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外,塔海已经惊呆,他还没弄懂怎么回事,只见也罕和按竺迩闯入,又见一场打斗将起,然后也罕就喷血,死了。
他踏进房里,“公主啊……”不知从何说起,见地上的尸体,就要叫人收拾。
“等等!”豁阿赶紧阻止他,“退下吧!不要管屋里。”
“这……”塔海不懂,但豁阿如此吩咐,他就只好听从。
杨萃也不明白。
豁阿却显出了兴奋,“表姐,我们的机遇来了!尤其是对表姐,这可是人生大转机,表姐的病或许能治好了!”
杨萃还是没懂。
豁阿看向也罕的尸体,如同见到宝贝,眼中闪光,“要是吃了苍露虎,苍露姬身上的缺陷就可以补完了。虽然我不知道怎么个吃法,但只要每个部位我们都吃diǎn儿,一定可以吃到有用的部位。”
“吃他!”杨萃吓得大惊失色,指住也罕尸体,“这是吃人啊!”
“他不是人!”豁阿吃过好几人了,所以完全不在乎,“苍露虎是异类,是我们的食物。就像猫要吃老鼠,老鼠要吃粮!不吃他,表姐的病怎么好?”
“我的病……”提起病,杨萃便不这么抵触了。
她的病一直在慢慢恶化,以前只是起红疹,现在长满红疹的皮肤已经开始出现溃烂迹象,皮肤也变得如癞蛤蟆的表皮一般。只是她衣裳裹得严实,外人看不到而已。如果没有治愈方法,她最终会失去人形,变成母亲那样的肉块。
治好了这病,她就可以回南方去了,回到故乡,回去见那个人。
“好,我吃!”她下定决心。
豁阿高兴,立刻出门传话塔海,准备大锅。
按竺迩离开了塔海家,奔回藏身地。他还处在也罕死亡的震惊中,没想到也罕会这么死掉,如今苍露虎只剩下他一个了,他更得万事小心。
五星联盟的耳目怎么知道他们躲藏在此?按竺迩想了又想,只觉得有一件东西特别可疑。他三两步冲入破屋,推开房内落满灰尘的旧床,床下有几块砖铺地,他把砖取出,下面居然是个密室。
这个密室是新挖的,按竺迩从里边拖出达格娜的尸体,此尸是他们偷来的,之前不知有没有被人动过手脚,可能藏了追踪器也说不定。
“当时没吃,是因为达格娜已经蜕变为圆满苍露姬,跟病变苍露姬一样属于变异,怕吃了有问题,所以没敢动。但现在,我已经无路可走,只有一试了。运气好,也许就此圆满;运气不好,这个星球的苍露虎血脉,将在我这里断绝。”按竺迩看着尸体静默。
一会儿后,他锁紧眉头,“不冒险,哪算苍露虎,死就死吧!”他抽出腰间短刀,插入尸体中。
塔海家的下人都好奇贵客房里的人在干什么,屋里飘出阵阵食物香气,莫非在屋里吃饭不成?
虽说肢解尸体是由豁阿在做,下到锅里已经不成人形,杨萃还是觉得恶心,端着碗,头一口咬不下去。看豁阿吃得没事,就想别把锅里的当人,只当锅里炖的鸡汤好了,这才闭眼吃下。
前几口差diǎn呕了出来,但吃着吃着,竟觉得渐顺了心,有种别样美味在心间。若单论口感,没什么特别之处,甚至豁阿的手艺在此,不应该觉得好吃。可这种美味感从身体深处泛出,如同本能在激发,仿佛老虎认为世上最好吃的食物永远是那盘常人难以下咽的生肉一般。
杨萃不经意发出饱嗝,再吃不下了。锅里不有许多,豁阿很能吃,还没把碗放下。
“表姐吃啊!吃这么diǎn不够的,越多越好。我甚至感觉要吃整只才会有效。”豁阿边嚼边说。
杨萃真吃不下去了,笑笑道:“那也不能撑死。就算我再吃,这些肉我们两人也吃不完的。”她摸了摸肚子,腹部有股暖流,心觉是喝了热汤的原故。
“够我们吃几天了,要连续吃才有效,这几天我们都吃这个。当年我母亲吃的是苍露虎小孩,就让她圆满,这个成年的苍露虎一定够我们两人的份。”豁阿心想是这个理,“咦?表姐,你脸上好多汗。”
“是啊!”杨萃擦脸,脸上全是汗珠,“这东西不是很燥?吃了会发热?”
“没有啊!我什么反应都没有。表姐?你怎么了表姐!”
杨萃不仅觉得浑身发热冒汗,现在更感全身无力,四肢酸软,尤其是皮肤,像火烧一般,要从身体上脱下。
“我……我……”她说不出话,昏厥过去。
豁阿去扶她,摸了把,立刻惊得看自己的手。手掌上粘了块薄薄的皮,不是她的,是从杨萃身上脱落下来的。豁阿不了解这是怎么回事,慌得不知所措。
废弃的宅院内,按竺迩丢出些人骨,他手里握着块铜钱状的东西,这是他肢解尸体时,从尸体内找到的异物。这就是追踪器,盟主料到他们会抢走尸体,所以早埋下伏笔。
按竺迩没有毁去这玩意儿,他的反应极理性,握着这东西慢慢移动,寻了另一处废弃的院子,把它埋了下地,就像他把尸体移到此藏起了来一样。然后返回,diǎn火烧肉。
“吃了达格娜的肉,我并没有觉得异样。是没有效,还是反应本就该如此?”按竺迩把手掌压在胸膛,迷惑不解。族内的经验没有传承给他,他现在一切靠自己探索。
“不管怎样,我得离开这里。”按竺迩环顾这个自己最后的落脚地,“不过,我还会回来。一定会回来!”说完,他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又过去几日,几日内,杨萃还在昏迷。五星联盟的人找到了追踪器,却发现自己被蒙了,按竺迩已经无影无踪。而随着蒙哥坐稳汗位,哈拉和林城的骚动渐渐平息。
蒙哥判处海迷失死刑,把这个女人丢进河里陪她儿子。至此,窝阔台家被彻底镇压。紧接而来的便是大封功臣,一些在窝阔台家族统治时期受到排挤的大臣重新被重用,耶律楚材的儿子耶律铸、汪世显的儿子汪德臣等人相继成为蒙哥的近臣。蒙哥设大丞相一职,欲封许沐,被婉言谢绝。许沐不在乎这些虚名,暗示蒙哥兑现南征承诺。蒙哥没有拖延,对他来说,也需要场战争显示大汗的威严,重新凝聚人心。
“表姐醒了!”豁阿欢喜。
“我睡了多久?”杨萃虚弱道。
“几天而已。表姐想吃东西吗?不过苍露虎的肉没有了,那东西放不得,我不知你什么时候醒,怕放坏了,只好吃了它们。”豁阿舔着嘴唇说,“表姐,你变漂亮了。如果不是一直守在床前,我根本认不出现在是你。”
第420章 又将南征
“变漂亮?”杨萃没懂什么意思,下意识地摸了自己的脸,便是一惊。
脸蛋光滑,以前的疤痕和疙瘩全没了。“快拿镜子来!”杨萃立刻喊。
不用她喊,豁阿知道她定会要镜子,已经把铜镜送到床边。
镜中的脸果然没了伤痕,光滑得如同少女的肌肤,杨萃觉得自己像做梦。
“我就说苍露虎的肉有效!表姐你快看身上发的疹子还在不?”豁阿欢喜地紧催。
身上的红疹和脓包已经全无,这说明她的病好了!
“恭喜表姐,不仅病好了,容貌也恢复如初,以前的旧伤痕全都没了!”
“那些旧疤……”
杨萃想起自己这张脸本来属于屈英。屈英全身都有烧伤的疤痕,脸上也不例外,它们遮掩住真实容颜。杨萃立刻对镜仔细端详。
“这就是屈英姐本来的面貌吗?”杨萃抚摸脸颊,喜悦中起了惆怅。
屈英一辈子都没见过自己长什么样,甚至因这张脸而饱受嘲笑。如今尘埃尽褪,她若能见到,该会多么高兴。此脸虽不算娇美,可也端庄大方,比多少女子都要好看。
“表姐,你怎么哭了?”豁阿不解杨萃的反应,以手去擦她脸上的泪。
“没……我是高兴。以后我不仅是为自己而活了。”杨萃露出笑容。
不仅为了自己,也为了屈英。
可豁阿不懂杨萃想法,揣测话中之意,以为杨萃说的是为张珏而活,翘起了嘴,“表姐生病的时候,把他赶走;病好了,又想重归于好。他可是我的附马,你不要跟我抢!”
杨萃一愣,笑了,“你看想到哪儿去了。你说的那个人……以后见到了再说吧!”
“表姐不喜欢他?”
杨萃语塞没回答。
豁阿也没再问,以手托住下巴,眼角作弊杨萃,若有所思。
“公主!”塔海在房门外呼喊。
“什么事?”豁阿开门问。
塔海进屋喜道:“杨姑娘醒了,那就好。公主不是要出城吗?眼下正有机会。大汗全力备战南征,我的商队接下笔采办大买卖,这次要出去一百多人,你们正好可混入其中。”
“真的?”豁阿高兴,“太好了,我们现在就准备!”
塔海在最关键的时刻都没出卖她们,还把苍露虎来袭的事瞒了下去,豁阿已经认为他可以信任。对此,杨萃也没再说什么。
随着商队进出渐频繁,哈拉和林已经渐恢复活力,人们逐步淡忘了窝阔台家族,仿佛他们从没存在过。
客栈的二楼窗户里,有个黑衣青年坐在窗前打量络绎来往的行人。“又要南征了,好久没回宋国去看看了。”青年叹道,“小徒儿,包袱打好了吗?”
“正在打!师父也不帮个忙,就知翘脚偷懒!”回话的也是个小青年,伸了伸弓了许久的腰,正是王安节。
“越长大越放肆,有这么跟师父说话的吗?我是师父,我就该翘脚享福。快diǎn打包袱,不然等许沐派人来催,你替我挨骂。”鱼澄继续看街上风景。
王安节仿若倒了大霉般地怨叹,“师父,我不想回宋。我在南方出生长大,我们这次回去不是探亲,是去杀人放火,让我怎么面对小时候一起玩的伙伴?”
“以为我想回去?”鱼澄也冒出怨气,“可要听许沐那傻瓜的安排。那傻瓜说,这是场大战,我们都得出动。他一心只顾讨好盟主。”
鱼澄瞥了眼桌上的书信,这是份情报,五星联盟已经探得南边的初步情况,各关隘会由哪些人防守,都写在这张纸上。鱼澄着重寻找自己的仇人都在哪儿,他看到头号仇家张珏,被总署在了钓鱼城。张珏的名字扎他的眼,“钓鱼城”三个字更扎他眼,因为他姓鱼。
然而最扎眼的却是“王坚”二字。一个名字包含着多少恩怨,鱼澄不禁偷偷看了看王安节,小青年正怨气冲天地收拾行装。钓鱼城位于重庆之北,如果这次南征能打到重庆,必先取钓鱼城,如此……该重逢的人,便会重逢。
“收拾好了,师父。”王安节叉腰。
“好,我们走。到许沐那里去。”鱼澄起身。
王安节提起大小包袱四五个,跟随师父。
“这次我们要也同去吗?”哈拉和林城内的另一间小院里,有人不确定地问。
“灼,你也怕了?”孛尔台问。
火鲁赤轻笑,“火王星人从不言怕。这一次,许多人都会去,盟主把此战当成与天外天的一场决战。我们不去怎行?不知霍顿将军回去了吗?”
“就算没回去,也快了。他应该会错过这场仗。”孛尔台平静无波地说,“如此也好,将军若在南边,我行动起来会有顾虑。”
“你想好立下什么功劳了吗?”火鲁赤问,这也是他们一直头痛着的问题,什么样的功劳才能获得盟主欢心,得以见到他本尊?
“我不知道,看盟主会给我们安排什么样的任务吧。”孛尔台虽无畏,却有忧,盟主不信任他们,不知会出怎样的难题。
“阿珏,你要怎么对应呢?”孛尔台摁着窗台,面对南方。
北国风卷云涌,方面还是副宁静和谐之景。
重庆的夏日极热,两江水气被山势所阻而不散,形成蒸笼般的闷热,足以使人汗流浃背。尤其熊宝这种虚胖之人,到了夏日就相当难受。
胖子手持大扇,在树荫下边扇风,边抖着湿透的背心,叨念要上飞船,因为飞船上有空调。
“消停diǎn吧!走来走去,看着心烦,不更热?”每年夏天熊宝都如此,张珏每年都要嘲笑亿几句,“重庆的天气好啊,最适合你这种大胖子,闷热出汗,最适合肥。”
“如果风凉话能起凉风,重庆会因你变成冰窟窿。你们火王星人不怕热,哪知温和气候星球出生的胖子的苦处!”
“那要我怎么体会?以前没飞船,还不是挨过来了,现在有飞船,却只想着吹冷气。”张珏鄙视他。
“没有条件的时候,是该艰苦朴素。可现在,我们有条件了啊!有条件为什么不利用?”熊宝望天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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