎来学习,替码头上管账,没想到许多人求胡行头,胡行头将你们一起带过来,我为难。你们都是我的乡里乡亲,还有玩伴,因为先父的一些事迹,你们父母对我打小就十分客气。甚至手头rì子过得很紧,偶尔买几个果子给你们吃,看到我来了,立即分一个果子给我。所以我不忍拒绝,那天来的一起收了下来。”
燕博士与张博士对视一眼,神情肃穆,不管什么时候,做人是要讲良心的。
“朝廷听说后,不断地送来书籍,笔墨纸砚,又派来两个德高望重的博士教你们,然后又增加了一间学舍。朝廷也草创不久,财力有限,人力有限。所以第二次招收只招收了六十几名学子。然而有多少人来报名,足足五百多人。你们进来了,朝廷要用你们,即便朝廷不用你们,各个商贾也对你们垂涎三尺。那些刷下去的儿郎们呢?我吃过他们父母给的果子,我也与他们小时候在一起玩耍过,甚至有两人父亲随我父亲上了战场,先后牺牲。他们母亲为了养活他们,一个改嫁,一个做了jì子,这件事扩招后十几天我才得知。你们在学习,你们有了美好的前程,可他们以后依然是黑暗的未来。你们心中有什么想法?反正我一想到此事,心情十分低落。”
这就感伤了,许多学子眼睛都红红的,有的问:“九郎,那怎么办?”
“回报!朝廷给了你们机会,就要报效国家。你们挤压了河中其他儿郎的未来,就要报效河中。因此我心中有一个想法,我给你们时间一年,一年后听君各奔东西。为何,因为你们家庭困窘,拖不了三年五年。然而想学好知识,三五年只能学到皮毛,我想留下二十个学子,一年后继续在这里学习,一直学到三年五年后。然后有了师资力量,大肆扩招学子,让更多的河中子弟能来上学,能有一个更光明的前景。还有就是改变河中,这需要一些学子协助我开发一些新物事,当然,我会发薪酬,不过我要签订更严格的保密契约,自此以后,你们暂时不得进入朝廷视野。我们一道带着河中百姓,让他们一起过上美好的生活。这就是回报,这就是我师规上所说的做人不能忘本。”
这一煽,几乎所有学子一起要求留下。
那是不可能的,宋九只要求有二十个学子协助,再多,他也养不起。而且若没有资质,他也未必看得上。这个资质不是识字的能力,而是在算术与物格上的领悟能力。同时薪酬也不薄,但现在不说,先惊后喜,才能心悦诚服。
“各位,你们不能义气冲动,这件事得与你们亲人商议,明天给我一个回话。”宋九说完将学生解散。
张博士意会,问:“九郎,你真的准备建设一所书院?”
“那是当然,虽我种种行为与你们格格不入,但你看我什么时候说过诳语?”
“书院哪!”
“燕博士,何谓京城,京城不但应是政治中心,还是军事中心,文化中心,商业中心,经济中心,教育中心。太乙书院高高在上,傲然世外,这也不好。老释讲出世,夫子讲入世。请问太乙书院学的是夫子之道,还是老释之道?你们学的是夫子之道,还是老释之道?知识可以远离政治,但不能远离国家。”
话虽糙,理不糙,两人陷入沉思。
实际是魏晋风气的延续,包括宋朝也是如此,只要清高,不过问世事,再有一两篇文章传于世俗,那就了不得了,如后来的林和靖,一提他的名字,宋真宗与宋仁宗都正襟危坐,一脸敬仰。然而正人君子不入世,入世的都是小人,这世道还能好吗?
第二天,宋九开始接受学子的报名。
出忽他的意外,居然有八十多名学子报名,几乎占了五分之四。有可能他们一时冲动,他们家人也一时冲动。但不会是他们想像的那么糟糕,宋九从中挑选了二十名物格与算术天赋比较高的收下。将这两十名学子带到他的卧室,说道:“你们先看。”
让他们看契约。第一条必须随宋九学习三到五年时间,并且以后协助宋九教授其他学子,也就是只能一辈子做老师。
第二条是与宋九一道动手研发各种物事,必须保密,若非宋九许可,不得向任何人泄露,否则必须赔偿一百万贯损失。这是一个笑话,恐怕此时整个京城也没有几户人家财产能有一百万贯。但怎么办呢?泄露出去,难道将他们杖笞流放?没有这个宋律。但立了契约,只要泄露,到时追债,官府都无法过问。
第三条是补偿,一旦契约签订后,第一年主要是学习时间,每月给一缗钱补其家用,让其家人安心。第二年薪酬每月就是两缗钱,第三年则是四缗钱,第四年则是八缗钱,第五年则是十六缗钱,第六年是三十二缗钱,以后会根据收入还会浮动上涨百分之二百到百分之三百,也就是最高年薪能达到近一千一百多缗钱,几乎相当于现在的朝廷四品官员的年薪。
第四条还是奖励,在不得泄露技术前题下,允许他们接受朝廷诏命,协助朝廷,也可以接受朝廷散职官职位,只是不能接受差官之职。做了差官就不能做科学家与老师了。
已让二十个学子感到惊喜,就是一年后到了朝廷能做什么,一个小吏罢了。什么差散官职官的,谁敢想?宋九都未深想呢。
然而秦娃子担心地说:“九郎,一人三十二缗钱,二十人是六百多缗钱,一年是好几千缗钱。你……”
李柱道:“九郎,你不要担心,我们既然留下来,就决定了不能忘本,将那个十六缗钱,三十二缗钱去掉吧。每月收入能有八缗钱,一家生活就会很好了。”
二十人纷纷劝阻。
宋心心中感慨,看来这世上比我讲良心的人还是很多啊,摇头道:“若连这个薪酬都付不了,又怎么能让河中两三千户人家过上好rì子?放心吧,我们带上契约,到开封府。”
元三树道:“到开封府做什么?”
“我怕你们学了几年后学问渊博,朝廷会强行将你们征走,所以这个契约必须与二大王亲自签,还有,找二大王商议,让他替我挖人家的祖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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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挖祖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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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祖坟?”二十个学子全部张大嘴巴。
“是啊,我那敢挖人家祖坟?说不定动一锹土,人家就会与我拼命,这件事还是二大王来办比较合适。”
“二大王会同意?”
“走,让你们看看去,也让你们多见见大场合,以后才能有气度教育学子。”
宋九拿起那两幅画,带着二十名学子,浩浩荡荡向开封府走去。二十个学子一边走一边脸上带着古怪的笑容,昨天晚上他们回家与家人商议,昨天宋九什么都未说,但宋九说了讲良心,留下也不会是白留下的,明年三月底就是一年时间,他们应当学问还不行,也未指望有多少高回报,可有一个标准,那就是朱三的每月五贯钱。没有指望五贯钱,毕竟人家是解试考通过的真正举子,后周的不算,整个宋朝进士只有六十三人,也有诸科,可是诸科难中不提,中了前程也不大,还不如安心在书舍里多学几年,让朝廷更看重。举子也不多,全国不过两千人左右。但那是一个风向标,至少每月薪酬有一个三四缗钱。养家糊口够了。
万万没想到有一个三十二缗钱,并且上限三倍!
对这个契约太满意了,但又听闻挖祖坟,还是让二大王挖祖坟,这事儿有些古怪,于是一个个脸上出现奇怪的笑容。
到了开封府,宋九也算是小官,衙役不敢怠慢,进去通报。
赵匡义也有事要找宋九,但不能时常唤来,那样这小子准得给脸上树,送上门来,正好,让宋九进来。
宋九与学子施礼,赵匡义问:“你来又有何事?”
“有两件事劳烦二大王。”
“说。”
“第一件事是立个契约,请二大王做证。”
“立契约也要我做证?”
“二大王,臣听闻陛下与从臣谈论天下何大,赵相公说天大地大,道理最大,深得陛下赞同。但天下间什么最重要?”
“什么最重要?”宋九地位低,赵匡义也不猜,若是重臣这样问,赵匡义肯定答,百姓,制度,国家,文治,或者其他什么。
“二大王,最重要的是人才,有了人才,什么都有了。”宋九说完将契约递上去。
赵匡义打开看,道:“宋九,你好大的私心,竟然想将二十名最好的学子收为己有。”
宋九心中暗自摇头,看来架空小说真不能全部相信,那些穿越者多牛啊,帝王将相,一个个膜拜于脚下,那有那么容易的,看看这个宋太宗,智商至少在自己两倍以上。但凡事说个理儿,宋九私心是有的,也不能说不完全占理,至于人才是我培养的,就不要说了,说了是找骂,道:“二大王,非也。如果下诏将天下母鸡一起宰杀,会出现什么结果?一年说快也不快,说不快也快,现在六月初,还有九月,一年之期就到了,我做过承诺,一年后这些学子一起放手,其中优秀的会被朝廷择用,余下的也会进入各商贾人家做账房或者管事,但一年之后他们又能学到什么呢?我还在学习,况且他们?许多人要求扩招,又说出资盖学舍,然而物格会计就臣一个人教,那来教得过来?虽他们留下,却能为国家培养更多人才,岂能说臣有私心?”
赵匡义不辨,也许说得对,但私心才是关健。这小子就这德xìng,不然大哥早就用了,还指望他能大公无私?
又看着契约,果然是让他若大的开封府尹做证的契约:“宋九,你有什么能力付给这么多学子每月三十二缗薪酬?况且这个赔偿一百万缗损失更是好生古怪!”
“二大王,若这个薪酬都付不起,那未来的钱如何交纳?”当着学生与衙役的面,不好说赌约。
“那个桥你真能造出来?”赵匡义显然不想谈论下去,问出他心中最关心的。
“能,不过说到桥,臣想向二大王提一个要求,能否一年分配给臣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