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窝蜂,根本就没有让秦伟明施展身手之地,所以时至今日还只是一名普通的流贼,而且因为近战不善长,更是被别的小头目不喜,只有易飞接纳了他,还在战场上数次救过他。
秦伟明轻轻答应一声,张开长弓,几乎不用瞄准,转眼间六只连珠箭已经射了出去,四只山鸡应弦而倒。剩下的终于知道大祸临头,忙胡乱飞散,但还是跑不了多元这,最后两只动作稍微迟钝下,也已经死在箭下。
“好箭法!妈的,以后终于有口福了!有这小子在,这山野里简直就是天堂啊!”易飞有些惊异的看着这个秦伟明,这小子真是深藏不露,连珠八箭,虽说因为距离近不需要拉开多大弓弦,但是这份敏捷的身手,真是没的说,如果自己和他单挑,估计他能很轻松的将自己远远的射杀。
“有了秦哥这手绝活,咱们以后就不会挨饿了!秦哥,能不能教教我?”郑科满脸羡慕的看着秦伟明。
秦伟明似乎因为经历大变,人也是沉默寡言,只是摇摇点。
“不行吗?”郑科满脸失望。
“不是不行,是你小子这时候练太晚了!”易飞看着有些焦急却不知道该怎么说的秦伟明,帮他解了围,“据我所知,这箭术要从小练起,你这年龄学。身体骨骼早已经定型,就算勉强去练,也不会有多大成就。”
“这样啊!”郑科明显有些泄气,有些求证的望向秦伟明,看着对方郑重的点点头,不由的有些失望。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势,而你在这!”易飞看郑科有些郁郁,指着他脑袋道。
“脑袋有什么用,又不象秦哥那样能让自己吃饭肚子。”郑科有些郁闷的道。
“错!秦伟明这样只能解决一时吃饭问题,而会动脑子却能解决一辈子的吃饭问题!”易飞郑重的道,有些宠溺的拍拍他肩膀,和颜说道,“以后你会明白的。”
看着有些懵懂的郑科,易飞背过身去,一身忧色,虽然人数过百,但是有这几只鸡,再加上随便吃点随身的干粮,今天是熬过去了,但以后呢,这些人是自己在这个时代安身立命的本钱,如果自己不能让他们吃上饭,估计说的再多也是无济于事。
两人说话间,其他人都在兴高采烈的收拾着山鸡,在这个遍地饿俘的年代,有一顿肥美的山鸡吃,虽然并不是很多,但还是简直如同天堂一般。
“阿科,随我去巡查下。”易飞制止住大吞大水的郑科,作为一个老兵,他深知哨岗的重要性,以前是万事不由自己做主,现在就不行了。
“可是,大哥,那山鸡可快弄好了。我们是不是等一下再去。”郑科使劲吞了口唾沫,有些不舍的道。
“是啊,易头,着什么急?一会就好,咱们好久没见过荤腥了!”黑牛等人都是一脸不以为意,纷纷开口劝道。
“着什么急?若是这会有官兵摸上来,我们就成吃最后一顿了!”易飞努力的将目光从山鸡身上移开,向来的方向看了一下,“小科,开山斧是为什么败的?你还没有想明白?”
“开山斧就是因为不重要哨探的重要性,所以从合阳县被洪承畴偷营,再到关宁铁骑合围,他都是毫无准备,若是他先一步派夜不收前出大军数里,虽然还不一定会没事,但绝对不会如这般全军覆没!”易飞提高了声音,让所有人都听的到,也算是为这些人上一堂军事常识课。
“现在我们是身处险境,随时都会有倾覆之祸,万事还是小心的好!一个好的哨岗关键时候能救所有人的命!”易飞严肃的道,“今天我和小科第一个来,以后两个人轮换,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大家不要小看哨岗,大家伙的小命全在他们身上!”
第4章一抹微笑
山路并不好走,从山上看下来没多远,却走了半个时辰。靠近山脚,明显可以看出这里曾经是一片耕地,但如今却早已荒芜。遍地都是半人多高的枯草,这些枯草在寒风中摇曳,天地一片的萧索。
靠山脚不远处有一处土堡,围住土堡,散落着一处处房屋。易飞一路从陕西而来,早已经明白,这处土堡肯定是一些地方的地主修建。在这个兵荒马乱的时代,稍微有点钱的都开始建堡自卫,而这些围绕着土堡的房屋则是给这些地主豪强们做佃户的百姓。
易飞和郑科蹲在草丛中,眺望着远处。天苍苍,野茫茫,若非风吹草低却见不到羊,易飞真的怀疑是否是来到了大草原上。连年战乱,横征暴敛,让很多农民都放弃了自己的土地,很多农田都已经完全抛荒,长的杂草都快有半人高。
“大哥,你说,如果咱们兄弟冲进这个堡里,估计一个月内都不用挨饿了!”郑科舔了舔嘴唇,有些向往的道。
“放心,它跑不了!”易飞冷冷的看了看前方的土堡,心中却有些许侧然,自己前世虽然当过兵,但正经的上战场从来没有过,更别说杀人了。但自从来到这个人吃人的世界,他发现自己的心肠开始变得越来越冷,除了能克制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不奸淫掳掠普通百姓外,前世的什么道德准则基本都已经消逝怠尽了。
“大哥,你瞅,有人出来了!他们是从哪出来的,没见堡门开啊?”
郑科的惊呼声将易飞有些漂远的思绪又拉了回来,易飞起双眼,果然,一直紧闭的土堡门纹丝不动,但是却四五人有些畏畏缩缩的从不远处走了出来。不断的四处张望,似乎害怕刚出来就被一群乱民扑上来乱刀劈死。
两人耐心的等待在草丛中,这四五人不住的张望,行动的速度可以说如同龟速,草木皆兵。
过了许久,终于慢慢靠近了易飞二人的藏身处,大概走了良久也没有动静觉得没什么危险了。这些人紧绷绷的神经也稍稍松懈下来,几人说话的声音也慢慢的传了过来。
“他妈的胡扒皮,从来就不给咱吃饱饭,却让咱们干这种随时掉脑袋的活,真不是人!”其中一人骂骂咧咧的道。
“是啊!连知县大老爷都贴出公告,说一群流贼向咱们夏县方向扑来,却让咱们探探外面有没有流贼?这不是往死里坑咱吗?”
“可不是哩。这姓胡的最不是东西!你没听那些逃难的说,匪过如梳,兵过如剃!前天不是刚刚有一队官兵经过附近,如果咱们撞上他们,会不会被他们冒杀了领功?”这个人似乎胆子最小,说话都有些哆嗦。
经他这一说,几个人心中都有些发毛起来,毕竟他们听说的这种桥段实在太多,所有人都有些面无人色。
“算了!怕甚,反正咱们烂死一条,早死早脱生!大家别忘了,咱们全家可是在人家手里,要是惹恼了姓胡的,咱一家老小都被赶出堡来,那可就累死全家了!再说了,咱也不见得真能碰上官兵,他们这会儿应该忙着找那些流贼。”其中一人还算镇定,虽然脸色不好,但还是提醒和鼓励几人。
“刘哥说的是,咱们这些苦哈哈就是这命…”其他人都有些沉闷,只顾闷着头走路,毕竟送死是个人都不会觉得有多高兴。
“各位兄弟,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合在一起弄票大的买卖!”几人心情沉重之时,身后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
“是谁?流贼来了?”所有人都开始慌张起来,不过看到说话之人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慢慢的镇定下来。
“这位小哥请了,不知你说的买卖是什么?”刘哥并没有象其他人那样松一口气,相反还十分谨慎的扫视一遍四周,虽然不知道对方底细,但并没有因为对方是个少年而有所轻视,沉声问道。
“我想进入胡家堡,可否行个方便,我们一起进去,大家心情吃个够!?”易飞定定的看着刘哥,这人还是有点见识。
此话一出,这些人都如同炸开了锅般,嘲讽者有,惊异者有,但几人都是不相信这个还显得有些稚气的少年竟然会有这种疯狂的想法。但是易飞依旧是一副平淡的样子,似乎说的根本不是他一般。
“这位小哥,不是俄瞧不起你,庄内至少有二十人的庄丁,你就算三头六臂也架不住人多!小小年纪还是好好想想干正经事吧!”大部分人都很朴实,有些还诚恳的劝解道。
“无妨,我也有百多个生死兄弟!”易飞淡淡的道。
“这位小哥也太强人所难了吧!需知我们的家人还都在堡内,这等于是将我们往火坑里推!”刘哥伸手制止了其他人的喧哗,这少年果然不是平常人。
“可笑!如果你们就此一去不返,以胡财主的性格,他会善待你们身后的孤儿寡母吗?”易飞冷笑一声,平静的说道。
“你想干吗?”这下连刘哥都不由自主的楞了一下,他根本就想过这个问题,这时被易飞提醒,顿时越想越觉得对方说的不错。以胡扒皮为人这不是不可能的事,而是必然的事!
“你们这么拼死拼活为的是什么?难道就是为了表忠心吗?你们为了什么?为什么胡老财可以天天大鱼大肉,而你们只能吃着发霉的馒头,勉强饿不死而已。你们祖辈的土地,现在还有多少是属于你们?那些地跑哪去了?你们不想要回来吗?”易飞不急不缓的慢慢说到,给了他们思索的时间。
“但是,易小哥怎么让我们相信你们有除掉胡扒皮的实力?否则我们就是不报仇,而是送死了!”那个刘哥并没有丧失冷静。
一群人都是慢慢的思索着,一种共呜在众人心头浮现,但刘哥这个不和谐的声音把这种共鸣的气氛给破坏了,几人都是心头一惊。
用胡扒皮的刻薄先打消他们的斗志,再慢慢勾起他们祖辈深埋在心底的仇恨,如果能不战屈人之兵,就是最理想的。但是明显的是,这种想法失败了,易飞发现自己实在太小看了古代人,他们并不傻而且很聪明,只是当权的人糊弄了他们而已。
“哈哈……”易飞一阵长笑,他发现秦伟明等人已经渐渐向这里迂回靠近,当然这些老百姓出身的人还茫然不知,“秦伟明,给他们一个欢迎礼,不要伤到人!”
“嗖嗖嗖!”
三支长箭闪电般破空而至,三箭呈品字形将刘哥包围在内,这下所有人都脸色大变,就算他们不懂这些。也知道这种箭法杀他们实在是轻松的很。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一大群人已经持着明晃晃的武器将他们围在一起,这些人全部散发着一阵阵的煞气,一望就让人心惊胆战。
刘哥至此唯有一声叹息,胡家庄命运已经可以确认了。刘哥不认为那些只能在普通人面前摆威风的庄丁面对这些明显从死人堆中爬出来的人面前,还能有勇气抵抗。这些人的煞气简直是太惊人了,就算他们并无什么威胁言语,只是冷冷盯着自己,就让自己提不起来勇气反抗。
“现在信了吗?我们只是需要一个机会,让我们能够进入庄内就好了!”易飞轻轻挥了挥手,围成一圈的人开始快速散去。
“居然真有一百多人……”刘哥觉得脑子快有点不够用了,这大大超乎他的预料,这些人明显是经过战阵的人,每个人都散发着一种让他很不舒服的森冷气息。
“小哥,你们这么多人,还需要我们做什么?”刘哥很识时务,实力太过悬殊,挣扎也没多大用处,为了胡扒皮这样的人送命更是可笑的事。
“很简单。你们是怎么出来的,就怎么把我们带进去就行了。”
易飞嘴角闪过一抹微笑,但刘哥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胆寒,不禁为胡扒皮一家老小惊心,这一抹微笑实在是象带着鲜血一般,冷酷而狰狞。
第5章破胡家堡
“易头,你觉得那姓刘的说的可信吗?”一个压抑的低低的声音问道。
“行不行我们都要试试!”易天行低沉的声音响起,“我们还有别的路吗?山上本来东西就不多,你们不是也试过了吗?上午是咱们运气好,下午打到的野味连我们一顿饭都不够!”
“妈的,凭什么咱们就得饥一顿饱一顿的!”罗立有些不忿的嘀咕着。
“兄弟们!知道为什么我不愿意呆在这个看起来还是蛮舒服的地方?”易天行冷冷的问道。
所有人都不出声,他们是有些不理解,他们多数人还是觉得这个地方还算不错。这一点,就连和易天行最为亲近的郑科也是觉得这里不错。
“我想问问兄弟们,为什么同样天灾不断,我们就得饿死?而那些达官贵人土豪劣绅们却纸迷酒醉,大鱼大肉,一个个娶无数的美貌小妾?”
“为什么我们每天日出而做,日落而栖,终年劳累,最后却一无所有?”
“为什么我们就得乖乖的将一年绝大部分,甚至全部收成都给了那些当官的和地主们?”
“为什么他们可以左拥右抱,醉生梦死,夏天有冰块消暑,冬天有炭火保暖!为什么我们却夏天硬挺着热浪,冬天死顶着寒风!”
“他们****,拿走我们的土地,欺侮我们的家人!逼迫我们给他们当牛当马,难道我们就生来就应该给他们卖命吗?”
“我们想活下去?你们说应该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