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湛指着秦桧道:“大胆逆贼,快放了皇上。否则我饶不了你。”这下他终于明白酒鬼他们是如何混作船夫上得船的了,肯定就是秦桧安排的,也唯有他有这个能力。
这尼玛是在拍电影吗。李奇翻了翻白眼,向赵楷道:“皇上,你难道不打算说上两句吗。”
赵楷眯着眼,怒光四射,咬牙切齿道:“好,很好,你们这些叛臣贼子。”言罢,他一挥手,道:“全部给朕退下。”
毕湛道:“皇上………。”
赵楷喝道:“你认为你站在这里能救朕吗,退下。”
“遵命。”
毕湛一抱拳,又朝着李奇和秦桧道:“你们胆敢伤害皇上分毫,我保证你们全部要死在这里。”
李奇呵呵道:“毕湛,你认为我会怕你的威胁吗,乖啦,快点出去吧,我早就说这里不是你们待的地方,哦,顺便吩咐外面的人,千万不要伤害我的人了。哎,小秦,你注意一点,手可别抖,莫要伤着皇上了。”
没办法呀,这皇帝都在他们手里,毕湛也只能用眼神威胁李奇小小一下,然后带着那四名大内高手缓缓退出了船舱。
他们退出之后,赵楷立刻道:“秦桧,想不到你也背叛了朕,枉朕这么信任你。”
秦桧一听这话,嘴角抽动了一下,眯着眼带着一股恨意道:“是啊,微臣非常感激皇上这么信任微臣,在微臣身边安插了这么多眼线,监视着微臣的一举一动,更加令微臣惊讶的是,连微臣最信任的胡义竟然也是皇上派来监视我的,这份信任,微臣真是受之不起啊!”
赵楷眉头皱了一下,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桧眼中闪过一抹怒色,道:“皇上,事到如今,你还想隐瞒么,在一个月前,我秦桧对皇上是忠心不二,尽心尽力帮助皇上管理国内朝政,直到………直到我抓住经济使的那个晚上,哼,皇上想不到吧,经济使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微臣。”
“经济使?”
赵楷面色一惊,突然向李奇道:“难道这是你故意安排的?”
李奇笑道:“常言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赵楷眉头紧锁,又向秦桧道:“秦桧,你真是糊涂呀,他们这些叛臣贼子的话,怎可轻信?”
“是,微臣当时也不相信,所以微臣去调查了,可是,在得知真相后,微臣宁可蒙在鼓里,因为这个真相实在是太可怕了,微臣至今都不敢相信,就这么随便一查,都能查到身边三个亲信都是皇上的人,连胡义都被皇上收买了,皇上对微臣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了如指掌,这实在是太可怕了。实不相瞒,微臣当时吓得一宿都没有睡着,也不知道该去信任谁,也不敢去相信任何人,甚至于皇上,这就是皇上你对臣子的信任吗?”秦桧说到后面眼睛睁到了极限。
李奇笑道:“皇上,事到如今,你还想隐瞒,那就显得有失帝王风范。”
赵楷皱眉瞧了眼李奇,道:“你早就知道呢?”
李奇呵呵道:“说来也巧。我也早在秦桧身边安插了一人,但是比起皇上而言,微臣的手段就显得比较拙劣了,微臣是在很早很早以前,就开始布下这枚棋子的,但是这样的话,容易被人察觉,所以微臣是小心又小心,谨慎又谨慎。这才安插了这么一枚棋子在秦桧身边,相比较起来,皇上你要高明多了,皇上是直接收买秦桧的身边的亲信。虽然秦桧是宰相,但你是皇帝,这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谁不愿意做从龙的人,如此一来,秦桧就难以发觉。但是太巧合了,在皇上收买的其中一人,恰好是我的人,所以我才能得知这一切。”
赵楷震惊不已,过了半响,他才叹道:“真是成事在人,谋事在天啊。”
李奇点点头道:“这句话我倒是非常的认同。”
赵楷转过头去,对秦桧道:“朕承认在你身边的确安插了不少眼线,但是身为皇帝提防朝中每一个大臣,这难道不是应该的吗?如果你行得正,坐得直,没有做对不起朕的事,你又何须害怕呢?说到底还是你心中有鬼。”
秦桧哈哈笑道:“皇上,你这话也就只能去唬弄那些书呆子,微臣敢说,古往今来,就没有一个宰相敢说自己行得正、坐得直,从未害过任何一个人。皇上可有想过,为什么历朝历代都会有朋党之争?那就是因为朋党之争就是属于朝廷的一部分,是不可分离的,甚至可以说这就是合理的。”
赵楷冷冷道:“难道你陷害王仲陵和李纲也是合理的吗?”
“当然。”
秦桧几乎不没有任何犹豫,“微臣从不觉得这事做错了。”
赵楷哼道:“荒谬,你们都是朕的臣子,如果你们都是同心协力为我大宋好,又怎会出现朋党之争呢?”
“同心是可能的,但是协力么?”
秦桧不屑一笑,道:“敢问皇上,王安石和司马光可否都是贤相,他们又是否一心都希望大宋更加强盛?”
赵楷道:“当然是的,不过,你可别拿自己和二位贤相相提并论,你还不配。”
“我秦桧也犯得着和他们去比?”
“你口气还真大呀。”
“非我秦桧口气大,在我看来,就论治国,他们两个合在一起才算的上一个贤相。”
秦桧哼道:“王安石刚愎自用,自以为是,用人不善,施法不当,他的变法的确宽裕了国库,但是皇上可不要忘记,那国库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可不是平白无故冒出来的,而是百姓手中压榨来的,他就是集天下之财来填充国库,这不就是杀鸡取卵吗?这注定要失败。
而司马光贤相同样也是如此,刚愎自用,而且不服任何人,在他上任之后,他将王安石的新法尽数废除,一条不留,虽然王安石的变法有很多不得当的措施,但是也有很多值得保留的条例,现在新法的很多理念就是来自于王安石变的新法,可是司马光却以偏概全,将新法全部废除,而当时苏轼苏大学士屡屡劝说司马光,希望他能够保留一些好的条例,但是司马光却一概不听,微臣甚至以为当时司马光针对的不是新法,而是王安石本人。
然而,他们两个都没有顾忌到百姓,这新法起起落落,造成国内税法异常混乱,以至于我大宋才会陷入穷困潦倒的地步,虽说太上皇也有不小的错,但是真正的原因还是来自司马光和王安石之争。不管是旧法好,还是新法好,甚至于两者都好,可是就这般交替施行,今日新法,明日旧法,国家和百姓都会承受不了,但是他们两个的确是有大才之能人,只不过他们都过于坚守自己的原则,都认为自己才是对的,不会变通,以至于弄的满城风雨,所以微臣才说他们两个合在一起才能算是一个贤相。”
“不愧是朕的少宰,果然有一番见地。”赵楷笑了笑,道:“既然你恁地看不起他们,为何又要拿他们出来为自己开脱。”
“首先,我没有看不起他们,其次,我也不是要用他们来为自己开脱。”秦桧摇摇头,又道:“我只是想用他们来解释朋党之争是不可避免的,不论功过是非,王安石和司马光都是一心为了大宋好,但是他们却走不到一块去,非但走不到一块,反而还因此成为了仇人,甚至于水火不容,所以微臣才说,满朝文武可以同心,但是很难协力,这个道理很简单,想必枢密使也知道。”
这家伙肯定是口干了。李奇笑道:“简单来说,就是大家的主张不同。”
“不错,正是此理。”
秦桧道:“常言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主张相同的自然会走在一起,这就形成了党羽,而朝廷的政策只能遵循一种思想,那么持有相对立的主张,就成为了敌人,这就形成了党羽之争,并不是说谁就是奸臣,谁就是忠臣,而是大家都认为对方是错的,自己坚持的才是对国家有利,为了让国家走向更加有利的道路,那么只有打败对立主张的同僚,要么,就是被对方打败,然而,每个人都有每个人想法,满朝文武不可能思想一致,所以党羽之争是不可避免的。
李纲为人正直,刚正不阿,但是非常古板,凡事都得照规矩来,不懂得灵活变通,而微臣有些时候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为了获得更大的成功,就算破坏规矩也在所不惜,拘泥一些所谓的规则,只会让自己束手束脚,两种主张恰好是完全相反的。所以李纲一直以来都不喜欢微臣做事方法,处处针对微臣,同样的,微臣也非常讨厌李纲的行事风格,他的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宁可多走弯路,也不愿破坏哪怕一丁点规矩,所以微臣和李纲之争是在所难免的,那么就看谁能够笑到最后,他李纲无能,怪不得微臣,因为不是他输,那就是微臣输了,只有这两种结果。
至于王仲陵的话,要不是当初经济使处处针对微臣,还想拉拢王仲陵,削弱微臣在三省六部的权力,微臣也不会如此做,要是微臣眼睁睁的看着权力旁落,那才是微臣的无能,所以微臣对此是没有任何愧疚的,微臣也相信王安石和司马光之间也许存在的惋惜和仇恨,但是绝不会存在愧疚,因为他们都认为自己是对的,微臣同样也是这么认为的。”
说到这里,他轻轻一叹,道:“高处不胜寒呀,微臣贵为宰相,想要扳倒微臣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微臣也没有任何退路可走,一旦输了,不仅是微臣,连微臣的家人都要受到诛连,微臣是退无可退,所以,微臣要先下手为强,把一切敌人都给消灭,这样不仅能够保住微臣的相位,也能保住微臣的性命,哦,相信李纲、毛舒、郑逸他们同样也是这么想的。”
第一千八百九十七章帝王的猜忌
“你说的很对,朕也非常赞成,没有一个朝代可以完全的杜绝朋党之争,那么也就证明这其实是合理的。”
说到这里,赵楷突然话锋一转,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感到害怕,甚至铤而走险,不惜背叛朕。”
秦桧叹道:“自以为是正确的,但是不代表皇上你也会这么认为,伴君如伴虎啊,一个臣子不怕有多少政敌,因为这是不可避免的,怕就怕皇帝的猜忌,一旦皇帝开始对某个臣子有所猜忌,那么也就预示着这个臣子就离死不远了,因为这种猜忌只会伴随着朋党之争变得越来越强烈,而且皇上也会渐渐偏向另一边,甚至于不用出手,就可以利用郑逸他们铲除微臣,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皇上手中掌握微臣那么多证据,就凭微臣这些年来的经营,只要皇上不是决心想要除掉微臣,微臣也不是谁人能够可以扳倒的,但是现在的话,皇上随便抛出一个证据来,微臣可就全完了。
记得王黼当年也就是因为一扇门而被致仕的。
不过,原本枢密使在的话,皇上或许还会需要微臣来牵制枢密使,反之,枢密使一旦走了,那朝中再无人可以对抗微臣,不过,如果皇上信任微臣的话,那么微臣还可以继续为皇上效命,可惜不是,皇上对微臣的底细一清二楚,那么微臣左右都是死,如果微臣为了以示清白,为了消除皇上对微臣的猜忌,那么只能选择放弃手中权力,一旦微臣手中的权力减少了,那么毛舒、李纲他们肯定不会放过微臣,但是,如果微臣接纳枢密使的势力,继续巩固自己的权力。那么势必会引起皇上对微臣更大的猜疑,纵使微臣对皇上一片忠心,那也是难逃一死,而且不会太慢,因为越往下拖,皇上处理微臣就越麻烦,所以一旦枢密使离开了,皇上立刻就会对微臣动手,微臣不知道帝王有多少大忌,但是做臣子的就是一条大忌。那就是帝王的猜忌。”
说到后面,他语气中带有一丝不甘,虽然他设计陷害李纲和王仲陵,但是他从未对不起赵楷,赵楷吩咐的事,他一直就都是心尽力去完成,并且尽忠职守,抛开党争不说,他绝对是一位合格的宰相。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赵楷一直在防备着他,这实在是太恐怖。
“原来如此。”
赵楷沉吟许久,才点点头。道:“你与李纲的斗争,朕其实也理解,但是枢密使了,其实你们两人有许多主张。包括行事作风都非常相似,为什么你与枢密使又势不两立呢?”
秦桧稍稍皱了下眉头,没有像刚才那样滔滔不绝。
赵楷似乎已经预料到了。轻轻一笑,道:“既然你不愿说,那朕就替你来说吧,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你野心太大,但是心胸却又太狭隘了。”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道:“其实不管是王仲陵,还是李纲,甚至于你利用新法的建设,在地方上笼络自己的势力和你利用军校插手军政,这些只要你做的不是非常过分,朕都会原谅你,因为你贵为宰相,理应对这些方面有一定的话语权,唯独一件事,令朕非常恼怒,那就是你在得知李奇在日本的动作后,就开始筹备废除新法,妄图让朕的大宋重新回到独尊儒术的时候,朕没有冤枉你吧。”
秦桧瞧了眼李奇,见李奇面无表情,道:“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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