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邦昌面对季红奴的破口大骂,丝毫不闹,反而被骂的很开心,还和声和气的说了两句,但是季红奴毫不领情,继续痛骂张邦昌,不过她生下来就没有骂过人,骂来骂去,就那么几个字眼,显得有些单调。
张邦昌见自己的照例询问,并没有受到应有的欢迎。于是就离开了。
这一出秦府的大门,张邦昌身边的随从就好奇道:“大人,咱们亲眼见到经济使被那名杀手给一刀捅死,为何大人还要来此。”
张邦昌摇摇头道:“咱们面对可不是一般的人,而是令金国二太子都非常忌惮的金刀厨王,不错,我们是亲眼见他被人捅了一刀,也亲眼见到他掉下河的,而且,还见到封宜奴跟着跳了下去。虽然生还的机会很小。但是直到现在,我们并没有发现他的尸体,那厨子是狡猾的紧,但是他的这位小娘子却从不说谎。我来只是想试探下这位小娘子的反应。反正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了。如今我总是放了心。”
“大人英明!”
“哈哈!”
。。。。。。
西京洛阳!
“将军,开封加急密函。”
“快快拿来。”
“是。”
种师道接过密函打开来一看,眉头紧锁。过了好一会儿,他哼了一声,道:“好小子,你这是逼着老夫做选择啊!”
一旁的种师中道:“大哥,信中如何说?”
种师道将密函递了过去。
种师中急忙接过来一看,看罢,他双眉一抬,欣喜道:“此计甚妙啊!”
种师道道:“妙是妙,若是成功,我们不仅能够解北方之困,而且,或许还能够顺势夺回云州来,想不到这小子竟然布下了这么大一个局,只不过他现在才来告诉老夫,真是太可恶了。”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道:“可是,我们若听了他的,那么无疑将我们种家军跟他捆绑在一起了,唉,皇上当初对我有知遇之恩,还屡屡提携我,我真的不想走上这一步。”
种师中道:“大哥,如今经济使那边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们必须马上做出选择。”
种师道叹了口气,道:“你如何看?”
种师中沉吟片刻,道:“如果我们不去的话,那么经济使的计划很可能失败,一旦失败,那么朝廷必定会将太原、河间、中山割让给金国,金国也一定会再度南下,到时我们种家军必将走向灭亡,而且,那折家军可是与府州共存亡,失去太原,府州根本难以守住,折可存为了延续折家对府州的世袭,一定会选择李奇的,而那韩世忠本就是李奇的人,他已经率船队出了福州,那么也就没有回头可走了,如今可就剩下我们种家军了。”
他说着直接站了起来,道:“大哥,不管你做何选择,二弟绝无二话,也必将誓死追随。但是我就想问大哥一句,君、国、天下百姓,谁更重要?如果大哥只为了当初那份隆恩,而放弃我大宋和我大宋百万子民,我也无话可说。”
君、国、百姓。种师道双目微微一闭,轻叹一声,道:“吩咐下去,全军立刻拔营前往开封。”
种师中大喜,抱拳道:“遵命。”
。。。。。。。
府州。
“将军,从开封来的密函!”
“开封?”
折可存一愣,道:“速速拿来。”
那护卫赶紧将密函递上。
折可存打开一看,气得都是火冒三丈,破口大骂道:“混账东西,这**臣,我折家拼死守住太原,直娘贼的一句话,就想送给金国,我饶不了他们。”
“三弟,何故生气?”
这时候,一人走了进来,此人乃是折可存的二哥,折可求,也是如今的府州知府。
折可存忙道:“二哥,你来的正好,这是开封步帅送来的密函。”
折可求接过一瞧,双眼火光迸射出来,当即大骂道:“可恶!我大宋迟早会败在这**臣手中。”
折可存道:“二哥,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咱们该怎么办?”
折可求微微一愣,坐了下来,道:“你与这步帅见过,你觉得此人可不可信?”
折可存道:“二哥,弟以为这都不重要了,如果我们不这么做,那么太原就白白送给了金国,失去太原这道屏障,金军随时可以进攻府州,我们根本就守不住,而折家百年基业。也将会毁于一旦、”
折可求又问道:“种家那边可有回应?”
折可存摇摇头道:“这我也不清楚,但是前不久种公已经率领八万种家军抵达了洛阳,二哥,现在局势紧迫,我们必须得趁早决定啊!”
折可求显得很犹豫,道:“三弟,你要清楚,如果我们答应了,那么一旦失败,我们折家将会遭到天下人唾弃。”
折可存道:“这我当然知道。可是如果不答应的话。我们折家和大宋都会亡在我们手上,而且,我以为步帅之计,成功的可能性很大。甚至有可能围歼完颜宗望的几万大军。夺回云州来。如果云州在手,那么我们府州就更加安全了。”
折可求道:“这样吧,把美月和颜质叫来。问问他们的意见,这事他们也有权知晓。”
折可存点了下头,然而吩咐人将折颜质和折美月叫来。
不一会儿,这对姐弟就走了进来。
“二叔,你找我们呀!”
折美月行了一礼,问道。
折可求点点头,将手中的信递给折美月。
折美月微微一愣,接过信来,折颜质忙探过头去,这才看了一会,折颜质就怒道:“岂有此理,爹爹,三叔,这还说什么,太原不管怎么样,也不能割让给金国啊!”
折可求不去理儿子,又朝着折美月问道:“美月,你觉得如何?”
折美月稍稍迟疑了下。折颜质道:“姐,这还犹豫什么,当然是答应步帅啊,我未来的姐夫可也在步帅手下啊!”
折美月微微瞪了折颜质一眼,道:“你小子给我闭嘴,滚一边去。”
“哦。”
折颜质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乖乖的站到一边去了,心中莫名的为岳飞干着急起来。
折美月脸上带着一丝红晕,道:“二叔,三叔,美月以为如果选择忠君的话,那就是对不起天下人,包括我们折家军,而且………而且我也觉得当今皇上………实在是有些是国事如儿戏,不………不配为人君。”
折颜质站在一旁是直点头,他对宋徽宗一直就很有意见。
折可存道:“二哥,你打算怎么做?”
折可求叹了口气,道:“朝廷这么做,根本就没有想过我们折家军,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我们折家军亡在我手里。颜质,美月。”
“孩儿在。”
“你们立刻下去召集如今在府州、汾州内所有的兵马,随时准备出兵。”
“遵命!”
折、种两家虽然都是一门忠烈,这无可厚非,但是他们由于手握重兵,而且都是采取世袭制,不跟你其它的军队一样,故此在宋朝的地位也非常高,皇帝也得忌惮他们三分,特别是折家军,俨然将府州划分了一个小政权,这也是为什么折家军虽然善战,但是军纪很差,这就是他们的士兵自傲了。
然而,在这种生死存亡的时刻,朝廷却屡屡忽略他们的感受,这让他们很寒心,怒意比种家军更甚,而且朝廷的提出的条件是他们绝对无法接受的,你这样做就是要把折家军给送出去呀,所以,严格来说,他们选择李奇,天下百姓倒还只是其次,最重要的还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
李奇作为一个买卖人,对他们的心理还是多多少少能够猜到一些,也很好的把握住了这一点,这也是为什么他对求和派那些屈辱的条款连半句反对之词都没有。
。。。。。。
在大名府东面约莫百里路,有着一片水泊,韩世忠的船队在前两日已经来到了这里,隐藏在这片水泊当中。
“夫君,步帅来信呢?”
梁红玉从外面急忙忙的走了进来,只见其身着盔甲,头扎红巾,当真是英姿飒爽。
韩世忠点点头,道:“步帅似乎不仅仅是让我们来打金军的。”
梁红玉听得一愣。
韩世忠将信递了过去。
梁红玉看罢,道:“步帅信中虽然没有明言,但是很明显,他是打算辅助当今的摄政王坐上皇位。”
韩世忠略显担忧的道:“我也是这么以为的。夫人,如此一来,弄不好,我们就会成了反贼。”
梁红玉道:“夫君莫不是想打退堂鼓。”
韩世忠叹了口气,道:“若是只打金狗的话,就算是违抗君命,我韩五也在所不惜,但是这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打金狗倒只是其次了。如果一旦决定,可就回不了头了。”
梁红玉稍稍犹豫了下,道:“夫君,有句话,我不知当不当说。”
韩世忠道:“我们之间还有何不能说的。”
梁红玉道:“常言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夫君能够站在这里,全亏步帅的提携,换而言之,无论夫君答应与否,其他人都会将夫君视作步帅的人,若是步帅的计划成功了,而夫君你却并没有按他的计划行事,那么步帅必定会对夫君心生不满,夫君的仕途恐怕也会因此终止,若是步帅失败了,那么夫君认为童贯、蔡攸他们会放过夫君你么?其实从咱们出了福州,就已经没有回头的机会了。话又说回来,如果夫君出兵击溃金军的话,那么一旦三殿下成功即位,夫君地位一定会得到提升。”
韩世忠觉得梁红玉说的很有道理,其实他如今根本就没有选择了,坚决道:“你说的很有道理,我反正就是打金军,至于三殿下成败与否,那就只能看步帅他们了。总而言之,这一战无论如何,势必要歼灭这一支南下的军队。”
第一千零九十八章劫后重生
在怪味轩南面两三里路的一片荒地上,有着一间小屋,这间屋子正是刘云熙的住房。
这里四周荒无人迹,也正是因为如此,刘云熙才选择这里,她可是最讨厌住在闹市里面了。
此时,屋外坐着三个人,两个孔武有力的大汉和一个邋遢的大叔,这三人便是霍南希、胡北庆以及酒鬼。三人似乎很聊得来,坐在小板凳上,一边喝酒,一边畅谈,好不快乐。
这真是十分难得,盖因酒鬼这人很难与人相处,不,应该说是别人很难与他相处,就这邋遢的模样,也没人想与他接触,但是霍南希和胡北庆似乎与酒鬼有着相似的经历,都是历尽沧桑,看淡一切的男人,聊得很投机。
酒鬼也仿佛找到了知己一般,脸上非常兴奋,真是相见恨晚呀,即便他与马桥或者鲁美美,都没有这么聊得来,毕竟阅历相差太多了,也没啥话可聊的。
当真是基情无限好,只恨近黄昏啊!
但是屋内与屋外的气氛却是截然不同,里面显得有些沉闷、哀伤,里面唯一的一张床上正躺着一位大美女,只不过这位美女脸色略显苍白,而且还处于昏睡状态。在她边上还有一位女人正在替她把着脉。
除了这两个女人以外,在床边还坐这一个男人,这男人的目光至始至终就没有离开过躺在床上的美女,而且目光中害充满了愧疚。
这人正是李奇,而床上躺着则是封宜奴,至于这位女郎中,当然就是这间屋子的主人,刘云熙。
过了一会儿,刘云熙终于撤回了手。
李奇后知后觉。连忙问道:“怎么样?”
刘云熙皱眉瞧了他一眼,并没有直言回答的,转而问道:“你既然这么关心她,为何又要将她牵扯在内?”
李奇轻叹一声,紧紧握着披在身上的那件外套,虽然封宜奴还未醒来,但是李奇从她手中紧紧拽着的那件外套,就知道封宜奴一定是见他深夜未归,担心他受到风寒,于是赶来给他送件外套。正巧碰到的。李奇是千算万算,但是没有算到封宜奴竟然会跑来给他送衣服,他更没有想到,封宜奴当时会跟着他一起跳下来。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都无可辩驳。这就是他的过错,无可辩驳。幸亏当时下面有一艘渔船。还有十余个水上功夫一流的渔夫,撒着一张大网,就等着李奇跳下来。
刘云熙见他一脸愧疚,也没有继续揶揄他,道:“你放心,她没有事。今天之内应该能够醒过来。”
“当真?”
李奇听得一喜,霍然起身,忽然“哎呦”一声,一张俊俏的脸都扭曲的不成样了。
刘云熙微微瞪了他一眼。道:“你可别忘记,你自己还有伤在身,而且比她重多了。”
“这狗日的酒鬼,整日说自己有多么的厉害,真是上了他的当了。”李奇轻轻抚摸了下肋骨下面,缓了缓,嘴里还是忍不住叫骂道。
外面的酒鬼那耳朵真是倍儿灵,立刻反驳道:“步帅,这你可真不能怪我呀,当时要不是衙内那猛子扔了一板凳过来,我也不至于捅偏了,其实这得亏是我,哪怕是换做岳飞,你如今还能否坐在这里,都不一定了。而且,我头上现在还有一个包了,哎哟,还是这么疼,这个衙内劲还真是不小啊!”
这世上能伤着他的人,恐怕也只有人见人怕,花见花开的高衙内了。
他说的一点没错,当时情况的确是非常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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