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遵命。”
等到一干人入座后,赵楷倒也没有急于谈正事,而是向宗泽、种师中等人关心道:“几位老将军,身体可还好?”
种师中恭敬答道:“蒙皇上挂念,老臣一切都好。”
张叔夜、宗泽也纷纷表示自己身体算是比较硬朗。
“很好。很好,几位老将军乃是我大宋的顶梁柱,你们身体健康,就是大宋之福啊!”
“皇上隆恩浩荡。臣等受之有愧。”
赵楷笑了笑,一眼扫去,见这人才济济,心里也是高兴呀。道:“其实朕在来的时候,朝中大臣无不反对,他们反对的理由就跟张老将军所言差不多。但是这一战,朕非得亲自参与不可,当初太宗皇帝就是兵败燕云,以至于饮恨终身,也是我大宋的遗憾,能否收复燕云十六州,是我大宋一直以来的一块心病,朕自上位以来,就一直为此在准备,朕不想为此留下任何遗憾,即便朕也知道朕来此的确有些冒险,但是朕对于这一仗有着十分的信心,故此朕来了。”
非常简单明了,我来这就是就没有想过带走失败。
这皇帝都这么说了,做臣子的还能说什么,齐声道:“臣等愿为皇上肝脑涂地。”
赵楷摇头道:“这一战不是为朕而打,而是大宋,为我中原百姓的尊严而打。”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道:“说来也惭愧,自我大宋建国以来,屡屡被北方大国欺凌,不要说百姓了,朕对此也深感失望。犹记当初大汉也同样饱受北方匈奴之祸害,但是汉武大帝三度讨伐匈奴,至此漠南无王庭,扬我中原之威,对此朕神往已久,然而,自唐朝之后,我中原沉寂数百年之久,也是时候再度崛起,朕希望能够在有生之年看到这一刻,愿诸位爱卿能助朕一臂之力,成就中原霸业。”
这一番话寥寥数字,却是让在坐的人无不动容,中原男儿并非没有血性,常年的屈辱求和,早就引起愤愤不满,一颗复仇的心早已经在大宋每个百姓的心中扎下了根,也不是没有争取过,但只怪技不如人啊。
在场无一人答话,因为此时说的天花乱坠,又有何用,他们都憋着一股气,忽觉身上肩负的不禁是江山社稷,更多则是中原大国的尊严,这不仅仅是一场收复河山的战争,更多是一场尊严之战,往日太多的屈辱压笼罩在大宋的上空,特别是在这一方土地上,想要扫除上空的阴霾,唯有打赢这一仗。
赵楷目光扫动,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意,他要的就是这效果。
李奇虽然也没有开口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倒是没有什么变化,暗想,看来皇上的口才又进步了许多啊!
赵楷又道:“这似乎是咱们总参谋部第一次会议,对此朕非常期待,你们也不用拘束,畅所欲言便是。”
李奇道:“皇上,宗知府曾与微臣商谈过此事,微臣觉得宗知府的这一套计划可列入国策之中。”
赵楷哦了一声,道:“宗知府快快说来。”
宗泽略显尴尬一笑,这里面论资历和名望,种师中可是最大的,他虽然年纪大,但是功劳不足以服众,故此显得有些尴尬。
李奇一眼就瞧出宗泽心里在想什么,笑道:“宗知府,为帅者,首先要明白‘当仁不让’这四字。”
种师中哈哈一笑,道:“枢密使所言甚是。”
二人一唱一和,宗泽若是再尴尬的话,那就显得有些矫情了,于是又将那一套计划与赵楷说了一遍。
种师中、张叔夜,包括赵楷头听得频频点头。
说罢,赵楷点点头道:“朕原以为能够一举消灭金国,但是听得宗知府之言,方觉有些异想天开了,不错,想要消灭一个国家,而且是一个不弱于我们的国家,这谈何容易,不宜操之过急,朕也十分赞成宗知府之策,尔等以为呢?”
其余将士纷纷点头。
赵楷又道:“凡事开头难,想要夺取这燕云,亦非易事呀,那完颜宗翰身经百战,乃是一代帅才,他帐下士兵,个个都骁勇善战,想要打败他,夺取云州,十分困难啊。”
宗泽道:“皇上,金军厉害,这众人皆知,但是如今我军亦不弱于他们。”
李奇笑呵呵道:“宗知府,但愿你这此言非鼓舞士气之言。”
“枢密使莫要激我,宗某绝非虚言。”宗泽道:“金军强于我军,关键在于马匹,这优势来自先天,不可逆也,但我军也有不可一世的火器,无须惧怕。以往我军常常功败垂成,亦或者被敌军一击即溃,只因一点。”
赵楷道:“哪一点?”
“胆色!”
“胆色?”
赵楷面露诧异之色。
宗泽道:“皇上莫要小瞧这胆色,在战场上,特比是面对北方强敌,首先要有胆,要敢于去进攻,不惧敌人,否则的话,给再多的粮食和武器,那都是送给敌人的。”
种师中稍稍点头道:“步兵面对骑兵,其阵型非常重要,阵型若散,军心慌乱,往往造成惨败的后果,我军饱受其苦啊!”
宗泽道:“种将军说的是,我军常常倍于敌人,若是个个都勇往直前,哪怕是五对其一,也能将敌人消耗殆尽,只是我军惧怕敌人,往往敌人一冲上来,就立刻溃败而逃,而第一个逃跑的几乎是统帅,故此此战前夕必须的严格要求,为将者,若逃之,当满门抄斩。”
“该当如此。”
赵楷点点头,对于逃跑者,他也是深恶痛绝,又道:“可这胆色并非说有就有。”
宗泽笑道:“皇上说的是,但是微臣敢替我大宋士兵担保,我大宋军中无一胆小者。”
赵楷似笑非笑道:“宗知府何来的底气?”
宗泽道:“微臣的底气来自于军纪。自从我大宋军中推行枢密使那一套以纪律为重中之重的练兵法后,如今我大宋士兵对于上级命令只有服从,无人敢违抗军令,做到了真正的军令如山,哪怕有数百敌人,而我放只有十人,若命其进攻,他们一定会义无反顾的杀过去,有此纪律军队,焉有不胜之理。”
赵楷点点头,又道:“可是金军铁骑对于我军有着先天优势,且战术灵活多变,来去如风,光凭胆色,恐也不能取胜。”
宗泽自信道:“胆色乃是基本,若无决战之心,一切都是空谈,若有决战之心,方有一战的资格。而骑兵有骑兵之强,步兵也有步兵之强,他们的战术灵活多变,行动迅速,来去如风,但我们亦可以做到重剑无锋,以慢打快,以不变应万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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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零五章战略安排
“如何以慢打快,以不变应万变?”
赵楷立刻出声问道。
这说来简单,做起来可是非常艰难,毕竟战场就是瞬息万变的,不是你单方面能够决定的。
宗泽道:“首先,我们要明确目标,不能得陇望蜀,不能好高骛远,不能得寸进尺,当实事求是,严格按照既定目标执行。如今我们的第一步计划是完全占领燕云十六州,那么我们就应该将所有精力投放在这上面。
一直以来我军都是被动挨打,注重于防守,而金军灵活多变,如此一来,我军就更显被动,但是以往,我们想的都是如何如何防守,其实越是面对金军这种机动性强的军队,我们就更应该主动攻击,先将主动权夺回来,挫其锐气。
总所周知,金军强于在行径间消灭敌人,因为他们战马多,而我们擅于攻坚战和阵地战,因为我们的火器强,如果打遭遇战,我们不是金军的对手,但如果打阵地战,金军非我军的对手,所以我们必须要尽量跟金军打阵地战。”
李奇皱眉道:“但这不是我们能够决定。”
“这是我们能够决定的。”
宗泽说的掷地有声,又道:“枢密使可不要忘记,我们的目标是占领云州、武州、新州、妫州、儒州城池,而非消灭金军,只要我们明确自己目标,围绕着这一座座城池展开进攻,那么我们便可逼迫金军与我们打阵地战。”
种师中道:“如果按照宗知府所言,我们必须分兵进攻,同时进攻这五座州城,如此才能令金兵分身乏术,不能抽出兵来迂回到我么后方,只能被逼与我们打阵地战。”
这就是一种以空间换取时间的战略,这与以前大宋对金的战略是截然相反的。就是主动寻求各地的金军决战,我满地开花,防止你们救援、迂回,这样就能限制住金军的速度。
宗泽点点头道:“正是如此。”
折可求道:“但是分兵同样也是兵家大忌,有可能被敌人集中兵力逐个击破。”
宗泽道:“分兵与否,首先得看双方的兵力是否对等,如今我军有二十万精锐,而对方在燕云地区的兵力最多不过七万人马,即便分兵,我们兀自能够保证每一路军队能够多余对方。相反,如果我们集中兵力,反倒是不便于控制,没有人能够精确的安排二十万大军,而且燕云地区,特别是山后,其山路居多,也没有足够的战场让我们投入二十万大军,金军只需投入三四万人马。就能凭借地势,与我们二十万大军投入想当的战斗力,那么他们就有机会派出剩余兵力迂回到我们后方,这反而更加危险。”
这一番话说的折可求是心服口服。战场就这么大,你二十万大军投放在一个战场上面,后面至少四分之三的人马无法发挥作用,等于就是四五万兵马在打。而且二十万大军,谁能够做到统一指挥,非得乱成一锅粥。
李奇道:“但如果分兵的话。我们的兵力优势就会相对削弱不少,虽然还能保持兵力优势,但是对方有马匹,相信金军也不会死守城墙,他们还是会主动出击。”
宗泽笑了笑,道:“金兵骑兵凶猛,非血肉之躯能够阻挡的了,我军步兵往往被敌人一冲即溃,所以最近几年,我们北部军区和西部军区打造了大量的战车,大大小小共有七千辆战车,我们可以依托战车列阵,作为移动营垒,阻挡敌人的冲锋,一切战斗将围绕着战车进行,如此一来,士兵在战斗的过程中,就不会找不到目标,车进,则人进,车在人在,车亡人亡,但是,决不能撤退。”
折可存补充道:“皇上,对于战车的演练,我们几乎年年都没有落下,我们有足够的信心能够凭借战车阻挡敌人的冲锋。”
赵楷对于这方面虽然有所涉猎,但毕竟缺乏实战经验,见到众将士一致推崇战车,于是点点头道:“以车阻骑,自古有之,朕也觉得可行,可是什么时候出兵呢?”
宗泽手一伸道:“皇上,请来这边。”
一行人来到堂内的右边,只见靠墙的地方放着一个长约三米,宽约一米的木架,上面用一块黑布罩着的,宗泽上前就将黑布扯了下来。
只见木架上放着一块木板,而木板上则是钉着一块布,原来这是一副燕云地区的刺绣地图,大路小路,均有详细的记载。
宗泽手拿一根细长的木棍,首先就指向云州,道:“皇上,根据金军在燕云地区的势力分布,云州最靠近我们,而且云州地利位置极为关键,故此金国在此屯兵约有四万人马,而妫州、儒州因为靠近居庸关,故此分别有一万人马驻守,而后面的新洲、武州在两边的中间,故此加在一起也就一万人马。如果硬拼的话,我们倒也不惧,不过由于西夏战事进入了对持阶段,这给我们提供了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李奇接着道:“皇上,如今西夏已经将横山以北的两万多精锐调去了贺兰山和黄河一代,河套地区防卫空虚,若是完颜宗翰出兵,必定能够顺利进入河套地区,如果完颜宗翰不出兵的话,那么西夏便可全力防守前线,所以我们认为,完颜宗翰为了消灭西夏,一定会出兵的。”
赵楷道:“你们是想先引诱完颜宗翰出兵,然后趁机攻取云州?”
宗泽点点头道:“正是如此,只要完颜宗翰敢出兵侵入西夏,便是我们出兵之时。但是在出兵云州的同时,我们必须要同时夺取这里。”
说着他手中的木棍往地图上方写着古北口的地方一指,道:“金军在燕云地区虽然只有七万部队,但是他们在平州、大定府、黄龙府都屯有重兵,一旦我们出兵云州,平州必定最先派兵来救援,而这古北口就是他们的必经之路,说来也惭愧,当初微臣在与完颜宗望交战时。曾想一鼓作气夺回古北口,但可惜的是,在这附近被完颜宗望的伏兵击败了,只能退守檀州,这古北口乃是北方大门,落于敌人手里,始终是我们的一个隐患,金军可以随时从古北口向进军,所以,我们必须要赶在平州的援军到达之前。先夺古北口。”
这古北口檀州都在后世北京密云一代。
刘韐眉头紧锁道:“这古北口地理位置极其重要,而且地势险要,易守难攻,金军必定用以重兵把守,想要赶在平州的援军到达前先取这里,以我之见,十分困难。”
韩世忠突然道:“我有一计,可夺古北口。”
宗泽忙询问道:“韩将军请说。”
韩世忠道:“我想完颜宗弼肯定会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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