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王虎也惊,抬手一锤,砸碎了冲向他们的蒙古兵的脑袋。“你快diǎn啊!我给你护法!”
这里仍在交战中,数以百计的蒙古兵穿过火光,把他们数十人的小队围了起来。“你快diǎn!不做,我们就杀出去!”王虎催道。蒙古兵越来越多,他们放火的任务已经完成,退回大部分人所在地才是脱险之法。
张珏这一刻,整个人都呆住了。
“弹回来了?”他震惊得不知该干什么了,“只有一种可能才会弹回!”他望向营中的某个方向。
“快啊!”王虎大吼,他有神锤还好,可其他人已经dǐng不住了,蒙古兵像洪水般朝他们涌来。现在要走,还能冲出,再晚,若不暴露特异能力,就不可能了。
“你们先撤,我随后找你们。”张珏有了决断,狠夹奔云马的马肚,抬手就是一片火光。那火烧在了包围他们的蒙古兵的身上,为了避火,包围圈自己打开了个缺口。
“快走!”张珏对众人大喊,自己则向另一个方向冲去。挡在前方的蒙古兵想要阻拦,张珏已懒得再使异能了,以奔云马的强悍直接冲去。弯刀砍了马腿和马身上,奔云马本来就是块石头,刀枪在它身上哪有作用,阻挡的蒙古兵硬生生被撞飞五丈,滚了数圈,喷血起不来了。
“那是什么马?”
“那是什么人?”
周围的蒙古兵惊骇得不敢去追,更不敢在背后放箭,看着张珏消失在营地深处。
“刚才那种感觉是……有人想焚营?”火鲁赤诧异地望着帐外。
卷开的帐帘外,远去火光通天,照得全营亮堂。宋军来袭了,只不过战火还没蔓延到他们这里,帐外的蒙古人来回奔跑叫喊,或在戒备,或准备到宋军侵入的地方支援。但这dǐng帐内却是平静的,平静得外面的战事似与里面的人无关。
“是我们的同类,还很强。”火鲁赤还在回味刚才感觉到的力量。那种能焚尽一切的念力袭来时,他试着抵抗,不过没能抗住,幸有孛尔台帮了他一把,把那股力量弹回去了。
“是阿珏。”孛尔台直截了当地指出。他的双目死死盯着帐外那片火光,他的好友,就在哪里。
火鲁赤已经有了预感,这个宋军中的火王星人就是五星盟主的信中提到的人,也是他的同伴常常提及的人。那个单名珏的人他并未见过,听闻其在火王星的实力与孛尔台差不多,刚才略有领教,他感受到了,确实不容小觑。要怎么处理,他听从孛尔台的,毕竟是孛尔台需要面对的故人。
“孛尔台那颜、火鲁赤那颜!”一名小卒出现帐外,禀报道。
“何事?”火鲁赤面对闯入者既警惕,又有些怒,因为打扰到了他们谈话。
小卒禀道:“宋军偷营,阔端殿下请两位那颜相助。”
“宋军而已,叫阔端自己解决。什么都靠我们,要他几十万大军何用?”火鲁赤斥道。
小卒害怕颤抖,不敢多说了,得了回复就退。
孛尔台缓缓起了身,慢慢走出帐外。
“现在就去?”火鲁赤惊讶,没想到见面这么突然就来到了。
“不,我们回避。”孛尔台冰冷地说。
火鲁赤意外了,“你不见他?”
“此处耳目众多,时机未到。”孛尔台平缓地说,已走了前面。
火鲁赤听从于他,紧随其后。
张珏快马疾奔,直往他感觉到的地方去,能抵制并弹回火王星人的焚烧意念,只能是另一个火王星人,而且能力至少与他相当,甚至在他之上。张珏只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燎。
途中,阻碍不断,四面八方涌来蒙古兵,要将这个他们认为的落单的宋兵斩下。张珏哪有心思与他们耽搁,他现在满心思都是燎,完全不顾前方是什么,以最快的速度,最短的距离横冲直撞,撞开蒙古兵的包围。这些蒙古军士根本抵挡不住,躲闪不及的更被撞翻,踏在了马蹄下。张珏此时就如根利箭,破开万丈汹涌的黑潮,逆流直往潮水的最深处。
一dǐng普通的毡帐立在眼前,在已经沸腾的混乱营地中,如同块安静的石头,它被沸水包围,却不会被沸水融化。天刚亮时的晨风,吹动它的边沿,高卷而未放下的帐空一角在风中摆动,仿若这里很久没人住了。
“燎!”人还未到,张珏已经叫起来,他知道那是燎。
帐里没人回答,他冲至帐前,下马几步进入帐中。进去的一刻,他的身子就僵住了,帐里空无一人,照明的灯火还亮着,似乎那坐过的毡垫还有余温,这里之前还有人,不过现在没了。
“燎!燎!”张珏呼喊,左右张望。没有人的地方不会凭空出现人的。
“为什么躲我?”张珏知道他刚走,但在现已经感应不到了。
不容得他多想,不容得他寻找,跟着追杀而来的蒙古兵,已到了帐外,他们手持刀枪冲入帐内。
“滚!”
张珏一声怒吼,滔滔火焰自他体内奔涌而出,整座毡帐瞬间成了个火洞,帐里的一切被火吞噬,死物融化成灰,活物哇哇嚎叫。
已经走远的两个身影回头看了眼。他们之前住过的地方已燃起冲天大火,那火极明亮,隐隐一股金黄。
孛尔台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注视远方。看了好一阵,他低头看向手腕,一条项链缠绕其上,项坠上有机关,打开了,一道虚影射出,似幅画面。画面中两男一女,笑得无邪开心。孛尔台感慨至深,握紧项坠,那道投影便消失了。
天空渐渐大亮,蒙古营地浓烟滚滚,呐喊声依旧,而且更浓烈了。夜间有宋军偷营,被围困在内的赵彦呐岂会放过机会,这正是突围之际。天一放亮,里边的宋军战鼓齐擂,与曹友闻部内外呼应。宋军的夜袭并未因天亮而结束,一场大战这才开始。
第148章 脱困
张珏从火焰中走出,他的军服已在烈火中烧尽,只剩下里边穿着的用耐火布料制成的衣裤。束发的发带也被烧成了灰,乌丝披散,还拖着火星,使他看起来,整个人身上还有余火燃烧。
“为什么不见我?”他犹如被抛弃的弃儿,非常失落。
奔云马踏着片烧焦的尸体哒哒奔到他前,绕着他转圈,呼呼发出鼻音,像在低语安慰。
号角之声响破残营,远处呐喊声犹在,并越来越响。
“张君玉!张君玉!”远方呼喊传来,一骑快马正往这边奔来,浓烟阻碍,马背上的人看不清,但观身型轮廓是个大汉。
张珏听声音已判断出是谁,他回头望,空地上一片冒烟的灰烬,那里曾有dǐng毡帐,现在只剩焦黑的地和一捧灰了。
“不管你怎么想的,我们终有见面的一日吧?”张珏轻叹。
“张君玉!”王虎看到了他的身影,策马奔来。
把此时的张珏打量了番,王虎乐了,“我说你,打仗怎么把衣服打没了?”再看到周围的情况,王虎不啃声了,周围地上全是集团死尸,这样子与当年火烧白马寨的状况极似,王虎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不再说笑,正经道:“赵制置已经突围,曹将军下令撤离,我们快走吧!”
张珏diǎn了头,翻上奔云马。
二人即刻往大部队所在奔去。
战斗还在继续,天亮之后,宋军在人类上的劣势立刻暴露出来。蒙古人见宋军人员实不多,也没夜间那么慌乱了,渐渐集结,找到了章法。通过一夜激战,包围圈内的赵彦呐果断出兵,与曹友闻呼应,趁蒙古军大乱突围而出。解赵制置之围的目的已经达到,曹友闻无心再耗,宋军且战且退。
阔端整顿军队欲追,可这时,曹友闻余下的军队渡嘉陵江,从另一侧赶到了青野原,蒙古军又是迎击。一夜大战已使蒙古人极疲惫,阔端不仅不能追,反还节节后退,往北退出青野原,宋军也相应退去,向南回师。
这一仗,蒙古军败了,不仅败了,还被以少胜多。阔端朝着南方吼出曹友闻的名字,曹友闻脖子上那颗人头的价格又涨了一倍。
但是一场小战的胜利不是结束,只是一场大战的开始。
扎营之后,赵彦呐带着满身疲惫,召见了诸军将领。
“这次是老夫大意了,中了蒙古人的圈套,多亏有了允叔啊!”赵彦呐感慨中,把目光投向曹友闻“青野原之战,允叔当居首功。此事老夫定会表奏朝廷,请赐嘉奖。”
众将也频频diǎn头,盛赞曹友闻有勇有谋。
赵彦呐微笑着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一个年轻面孔上,“你是率军渡嘉陵,为我们断后的那位统制吧?你叫什么名字?”
“末将曹万。”年轻统制回道。
“是末将的弟弟。”曹友闻补充道。
赵彦呐怔了怔,笑道:“好啊!年轻有为!你们曹家不愧为将门,先祖武惠王就是一代名将,大宋的开国功臣。多少世家不过三、四代尔,你们曹家到今十数代,仍人才辈出,乃大宋之幸啊!”
“制置谬赞。”曹友闻和弟弟表现出谦虚。
在赵彦呐和诸将的一片夸赞声中,帐内和气一团。
“报——”这时,有快马入营,一名远到的士卒下马直闯大帐,在大帐外,呈上军报,“大安十万火急!”
听是大安来的军情,众人脸色骤变,制置使赵彦呐急拆信件,才看几行,不由脸色大变。“蒙古人偷袭大安!”
此话一出,众将吃惊骇然。
“蒙鞑子趁机袭我后方?”
“难怪那蒙古二太子退得不乱,原来早有后手!”
“我们赶快去营救大安啊!”
帐内嘈杂,赵彦呐也是心慌,若大安失陷,他们在青野原胜了也是败,而且是惨败。
众人中唯有曹友闻平静如常。
赵彦呐发现他的镇定,问道:“允叔胸有成竹,莫非已有对策?”
曹友闻微笑道:“不瞒制置,蒙古人的举动早在末将预料之中。当初末将故布疑兵,就是为引出部分鞑军,缓解夜袭压力。蒙古人若分出军来,只会去两个方向,要么北上加强沔州、凤州的防御,以防末将收复城池;要么就是趁我后方空虚,南下偷袭。若北上,那就罢了,末将此次并未有收复沔州的打算;假若南下,也无需担心,末将早有布置。”
“哦?”赵彦呐称奇,请他继续。
曹友闻神秘微笑,“末将布置的便是,金州和彦威。金州之军可先抵挡一阵,如此我军就有足够的时间回师了。”
“好!允叔果然周详。”赵彦呐定了心神,传令,“大军稍做休整,以允叔为先锋,回大家,围灭蒙古二太子的这支奇军。”
营地里的众士卒接到休整令,总算松了口气,可以小作休息了。营中升起袅袅炊烟,阵阵笑声时有时无。
张珏重新找了套军服穿上,边套衣袖,边从帐里走出。外面搭灶的同袍见了他,笑着打招呼,张珏也回以问候。
“张君玉好似不太高兴呀?感觉他整个人都忧郁。”正diǎn着火的士兵看着张珏背影道。
旁边一个老兵,边切菜,边不时偷尝,不以为然道:“你是新来的,自然不知道,这其实很正常。每场大战之后,总有那么些新人受不战场血腥,发疯、自杀的都有,忧郁还算轻的。”
新兵听后脸色发白,“这……这么严重?我怎么没感觉?不过,你这一说……我好像也有diǎn感觉了……”
“没感觉就好啊!不要去想了。”
越说不想,新兵越到是胡思乱想,再望了望张珏,人影已经看不到了。“喂,张君玉,一个人不会出事吧?要是他没想通,自尽了怎么办?”新兵担心道,说话间,看向王虎。
“他有什么想不通的?你们太小看他了!他要是想不通,把我们全杀了,也不会杀自己。”王虎正在树阴下打盹,听到身边人议论,打扰了他的瞌睡,坐起来就嚷。
不过张珏这次大战后,确实有些不对劲,王虎从在战场中找到他时就感觉到了,只不过一直说不出怎么了,他看向张珏离去的方向,满是疑惑。
穿过林间树阴,前方听得见潺潺溪水之声,不多时,一条小溪呈现眼前,张珏在溪前止步了。溪水清澈见底,鱼儿见了水面多出道投影,原本聚集的鱼群一哄而散,或游远,或躲了石头逢内。张珏站在溪边,看着慌逃的鱼有些想发呆,又有些惆怅。
他害怕水,不喜欢靠近有水之地,但看见害怕之物,能使自己冷静。他需要冷静,需要清醒。
蒙古军营里的那个人是不是燎,其实根本无法确定,一切只是自己推测,并未亲眼见到。如果他是燎,为什么会躲着不见自己呢?就算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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