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动脉鲜血喷洒如注,顿时,空气中都充满了浓浓的血腥气味。
听到大汉的一声叫,后面的人赶紧冲了过来,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四个看似柔弱的女孩浑身血污,她们手中捏握着残破的瓷片,犹如一个训练有素的女子别动队,正大踏步地朝门口走来。
第90章 小县令大闹缫丝场
第90章小县令大闹缫丝场后面的大汉越聚越多,那些家伙看见自己的同伴竟然死在几个黄毛丫头的手中,都很讶异,更不知道她们是怎么解脱绳索自救的。
按照这些老古董的想法,有这种自救能力的人,已经很不同寻常的了,更何况,她们还是女孩。有了这样的想法,这些大汉们便再也不敢大意,相互照应着朝她们这边走来。
所有人都紧张兮兮地拿着刀剑,怪叫着,如临大敌一般,直接朝由废弃的库房改成的临时监房奔来。
“这下麻烦了!”不管什么时候,好像永远都是苹果第一个说话。
这时,望着这么多大汉围拢过来,苹果就有些害怕了,连说话的口气都那么的软弱、无助。
苹果想要退缩,但却无路可退。她就那么犹犹豫豫地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一下地傻愣愣地站着。
“千万不能让这种恐惧的心理扩散!冲一冲还能有希望,大不了就是一死!”秀儿在心底里告诫自己,她也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于是,她不顾一切地冲在前面。
海棠紧随其后,梨花次之,三个手无寸铁的女孩,竟然光凭着一腔热血,毫无讲究也毫不畏惧地,以视死如归的精神迎着高大威猛的大汉们冲过去。
苹果当然不敢一个人留在原地了,她就夹杂在几个人的中间,亦步亦趋地跟着。
“不要伤着她们,要留活口,活的!我要完好无损的漂亮妹子。”从大厅里赶过来的丁勇泉明显又喝多了,他的泛着油光的脑袋还未完全清醒过来,望着面颊红肿的几个姑娘,竟然还有些心疼,他颤巍巍地迫切地喊着,“我的心肝宝贝儿!”
本来就有顾虑的汉子们,听了丁老板的话后,不敢贸然行事,行动也更加地迟缓了。
一时间,以秀儿为首的娘子军,更加地肆无忌惮了,她们昂首阔步,勇往直前!
“她们要逃了,老爷!”老管家丁成走过来提醒道,“快醒醒吧,老爷,千万不要因小失大!缫丝场和蚕茧场的合作还得继续,要是让她们溜掉的话,我们就没有了合作的诚信度和掌控‘龙须沟’的筹码了!所以,不能让她们溜掉!……”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丁勇泉忽而一闪绿豆般的眼睛,拍着脑袋吼道:“快,拦住她们的去路!”
打手们反应迅速,听了丁老板的话,立即飞身一跃,跳过去挡住秀儿她们前行的道,刚刚缓和的气氛骤然又紧张了。
打手们团团围住秀儿她们几个人,用刀逼着她们退回监房。
“我们和睦共处,多好啊!今天,老爷我大摆筵席,为了庆贺我们的大喜之日,煞费苦心,可惜你们总是要辜负我的美好期望!”丁勇泉长叹一声,仿佛因为几个女孩的不理解而惋惜,他笃定地说道,“现在再给你们一次机会,随我到大厅走一遭,我保证你们一辈子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呸……”秀儿朝丁勇泉啐了一口,骂道,“你这是痴人说梦!”
丁勇泉伸出右手,揩掉脸颊上的一口血水,然后,靠近秀儿,猛地一甩巴掌,冷笑道:“但愿你能坚持下去!”
秀儿扭头躲过了老丁的巴掌,却被一个打手死死地按住了头,往前推着。
同样,苹果、梨花和海棠也已一起被人押着,重新锁在监房里。
“你们再好好掂量掂量,不要急着回绝,我有足够的耐心等待你们的回答,一个完满的回答!”丁勇泉自信的叫嚷着,随后又哈哈大笑起来。他背着手在门外踱步,晃悠了一圈后就要离开,准备再回大厅陪酒去。
突然,一个喽啰跑了过来,惊慌失措地叫道:“老爷,大事不好了!”
“何事如此慌张?”丁勇泉不慢地吼道,以示自己的稳重淡定。
“外面来了一队人马,进门就砸东西,嚷着要见,要见……”小喽啰结巴着,估计他这是吓的。
“他们是些什么人,到底要见谁?你抽筋呐还是咋的?话也说不完整了?!”丁勇泉骂道,其实,他的心里也发毛了,到底得罪的人多了,这时,就搞不清是谁在跟自己过不去了,就再问道,“门外的汉子都吃干饭了咋的?不能挡住了?”
“挡了,可是没用,那些人根本就不理睬,一味地嚷着要见您。他们每喊一下就砸一件东西!现在,大厅里乱着呢。客人都吓得缩成一团,躲在桌子下面,不敢露头,我也是偷偷跑过来的呢。”小喽啰解释道。
这还了得?丁勇泉真的急了,他搞不清谁有如此大胆,赶忙领人往大厅里赶去。
来到大厅门口,丁勇泉刚跨进门槛,就听见“嘭”的一声,一只大紫砂壶就砸在他的脚下碎了开来。
“丁勇泉!”砸壶的人正是柯寒,这时,他又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再神情漠然地看了看手中的另一只紫砂壶,然后很不满地皱着眉,紧跟着又摇摇头,便要再次扬手甩出。
“你是谁?”丁勇泉大喝一声,很不屑地看了看柯寒,“一个无名小辈,胆敢擅闯缫丝场的重要场所,扰民滋事,意欲何为?”
“嘭”,又是一声脆响,就见柯寒很不耐烦地扔掉手中的又一只紫砂壶,再一把扯掉靠近的一张桌子上的台布,转瞬间,杯盘落地,便听得“乒里乓啷”一阵乱响。
柯寒还是觉得不解气,他十分粗俗地骂道,“哪里来的老狗,在这嚣叫?”
柯寒的辱骂,使丁勇泉感觉丢了面子,便大为光火,他朝喽啰们嚷道:“给我上,拿下这个不知深浅的东西,老爷我重重有赏!”
跟着丁勇泉身后的高高大大的几个打手闻讯,立即拔刀跳上前来,柯寒也不闪躲,他不屑于同这些家伙过招,只是一伸手,拉过一条长凳子,提起来在他们眼前一晃,一通漂亮的板凳拳耍了下来,几个人还未弄清是怎么回事,刀已脱手,不知不觉地就瘫倒在地了。
刚刚还趾高气扬的丁勇泉有些发懵,他看得清清楚楚,刚才,那些强悍的打手们根本就没能靠近柯寒,瞬间倒地,这也太玄乎了!
老丁感觉浑身无力,他的腿也好像短了、软了。
柯寒盯着老丁看了看,然后掸了掸手,嘿嘿一笑,走到丁勇泉的跟前,直接一把抓住丁勇泉的衣襟,将他整个儿往上一提,抵在墙上,慢声细语地问道:“看样子,你就是这里的老大丁勇泉?”
被人提起的感觉真不好受!丁勇泉彻底傻眼了,这场不是战斗的战斗,实力悬殊也太大了,根本没有可比性!
他弄不清对方究竟是什么来头,就有些颤抖。这时,无法自由动弹的他,便是连哭的心情都有了。
分明可以听到四下里桌子的晃动声了,那是拥挤着躲在桌子下面的无辜的客人在颤抖。
“告诉我,那几位姑娘在哪?!”柯寒很不耐烦地拍了拍丁勇泉的嘴巴,不再用言语威吓,他懒得多说一句废话,直接追问道。
旁边跟过来的那几位采桑工也神气得很,他们跟着吼道:“快说,苹果她们在哪?胆敢耍花招,小心爆了你的狗头!”
丁勇泉被柯寒掐住了脖子,抵在墙上,他艰难地吐着舌头,眼泪汪汪地,用哀求的眼光望着柯寒这位神仙。
第91章 迟来的爱
第91章迟来的爱看到丁勇泉憋红了脸、吐着舌头,柯寒这才稍稍放松了掐住老丁脖子的手,对着丁勇泉晦涩地笑笑。
丁勇泉就顺着墙根下挫,喉咙里好像被灌了风一样瘙痒着。他丝毫不敢迟疑,连连咳嗽了几声后,再赶紧对柯寒说道:“她们,她们在,在废弃的库房里。”
柯寒懒得搭话,他用眼神吩咐跟他过来的几个采桑工男丁留守着大厅,然后就侧头一甩,示意老丁带他过去走一趟。
……
库房里,一直信心十足的苹果竟然有点泄气了,她跌坐在地,喃喃地道:“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啊?怎么也没人来过问一下我们的死活?”
梨花更显憔悴,她沉默着,闭着眼睛,无力地倚靠墙角坐在地上。
海棠也倚靠墙壁,但却倔强地站着!一直柔弱的性格经过几次大的打击后,在这一刻,她竟然变得刚强起来。
她将一双被绑紧了的双手端于胸前,趁隙还在回忆这段时间的点点滴滴,竟然就有些莫名地感动。过去的一切如同放电影一样在脑海里闪过。
从定西侯许慎的王爷府衙到淮县的风景名胜六曲溪,从淮县县城那个热闹的庙会到破败不堪的强音寺,从镜湖边的红莲掘金社到淮县的县衙,很多很多……
她想起了逼迫自己但又被自己臭骂一顿的蹩脚的何师爷;想起了要强暴自己,后来却又救了厨娘和自己的那个黑大汉石子魁;想起了收留自己和苹果以及梨花的狂傲不羁但又不乏主见的县太爷!
在回忆的过程中,她忽然的有些脸红耳热,在她心灵的最深处,始终有个身影在晃动,让她意乱,让她情迷!那个身影虽然有些模糊,甚至永远都是背对着自己,但是,一想起,就有些难以自控,有些隐隐地激动。
她有些烦躁地探身坐下,好像在等着一个人,又好像在期待一件事情的发生,就有些犹犹豫豫地,时不时地朝外张望……
秀儿静静地斜靠在一个角落里,她的脸绷得紧紧地。此刻,她的内心充满了仇恨和悲凉!她的心情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复杂,发誓要抓住任何一个有效的机会,拼他个鱼死网破,绝不轻易就范于那个干瘪的令人生厌的半拉子老头!
秀儿沉思着,她感慨于自己怎的就是一个被压迫的命?初恋的青梅竹马的情人竟然害死了自己的父亲?然后还逼迫自己,差点就使自己也死在了河里?
而第一次遭遇胁迫,绑架自己并要纳为小妾的县太爷,失魂后竟然换了个人似的,还真的恋上了自己?
那个狂妄自大的小县令,对秀儿却又是那么的细心,他时时处处都注意关爱秀儿,并且还挺有尊严地让出寝室,自己睡在外口的书房里,让秀儿感动过好一阵子!有几次还差点主动献身。
非常遗憾的是,在秀儿父亲过世的时候,他送秀儿回乡后,就没再联系过。
不过,后来听说,那次的桃花坞之行,因为车陷马溜,让县太爷对桃花坞的路况非常的不满,便下令无论如何要修筑一条路来,并派下何师爷亲临现场督阵,以表示县太爷为民办事的决心!
虽然,当时的情况是要桃花坞的农户和佃户自己出人出力又出钱的,但对于桃花坞的村民来说,他们毕竟有了一条属于自己的康庄大道,对此事鲜有抵触,但多多出力,也可以抵消一部分税费,便也都积极参与,热情高涨,以至于大大缩短了工期。
再后来,听说道路开通剪彩的那天,县太爷得知本该由张财主独资修的路,却因为何师爷的贪赃枉法,硬生生地多讨了民众的血汗钱,大为光火,好像老账新帐一起算,亲自正法了何师爷,就连那些平日里为虎作伥的喽啰们也被一起正法掉了,这个县太爷,做事果真干脆,当所有的农户和佃户们得知作恶多端的何师爷被县太爷正法后,兴高采烈地前往道口,要拜谢他时,却不见了他的踪影,原来,他苦口婆心地造化了原本善良的张大海后,就急急忙忙地赶回县衙了。
“他太忙了,也太辛苦了!”这是秀儿在听来的关于小县令的传闻后,集合自己的想象发出的感慨,这时,她的心情有些落寞、沉重,“小县令,你现在还好吗?你知道我有多后悔砸破你的头啊?我多想投入地爱一回啊!不过,对于我,难道你这个小县令也只是逢场作戏?可是在送我回乡的路上,你对我真的是无微不至的关怀着呢,这么久了也不见你来,难道你又另有新欢?”
远处的长廊里传来拖沓的脚步声,好像有很多人,如此嘈杂的声音让人心烦不已。
“哎,男人都没良心!”再一次地面临逼亲,秀儿的心仿佛死了,她在心底里默默地总结出这样一个道理。
秀儿倚墙而立,她甚至有些期待,等那个丁勇泉再来逼迫就范时,她会用发簪刺向他。她紧张地耐心地等着。
这时,她的心跳就如同杂乱的脚步声,让她难以平静。
……
转弯抹角地走了几道长廊,随老丁一起来到废弃的库房外,老远就闻见一股霉味了,柯寒的心头不由得揪了起来。
柯寒沉声道:“你这个老家伙,竟然将几个丫头关在这样的地方?要是她们有个三长两短的,看我如何处置你们这帮畜生?!”
看柯寒皱着眉头说话,丁勇泉就有些害怕了,他木讷地不知所措。
“打开,快把门打开!”还没跑到门口,柯寒就远远地对两个看门的大声吼了起来。
柯寒哪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