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衙内道:“什么?你叫我帮他脱衣服?你问他敢么?”说着又嘀咕一句,“帮那妇人脱那还差不多。”
李奇微微瞪了他一眼,道:“高青天。”
“好好好,我脱便是。”
高衙内一通乱扯,几番周折,才将罗猎户的上身扒光,道:“行了,我还得回家念书了,先告辞了。”
“且慢。”
刘云熙笑道:“把双手伸出来。”
高衙内面色一紧,道:“你想作甚?”
“救人。”
李奇郁闷道:“高青天,救人要紧啊!”
高衙内怕呀,可又见这么多人期待的望着他,只好伸出双手来。他双手刚一伸出,刘云熙出手如闪电,抓住他的双手将其并拢,还未等高衙内反应过来,她从腰间取下一个竹筒直接倒扣在高衙内的双掌上。
“什么东西,好痒………救命呀,好多蜘蛛啊!”
反应过来的高衙内定眼一看,只见双掌中尽是毛茸茸的小蜘蛛。至少也有五六只,下意识的想撒手逃跑,刘云熙似乎早有准备,双手紧握住他的双手腕,阴森森道:“莫要惊扰到它们了,小心它们咬你。”
高衙内眼珠突出,到嘴边的话硬是给憋了回去,颤声道:“你………你想做什么?”
刘云熙道:“很简单,就是让你帮我捧着。哦,你腿能否别发抖。”
高衙内似乎自己都不知道。还下意识的低头一瞧,只见自己的双腿抖的都让人眼花。那些百姓见了,纷纷忍俊不禁。
洪天九哈哈道:“哥哥,你莫把腿给抖断了。”
高衙内刚想开骂,刘云熙又道:“别吵到它们了。”
高衙内立刻紧紧闭住嘴,大气都不出,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
李奇苦笑一声,真是一物降一物呀。
刘云熙不再理他,又取出一个小一点的竹筒。揭开盖子,只见里面是一条黑色躯体,鲜红色足的蜈蚣,约莫有十五公分长。高衙内还好奇的望里面一瞥。双腿抖的更加厉害了,几乎快要哭出来了,道:“这个让李奇拿,求求你。别往我手上放了,我捧不住了。”
刘云熙摇摇头道:“这蜈蚣剧毒无比,人若让它咬一口。用不了一盏茶功夫,必死无疑。”说话间她快速的伸出狭长的双指从高衙内手中夹出一指蜘蛛扔进竹筒内。
高衙内听得脸色由绿转青,道:“那………那你还带在身边?”
刘云熙双目盯着竹筒内,嘴上却道:“我得靠它来防身,你若是喜欢的话,我可以送你一条。”
高衙内立刻把头摇的跟个波浪鼓似的。
李奇苦笑道:“你就莫吓他了,你看看他,吓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刘云熙手握竹筒一抖,微微斜下,双指伸入,将那小蜘蛛给取了出来,又朝着李奇道:“我若要吓他,就将这蜈蚣放在他手上了。”
高衙内见方才还活蹦乱跳的蜘蛛如今已经死翘翘了,那一脸大汗流的,都快水漫醉仙居了。
刘云熙将装有蜈蚣的竹筒递给霍南希,胡北庆又赶紧递上一根芒针来,刘云熙一手拿着蜘蛛,一手拿着芒针刺入蜘蛛腹部,又接过一根芒针来同样刺入蜘蛛的腹部,两针相距甚短,若仔细看,便可以发现其实她刺入的部位,正是被蜈蚣咬过的地方。
片刻,刘云熙取下芒针来,分别刺入罗猎户的**。
旁观人见了,不禁大惊失色,纷纷捂住嘴,怕自己叫出声来,这种治病的法子,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医法。
醉仙居内外是鸦雀无声,气氛极其紧张。
接下来,她又如法炮制,用芒针先刺入被蜈蚣咬死的蜘蛛,而后在刺入罗猎户体内,不到一炷香功夫,她便在罗猎户的肚鸡眼,手腕,背部刺入了十根芒针根,真是如芒在背啊。
看上去是很轻松,但是从刘云熙额头上那密密麻麻的汗珠,就不难看出这其实一点也不轻松。
刘云熙轻出一口气,拿出丝帕擦了擦脸上的汗。
“哇!血!血!血!”
洪天九忽然指着罗猎户惊呼道。
只见罗猎户鼻孔内不知何时流出了两条黑红色的毒血,很稠很稠,故此流的十分缓慢。
“咕噜!”
罗猎户忽然身体轻微的抖动了下,嘴角也流出了同样黑红色的毒血。
一阵惊呼响起。
哇操!好臭呀!李奇忽闻一股恶臭味,熏得他差点没有吐出来,但心中更是惊奇,一手扶住,一手放在罗猎户的鼻前,惊呼道:“有呼吸了。”
“吼!”
人群中立刻发出一声爆炸式的欢呼声,还有不少人鼓掌喝彩。“女神医”三字是不绝于耳。
“夫君!夫君!”
那妇人不禁狂喜,疾奔过来。
刘云熙道:“别碰他。”
那妇人登时收住手脚,滚烫的泪水倾泻出来,但与之前的泪水相比,显然这次的泪水是充满喜悦的,望着自己的丈夫,过了片刻,她又跪了下来,感激道:“多谢女………。”
刘云熙冷冰冰打断了她的话。道:“你若再跪的话,我便让你夫君永远都醒不过来。”
那妇人“啊”了一声,仰着头呆呆得望着刘云熙。
霍南希道:“你还不快起来,她真的会这么做。”
那妇人微微一怔,赶紧爬了起来,讪讪一笑,不敢再多言了。
洪天九兴奋振臂一呼道:“十娘,你真是华佗在世呀,太厉害了。”
其余人也露出崇拜的目光望向刘云熙。
李奇被熏的都快窒息了,忙问道:“哎哎哎。我还得扶多久?”
“一盏茶功夫。”
“能不能换个人?”
“不能。”
“为何?”
“因为他现在不能动?”
“是不是真的?”
“你若不信,那便试试,反正人我是救了,你若要整死他,那与我无干。”
李奇当即哑口无言,即便他心里已经猜到这九成是刘云熙在故意整他,但这不是一条虫子,不是一只鸡,是一条人命。他真不敢乱来。
高衙内小小声道:“怪………怪十娘,你莫不是忘记了,我手………手里还有一只呢!”
刘云熙转头一瞧,见高衙内全身都湿透了。头发里都在冒水汽,但兀自保持那个姿势,不禁咯咯笑了起来。
高衙内听她笑声,心里发毛。道:“你………你笑甚么?”
刘云熙忍着笑意道:“你自己不会拿掉,这蜘蛛又不会咬人,更加没有毒。”
高衙内小声道:“你………你不会骗我的吧?”
刘云熙道:“信不信由你。”
高衙内眸子左右晃动了几下。道:“小千,小千。”
“衙内,我在这了。”陆千赶紧跑了过来。
“快把我拿掉这蜘蛛啊。”
“啊?”
“你不想活了。”
“哦哦哦。”
陆千忙点点头,吞了吞口水,快速伸出手,将高衙内手中的蜘蛛拿起,飞快的扔了出去。
高衙内整个人就如虚脱了一般,差点没有瘫倒,幸得陆千扶住他,缓过来的他,忽然朝着刘云熙道:“你这婆娘是故意整我呀,这等小事谁都可以做,你为何偏偏要我做。”
你个白痴,现在才看出来啊!李奇摇头一叹啊!
刘云熙瞥了眼高衙内,嘴角忽然露出一丝天真的笑意,道:“衙内,我可是在救你呀。”
高衙内咆哮道:“救我?你当我三岁小孩呀,你这分明就是害我。”
刘云熙道:“衙内,你是不是大病初愈?”
高衙内咦了一声,道:“你怎地知道?”
刘云熙眨了眨眼睛,笑道:“我不仅知道你大病初愈,我还知道你最近头晕胸闷,神疲肢倦。”
“你咋又知道。。”
高衙内大惊失色。
李奇听得也怪玄乎的。
刘云熙神秘兮兮的道:“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手脚发麻?”
高衙内点点头。
“心慌意乱,极其倦怠?”
“是是是。”
高衙内又点点头,道:“这………这究竟是什么病?”
刘云熙一本正经道:“这叫做邪气入体,可大可小,我方才之所以那么做,就是想让你出身大汗,释放些邪气出来。不过你放心,你这病还不至于有生命危险,只是时不时会出现一两个时辰动弹不得的症状,没有大碍。”
邪气入体?高衙内心中一凛,道:“这定是你害我的,我就是那日去了你的怪味轩,结果就生病了,你这女人好生歹毒。”
刘云熙一笑,道:“我若要害你,你现在恐怕都还躺在床上的,罢了,罢了,我原本还想帮你医治,既然你说我歹毒,那你还是令寻郎中吧。”
高衙内见她方才能让罗猎户起死回生,已经认定这病除她以外,无人能治,忙道:“不不不,我方才不是说你,我是说………说李奇了,你帮我治好,我给你钱,你要多少,只管开口便是,田地?宅子?”
刘云熙道:“我不缺钱。”
“那你缺啥?男人?”高衙内好奇道。
李奇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这货太极品了。
刘云熙怒骂道:“你才缺男人了。”
高衙内如今有求于人,低着头小声道:“我是男人,要缺也只会缺女人。”
刘云熙怒哼一声,又道:“我与你无冤无仇,只是你欺人太甚,我才不得已而为之。”
高衙内立刻保证道:“这你放心,我绝不会再去找你麻烦了。”
“当真?”
“真的真的,本衙内向来一言九鼎,这个你可以问李奇。”高衙内说着还朝着李奇使了使眼色。
“信他?”刘云熙瞥了眼李奇,嘴一撇道:“那还不如信你了。”
高衙内双眉一抬。竖着大拇指就道:“高见!高见啊!这真是英雄所见大同,李奇这人狡诈的很,骗人都不眨眼的,除了本衙内屡屡拆穿的他谎言以外,像小九他们都被他骗到过。”
李奇气的咬牙切齿道:“衙内,你能这么说,我真的欣慰啊!”
高衙内没有搭理李奇,又朝着刘云熙道:“那你………你何时帮我驱邪?”
“驱邪?”
刘云熙愣了愣,随即哦了一声。道:“罢了,罢了,看在你与金刀厨王关系一般的份上,我便帮你这一次。”
高衙内兴奋道:“真的?”
刘云熙点点头道:“你明日午时去怪味轩。到时我帮你治。”
“明日午时?是不是太晚了点?要不现在?”
“今日不行,我太累了。而且你这病非一日能治好的,至少得一个月,这一个月内。你每日午时来怪味轩,过时不候。”刘云熙煞有其事的说道。
高衙内点点头道:“那………那你可一定要帮我治好。”
刘云熙笑道:“我怪十娘说治得好,那便一定治得好。”
“是是是。”
刘云熙道:“你先到一旁坐着。切记,最近万不可太劳累了。”
高衙内忙点头道:“小千,听见没有,你得记住了。”
刘云熙皱眉道:“我是在跟你说。”
高衙内点头道:“这我当然知晓,所以我才让小千帮我记住。”
刘云熙彻底无语了。
过了一会儿,刘云熙瞧了眼罗猎户,走了过去,取下芒针来,道:“可以放下了。”
李奇赶紧放下,走到一边来,大口呼吸起来,生活是如此美好啊。
刘云熙走了过去,笑吟吟道:“真是想不到,你竟然能忍到这时。”
李奇耸耸肩道:“没办法,我不懂医,明知你在耍我,也只能送上门让你耍。”
刘云熙道:“你既然知道我是骗你的,为何还要坚持?”
“很简单,人命关天。”李奇一笑,忽然正色道:“不过,你究竟有没有对高衙内下毒手,我可告诉你,他爹爹可不是好惹的,若是他有丝毫损伤,哼,即便你通天本事,太尉也能让人下半辈子都在生不如死中度过。”
刘云熙撇了撇嘴,道:“我可从未害过一个人。”
李奇皱眉道:“那你为何知道高衙内大病初愈?”
刘云熙笑道:“我今日见他面色泛白,凡是懂医之人都瞧得出是大病初愈。”
“那你又怎知晓他最近头晕胸闷。”
“大病初愈之人,气血虚弱,都出现这种情况。”
“那脚麻,手麻呢?还有你为何知道他极其倦怠?”
刘云熙摇头一叹,道:“我就说你这金刀厨王是沽名钓誉。这人保持这么久不动,而且又这么紧张、害怕,他能不脚麻,手麻,倦怠么?换做是你我,同样也会如此。”
尴尬!忒尴尬了!
该死的。这我早应该想到了,唉,看来方才是被她的那神乎其神的医术给忽悠住了。李奇老脸一红,赶紧转移话题道:“你全都告诉我了,难道不怕我将事实告诉衙内么?”
刘云熙狡黠笑道:“你以为他会信吗?”
“这倒也是。”李奇点点头,提醒道:“不过,你可别玩过火了,他可不是什么善辈。”
刘云熙嘴角一翘,道:“他不是什么善辈,我怪十娘也不是好惹的,既然他恁地爱玩,那我就让他玩个够,他爱上我那捧场,我便要让他天天去捧场,他不爱虫子,我偏要他天天吃虫子,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他的,我不但不会伤害他,我还要让他明白我的菜的好处绝不亚于人参、灵芝。”
李奇听她这么说了,心里稍稍放下心来,其实他心里也希望刘云熙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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