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奇一到,不少官员纷纷上前行礼。
但是更多的官员则是闪烁着兴奋的脸色,如今三巨头终于来起了,今日的早朝一定会非常生动有趣。
李奇和一些同僚寒暄片刻后,突然找到李纲,道:“李尚书,可借一步说话。”
李纲一愣,道:“当然。”
二人走到一边,李奇开门见山道:“李尚书,王叔叔现在在大理寺吧?”
李纲点了下头。
李奇道:“你也知道我和王叔叔有些交情,如今我回来了,所以我想去见他一面。”
李纲皱眉道:“枢密使,你应该知道右相还在审查中………。”
李奇不等他把话说完,就道:“这我知道,若是李尚书觉得为难的话,我就再去劳烦下皇上。”
李纲知道如今李奇凯旋归来,这点点要求,赵楷一定会答应他的,心想,他若要见,我肯定是阻止不了,如果让他去找皇上,说不定他还会插手刑部的事,多这一步又何必了。权衡一番后,他才道:“那倒不必了,如果枢密使仅仅是去看望下右相,那当然可以。”
言下之意,就是你看可以,但是不能插手刑部的事。
李奇也没有打算插手,笑呵呵道:“那是当然。这浑水我可不想趟。”
李纲道:“不知枢密使打算何时去?”
李奇道:“那就明天吧。”
李纲点头道:“那好,明天我便在刑部恭候枢密使大驾。”
李奇呵呵道:“那也没有必要,低调,低调。”
二人又随便扯了几句,赵楷就来了,这赵楷上朝还是挺积极的,有些时候他来的比臣子还要早一些,虽然后来的不算是迟到,但是这也给这些大臣带来了不少压力,每天早早就赶到皇宫。生怕比皇上要慢。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进得大殿,又是这一句俗套的对白。
群臣归位后,赵楷坐在龙椅上,道:“前些日子我南征大军已经归来,但是诸位爱卿万不可以为可以松口气了,真正的困难现在才开刚刚开始,我们还有许多事要做。比如,如何管理好交趾、大理二郡?不知诸位爱卿对此事有何看法?”
秦桧立刻站出来道:“启禀皇上,臣有本上奏。”
赵楷笑道:“爱卿请说。”
秦桧道:“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对于政务而言同样也是如此,想要管理好交趾、大理二郡,首先朝廷要了解当地的民情。方能对症下药。”
赵楷点点头道:“卿言之有理。”
秦桧继续说道:“而以前我朝对岭南地区一直疏于管理,造成当地大土司各自为政,与朝廷形同陌路。所以微臣认为当务之急应该在邑州设立监察司,从京城调派一名按察使前去,了解当地情况,亦可以对当地官员传到朝廷的旨意,加强对当地的管控。”
他话应未落,白浅诺就站了出来,道:“微臣以为此举不妥。”
秦桧微微皱了下眉头,目光却瞥向李奇,然而,李奇却正低着头闭目养神。
赵楷道:“不知白爱卿有何见解?”
白浅诺道:“按察使一职权力可大可小,大则喧宾夺主,可能会架空当地的知府,小则无用,如今交趾、大理刚刚归顺我大宋,应当慎用。当初朝廷已经许诺让镇南王全权管理大理、交趾二郡,如果朝廷立刻派按察使前去,反而会适得其反,臣以为朝廷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而且,朝廷还要考虑周边国家的想法,收复交趾,乃是正义之举,但是大理的话,朝廷须当慎重对待,而段正严就是朝廷的一面旗帜,必须给予他们足够的礼遇,用他的嘴告诉周边国家,是他自愿归顺我大宋的,而非我大宋吞并了大理。”
赵楷连连点头,道:“白爱卿说的极有道理,这一点朝廷不得不慎重考虑,若是行使不当,可能会造成非常不好的影响。但是秦爱卿的话也有道理,虽然朝廷已经决定让镇南王统管二郡,但是朝廷必须得增强对二郡的掌控,但是又不能做过了,朝廷究竟该用一种怎样的方式去掌管大理、交趾二郡,各位想到什么但说无妨。”
群臣开始抒发己见,七嘴八舌,好不热闹。
但是赵楷总是觉得要么就过于干预了,要么就没有什么力度,突然目光瞥向李奇,见李奇一个人站在那里低着头,就好像睡着了一般,心中很是不爽,朕让你来上朝,就是为了这事,可是谈到这事的时候,你就躲在一边打瞌睡,真是岂有此理,朕就偏不让你如愿。轻咳一声,朗声道:“枢密使何在?”
操!老子这么大一个活人站在这里,你丫看不见么?李奇站出来道:“臣在。”
赵楷道:“你作为南征统帅,而且又在升龙府治理过当地一段时日,朕看整个朝野没有谁比你更了解大理、交趾二郡的情况,还有你此番出征一定遇到许多有趣的事吧,何不说给朕和朕的爱卿们听听。”
“是。”
李奇垂首唱喏,又想了一会,才抬头道:“对了,皇上若要问趣事,臣倒是遇到一件比较有趣的事,相信各位也一定会非常的感兴趣,因为这是一个有关于通奸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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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五十二章律法的漏洞
李奇此话一出,立刻引来不少嗤之以鼻,那些大臣们纷纷在想,你这岂不是暗指我们对这通奸之事非常感兴趣,真是岂有此理,我们可都是读圣贤书的人,怎会对这种伤风败俗之事感兴趣,你这是在侮辱我们呀,就算我们感兴趣,你也不能这么直接说出来呀,多伤人自尊啊。
这厨子就是厨子,要么不开口,这一开口就是如此不堪入耳之事。
当然,如果高二货在这里,他肯定会拍手叫好。
所以说凡事都有两面的。
赵楷心中是万般无奈,他现在也不知道让李奇开口究竟是对是错,暗想,我们方才讨论的可都是国家大事,你这厮倒好,一上来就说通奸,还在这大殿之上,这合适么?但是谁叫是他让李奇开口的,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啊,只好道:“是吗?那你且说来听听。”
语音中多少带有一些兴致阑珊之意。
李奇全当没有听出来,还清了清嗓门,道:“事情是发生在岭南地区,微臣班师回朝路过潭州时,曾微服出巡,正巧遇到有人在府衙告状,此人名叫张泌,乃是浏阳人士,他状告是浏阳的知县,说这浏阳知县谋害了他妻子和他的两个儿子。”
赵楷听得脸上一惊,道:“状告自己的知县?”
李奇点头道:“正是如此,皇上也觉得有趣吧,臣当时也觉得非常好奇,于是就停留下来,听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这张泌本是浏阳境内一个小村庄的熟手工匠,因被解雇了,一家几口无法生计,于是就带着妻儿来到县城内,当地一个名叫徐广的员外见张泌手艺不错。就收留了他。
相安无事过了一个月,一日,徐广的一位好友跑来投奔他,徐广的这个好友是一个名叫妙法的和尚,二人是挚友,于是徐广就让妙法在家住下。没曾想到,这妙法住在徐广家,竟然跟张泌的妻子谢氏勾搭上了,二人也是**,一点即燃。”
赵楷轻咳一声。道:“这些就不用说了吧。”
汗!你们不就是就想听这些细节吗,难道是我猜错了。不管怎么样,皇上都开口了,李奇也只能避重就轻,道:“那张泌整日在外面赚钱养家,不知家中发生此等变故,可是周边邻居都知道了,唯独这张泌一人蒙在鼓里,有些抱打不平之辈就看不下去了。张泌为了这个家这么辛苦,你身为妻子却在家偷汉子,各位说这是不是很可恨。”
不少大臣都纷纷点头。
李奇又道:“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于是就上府衙告张泌的妻子谢氏与妙法通奸。”
在如今通奸可是犯法的。不跟后世一样,一夜情都已经成为了一种流行运动,不管对方是有夫之妇,还是有妇之夫。
郑逸好奇道:“此案是非对错非常明显。很好审理。”
李纲却摇头道:“三司使此言差矣,前面枢密使就说了,张泌是状告浏阳知县谋害他的妻儿。所以我想其中肯定还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不少人都点头,好奇心已经被李奇勾出来了。
赵楷越听越发好奇,向李奇询问道:“那么这浏阳知县又是如何判的?”
李奇却是不答,转而向李纲道:“李尚书,若是你来审,你会如何判决。”
李纲道:“自然是按我大宋律例判决,妙法身为出家人竟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应当给予双倍的惩罚,杖刑一百,徒刑两年,如果徐广知情,或者还在其中推波助澜,应该也给予杖刑六十,以示惩戒,而谢氏的话,念及其是女人,可免除杖刑,但是当处以发配充军。”
李奇笑着点点头道:“李尚书不愧是刑部尚书,公正严明,那浏阳知县正是这般判决的。”
赵楷惊讶道:“如此合情合理,那张泌为何还要状告浏阳知县?”
李纲也是皱眉不语,满脸的困惑。
李奇道:“微臣当时也是这般想的,这张泌是不是疯了,可是随后张泌就道出了隐情,的确,通奸是铁一般的事实,此举固然可恶,张泌顶着一顶绿帽,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但问题是,浏阳知县将谢氏发配充军,那这个家等于就没有了,那两个半大的孩子怎么办?张泌每天都要出工,谁来照顾这两个孩子?”
赵楷一听,稍稍点了下头,若有所思道:“这倒也是。”
李奇继续说道:“所以张泌就恳求浏阳知县放他妻子一马,可是浏阳知县却说他是秉公办理,此案不容再上诉,张泌苦苦哀求,但是浏阳知县不但没有答允,还判张泌扰乱公堂,杖刑三十,张泌逼于无奈,只能跑到州府去告状。”
说到这里,他又向李纲问道:“李尚书,如果你是潭州知府,你会维持原判,还是替张泌翻案?”
李纲沉吟半响,摇头道:“这………这真是不好判决呀,律法不外乎人情,张泌也有他的难言之苦啊。”
赵楷忙问道:“那不知那潭州知府又是如何判决的?”
李奇答道:“那潭州知府姓毛,名舒,字求知,他听完张泌的状告后,就说祖宗立法,须顺乎情理,否则,律法就成恶法了。”
赵楷连连点头道:“此言说的甚对。”
李奇道:“单就这案件而言,如果让谢氏发配充军的话,不但没有帮到张泌,反而是雪上加霜,于情不合,所以他最终还是免除了谢氏发配充军,给予警告,让她在家思过,至于那浏阳知县,本身判决没有错,故此毛知府也只是告诫了他一番,没有给予惩罚。然而这个案件也让毛舒看到了一些律法上的弊端,于是他就决定但凡通奸案件,必须得以丈夫的意见为准,丈夫若告,官府才能受理,旁人无权干预。”
李纲听得频频点头道:“这毛舒是一个人才。”
陈东却道:“可是如此的话,岂不是变相在加强夫权。对于妇女不公。”
李纲道:“陈御史此言差矣,此法看上去是在加强夫权,实则是对于家庭的保护,若是没有此法弥补,那么妇女很容易招人诬告,而且百姓们也会扑风做影,到处窥探他人**,这种风气绝不可助长,此法就能够很好弥补这一点。”
赵楷嗯了一声,道:“李尚书说的不错。这的确合情合理,刑部应该好好斟酌下,尽快将其列入律法。”
李奇突然道:“皇上,微臣还没有说完啊。”
赵楷错愕道:“不是都已经说完了吗。”
李奇呵呵道:“如果就这么简单,我哪里好意思拿到朝堂上来说,后面还有更精彩的。”
赵楷一听,心想,反正都听到这里来了,干脆就让他说完吧。道:“那你就继续说吧。”
“是。”
李奇继续说道:“此案件告一段落后,没过几日,又有人跑到潭州府衙去告状,此人名叫陶靖。他状告他妹夫刘通逼妻为娼。逼良为娼罪可就不小了,逼妻为娼,应该要罪加一等呀,毛舒受理了此案。立刻命人找刘通夫妻前来审问,刘通之妻在堂上哭哭啼啼的,但是却不发一语。而那刘通却大喊冤枉,还反告陶靖诬告之罪。”
陈东大怒道:“陶氏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从她哭哭啼啼来看,应该假不了,此事丧尽天良,那刘通怎还有脸喊冤。”
李奇笑道:“其原因就在前面那一个案件,前面张泌之妻通奸,毛舒讲明今后通奸案得以丈夫的意见为准,丈夫不告,官府便不能受理。”
陈东道:“这可是两码事,一个是通奸,是逼妻为娼,怎能一概而论。”
李奇笑道:“这的确是两码事,但是两件事却用着很多共同点,逼妻为娼,换种说法就是纵妻通奸,两者相差不过分毫。”
白浅诺听得满脸通红,如果此时谁问她是不是李奇的妻子,她肯定会果断的摇头,连纵妻通奸这等话都说的出口。
其余大臣也是老大不悦了,听你这口气,难道纵妻通奸就是好事么?真是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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