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不擅长用那些大道理去说服人,上面这一番话他几乎就没有提到歌妓是多么可怜,需要保护,而是直接从立法院的切身利益做为切入点,因为他现在说服的不是天下百姓,而是毛舒一个人而已。
见毛舒脸上出现一丝动容,李奇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毛院长,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成大事者,必须要果断,既然这条律法早晚都得出来,这宜早不宜迟啊。”
毛舒心想也是。在未来,很多方面可能都需要女人来充当生力军,因此皇上非常看重这一点,那么这条律法迟早要出的,心一横,拱手道:“多谢枢密使赐教。”
话说至此,他没有再说了。
毕竟这是立法院的事,他若对枢密使言听计从,那这问题可就大了。
李奇心如明镜,呵呵道:“哪里。哪里,我也就是随便说说而已。经济使还在前面等我,我就先告辞了。”
“枢密使慢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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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少宰府。
户部尚书胡义坐在左首位上,向秦桧道:“少宰,你可听说了,最近立法院在筹备什么女人保护法,真是听着让人好笑,一群男人在那里研究歌妓。”
秦桧放下茶杯,道:“我倒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立法院是面向我大宋臣民的,讨论歌妓有什么值得好笑的,这可不是小事啊,你可也得注意一些。赶紧将你府中的歌妓全部送回家,送点钱让她们走都行。”
胡义紧张道:“少宰认为这条律法真的能出来,这怎么可能,自古以来。歌妓都是如此过来的。”
秦桧淡淡道:“改革就是求变,你难道还不明白么,若是都自古以来。那还变法干什么,墨守成规就行了,多的我就不说了,送不送随便你,反正你现在不送,这律法一出,枢密使也会逼着你送的。”
胡义一听枢密使,心脏猛烈的跳动了一下,他在李奇面前可没有少吃苦头呀,暗想,对呀,少宰府中好像都没有一个私妓,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玄机,罢了,罢了,为了几个私妓去惹那疯子,这太不划算了。
念及至此,他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这时候,下人通报:“启禀少宰,吏部尚书来了。”
“让他们进来吧。”
不一会儿,一个身材较为魁梧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此人正是吏部尚书司马绩,“下官见过秦少宰。”
“是宇生啊,快快请坐。”
司马绩又和胡义相互行了一礼,然后坐在右首上,面色凝重道:“少宰,今日经济使曾来找过下官。”
“她?”
秦桧道:“她找你干什么?”
司马绩道:“她给了下官一份名单,希望吏部能够将名单上面的人安排在成都府,莱州府等等各州县。”
他话应刚落,胡义就拍桌子道:“岂有此理,她经济使未免欺人太甚,竟然还敢干预吏部的公务,我一定要去皇上那里参他们一本。”
秦桧道:“参谁?经济使?还是枢密使?”
胡义道:“这跟枢密使无关,自然是参经济使。”你让他参李奇,他还真没有这个胆,只能杀鸡儆猴。
秦桧捋了捋胡须,呵呵道:“就依她说的去做吧。”
司马绩惊讶道:“可是经济使这分明是想干预吏部的政务,这于理于法都不合。”
秦桧道:“当初在大殿上,经济使就曾几番说到,吏部提供的人才皆是无用之才,最后商务局还得自己去招人,这让吏部已经颜面有损,如果我们不答应的话,到时她还可以借机倒打一耙,说我们故意弄一些酒囊饭袋给她,这反而会更加不妙,现在人都是她提供的意见,到时出了什么乱子她就不能怪到我们头上来了。”
胡义道:“可是如此一来,我们就不能用吏部去牵制他们了。”
秦桧呵呵道:“商务局的权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关键是需要别的衙门配合,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只要其余的衙门是我们的人,这商务局等于还是得受到我们牵制,其实我早就料到了,我们最近动作频频,他们不可能一点也没有察觉,若是他们于动无衷,那才可怕呀,由他们去吧。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等会还会收到两份名单,一份是来自立法院,一份是来自司法院,如果没有大问题,你就全部应承下来,也不用来找我了,二院如今深得皇上看重,而且他们是属于中立的,我们还是尽量不要去得罪他们,免得又像上一回一样,他们群起而攻之。幸亏皇上有自己的打算,不然我们将会一败涂地。”
司马绩皱眉道:“那就任由他们干预吏部?”
“这只是一种交换,你给他们一些好处,他们才不会干预吏部的政务,否则的话,说不定隔三差五就有一道奏折是弹劾吏部。”
秦桧轻轻一笑,道:“他们只管律法,只要我们不犯法,他们就拿我们没有办法。哦,说到这不犯法。我倒是有件事早就想与你们说了,如今工商税占得国库收入的九成,将来恐怕还会增加,商人的地位将会大大提高,商务局开了先例,允许破格提拔商人为官,依我看这现象肯定会一直持续下去,商人会通过各种途径进入仕途,但是商人不可能会超过士子。最多也就是在地方上干干,不会再出现一个枢密使了。
而我们是要巩固在地方上的权力,这商人当官好啊,至少他们不会去贪。你们别看商人好利,但是他们更怕死,他们有钱,买卖可以为他们赚的不少的钱财。甚至那点俸禄都不会在意,所以他们不会去贪污,当今皇上可是最讨厌贪污的现象。但是皇上不反对为官者去做买卖。
不仅如此,现在的商人都有钱,但是地位还差了一点,他们如果为官,肯定会全力以赴,争取一个好名声,争取更高的地位,这种人我们用得就放心,反倒是那些读尽圣贤书的寒门子弟,一旦弄块肉在他们面前,保不齐就会动心了。”
胡义道:“那不知少宰的意思是?”
秦桧笑呵呵道:“想办法笼络一些富商,让他们参与到变法当中来,枢密使为什么在百姓心中的地位这么高,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他得到很多富商的支持,所以他的变法空前的成功,反观王安石变法,尽跟那些富商地主作对,一心只想充裕国库,无异于杀鸡取卵,失败也是情理之中。
最近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为官者十有**都是贪官,当初我南下肃清官场时,没有几个是身家清白的,有些贪图小利的官员,我都懒得去理了,太多了,杀都杀不完,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现象,这都是贪恋引起的,而贪恋又是因何而起,很简单,因为没有,所以想要,如果每个官员都跟枢密使一样家财万贯,谁还去冒这险。
所以想要管住自己的手,就必须要先拥有,钱,通过买卖去赚得就行了,枢密使光玻璃赚的钱,哪怕是掌管天下财政的三司使贪都得贪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我是没这本事,有的话,我早就开始做买卖了,不过我最近一直都在学习,也让内子捣鼓一些小买卖,你们有兴趣,也可以参与进来,这当官的做买卖,有着天生的优势,因为政策是我们拟定的,我们可以事先预判,甚至可以为买卖拟定政策,只要利国利民,皇上肯定会答应的,而且还不犯法,一举两得。
你看枢密使的醉仙居在金兵退去之后,负债累累,可是这货币一来一回,他不知赚了多少钱,这不是他有多大的能耐,而是这是他设计的。我说了这么多,只是想告诉你们,立法院和司法院出来后,千万千万不要抱着侥幸的心理,一旦发现,那谁也保不住你,我们可以输给枢密使,那至少还能翻身,一旦输给律法,那就彻底完了,想赚钱,做买卖去,凭借我们的地位,很多富商会愿意帮我们的忙,我们还能借此笼络不少富商,有钱有人,那我们才能够立于不败之地,这士农工商,是缺一不可。”
司马、胡二人起身拱手道:“多谢少宰点拨,下官受用不尽。”
秦桧哈哈道:“用不着谢我,我也是像枢密使学的。”
司马绩道:“不过还是少宰你想的更加周详。”
“若非如此,我早就卷铺盖走人了。”
秦桧叹了口气,面带忧愁道:“你们别看枢密使整日都嬉皮笑脸的,暗地里他可狠着了,当初王黼权倾朝野,而他只是一个厨子,到后来你们也看到了,还有白时中,他的老丈人,不照样被他骗的差点没有气死,这至亲之人,都被他们蒙在鼓里,何苦我们呢?
而且他做起事来压根就是一个疯子,当初我在他手下的时候,这汗毛就一直是竖立着,常常担心的整宿睡不着觉,可是说来也奇怪,他每次都能出奇制胜,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们,就他做的那些事,你换个人去做,脑袋都不知道掉了多少个,这我至今也未能想明白,或许真是他的名字取得好吧,李奇,李奇,让人防不胜防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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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四十一章人权(求月票)
从某一方面来说,其实这社会的进步,本质就是人权的进步。
而人权永远是人类最为关注的问题,哪怕是在千年以后。
因为人权意味的东西真是太多了。
但是人人平等这几乎又是不可能的,因为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个世界是有强弱之分的,强者拥有的权益肯定就要比弱者更多一些,在动物的世界同样也是如此,那么就不可能出现人人平等的世界,这可以说是一个无限数值,你只能无限朝其逼近,但是永远无法达到那一点。
原始社会之后,人类进入了奴隶时代,然而进入了封建时代,这就是一个非常大的进步,最直观的体现,就是人权的体现,不管怎么说,封建社会的人权始终要高于奴隶时代。
但是,封建社会同样还是存在着奴隶时代遗留下的问题,也就是说还是有奴隶的存在。
其一,就是那些罪犯,将他们贬为奴隶,这是一种惩罚。
其二,就是歌妓,这是最具有代表性的一点。
多半歌妓、侍妾是没有人权的,她们可以交换,可以自由买卖,就如同一件货物一样,当然,封宜奴、李师师这样的是例外,因为她们是这个领域的佼佼者,自然得区别对待,可是绝大部分的歌妓都是卑贱的。
在宋朝歌妓盛行,而且文化素养极高,这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歌妓的地位,但这只是虚幻的,歌妓还是得靠才艺、美色去换回更多的权益,这一种病态的现象。
而在赵楷的宏图大计中,劳动力是一个非常关键的因素,如何获取更多的劳动力,如何产生更多的价值,在工业时代未来临前。人力就变得非常重要了,解开女人的束缚,让女人去创造价值,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
男人毕竟要打仗,要是什么都靠男人的话,人手肯定会相形见拙。
其实在李奇到来后,女人已经开始进入了各个行业,比如酒保、工匠、厨师、甚至于掌柜,女商人,这没有办法。商业太发达了,男人不够,商人只能招手女人进来。
雄心壮志的赵楷,是不拘小节的,为了成就霸业,他不会去在意这一点点男人的霸权,从他能允许白浅诺入朝为官就不难看出来,故此他早已经决定提高女人的社会地位。
既然要改,当然得从最基本的开始。首先第一步,就是还天下歌妓的一个自由身。
在皇帝的暗中指示下,立法院是排除万难,冒着被天下士大夫攻击的危险。颁发出了第一条专门针对女人的律法,统称为女人保护法。
宫妓。
也就是皇帝蓄养的私妓,专门负责为皇帝唱歌跳舞的女人。
在毛舒的建议下,赵楷决定将宫妓的地位由奴婢。提升为吏,这吏就是宋朝最低级的公务员,他们没有权力的。就是拿钱办事的,但是比起奴婢来,那地位是大大的提高了。
大臣可以调戏女婢,但是你调戏吏,那就是犯法的了。
为此赵楷还成了一个新部门,叫做大乐司,专门负责宫廷的宴会,归礼部统管,为了符合新法中的经济理念,赵楷允许大乐司在空闲的时候,去民间表演,只要别人出得起这钱,缴纳税收之后,其余赚来的钱,都是歌妓的,但是因此朝廷也削弱了宫妓的俸禄,以此来减少朝廷的支出。
即便如此,宫妓还是赚了,身为宫妓出门表演,那费用肯定高,那点点俸禄,她们哪里还看得上。
这一条律法一出,立刻引起轩然大波,天下男人都非常关注。
但是宫妓就是皇帝的私妓,人家皇帝自个都愿意,谁也不好说三道四。
随后,立法院再度颁发律法,废除了私妓的卖身契,你可以蓄养私妓,但是必须得建立在雇佣合约上,要在双方都同意的情况下,从原来的主仆制,改为现在的聘用制。
但凡贩卖或者交换私妓者,判处杖责五十,入狱三年以上的有期徒刑。
这是总纲领,其中还牵扯到了妻妾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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