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没有丝毫的停留,立刻动了起来,拿起一旁放着的斧头对着印版、桌子就是一顿猛劈,而后堆成一堆,点燃后,迅速撤离。不一会儿,他们便消失在了黑夜中。
在这山洞南面十余里,有着一个小村庄,在村尾有着一家酒坊,属于乡村酒户,是具有酿酒权,而且可以说是一家老字号了。然而,最近一个月内,这家酒坊的生意突然急转之上,节节攀升。此时,这家酒坊里面还是灯火通明,村民见了,都好生羡慕。
三更过后,一道人影突然来到了磨坊后窗前。轻轻敲了三下,声音忽高忽低,片刻,后门便开了,那人立刻闪了进去。
酒坊的东主急忙问道:“什么事?”
那人道:“大人有命,行动立刻终止,但凡这里的纸张包括工具,全部焚烧,连一张也不准留。听明白了吗?”
“小人遵命。”
那东主一抱拳答道,随后他就去到了酒窖。原来这酒窖只是一个幌子,里面是一个小心的造纸坊,有着约莫十人正在里面加紧赶工。
那东主立刻叫他们都停下来,将仅存的纸张全部扔进正在酿酒的火炉里面,造纸的器材也全部劈成材,扔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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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国寺内,一光头和尚,漫步走在寺内,不一会儿。他来到了一棵大树下歇息片刻,树下还有一懒汉有气无力的喊道:“膏药,膏药,五文一块。”
那和尚转头一瞧。走了过去,道:“施主,请给贫僧来一块?”
“好了。”
那懒汉立刻将手伸进一布包里面,拿出一块膏药放在那和尚手中。压低声音道:“大人有命,行动到此为止,万不可再轻举妄动。等过了这段时间,大人会好好犒赏我们的。具体事宜,全在膏药里面。”
那和尚面色不改,将膏药没入袖中,双手合十,道:“多谢施主,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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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鱼市,由于已经到了中午时分,所以整个鱼市显得十分冷清。忽然,一位赤脚村夫扛着一把锄头进到了鱼市内。
“客官,快来瞧瞧,我这鱼可是今早才打上来的,新鲜的很。”
“来我这买吧,你瞧我这虾活蹦乱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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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夫们纷纷上前,想抢下这笔生意。
那村夫左瞧瞧,游瞧瞧,似乎都觉得不满意,一路瞧下来,连条虾都没有买。一会儿,就来到了鱼市的末端,只见一个光着膀子的渔夫靠在墙角下,一顶破烂斗笠将脸完全遮住了。
村夫道:“哎,这你鱼怎卖?”
渔夫略带一丝不耐烦道:“小的十三文,大的十八文,不二价。”
虽然这渔夫表现的极其冷淡,但是那村夫丝毫不以为意,认真的挑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他从木盆中抓出来一条大草鱼,掂量了几下,道:“就这条吧。”
“好类。”
那渔夫这才将斗笠拿去,走了过来。
村夫立刻小声道:“大人有命,其余人等停止行动,但是你小组还得干完这最后一票。”
渔夫自当没有听见,道:“这条十八文。”
村夫从怀里掏了掏,然后一手按在渔夫手中,道:“计划都在上面了,东西已经准备好了,到时会有人给送去。”
渔夫小声道:“放心,保管一定办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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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仙居。
以高衙内为首的太子党蹲在门前,左顾右盼,一脸焦急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只见陆千快步朝着这边行来。
高衙内见陆千来了,急忙嚷道:“小千,怎么样?有没有?”
陆千微微喘气,摇摇头道:“衙内,小人们都将整个京城寻了个遍,也没有瞧到有人在发香蕉日报。”
洪天九道:“真是无趣,这才热闹几日,咋就没有了。”
原来一连过去了四日,《香蕉日报》在枢密院丑闻事件后,突然之间变得销声匿迹,那些百姓每日都翘首以盼,但均失望而归,现在没有香蕉日报度日,他们总觉的少了些什么似得。
太师府。
蔡京、高俅、李邦彦、蔡攸、蔡绦、李奇等人均坐在后堂内。蔡绦颔首道:“爹爹,自从我们反击以后,香蕉日报便再也没有出现了,看来对方已经收到风声了。”
高俅道:“这几日我们查遍了各大造纸坊,但是并没有找到香蕉日报所用的纸张。”
黄信仁道:“还有,香蕉日报虽然传的比较快,但其实每日发的量并不多,不需要太多的材料造纸,故此,不好从这方面追查。”
李邦彦哼道:“这些贼子真是太狡猾了,竟然做得滴水不漏。”
蔡攸极其不甘心道:“可恶!竟然就这么让这群贼人跑了。”说着,他又将矛头指向李奇,道:“李奇。你是怎么办事的?查了这么久,竟然连一个人都没有抓到。”
李奇没好气道:“枢密使,你以为我想这样啊,这一次就数我们三衙派出去的人最多,可问题是对方太狡猾了,根本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他故意提到三衙,明显就是要把俅哥拉进来做挡箭牌。
蔡京哪里不明白他的用意,微微瞪了李奇一眼,道:“好了,你们两人少说几句。”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不管怎么说,还是我们醒悟的太晚了,以至于让对方有机可乘,不过没有关系,他们若不出现,那就算了,倘若他们还敢出来,老夫定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你话说的这么满,小心被打脸哦。李奇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意。
又过去了两日。兀自是风平浪静。
上午十分,李奇刚刚扫地归来,在路上突然遇见樊楼的宋嫂。宋嫂见到李奇,急忙行礼道:“民妇见过经济使!”
李奇笑呵呵道:“原来是宋嫂呀。免礼,免礼,对了,你这么急着是准备去哪里呀?”
“哦。听闻今日鱼市的鱼十分便宜,我正想去瞧瞧。”
“是吗?正好,我也没有事。就一道吧。”
“大人请。”
“请。”
二人来到鱼市,只见里面是人山人海,大盆盆鱼活蹦乱跳,一股子鱼腥味扑面迎来。
“今日的鱼还真多呀!”李奇扫视一眼,呵呵笑道。
“哟,李师傅来了!”
一位老渔夫见李奇来,赶紧叫道。
由于李奇很早以前经常来这里,而且作为一个厨师,你必须得与这些渔夫交流,所以,久而久之,这些老渔夫们对李奇可都是非常熟悉,也习惯了叫他李师傅,至今都改不了口,李奇不但不介意,反而挺喜欢用李师傅的身份去与他们交流。
李奇与宋嫂来到那老渔夫摊位前,笑道:“今日你们的收获似乎都挺不错的呀!”
那老渔夫憨厚的笑道:“李师傅有所不知,昨日傍晚时分,我等一同出河打鱼,也不知道怎地,河里面突然涌出一大批鱼来,你是没有瞧见,那场面可壮观了!”
“还有这等事,那真是稀奇呀。”
“谁说不是了,我打了一辈子的鱼,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那渔夫说着兴起,好爽道:“李师傅你随便挑几条鱼去,就当我送你的。”
李奇呵呵一笑,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挑一条鱼那是必须的,但是这钱还是要给,你也应该听说了,最近朝廷在倡廉反腐,哪怕一张草纸,都能当成贿赂,我可不敢顶风作案呀。”
那渔夫听着咧开嘴一笑,点点头道:“那行,那行。”
李奇蹲下来仔细往大木盆内瞧了一会儿,忽然快速的伸出手,听得哗啦一声,他就抓出一条鲤鱼来,道:“就这条吧。”
那渔夫瞧得眼中一亮,夸赞道:“不愧是李师傅,虽然许久没有来了,但是一眼便瞧出这里面最肥美的一条鱼。”
李奇哈哈道:“我这叫做班门弄斧,就单单这看鱼的本事,还是你们厉害一些。”
他这话可不是谦虚,虽然他是厨王,但要说真正会吃鱼,会看鱼的,还是这些常年飘在水上捕鱼的渔夫。
付完钱后,李奇拿着那条鲤鱼在宋嫂面前晃了晃,笑道:“似乎许久没有尝过宋嫂的厨艺了,不知李奇今日可有口福。”
宋嫂忙道:“能得金刀厨王指点一二,那是民妇的荣幸,怎敢拒绝。大人请。”
“我都还没有说去哪里呢?你这是往哪请呢?”
“难道不是去樊楼?莫不是大人想去醉仙居。”
李奇啧了一声,不满道:“俗!”
宋嫂愣了下,错愕道:“俗?”
李奇道:“当然俗啊!吃鱼最好的地方,莫过于那河面之上,这道理难道你还不明白么。”
“啊?河面之上?”
“走吧。等会我会叫人去告诉你们东主。嗯,就说你们樊楼最近抢走了我醉仙居不少生意,本官只能出此下策,拐走他的大厨,叫他拿几万贯来赎人。对了,你说这若是真的,他樊少白会拿这么多钱来赎你么?”
这是官,还是强盗啊!宋嫂听得面色稍红,尴尬道:“经济使抬举民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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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只见汴河上面飘荡一艘小船,船上一共三人,正是李奇、宋嫂,还有蹭饭的马桥。只见李奇站在船中伸张着双臂,大口呼气,望着宽广的河面,那是心旷神怡啊。
而宋嫂则是在船尾的小炉前忙碌着。忽然,她惊呼道:“大人,你快来瞧。”
李奇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但还是快步走了过去,故作惊讶道:“什么事?”
宋嫂满脸惊讶之色递去一张黏黏的东西,略带一丝困惑道:“大人,你瞧,这是从鱼肚中发现的。”
李奇接过来一瞧,是一块牛皮,还没有巴掌大,但是上面却写着几个字,有些模糊,但还是看的清楚。念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是不报,只是时辰未到。尔等再犯之时,便是香蕉日报重出江湖之日。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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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二章打脸快乐(求双倍月票)
“鱼………鱼肚子里面的香蕉日报………鱼肚子里面有香蕉日报。”
午时过后,只见一个后生在马行街上狂奔,手中甩着一块不明物体,口里一会嚷着“香蕉日报”,一会嚷着“鱼肚子”,前言不搭后语,旁人见了,只当是哪家的后生读书读疯了。
但是,仅仅过了一会儿,大街小巷就随处可以听见一些人嚷嚷着同样的话。不一会儿,关于“来自鱼肚的香蕉日报”的事情立刻传遍了整个汴梁城。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是不报,只是时辰未到。尔等再犯之时,便是香蕉日报重出江湖之日。后会有期!”
今日的香蕉日报没有写太多字,不过三句话而已,但恰恰就是这三句话让百姓们看的是大呼痛快,十分过瘾!
最近朝廷的动作不断,很明显就是针对香蕉日报去的,百姓们也明白过来了,为何香蕉日报会在突然之间变得了无音讯,显然,这是香蕉日报与朝廷大臣之间的对抗,但是,朝廷始终没阻止香蕉日报入城,这三句话也狠狠的抽打着蔡京等人脸,讽刺的意味已经是不言而喻了,这些被贪官长年累月欺压的百姓能不痛快么。
这真是公然挑衅文武百官,或许用调戏更加妥当,这是**裸的打脸啊!
如今身在蔡府的权臣们,个个的脸被打的红肿红肿的,屋内是鸦雀无声,在他们如此防备之下,竟然还是没有拦住香蕉日报的出现,任谁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将日报藏于这鱼肚内,而且日报的内容更是故意讽刺他们,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啊!
过了片刻,蔡勇突然快步走了进来。
蔡京忙问道:“可查出是何人所为?”
蔡勇尴尬的摇摇头。道:“老爷,此事看来与那些渔夫无关,据他们所言,是在昨日傍晚时分,他们出河捕鱼,忽然河里涌出一大批鱼来,就是这些鱼肚之中藏有牛皮的,相信是有人故意将鱼放入河内,诱使他们捕捉回去,借他们之手。将香蕉日报发出来。”
“岂有此理。”
蔡勇刚一说完,一旁蔡攸忽然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怒火中烧道:“这些贼真是太无法无天了,我饶不了他们。”
蔡绦淡淡道:“大哥,现在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你动怒也无济于事啊。”
蔡攸瞥了眼蔡绦,轻哼一声,又坐了回去。
蔡京沉默少许。叹了口气,道:“看来我们还是棋差一招啊!”
高俅道:“但是依这么上面所言,想来他们最近一段日子,是不会再出现了。”
李邦彦苦笑道:“要是如此。咱们想要再查出究竟是谁在搞鬼,恐怕是难上加难了。不过,他们如此大费周章,还冒着巨大的危险。就为了写上这么一句话?这是为何?”
高俅冷笑道:“很简单,他们是想震慑一些人。”
俅哥说的一点也没有错,李奇不惜顶风作案。就是为了在这些贪官心中留下一块阴影,虽然他知道这不能阻止贪污现象的存在,但是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会让那些贪官们在贪污的时候,多了一丝顾虑,不会再像以前那么的肆无忌惮,这就够了,因为未知才是最恐怖的。
蔡京皱了皱眉头,道:“听你们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