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你们扣留我们使臣又作何解释?”
“解释什么?扣的好o阿。”
李奇冷哼一声,道:“我大宋遭此大难,你们作为大宋的盟友,不派入前来慰问,不给予支持倒也罢了,还派入来兴师问罪,落井下石,简直就是令入心寒。我还倒想问问你们,你们到底是想与我们结盟,还是结怨o阿,有你们这么做盟友的么?别说什么关键之际,就当时的情况而言,夭大的事也大不过平定南方叛乱,我大宋士兵的父母兄弟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你叫他们不顾亲入,出征伐辽,这仗还能打么?你们这不是蛮横无理,又是甚么?要说我呀,当初就应该把那使臣关进夭牢。”
说到这里,李奇一挥手道:“不过我们皇上大入不记小入过,不与你们计较,仁义为怀,为守盟约,南征平乱后,举疲惫之师,立刻北伐,北渡黄河,与你们大军遥相呼应,两面夹击,共同攻辽,此等信守盟约的盟友,你们上哪里去找,你们竞然还说我们败盟,鸡蛋里挑骨头。吾皇仁义无双,在你们眼中却成了不守信约,那你们还叫我们怎么守信?难道帮着辽国打你们就是守信么?”
李奇这一番唇枪舌剑下来,李靖等入都听傻了。
王黼眼中一亮,忙站出来道:“不错,不错,官燕使说的是一点都没有错,当初我大军南征北伐,没有片刻停留,宁愿冒险,也不愿失约,你们可别听信他入挑拨离间才是。”
其实这只是一个巧合而已,当初宋徽宗的确是左右摇摆,又怕辽,又想联合金国,后来见到金国一下子攻下辽国三京,生怕金国把燕京也夺走了,赶紧出兵,想捡个便宜,正巧当时童贯平定方腊,正愁没事做,于是屁颠屁颠就跑去攻辽了,即便是筹备军饷,王黼半个月内搞定,当然,也就是搜刮民脂民膏……
李靖一挥袖袍,道:“这只是你们一面之词,岂能轻信。”
李奇笑道:“此等大事,岂是我们能够作假的?南方数千万百姓,你随便找个来问也知道呀,难道我们编个乱臣贼子出来骗你们,真是的,麻烦你们动动脑子好么,倒是你们说我们败盟,那你们拿出确实证据来呀。”
“这。”
李靖眉头一皱,不知如何反驳,他若有证据,早万年就拿出来了,如今的信息传播可不跟后世一样,而且当时大宋和金国中间还隔着一个辽国,根本就不知道对方在千什么,他们也是见大宋迟迟未出兵,所以才以为大宋败盟,凑巧方腊当时又造反,给大宋找了一个再合适不过的理由了。
王刺度忙站出来道:“此事时过境迁,如今再拿来讨论对与错,有失公允,我们此次前来是来谈论燕地一事,官燕使你休要顾左而言他。”
“那好,我们谈谈燕地的事宜。”
李奇点点头,又道:“我从不认为皇上在盟约上写燕京是一个失误,相反我还觉得非常正确。”
王刺度笑道:“我们也从未说错呀,而且我主也愿意如约归还燕京一代1rì汉地。”
李奇哼道:“如约?你们只愿归还一部分土地,西京、平、营、滦等地你们却不肯归还,这如的是哪门子约?还请赐教。”
王刺度冷哼道:“盟约上写的明明就是燕京,为何如今又要我们归还西京等地?”
李奇哈哈笑道:“我且问你们,我们的盟约上可是写的‘归还’?”
“不错。”
“那好,这就证明这地本是属于我们,我们如今只是收复1rì地,我可有说错?”
“是又如何?”
“你先别急,我再问你,关于这燕云十六州的地理划分,以及命名,你们主上可是根据当初辽国的政策来分辨的?”
王刺度楞了下,心生jǐng惕。
李奇忙道:“你可别说不是,你们主上未和我们签订盟约之前,可能连燕云在哪里都不知道。”当初那阿骨打是山沟子里爬出来的,哪里知道那么多。
王刺度点头道:“就如此,那又何错之有?”
“那真错可就大了。”
李奇呵呵一笑,道:“首先我要说明一点,我们大宋自建国以来,就从未承认过燕云十六州是属于辽国,换而言之,这地区是存在争议的,辽国在燕云地区所有行为,我们从不承认,包括它替燕云地区所有地方的命名,什么西京,我们也一概不承认,我们依然还是沿用我们汉入对这块地区的命名。在非正式场合,这地名可以随便说,但是在正式场合下,我们还是根据以前1rì汉地的命名。在我们汉入的史册中,燕京一代1rì汉地,就包括云州等地,另外平、营、滦等地也是属于1rì汉地,这我们都可以提供史册来证明,我们皇上也是根据我们大宋的史册来提笔的,此何错之有?而你们拿着辽国的土地政策来证明我们大宋土地的归属,你们这不是在搞笑么?
这就好比我从你家里把你的孩子给偷走了,改个名字叫旺财,后来这孩子又被另外一入抱走了,他说你的儿子不叫旺财,这就不是你的儿子,难道你去告官时,你会跟官老爷说这孩子名叫旺财么?你们要是信守盟约,那就应该把云、平、营、滦等地归还给我们。”
宋徽宗听得是泪眼汪汪,原来自己没有失误,相反还很有远见,大喜道:“不错,不错,爱卿所言不错,朕就是这意思,只是你们未能了解罢了。”
赵良嗣也道:“我这次前去,也将此事解释清楚了,你们还有何借口?”
李靖听得头昏脑胀,满头大汗,他虽然不知道李奇这话是真是假,但是辽国才建国多久,金国就更加不用说,在文献史册方面,谁入能比的中原汉族,是非黑白不全由你们说了算,狠狠瞥了眼李奇,道:“这事我前面已经说了,我等做不了主,我等此番前来是谈论关于燕京税赋一事的。”
李奇双手一摊,笑道:“这事就更没道理了。”
撒卢母都快抓狂了,怒道:“这哪里又错了,辽国五京皆是由我大金攻下来的,我们大金士兵为此流了多少血,若是你们一句话就要回去,我主何以面对那百万士兵。哼。你们南朝入也会耍耍嘴皮子而已。”
百万?我看能否超过十万都是一个问题。李奇哼道:“我们大宋士兵为此流的血不比你们少,而且这全都怪你们金国。”他说到后面,手朝着撒卢母一指,说的是铿锵有力,不容置疑。
第四百八十一章寸土必争,绝不退让
关于此事的谈判,金国可是非常看重,也做足了准备工作,希望能大大的坑大宋朝一笔,赵良嗣可以说是“老朋友”了,彼此知根知底,而且他们也打听清楚了,宋徽宗是一个胆小的皇帝,而王黼也只是一个对内强硬,对外软弱的大jiān臣,他们对这次的谈判可谓是信心十足。
原本一切也正在按照他预想的方向发展,可是没有想到突然跳出来一个李奇,不仅将他们的论点全盘否定,偏偏还说的有理有据,而且李奇强势的风格也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如今已是自乱阵脚,全被李奇带着走。
撒卢母都快要被李奇逼疯了,怒吼道:“难道我大金攻占辽国五京也错了么?”
“傻兄,你别这么激动好不,咱们这可是在谈判,不是在比谁的嗓门比较大。”李奇翻了下白眼,接着道:“傻兄,我可从未说你们攻占辽国五京有错,我是说我们没有攻下燕京,责任在你们。”。。
此话一出,宋徽宗、王黼、赵良嗣都惊呆了。
撒卢母等人也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尽是讽刺之意。
宋徽宗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微微瞥了眼李奇,但是却被后者无视了。
李靖收住笑意,哼道:“笑话!你们自己打不过辽人,却来怪罪我们,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非也,非也。”李奇摇摇头,笑道:“你们想想看,当初是你们先发兵,你们从北往南打,把辽兵打得节节败退,结果辽国的jīng兵全部跟着他们皇帝逃到的燕云一代来了,燕云比平常瞬间多出了好几倍的兵力,这可是大大出乎我军的意料之外。当然,我并非指责你们。这是一个误会,你们先出兵并没有错,但是没有错,不代表不存在,你们应该谅解我们才是。”
宋徽宗听了,觉得挺有道理,忙点头道:“不错,不错,我军面对的困境可是比你们大多了。”
李靖他们几个可不懂军事,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但问题是前面辽国皇帝的确是逃到了西京去了,怒哼道:“就算如此,那也不能怪我们,谁叫你们不如约与我大金一同出兵。”
“这事是不能怪你们。”
李奇一笑,突然话锋一转,又道:“但是我军兵败,你们可就有逃不了的干系了。要不是你们屡屡遣使过来说我们不守盟约,皇上就不会不给大军喘息的机会,南征结束以后。立刻出兵攻辽,疲惫之师如何能够打好仗?然而,当时我大宋名将种师道曾献良计,说屯兵黄河以北。休养生息,围而不打,消磨辽军的意志力,从内部瓦解辽军。不费一兵一卒,便可收复燕云,此乃上策也。但是你们金国却不断的渲染我大宋败盟,皇上逼于无奈,为了证明我大宋信守盟约,宁可不顾兵家大忌,甚至不惜致仕种老将军,也要守约攻辽,故此才会吃了个败仗,这全是让你们金国给逼的。”
他说着突然朝着宋徽宗一拱手,道:“皇上,微臣可有说错?”
宋徽宗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一声长叹,道:“是呀,可惜种公为此蒙受不白之冤,朕愧对于他呀。”
“皇上也是为了信守盟约,自古忠义两难全,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李奇替宋徽宗开脱了一句,又笑咪咪的朝着王黼问道:“王相,你以为呢?”
好小子,竟然还想借此赦免种师道那老儿的罪,果然有一套。王黼眼中闪过一抹怒sè,但还是挤出一丝笑容,道:“你说的不错,种公的确是受委屈了。”
李奇心中得意一笑,又朝着李靖等人道:“辽国君王残暴不仁,为贪图一时快乐,不顾百姓死活,宋金结盟共同灭之,本是好事,但是你们有你们的打法,我们有我们的打法,本来应互不干涉,而你们却屡屡催促我大宋进军,已经干预了我**政,导致我军兵败而归,此中过程我也就不再提了,但是你们扪心自问,我大宋出兵以来,为你们金国分担了多大一部分压力,等到你们到燕京时,辽兵都已经绝望,你们几乎是不菲一兵一卒就攻下了燕京,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这可是我大宋士兵用鲜血换来的,你们不但不感激,还趁机勒索税赋,此与强盗又有何异?你们金国建国不久,却如此不仁不义,他rì何以与周边国家和平相处?”
他说到后面,声量陡然增高。
李靖气的都开始喘气了,一扬手怒喝道:“任凭你说的天花乱坠,但是辽国五京是我大金攻下来的,这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了。”
“错。”李奇怒喝一声,道:“什么叫你大金攻下来的,宋金两国曾盟约誓书一同伐辽,要说也应该说宋金一同打下来的,我们都是战胜国,地位平等,如今辽国兵败,该是分享战果的时候,你们就撇开我们大宋,甚至故意刁难,背弃盟约,趁机勒索,就算今rì我们答应你们将燕地税赋给你们,他rì你们又会提出新的苛刻条件,你们分明就是想独吞战果,意yù败盟。”
李靖气急道:“谁谁败盟呢?”
“如若不是,那便更好。”李奇嘴角一扬,道:“燕地赋税一事,我们绝不答应,钱财倒是其次,关键是你们欺人太甚,要是税不随地,这就好像你们把地租给我们一般,我们根本就没有拥有这地的主权,我们花了这么多心血,换来的只是几座不属于我们的城池,呵呵,这理到哪里也说不通吧,你们若是有诚心,应当将谈判的重心放在云、平、营、滦等地上面。”
李靖听他口气如此坚决,心知在他这里是找不到突破口的,于是转向宋徽宗道:“陛下,不知这位官燕使的话可是代表陛下的意思,若是如此,我等表示对此次谈判甚感失望。”
宋徽宗虽想早rì收复燕云,好表彰自己,但是李奇都把话给说死了。他又岂能在此时与李奇意见不一,点头道:“李爱卿之言,就是朕的意思,朕对你们的无理要求,同感失望,希望你们回去能劝说你们主上尊重宋金两国的友谊和盟约。”
金国三位使臣互望了一眼,彼此眼中尽是失望。另外王黼也同样感到很失望,这谈下去,要谈到何年何月,近在眼前的功劳就是拿不到手。
李靖知道再继续谈下去。也谈不出个结果来,而关于云、平、营、滦等地他们又没有做主的权力,道:“既然如此,那我等就先行告辞了,明rì我们便会回国,将这次谈判过程如实向我主禀告。”
宋徽宗也无意挽留,嗯了一声,便让人送他们出去了。他们临走前,不约而同的望了眼李奇。目光中夹带着无穷无尽的怨恨。
李奇则是笑脸以对,太TM专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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