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又碰到这么一出,我苏木只有一个身子,又如何分派得开?
他吃惊地叫了一声,叫声中满是意外。
至于茶棚子里的另外一人,赵葫芦不过是一个小孩子,他做苏木的贴身书童也不过几月,如何知道自家老爷和几个女子复杂的男女关系。
听到锦衣卫胡大老爷的女儿要嫁给苏木,他是快嘴,说话也不过心,就叫了一声:“老爷,你若娶了胡大老爷的女儿,吴小姐怎么办?老爷你可是答应了吴大老爷过完年就派媒人过去提亲的,现在可如何是好?”
“什么!”茶棚中的所有人又都叫出声来。
胡顺和胡进学都的呆住了,不过,他们对苏木的智谋异常佩服,已经到了敬畏的地步。惊讶的同时,只是愣住了。
可胡夫人却是努了,伸出手去,一拍茶几。
桌子上面,滚烫的茶水留了一桌:“贼子,贼子!苏木,我且问你,你既然要娶别人,怎么来撩拨我家女儿。你好歹也是个读书人,好歹也是个官员。想不到品行却是如此卑劣,今天,你得拿个说法出来!”
胡莹眼泪落了下来,悲伤地看着苏木:“子乔,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你不会是真要娶吴小姐吧?”
苏木低头道:“这事……我有难言之隐……等下我会向你解释的……胡莹,其实……其实这几天我心中也难过得紧,真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你难过?我也难过得紧啊!”胡莹哇一声大哭起来:“我不要听,我不要听你的解释。”
苏木知道终于到了直接面对自己婚姻的时候,一咬牙,正要说话。
突然间,一阵风声袭来。
赵葫芦就扑了过来,重重地扑到自己身上。
又听得当一声,一把雪亮的刀子砍在身边的椅子上,直将那张红木椅子的扶手都砍断了。
纷飞的木屑扑到脸上,触脸生痛。
苏木惊出一声冷汗,抬头看去,就看到胡夫人提着刀子,而胡顺和胡莹则死死地抱住她:“不可,不可!”
胡进学也跪在地上:“婶婶,不要啊,不要啊!”
原来,听到这事之后,又见苏木承。
胡夫人再也按捺不住,猛地从丈夫腰间抽出刀子,朝苏木砍来。
其实,她年轻时的性格和胡莹一样,军户的女儿,手上见血也不奇怪,都是性情刚烈之辈。一旦发起怒来,就不管不顾!
若不是被赵葫芦扑倒,苏木还真要了帐在这里。
苏木这才意识到自己遇到一个大麻烦,胡莹那边他还没想好如何对付。现在,又钻出她妈来。
老丈母可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
茶棚里的其他客人见有人动了刀子,都发出一声喊:“杀人了!”
然后一涌而出,仓皇逃命,以防受了池鱼之灾。
茶棚里顿时一团混乱,只剩下纠缠在一起的胡家众人。
被丈夫和女儿拦住,胡夫人还在大声暴喝:“苏木你这个禽兽,坏我女儿名节,我要杀了你!”
胡顺大惊,一把捂住自家娘子的口,道:“夫人别喊了,被别人听去,莹儿的名声就坏掉了。”
“娘,别杀他,别杀他!”胡莹的哭声更大。
正乱着,一个道人在胡顺的一个手下的带领下,推开人群走了进来。
见里面乱成这样,一愣:“怎么回事……见过胡经历,见过苏大人。”
这人正是白云观的观主,听人来报说锦衣卫经历司经历胡顺,和大名鼎鼎的苏大才子来到观中,不敢怠慢,忙亲自来迎,正好看到这尴尬的一幕。
“见过观主。”胡莹的目前虽然急火攻心。可她这人和丈夫一样,都没什么文化,为人很是迷信。见了出家高人,也不敢造次。
扔下手中刀子,一福:“敢问可是冲虚老神仙?”
观主:“不是,贫道是白云观的观主。冲虚道兄马上就要出关,正在收敛。贫道出来,先迎两位大人和家眷进去看茶。”
“原来是观主,那也是神仙,有劳。”胡顺正不知道这里的乱劲该如何收拾,他现在是什么都怕。怕老婆和女儿的凶悍,怕苏木的权势滔天。
两边都得罪不起,只能劝和。
先去见冲虚,让大家都冷静一下也好。
就强拉着妻子的袖子出去,胡莹见母亲终于不杀人了,抹了一把眼睛,哀怨地看了苏木一样,也跟着出去了。
一行人进到白云观中,又到了苏木上次来过的丹房。
刚到,冲虚就已经等在屋中,一缉首:“贫道刚出关,有失远迎,还请不要见怪。”
众人忙叫了一声:“见过神仙,”同时行礼。
冲虚大袖飘飘,说起话来也冲淡平和。说来也怪,一见到他,先前还剑拔弩张的情势立即变得和谐起来。
冲虚:“早就接到了胡大人的来信,说是要请贫道卜上一卦。小道前阵子闭关清修,到今日才算丹道圆满,黄芽初成,就请胡大人和苏大人过来,却不知道胡大人要问什么?”
胡顺忸怩了半天,才吐出两个字“子嗣。”
第五百五十五章 没有你,我也活不成
古人都传统,羞于在他人面前提起自己的私生活,而且,这里还有自己的女儿,和未来的女婿。
胡顺窘得一张老脸微红,将头低了下去。
冲虚吟道:“道家房中术有云:男女同行极乐,得阴阳融合,龙行凤引,胎气阳壮,则易生子。意为夫妇行房……”
说到这里,他才感觉不妥。
就连苏木也大叫不妙,忙转头去看胡莹。
先前还哭成一团的胡小姐却俏脸通红,转身跑了出去。
冲虚忙道:“胡大人你夫妻留下,其他人先回避一下。”
他是个修行人,这修神仙大道的人,斩情绝欲。据说修到后面,境界层次一上去,看众生皆是平等。心目中也没有人类、动物,男女之别。冲虚若不是为了光大道教,早就寻一个僻静之处闭关修炼了。
不过,身在红尘,就得守俗世的规矩,他就笑着看了其他人一眼。
胡进学也早就臊得坐不住了,听到冲虚的话,如蒙大赦,转身逃也似地跑了。
苏木朝冲虚递了一个颜色,示意他搞定胡顺。
冲虚朝苏木不为人知地点了点头,微微一笑,表示知道。
出了房间,关上门之后。胡进学早已经臊得不知道跑去什么地方了,只胡莹一个人站在一从光秃秃的辛夷木下,她一身雪白的狐裘,映衬着雪白的皮肤和修长的身材,映衬着她哭红了的双眼,竟是一种说不出的美。
看到她黯然地站在树下,苏木心中一疼,正要上前去安慰。
屋中传来冲虚清朗的声音:“求子法自有常体,清心远虑,安定其衿袍,垂虚戒斋……”
冲虚道长的声音并不大,可穿透力极强,虽然关上门,站在外面,苏木依旧能听得清楚。
听到冲虚这话,他气得乐了。这算是卜卦,根本就是在教胡顺夫妻房中术嘛?冲虚牛鼻子,我苏木是叫你装神弄鬼的,又不是让你给胡顺进行性知识扫盲。
一开始就说夫妻二人若要得子,先要清心寡欲一段时间,斋戒沐浴之后,才能进行下一步行动。
胡顺的声音响起,全是迷茫:“仙长,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胡夫人也表示不懂,外面站在树下的胡莹听到爹娘的声音,好奇地抬起头,正好和苏木的目光碰在一起,眼圈一红,又落下眼泪来。
这一哭就不可终止,却死死忍着不发出任何声音。
苏木心中一疼,鼓起勇气,正要去直接面对胡莹,这种事情,他已经决定不再逃避了。可屋中的冲虚道人的一句话却让他吓了一大跳,感觉事情开始朝不受自己控制的方向发展。
冲虚:“以妇人月经后三日,夜半之后,鸡鸣前嬉戏。”
屋中的胡顺突然叫起来:“仙长这句话,我却听懂了。”
胡莹的母亲气愤地呵斥丈夫:“你这个老不羞的,对这些东西就是上心。”
胡莹顾不得悲伤,听得心中惊慌,“啊”一声,将头撞在辛夷木上。枝条上的积雪纷纷落下,撒了她一头一脸。
苏木越听越不象话,突然明白,冲虚这个道德高人,若是叫他骗人,心中却是大不愿意,宁可用道家的房中术来帮胡顺求子。
说句实在话,冲虚这人的品德确实是非常值得人敬佩,很多时候有点像吴老先生,未免显得迂腐。
对于道家的求子法门,苏木也不敢肯定说成,也不敢说肯定就没有效果。这东西有点玄奥,姑且存而不论。
不过,就算胡顺学了这套法门,估计也会用在外面的女人身上。
对于这个准老丈人,苏木有点无语。
古代男人三妻四妾是不假,可问题是,胡莹的母亲很厉害啊!好汉不吃眼前亏,胡顺你就不能收敛些吗?
看到胡莹捂着头蹲了下去,苏木顾不得那许多,重重地咳嗽一声:“冲虚道长,你还是快些算卦吧。子嗣问题三分人力,七分天定,还是问问上苍的好。”
说完,就朝胡莹跑过去。
屋中,胡顺娘子也道:“还请仙长给家夫算上一卦,若老天注定让我们胡家无后,就算再怎么折腾也是无用。”
冲虚这才想起苏木以前同自己说好的事情,叹息一声,这才不情愿地说道:“好吧,就替你们算上一算。其实,暴露天机这种事情乃是逆天行事,贫道也是不愿意做的。”
屋中又传来胡顺夫妻求恳之声。
一切终于回归正轨,苏木这才松了一口气,走上前,扶住胡莹:“莹儿,你怎么样了,可疼吗?”
“要你管?”胡莹愤怒地甩开苏木的手站起来:“你是我什么人,又凭什么管我?苏木,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回去找你那吴小姐好了?”
苏木叹息一声:“这事我真的有苦衷啊?”
“什么苦衷,不就是看那女人比我文静,比我胡莹白,又是大家闺秀,瞧不起我这个军户的女儿?”胡莹小声地哭起来:“既然你已经和那吴小姐定了婚,还来找我干嘛?”
苏木心中一酸,伸出手去擦掉胡莹面上的泪水。
胡莹只感觉精神前所未有的虚弱,这次却没有躲闪。
苏木柔声道:“这事其实我也很头疼,真的是有苦衷,我这几天乱得紧……”
说着话,就大约地将吴老先生以死逼迫自己找媒人过去提亲一事同胡莹说了。
又黯然道:“其实,我真……难不成眼睁睁地看着吴老先生去死……”
“难道你眼睁睁看着我去死,苏木,没有了你,我也活不了啦!”胡莹突然袖子一翻,抽出一把匕首来就对准了自己的心口。
苏木大惊,低喝:“莹儿,不要!”
正在这个时候,屋中却传来胡夫人一声惊叫。
叫声中充满了恐惧,仿佛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然后,又是胡顺的大叫:“我的个妈呀,吓煞老夫!”依旧是无比的凄厉畏惧。
“娘,爹!”胡莹这下子再顾不得要自尽,快步朝前冲去,一把推开屋门。
苏木也跟着第一时间跑进去,定睛一看,却见到胡顺和胡莹母亲瘫坐在椅子上,一张脸苍白如纸,浑身上下筛糠一样颤抖。
第五百五十六章 怪力乱神
胡莹就是母亲年轻时的翻版,母女二人都是性格火暴,胆大包天之人。
这样的人,居然能怕成这样,确实叫人感觉奇怪。
胡莹见母亲吓成这样,哪里还顾得上伤心,一把抱她:“娘,娘,你怎么了?”
一连叫了几声,胡夫人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话来,只伸出一根颤抖的手指指着左边的墙壁。白云观丹房和这个时代的任何建筑没有任何区别,都是木制墙壁。
随着她的手指,苏木定睛看去,顿时抽了一口冷气。
却见得,墙壁上豁然贴着一个巴掌大小,用黄纸剪成的小人儿。同道家实施法所用的黄纸不同,这张纸片显得有些厚,上面用血红色的朱砂画了些奇怪的符,还写了一行小字。
冲虚道人端正地坐在椅子上,手捏发诀,大袖飘飘,宝相庄严,口中低声念着让人听不懂得咒语。声音低沉浑厚,带着一种奇怪的韵律。
按说,这样的东西也没什么了不起,怎么可能将胡莹的父母吓成这样。
不但苏木,就连胡莹也是满面的不解。
正疑惑间,随着冲虚的法诀,那只小纸人却突然一动。
苏木“啊”一声蹬大了眼睛:这不是眼花了吧?
正在这个时候,旁边的胡莹也叫起来:“怎么……动了,苏木,我是不是眼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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