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宗似乎很了解梁师成的为人,稍稍瞪了他一眼,道:“梁四。你可不能乱来,这里面的酒,李奇若说不能动,你们谁也不准动,明白吗?”
四人急忙颔首道:“遵命。”
“小声点,切莫要惊扰到它们了。”宋徽宗压压手道。
四人连忙小声道:“遵命。”
李奇见到这一幕,心里是哭笑不得。
宋徽宗捋了捋胡须,眼朝李奇一瞥,道:“李奇,你自己喝过这‘绝世无双’么?。”
“不瞒大官人。我曾还在家乡的时候,也酿造了一些,但是那时候家里比较穷,所以酿造的不多。”李奇点头道。
“那这‘绝世无双’是甚味?”宋徽宗一脸馋相的问道。
李奇思考了一下,道:“成熟后的‘绝世无双’就如同一位沉睡的美人。即便是瓶中,依然是美不胜收,当你把它从瓶中倒出来后,须得等上一会,它才会慢慢苏醒过来,品味它就如同品味女人一样。只有懂得欣赏的男人才可以真正的读懂它,它还是一位深藏不露的女人,它只会对知己袒露自己所有的风情与美丽,它似乎有着一种人xìng的温和,不会一味的谄媚迎合,不会生硬的接纳,它懂得如何去给予慰籍,也知道去怎样展现惹人怜爱的娇柔,可以这么说,‘绝世无双’是每一个上品男人最佳的红颜知己。那冥冥之中的万众风情,那由骨髓中散发出来的独特气质,高雅而华贵,却没有远隐于尘世的缥缈,它严厉而妩媚,却脱离了凡俗与轻浮。它不仅能在你的舌尖上跳动,而且它还能与你的心灵完美融合。”
傻了。全都傻了。
几人都是一脸向往的望着那些木桶,仿佛那是一个个绝sè美人。
掌声。掌声在哪里?
李奇以为这番话至少也能博取一些赞赏,没曾想到,几人都是选择了沉默不语,心里是郁闷不已。
良久过后,宋徽宗几人才从李奇那番话中醒悟了过来,嘴角边都挂着一丝闪闪发亮的东西。
“这酒真的有你说的这般好?”宋徽宗吞着口水说道。
李奇叹了口气,摇摇头道:“我才疏学浅,‘绝世无双’真正的味道,可比我说的要好多了。”
宋徽宗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道:“你小子就别谦虚了,你都把这酒说的快跟仙露一般了,还才疏学浅,我还从未看过谁介绍酒,能说的像你这般好的,把酒比做美人,不错,不错,我很是喜欢这个说法。”
李奇嘿嘿笑道:“大官人过奖了。”
宋徽宗瞧了眼那些木桶,眼中露出一丝遗憾,皱眉道:“既然你这‘绝世无双’需要三年之久才能喝,为何你不多酿造些,这么点怎么够?”
暴汗!我也想多酿一点,但是你以为这酒这么好酿啊!
李奇讪讪笑道:“大官人有所不知,这‘绝世无双’所需的葡萄全都要是最上等的,每颗葡萄都是jīng心挑选出来的,我竭尽所能也只能酿造出这么一点,而且如今葡萄丰收的季节已经过了,若是想要再酿造的话,必须得等到明年去了。”
宋徽宗听罢,眼中的失望尽显无疑。
梁师成察颜观sè的本事早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一见宋徽宗这表情,立刻会意,眼中一转,笑道:“李师傅,你前面不是说,这‘绝世无双’只有最上品的男人才能品出其中的味道么?”
靠!我是说上品男人,你娘的别给我乱加字好不。
李奇哪里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但他也只能无奈的点了下头。
梁师成笑道:“既然如此,我看这天下间能品尝‘绝世无双’的男人。唯有大官人一人矣,其余人,恐怕都不够资格呀。”
强盗,一群强盗。李奇都快哭了,挤出一丝笑容道:“梁四爷所言甚是。”
梁师成道:“想必李师傅酿造‘绝世无双’也是想进献给大官人的吧?”
宋徽宗一听这话,真心笑了,给了梁师成一个赞许的眼神。
姜还是老的辣。不过你丫也真够狠的。一点也不给老子留。
李奇眼中泛着泪光,朝着宋徽宗行礼道:“大官人若不嫌弃的话,我愿意将所有的‘绝世无双’献给您。”
宋徽宗哈哈一笑。忽然想起不能大声喧哗,立刻收住了嘴,拍了拍李奇的肩膀。忍着笑意道:“你放心,我绝不会亏待你的。”
很显然,他是收下了这笔大礼。
无耻。唉,算了,卖谁不是卖了,看你这长相,应该不是王老货那种人吧。
李奇此时剩下的只有自我安慰了……宋徽宗只是动动嘴,就捞到一百来桶‘绝世无双’,真的没有比这更加赚钱的买卖了。
但是这笔买卖是亏是赚,李奇目前也不知晓。
从秦府出来后。他们又马不停蹄的赶往醉仙居,准备品尝那道被李奇夸的神乎其神的佛跳墙。
等他们再回到醉仙居时,夜幕也已经降临了,到处都是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李奇在包厢内陪着宋徽宗说了会话。见时辰差不多了,便去到了厨房,让吴小六上菜。
一道真正的佛跳墙,在煨制过程中几乎没有香味冒出,所以这道菜端了出来,并没有造成什么sāo动。那些客人最多也只是好奇的瞧了眼。
砰。
一个不大不小的坛子摆在了宋徽宗面前。
宋徽宗好奇道:“这就是那道佛跳墙?”
“不错。”
李奇点了下头,然后将盖子揭开,拆掉坛口的荷叶,登时一股浓浓的香味弥漫开来。
“好香呀。”宋徽宗惊呼道。
很快香味就传到了楼下,楼下的客人立刻sāo动起来了。
“什么菜这么香?”
“哎,酒保,这是甚菜的香气?”
“哦,这是李师傅的那道佛跳墙。”
“什么……这香味引发的动静可真不小,要不是门口两个带刀护卫,估计那些客人们早就冲了进来。
宋徽宗往坛内一瞧,只见里面就如同一个食物宝库,好像什么都有,不禁好奇道:“李奇,你这里面一共有多少种食物?”
“回皇上的话,一共有十八种主料,二十多种配料。”
“十八种?”
宋徽宗一惊,指着一块红彤彤的肉块问道:“这是什么肉?”
“这是羊肘子。”
梁师成见状立刻帮宋徽宗盛了一块羊肉。
宋徽宗夹起羊肉,咬了一小口,这口还没有吞下,急忙又咬了一口,直呼道:“好吃,好吃,烂而不腐,肉香浓郁,朕吃了这么多年的羊,竟不知羊肉还能做出这般味道来,不错,真是不错。”
李奇笑道:“这是因为羊肉里面已经渗透了其余的荤味,所以才会变得如此美味。”
“原来如此。”
宋徽宗笑着点点头,又往坛里瞅了瞅,看见一些晶莹剔透、类似粉丝的东西,道:“这又是甚么?”
“哦,这是鱼翅。”李奇答道。
“鱼翅?”
宋徽宗眉头一皱道:“这鱼翅能当菜吃么?”
这年头虽然已经有鱼翅了,但是基本上都是用来做药用的,还未普及食用,也根本没有人懂得料理这鱼翅,但是对于李奇这后世大厨来说,那真是家常便饭了,真的假的他都会做。
“当然,而且这鱼翅的味道是非常鲜美。”李奇点头笑道。
梁师成又替宋徽宗盛了些鱼翅。
宋徽宗先是试吃了一点,眼中jīng芒掠过,立刻把碗内的鱼翅全部消灭干净,二话不说,又朝着梁师成挥了下手。
梁师成立刻会意,一边吞着口水,一边又帮宋徽宗盛了一碗。
宋徽宗又三两口就把碗内的鱼翅给解决了,用丝巾擦了下嘴,似乎还在回味刚才那种味道,摇头叹道:“想不到这鱼翅竟然如此美味,鲜味十足,柔嫩腴滑,但却很有嚼劲,真太好吃了。”
白时中等人听到这话,口水都吞干了,就差没有把舌头吞进去了。
宋徽宗如今心全系在这佛跳墙上面,哪里还心情顾他们,手一指,便又一样食物到他碗内,快速解决,然后又点一样,吃的真是争分夺秒。
很快,十八种荤味,他便一一尝到,这还没完,就连像桂圆、大枣这些配料,他都尝了一遍,这或许就是那爱屋及乌,由此可见,他对这道佛跳墙有多么的喜爱。
“李奇啊,朕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个和尚要为了一道菜还俗了,若朕是那个和尚,恐怕也会这般做呀,你这道菜真是太美味了。”宋徽宗拍了拍圆滚的肚皮,哈哈笑道。
李奇谦虚道:“皇上过奖了。”
宋徽宗摇摇头道:“若是你祖父还在世就好了,那朕一定要尝尝他的手艺。”
李奇呵呵一笑,没有说话,暗想,你想要尝我祖父的手艺,恐怕也得跟我一样,把自己喝醉了,看看能不能穿越到九百年后。
“对了,朕方才尝每样食物的时候,发现有些好像炸过,有的又好像煎过,你是怎么做到的?”宋徽宗一脸好奇道。
李奇简单的解释道:“草民先是将每样食物分别处理,然后再共纳一锅煮之。”
“哦,原来是这样,朕方才还以为是朕尝错了。”宋徽宗呵呵笑道。
梁师成忙拍马道:“皇上的龙舌头怎地会尝错。”
宋徽宗这才注意到梁师成他们,微微一笑,道:“你们也都尝尝吧,朕敢保证,这道菜绝对是你们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一道菜。”
这还用说,你刚才表情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梁师成等人听到可以吃了,登时是泪流满面,可是等他们刚刚拿起筷子的时候,门口的一个护卫走了进来,行礼道:“启禀皇上,张大人在门外求见。”
宋徽宗一愣,哈哈一笑,朝着李奇道:“李奇,你的徒弟来了。”
第二百零九章这个徒弟有点猛
徒弟?
李奇愣了下,随即反应了过来,他记得在周岁宴上,宋徽宗曾跟他提过,要送他一位徒弟,当时他以为宋徽宗是还没有睡醒,随便说说的,所以也没有往心里去,没曾想到,宋徽宗还真打算送他一个徒弟。
他对画画真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一年到头也画不了几幅画,更别说收什么徒弟了,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做吗,可这是皇上亲自开口,他心中纵使不愿,那只能接受了。
很快,从外面进来一人来。
不会。你丫弄个疯子来给我当徒弟。
李奇见到那人,惊讶的差点没有咬到舌头。
只见来人是一个三四十岁的中男子,披头散发,衣冠不整,双目充满了血丝,好好的山羊胡都快整成了络腮胡。
这不是疯子是什么。
宋徽宗也是一惊,不悦道:“正道,你今rì做什么去了,怎么弄成般模样?”他对样貌可是看得比较重,但是他并没有责怪这人,可见他对这人是多么的青睐。
那人自己都楞了下,上下打量了下自己的装扮,登时反应了过来,急忙整理了下头发和衣服,讪讪道:“回皇上的话,微臣方才急着出门,忘记整理了,还请皇上恕罪。”
这也能忘?尼玛还急个毛呀,干脆就别来了呀。
李奇看着这人,眼眶一红,心都碎了。
宋徽宗稍稍皱眉,但是也没有细究,道:“朕让你早上来,你为何又这般时候才来,朕差点都把你给忘了。”
那人傻傻笑道:“微臣今rì在家画画,把时辰给忘了。”
“你呀你。”
宋徽宗无奈的摇摇头,手往李奇身上一指,道:“这就是李奇,你不是一直想拜他为师吗。”
那人一听这话,眼中jīng光一闪。转头望向李奇,瞧他这么年轻,微微一愣,问道:“你就是创造出素描的那个厨子?”
李奇瞧他那仿佛要吃人的神sè,吓得不自觉的退了一步,点点头,道:“不知这位大人有何指教?”
“不敢当,不敢当。”
那人摇摇头。行礼道:“在下姓张,名择端,恳请李师傅能够收在下为徒。”
“张择端。”
李奇小声念了一遍,忽然面sè一惊,抬起颤抖不止的手,指着那人道:“什么?你你就是张择端?”
王仲凌面sè一沉,道:“李奇,你也太无礼了。怎能直呼张学士的名字。”
宋徽宗挥挥手笑道:“无妨。师父叫徒弟名字,也没什么关系。”
李奇此时双目死死盯着那疯子。全然没有听见他们说什么。
张择端看到李奇这副大惊失sè的模样,也傻了,愣道:“李师傅。你认识在下?”
李奇微微一怔,还是不敢相信面前这半疯半颠的人就是大画家张择端,不答反问道:“你就是那画清明上河图的张择端?”
张择端还未答话,宋徽宗突然道:“咦?你怎地知道清明上河图?”
此话一出,李奇是深信不疑了,看来不管是后世,还是现在,大艺术家都是这般洒脱。讪讪道:“呃。。。草民也是听别人说起的。”
他说话的时候,背后已然湿透了。一股压力压的他都快喘不过起来,他这半吊子水,收大画家张择端为徒?这不是误人子弟么。
宋徽宗笑了下,道:“那你对这个徒弟可曾满意?”
“这,就我这点本事。哪敢收张大学士为徒呀。”
李奇一脸为难之sè。
张择端还以为他不愿意,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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