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匡义只好再次求情。
于是赵匡胤以符彦卿为姻旧,特释之。将节度使拿掉了,留在洛阳养病养老。赵匡义长松了一口气。贬就贬吧,不怕贬,就怕人弄死了,只要符彦卿一死,皇兄对自己必然猜疑。没有皇兄的信任,自己又是皇太弟,又曾掌过一段似是非是的国政,那会有什么下场?
春天即将到来,可是赵匡义眼中看着窗外,眼中闪烁着一道道阴寒的杀机,还有对皇权的渴望,对命运的掌控……直到这时,赵匡义才完成了全部的脱变!
蛊母终于被赵匡胤与赵普联手养成了,只有一人能隐约地知道,那还是在事后才渐渐猜测出来。轮到王祜。这小子很不识相,你还好意思呆在大名府?迅速将他调到襄州担任知府。襄州也许重要,但那是军事地位,与大小无关,怎么重要也不及大名府,后来宋朝的北京城重要。
临行前,王祜从京城经过,他手抚摸着院中的三棵槐树,这三株槐树都是他亲手种植下去的。又想到了那个宰相的许喏,徐徐说道:“吾子孙必有为三公者!”(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三章 插花
宋九拍了拍椅子说道:“倒底物格拼不过经义。”
衙内一起哄笑,宋九说是指今年科闱,礼部省试,一下择取了司马浦六十三名进士。这个录取率就高了,几乎达到六比一,还不算,又取了十五举未中者四十三人,赐出身。也就是以后拼命考,只要考满了十五场,那怕不中,也会录取。这非是后来的科举,三四年一考,现在一年一考,熬起来很快的,只要熬十五年,就可以谋得一个出身。
诏书放出,天下无数人放弃手中各种事务,纷纷抱着经义苦读。
书院出来学子,要么被各个商家请去,包括河洲也在请,要么被朝廷录用为吏,也有一些人从吏进入官员,可非是人人能变成官员,而进士不同了,只要中了,就是官员。
不但外面的人,连书院内部许多学子也埋头苦读经义。就包括书院门口的塑像,他的先生爱因斯坦一个,孔夫子与他的七十二个学生七十三个。
对此宋九无奈之。
这就看学子们争不争气了,两者都在为朝廷所用,看谁的能力大。当学子整体素质远远超过所谓的进士们,相信无论赵大或赵二,不得不慎重考虑。不管如何争斗,这两人都非是不顾国家的昏君。
“大家坐下,我们说正事,”宋九道。
还有的衙内好奇地看着书院内一切,这是他们第一次进入,经义打败了物格,可是这个书院却是很神圣的。依然有许多人家带着孩子来报名。只是不对外人开放,以前只能趴在外面看。
正事要紧。一起坐下。
特大的教室,十几个老将军讲武学的地方。暂时文还拼不过武。选修武学的人很多。
宋九努了努嘴巴,李柱与秦娃子到隔壁教室搬来两瓶插花。宋九说道:“大家看一看。”
因为重内治,也重享受,宋朝衣食住行渐渐发达,不但有很多美食,也爱花,更爱插花。许多人家都摆着一个花瓶子,买来几束鲜花插上。但大家一起奇怪,为何摆上插花。难道插花还能赚钱。
宋九又说道:“大家仔细地观看它们有何不同?”
一起盯着它们看,符昭寿答道:“似乎是有些不同,东边的瓶子充满了诗意画情,十分幽雅,西边的瓶子也好看,可是它给人感觉十分肃杀。”
这就是插花的艺术,同样的花,不同的插法,给人的感觉马上截然不同。
大家仔细盯着它们看。东边瓶子看得十分养眼,显然是宋九请高手来插的,不过高手就坐在他边上,玉苹!再看着西边。越看越觉得一种寒气,似是黄巢那首菊花诗,似是无数剑影在闪动。
宋九说道:“它是倭国的插花。倭国地理位置四面环海,生活艰苦。因此上面的人有一种危机感,对大陆的渴望。生性野蛮,容易抱团。据我先生说的话,那就是这个国家一旦发展起来,早迟必为中国危害。好了,我们说正事。”
宋九拿出一张海图,说道:“你们也知道,我派了船去高丽与倭国交易,赚了一些钱,比你们想像的还要多。但同样你们也知道,再多的钱在我手中只是转一圈就没有了。”
大家一起乐了起来。
“至于潘家,你们同样知道,他们捐了七万缗钱给书院,又让南汉勒索了一回,赚得多,实际到手的少。之所以我私自先行动,是因为我用钱的地方太多了。但我要南下,可能要过很长时间才能回来,有的研究就不得不停下。因此对你们放开。”
“南下?那足球队怎么办?”郭守璘奇怪地问。
“我要随军,可能会征南汉,这是国家大事,足球队比这件事还重要吗?”
“征南汉哪?”
“不一定,若是南汉臣属我朝,向我朝请罪,大军就不会南伐。”宋九含糊地答道。赵匡胤让李煜代信给刘鋹,不但让刘鋹臣服,还让刘鋹献出五岭的一州。刘鋹能答应吗?具体的他不大清楚,只是知道赵匡胤通知他提前做好准备。得给他时间,他那摊子事太多了。
“这是一张航海图,有海图还不行,必须要有熟练的水手,还要有牢固的船只,诸位若有兴趣,可以派一些水手,随第二次船东下高丽与倭国,让他们随船去学习观摩,同时在登州打造海船。不过我声明在先,这两个国家皆不是太富裕。倭国有金银铜,铜产量很低,甚至在使用中国历朝铜币做货币。真正出产,一是木材,不过考虑到成本,除非你们经营高档木材,普通木材往回带不划算。其次是倭国刀与扇子。”宋九做了一个手势,李柱又将两个样品拿出来,倭国刀是很锋利,不过扇子远不及现在扇作坊的扇子。
“倭国刀我奉劝你们也不要经营,水泥技术渐渐成熟,我离开了,否则明年就可以成功,但我下去不会太长,一旦回来,钢监会很多,接着就要研发一些合金技术。它们将比倭国刀更锋利更便宜。还有两条道路,那就是倭国的金银储藏,许多火山地区都藏着大量金银,何谓火山,你们若不懂,可以请教李柱,他会教你们。在哪里容易能找到各种金银矿藏。不过如何能与倭国商人合伙经营,你们要想清楚了。第二便是人,我朝坑矿多了,又苦又累,无论朝廷的或者私人的,发生了许多不好的纠纷。实际还是人力宝贵,到处缺少劳力。各矿监们虽有虐待坑工情况,但不敢出人命,用起来极不方便。若是一个健壮的劳力,又不在户籍上,又非是我宋朝子民,他的价值不会低于五十贯。大船甚至抢着风向,迅速赶回来的话,能载五百到一千人。但这个我不希望你们去做。太不人道了。”
“是啊,是啊。”诸衙内皆大声附和起来,然后眼中闪过无数喜色。
玉苹眨着大眼睛。心想官人是不让他们做坏事,还是有意挑唆他们做坏事?似乎象是后者……
宋九不顾她心中的怀疑,继续道:“有几条,不管什么技术,特别是海船技术,其他技术也不行,皆不得传到此国,否则将是中国之害。若发现有人将一些技术传给此国人,必须踢出河洲契股。其二。高丽有战略需要,各位能交易,不能作虐,否则陛下处执下来,可不怪我没有说清楚。同时用得好,它还能做一个中转站,能让每次航海都能平安地回来。经验积累多了,可以造更大的海船,南下南海天竺大食非洲。哪里才是真正的宝石之国,香料之国,黄金之国。各位,谁有意加入?”
“我。我,”一起举起手来。
对此宋九十分欢迎,与郑和下西洋不同。这是赚金银的,宋朝一直未禁海。也就是民间活动,甚至也到达东非。却没有产生任何危害。但多是民间,没有多少权贵参加,有史可查的就是张浚门客冒充使者名义,一次南下就赚了一百万缗钱。可是权贵全部参与进去,他们有财有权有势有人,那么很可能就会形成欧洲那种大航海盛况。并且现在时机好,再过几十年,儒臣占据上风,什么都要上纲上线大航海弄不好就让口水喷死。
宋九说道:“大家既然一起要参与,各自统计协商一下,然后派管事来找玉苹。”
玉苹盈盈施了一礼。
大家一起还礼,小妾又如何,她是宋家的大管家,还是河洲顺店剧院与客栈三大产业的大当家的,谁人敢轻视之。
宋九又说道:“再申明一次,各种技术,包括技术书籍不能带到倭国,能带去的书籍可以是佛经,道经,儒家经义,诗词歌赋文章。否则这就不是菊花,而是刀,而是剑,纷纷前来残害中原百姓,又因为隔着大海,朝廷大军还不能惩罚顶多象隋朝那样,隔站大海骂上一通,可惜人家根本听不到。”
又让李柱与秦娃子将插花抬下去,从隔壁抬出许多箱子。
宋九打开箱子,拿出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木盒,木盒上雕刻着许多精美的图画,还有字,又打开木盒,里面是各种瓶子,琉璃的,陶瓷的,上面同样有各种精美的图画。只是瓶子有大小两种,大者能装十斤酒,小者能装两斤酒与一斤酒,里面还有一块丝绸,上面有刺绣,图案不同,绣着河洲各处不同的美丽场景。小者正好用来做精美的方帕,大者也可以用来做床单。就是瓶子也可以用来做花瓶。甚至木盒都可以做奁具。
太精美了,一个个来抢。
宋九打开瓶子说道:“它是空的,莫抢。这是我说的第二件事。”
没有酒一起停下,工艺品家家都有,不是太在意了。宋九说道:“你们也看到上面的字,不错,它正是用来装酒的。到明年酒作坊就是六年历史了,有的酒都能达到九蒸九酿。这是第一个卖点。”
宋朝那种蒸馏的清酒代价太高,只是蒸一次复酿一次,若是九蒸九酿,可能十斤酒剩不到半斤,造价会提高几百倍。若是这样想,它确实可以卖高价。事实即便作坊内蒸馏,损耗也不小。
“再用这样一流的包装销售,并且可以卖给番人,让他们带回各自国度,那几乎是卖给整个世界,你们说一斤酒能卖多少钱?”
“天价。”
“韩大郎说得对,不是天价,但可以是高价,并且因为产量问题,我们还是限量供应的,正店卖多少钱,在外面也能卖多少钱。”宋九说完,一些衙内兴奋地扑过来,将宋九压到身下。那将是一个天文数字,酒作坊这些年酿了许多酒,一起库存,复蒸复酿,当然一部分也是在研究,与宋朝以前的酒不同,必须研究新的酿造方法,大多数失败了,但试验出来十几种酒品种,然而一直在顺店出售的,并不向外部供应。开始喝的是新奇,随着蒸酿次数增加,口感好起来,渐渐有许多客人是喝酒口感。但因为从不对外销售,里面的酒水越藏越多,多达近六百万斤。到出售时,还要蒸酿,还有巨大的损耗,可那也是一个天价数字,甚至作坊里的酒价,超过了河洲所有投入的本金数量。
宋九好不容易才爬起来,喝道:“不就是一些钱吗,才开始呢,后面还有很多,就这点钱,将你们乐得,一个个没出息的样子。”
“九郎,谁能跟你比啊,我们就是要开心,”石保正乐颠颠地说道。
“这还有事,一是成本,二是技术,三是口感,四是独一无二,五就是包装,想要大规模销售,必须要有这个木盒,这个绸帕,这个瓶子,陶瓷的可以托瓷场生产,其他必须由河洲来经营。而且作坊也到了动的时候,”宋九拿出一张大地图出来。上面画着各个作坊位置,包括衣作坊,琉璃作坊,酒作坊,扇作坊,以及这个刺绣作坊,木盒作坊。只有一样未动,那就是宋九那块农田,供学子学农学的,实际若庄稼种得好,位于这里,以后同样可以成为一个不伦不类的景点。
符昭寿道:“为何不设在河边?”
“河边那地很宝贵,当成作坊浪费了,以后你们就会知道。因此设在东南。并且仆役也要管理起来,尽量让两河百姓于河洲做工,甚至一些手巧的可以提货在家里做,然后带到作坊来交货,否则一来一去有的远达二十来里路。百姓也很辛苦。至于未来作坊用工,尽量以迁户为主,甚至象这些女工,可以雇佣厢兵的家属,否则他们收入过低,不安心做役户,也会给河洲治安带来问题。河南平整结束了,马上建房,明年春天就可以组织人手,让这些妇人学习。这个数量不少,十万瓶酒就要十万张方帕,几乎能使八成妇人都有工做了。”
对此没意见,河洲百姓变好了,他们也是消费者。
但他们还是没想到,若这样来,一河之隔,同样是仆役,收入差距会扩大到两三倍以上,河北人心又会乱了。
宋九又说道:“这是第二条,你们明年大家相互合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