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师师姐被人赎身了,这些日子,妹妹心里空荡荡的,好生寂寞,不过现在看到姐姐这自在的样子,又实在是让妹妹心中羡慕的紧呢!”崔念奴见李师师一出现,原本围在自己身边的那几个人的注意力,顿时全都集中在了李师师的身上,她顿时觉得心有不悦,眼珠一转,然后捋了捋头发,对着李师师开口道。
以前的时候,她在心中总是在跟李师师暗暗较劲,凡事都想要压李师师一头,只不过李师师一直没有计较过罢了,现在李师师终于摆脱奴籍,从青楼艺妓当中脱身出来,原本她应该觉得高兴才是,但是刚刚看到李师师与白清一副你侬我侬的模样,她又从心底莫名的升起一股嫉妒,为什么她就能找到一个好的归宿,明明自己不比李师师差在哪儿,但是却没有一个心仪的男人为她一掷千金。
高藏植垮台之后,他名下的矾楼也紧接着被官家下旨查封,所有的人员全都暂且充入教坊司,而李师师则由于白清毫不犹豫的给出的那二十万贯,赎的干干净净,得以幸运的避免成为官妓的下场,而白清也是由于当时坚持付出了二十万贯,才没有被牵扯到高藏植一案当中,不得不说,他当初的坚持,为他现在摆脱了一个天大的麻烦。
“妹妹天生丽质,早晚也会遇到自己的如意郎君的!”李师师淡淡的一笑,并没有理会崔念奴话语当中的那些词。
“要是奴家也能遇到像白大官人这样的年轻俊杰就好了,姐姐能够得到白大官人的垂青,还真是让妹妹羡慕不已呢!”崔念奴娇笑着对着李师师说道,说完的时候,先是看了白清一眼,有瞄了一眼白清身边一直默不作声的澹台龙舞,嘴角微微上翘,继续对着李师师说道:“只是虽然姐姐这身子是进了白府大门,却不知道这人能不能进了白夫人的法眼!”
听到崔念奴的这句话,李师师还没有说什么,旁边的澹台龙舞忽然转过头来,深深的看了崔念奴一眼。
只是被看了一眼而已,但崔念奴整个人却瞬间感到如坠冰窟,一股彻骨的寒意自下而上的在身体当中蔓延开来,让她一时间觉得自己动都不敢动一下,仿佛只要一动,便会被撕得粉碎一般,不过好在,澹台龙舞只不过看了她一眼,便将头转了过去,不过只是这一眼,崔念奴就能感觉到里面的警告意味,她很难想象,明明对方和自己一样,看起来都是一副弱女子的形象,但是为何却带着如此的威势。
“要是我也能得到白大官人的垂青就好了,像白大官人这样的年轻俊杰,真乃如意夫婿的不二人选,那首《万万千千恨》让多少人传唱不已!要是能够有幸得到白大官人一阙词,奴家真是死都愿意了!”崔念奴学乖了,不再去触摸澹台龙舞的虎须,就把话题转到了白清的身上,脸上一副娇羞不已的模样。
听到这句话,白清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原本他对于崔念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不过现在,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看起来一副童颜**的女子,似乎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般纯真。
果然,在崔念奴说出那番话之后,看到她那自己几乎从未见识过的娇羞模样,崔念奴身后的那几个背景们再也按捺不住,纷纷从一边跳了出来。
“什么才子,他也配!”
“要是叫他称了才子,我们这些士子的面子往哪里搁!”
“听说以前不过是个青楼小厮,靠着自己娘子的大腿才能够当上一个县令,还什么词作,我看八成是请人代笔来的吧!师师姑娘居然委身于这种人,真是白瞎了!”
“可不是,看他那样子吧,真是有辱斯文啊!”
“对了,还有那位澹台将军,也不知道怎么会看上他,莫非是闺房里伺候的满意不成啊哈哈!”
“慎言慎言!”
听着身边那些阴阳怪气的声音,李师师那张好看的脸上顿时写满了恼怒的神色,她刚准备开口说什么,却被白清给制止住了,不过她隐隐的看到,白清的脸上也是有些愠怒。
“这位便是近来名满京城的白大官人是吧!”而这个时候,周邦彦也是慢条斯理的站了出来,先是开口对着白清说道,虽然话语当中似乎是很客气,但是眼神当中却是充满了鄙夷,这段时间,汴梁的官场上都传遍了,澹台龙舞的夫婿,因为参与到平定魏王谋反活动当中立功而御赐县令一职,这让许多自诩为俊杰的人眼红不已,而周邦彦也是其中之一,他自认为才气无双,但是宦海沉浮多年,至今也不过只是一介大晟府协律郎,看起来风光,不过也是一个无甚实权的文职罢了。
周邦彦精通音律,作品多写闺情、羁旅,也有咏物之作。格律谨严,语言曲丽精雅,影响甚大,不过在白清眼中,一个都六十多岁的老头子,不在家中安安稳稳的享受天伦之乐,没事去狎什么妓,实在是为老不尊。
“不敢,敢问周官人有何指教?”白清淡淡的说道,刚刚那些人话里夹枪带棒也就罢了,没想到居然连澹台龙舞也连带上,他对眼前这些人,也懒得给什么好脸色。
“听崔娘子对白大官人的词推崇不已,只是老夫活了这么多年,却从未见到过白大官人几首词作问世,只有一手《千千万万恨》,而且老夫听闻白官人之前不过一介青楼小厮,对白官人能否做出如此精妙致辞,老夫甚是怀疑,正好今日恰逢这良辰美景之时,老夫向官人讨教一番如何?也让老夫瞧瞧,白大官人是真才实学呢,还是名不副实呢!”周邦彦轻蔑的对着白清说道。
“他算老几,也陪和周官人相提并论!”
“就是就是,周官人可是词中大家,我等也是钦佩不已,他白清算什么东西!”
听到周邦彦的话之后,周围的那几个士子不由得纷纷起哄道,而就算是同为文人的张邦基,也是站在那里,含笑不语。
“讨教就罢了,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们在这里了!”白清摇摇头,对着周邦彦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就准备带着李师师和澹台龙舞离开,他实在是懒得和这些人纠缠,古时候那些文人的脾性他也算是有所了解,和这些人闹起来,没事也惹一身骚,还不如敬而远之。
“哎,白大官人别走啊,莫非白大官人瞧不起我们?还是说白大官人心虚了,根本就写不出来,要照如此看来,那首《千千万万恨》真是别人代笔之作吧!”周邦彦一把拦住要走的白清,拖着长调对他说道,眼神当中满是戏谑。
“你想干什么!”看到对方有些不依不饶,澹台龙舞终于有些看不下去了,平静的开口说道,她这一开口,周邦彦等人的气势顿时为止一滞,所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对于地位斐然的澹台龙舞,他周邦彦也是没什么底气,不过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他也不好说自己怕了这个论年纪足以当自己孙女的女子,只能硬着头皮对着澹台龙舞说道:“澹台将军误会了,我们不过只是文人间的相互探讨罢了,莫非澹台将军连这点都要去干涉不成!想不到,现在声名鹊起的白大官人,不过只是个躲在女人身后的懦夫罢了!”
“你们说的这些,我懒得去管,但是不管他是否才高八斗,都是我澹台龙舞的夫婿,由不得你们对他指手画脚的!”澹台龙舞虎目一瞪,对着周邦彦等人有些不客气的说道,眼神当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杀气,顿时让周邦彦等人噤若寒蝉。
“罢了!”白清这个时候突然站出来,轻轻的拍了拍澹台龙舞的肩膀,轻叹了一声:“这些自视甚高的才子们,一个个眼高于顶,平生看起过谁?不过就是相互吹嘘罢了,跟我们不是一路人,不过现在,咱们就这么走了的话,也不太好,既然周老官人执意相邀,我就勉为其难的随便写两句吧……”
说完,白清在众人注视的眼神当中,随意的来到街边的一处店铺里,讨来纸和笔,然后略一沉吟,飞快的在纸上飞龙走蛇起来。
而周邦彦见白清的举动,自然也不甘落后,同样讨来纸笔,也开始奋笔疾书起来。
周围有不少好事者,听闻之后,也都纷纷围了上来,兴致勃勃的看着这场少见的“斗词”,毕竟双方二人,一个是大名鼎鼎的才子,一个是进来声名鹊起的新贵。
“东风夜放花千树……好!”白清刚刚写完了第一句,就有围在身边的人大声的念了出来,而且不仅仅是白清的词,光他那一笔锋芒毕露,傲骨嶙嶙的字体,就让许多有识之士称赞不已。
而正在写着自己词作的周邦彦,听到别人念出这一句,下意识的手抖了一下,不过他对自己依旧有着足够的自信,继续写下去。
澹台龙舞与李师师站在白清的身旁,看着白清弯腰在那里奋笔疾书,脸上是一副少有的认真模样,看起来,似乎带着一股别样的魅力。
飞龙走蛇,白清如同高山流水一般,几乎没有什么停顿,一气呵成的将那阙词写完,然后“啪”的一下,将笔丢在一边的桌子上。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师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白清写完之后,立即有人开始大声的念了出来,一边念着,一边击掌称赞,脸上满是崇拜的神色,而且词里面,还能寻到澹台龙舞与李师师的名字的痕迹,白清的独具匠心让人惊叹,另外一边,周邦彦的词还没有写完,就听到有人大声念着白清的词,越听,他便觉得眼前自己的作品是那么的刺眼,直到听到完最后那两句,他迟疑了一下,然后默不作声的将自己还没有写的词,轻轻的团成一团,然后叹息一声,也不与白清打招呼,只是遥遥一拜,然后转身就挤出人群,很快不见了身影。
“我们走吧!”白清对着澹台龙舞与李师师说道,不理会一脸呆滞的众人,然后径直转身,朝着远处走去,而澹台龙舞和李师师急忙跟上白清的脚步,只留下了一脸复杂神色的崔念奴和满脸羞愧的那几位士子。
李师师和澹台龙舞,一边走着,一边看着白清的侧脸,心中却依旧沉浸在刚刚白清所营造出来的那份气氛。
原来他的文采,竟是如此这般的让人惊艳不已,澹台龙舞心中这样想着,这段时间,她越发觉得,再看自己这位名义上的夫君的时候,似乎心中已经没有了太多的抗拒,正在想着心事,澹台龙舞的身体却不由得轻轻一颤,因为她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一片温热所包裹着。
澹台龙舞下意识的朝着白清看过去,见白清正看着前方,做出一副目不斜视的样子,她不由得暗暗有些好笑,接着心中微微一动,原本正准备挣扎的手,也渐渐放松了下来,任由他牵着自己,向前走着,她只觉得自己的双颊,隐隐的有些发热,一时间,沿途的那些风景,再也进不了她的心思。
月上柳梢头,白清牵着两个广寒仙子般的美人儿的手,在拥挤的人流当中走着,月光拉长了三个人的身影,但白清的心里,全是满足……
(老婆是大将军第一卷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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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路遇悍匪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通往青州的官道之上,一辆马车在飞快的奔驰着,车厢当中一个女子,正透过车厢上的窗子,看着外面沿途飞快向后倒退着的风景,下意识的想起这阕词,不由得淡淡的叹了一口气,眼神当中充满了一丝哀伤的神色。
看这个女子,身长穿着一件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锦衣,外面套着一件四喜如意云纹锦锻棉袄,长长的头发盘成灵蛇髻,上面带着宝蓝点翠珠钗和一套累丝双鸾衔寿果步摇金簪,看起来虽然并不华丽,但是也是点缀的自有一股高贵气质,而那女子,未施粉黛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岁月留下的痕迹,眉眼之中却自带一股妩媚气质,像是一个各种美揉和到一起的复杂体。
“夫人,您可别伤心了,谁能想到官人他会变成这个样,大不了,以后咱们不去找他便是了,眼不见为净,免得以后见了难受!”车厢当中,一个丫鬟模样的人对着那个美丽女子柔声劝解道。
“谁知道,才不过半年未见,他就已经变成了那个样子,还枉我整天惦记着他!”女子有些幽怨的说着,想到之前自己曾经为他写的词,现在再从自己嘴中念出来,却让她觉得满嘴的苦涩,几乎每个字,都充满了对自己深深的讽刺。
那女子,正是刚刚从淄州回来的李清照,在这大齐声名显赫的女词人易安居士。
李清照与其夫赵明诚成婚后两年,赵明诚便进入仕途,但是仕途之路却异常坎坷,因为其父赵挺之赵相公与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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