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哗然一片。
古时学子都讲究君子风度,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喋喋不休,一般情况下绝不会动手,就像上一世那样,很多人都自以为带个金丝眼镜就是文化人了,整天一副君子模样,孰不知越是如此惺惺作态,越是令人作呕。
武大的衣着打扮也是个读书人,读书人怎能口出狂言?众才子联袂而来,气势汹汹的围堵在武大周围,准备对武大进行口诛笔伐,西门庆额头滑过一丝冷汗,拽着武大就要跑。
然而,武大站在原地纹丝不动,抱着膀子先发制人:
“与文人比武,与武人比文,以己之长攻彼之短,此乃田忌赛马,得自孙膑之法,请问,到底哪里粗鄙?”
武大移花接木的太快,众人有些转不过弯来,武大接着说道:
“若论粗鄙,尔等为难一个沦落风尘的女子,才当真是让我不屑与尔等为伍。”
青衣才子缓过神来,满脸的不可思议,毫不掩饰的鄙夷:“我本以为你是要据理以争,这才打算与你争论几句,没曾想,你居然是为了一名娼妓出头,如此行径,我等不耻,去休,去休!”
武大扭头望向他,问道:“请问您今年年芳几何?”
“鄙人年方二十,正在苦读诗书,他日考取功名……”
“我只想知道你的钱财都是哪来的?”
才子微愣,羞愧一闪即逝:“父母所赐,待日后功成名就,必当……”
“功成名就?就凭你?若你始终考取不了功名呢?就要吃你父母一辈子?每一门谋生手段都值得尊敬,娼妓怎么了?娼妓凭借自己的手艺养活自己,难道不比你这个只知道啃老的蛆虫更加高尚?何况你拿着父母的血汗钱来逛青楼,简直恬不知耻,又有何资格看不起娼妓?”
青衣才子急得汗都下来了,“可他们是娼妓,君子所不耻也,如何能与我等相提并论?”
武大冷笑道:“娼妓?不耻?尔等在她们身上颠龙倒凤时为何没有觉得不耻?”
青衣被弄了个大红脸,如今这个年月才子上青楼乃是美谈,风流才子不上青楼还算什么才子?
他虽年纪轻轻,却早已是怡翠楼的常客。
武大步步紧逼:
“尔等在青楼流连忘返时为何没有觉得不耻?”
“一边在青楼风花雪月,一边高谈阔论着不耻,这难道不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头,这难道就是你所谓的风流才子?”
台上的秀红闻言泫然欲泣,这里的才子,有许多曾是她的座上宾,甚至有的还是她的回头客,不止一次与她在床上“秉烛夜谈”。
“逛青楼的是你们,看不起娼妓的也是你们,还当真是提起裤子来就不认人了?子曰:啐,你算个什么东西!”
7。第7章 才子佳人
武大从来都不是为民请命的那种人,他没那么高尚,或者说没那么丘八,他之所以怒火中烧,说句实话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看不惯这些所谓的风流才子,也是替那秀红姑娘打抱不平。
蒙面花魁怡翠姑娘惺惺作态,不以真面目示人,故作清高,吊足了胃口,这些才子们便趋之若鹜;阿谀奉承讨大家欢心的秀红姑娘就活该被人瞧不起?这是哪门子道理?都在青楼里过活,凭什么区别对待?
如果脑残会飞的话,这里简直就是飞机场啊!
自己脑残也就罢了,还堂而皇之的说出来,这难道不是典型的欠抽?
何况,这些所谓的才子居然为了一青楼女子争风吃醋,附庸风雅,比之纨绔子弟犹有过之而无不及,俗话说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不成器的纨绔子弟至多伤风败俗,但考取了功名的学子如若不务正业,那就真是书生误国了。
武大一句“你算什么东西”,铿锵有力,整个怡翠楼死一般沉寂,良久之后,那名被武大啐了一脸唾沫星子的青衣才子恼羞成怒:“你又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替她出头!?”
辩论辩到这份上了,所有人都看出武大不好惹,辩不过就会被溅一身“血”,大多数人都悄悄退后了几步,只有这憨货还敢跳出来蹦达。
武大翻了个白眼:“你就是口#,横竖都二,我又不是你爹,凭什么要教你聪明?”
这话的杀伤力实在太大了,在场的众多才子看着武大的眼神都变了,那青衣才子更是要被气疯了,恰好撇到秀红正在抿嘴偷笑,勃然大怒:“你这个破烂货,都是因为你,招蜂引蝶!今晚就把你买回府,我让你浪个够!”
秀红的脸色陡然之间变得惨白无血,那些才子居然也不劝阻,一副看大戏的样子,武大皱起了眉头。
“两百贯!我出两百贯买这个臭婊子,老鸨呢?滚出来!”
楼内的动静闹的太大,老鸨早就过来了,只是不敢露面,这时就不得不露面了。
“王公子,您消消气,我给您……”
“啪!”
这名被称之为王公子的青衣才子一巴掌扇在老鸨脸上,怒吼道:“我王家虽不敢说家大业大,但也是响当当的大户人家,再跟我墨迹,我看你这老鸨是不想活了!”
怡翠楼怡翠姑娘背景深厚,但这并不代表着其他女子也不能招惹,秀红早已开始接客,不可能有什么背景,这王姓公子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
“两百贯,够不够!?”
老鸨捂着脸,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急忙说道:“够,够了……”
青楼虽是风云场所,但秀红除了接客之外倒也算是逍遥自在,可如若一旦被王家买走,那就是任人凌辱,恐怕几日后便会被扔到乱葬岗,弃尸荒野。
秀红心若死灰,哀求的看着武大,这是她最后的希望。
武大叹了口气:“依我看,还不够啊,我出……两百贯加一个铜板!”
三文钱可买一斗米,一贯是一千个铜板,两百贯的价格已是天价,谁也没想到其貌不扬的武大居然也出的起这个价钱。
在这个时候没人会去计较武大那一个铜板的搞笑意味,因为一个愿意花费两百贯买一名娼妓的人,非富即贵,不少人都留了心眼。
王姓公子大怒:“你就是要跟我对着干是吧?我出三百贯!”
武大对这种竞价方式毫无兴趣,打了个呵欠,冲秀红招了招手,淡淡说道:“这样吧,无论你出多少钱,我都比你多出一个铜板!”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终于忍不住开始议论纷纷。
什么是土豪?这就是土豪,无论您出什么价,咱都跟得起!王家在东平郡绝对算的上是大户,底蕴深厚,这武大敢跟王家公子叫板,背景能小了?
王公子脸色铁青。
然而,事情还并没有结束,武大对身侧的西门庆吩咐道:“这王家与咱们有生意往来吗?”
西门庆明白武大问的是精盐,点头称是。
这就是武大的底气所在,两个月的时间,武大看似什么都没干,其实他不声不响的已经把制盐坊的生意铺满整个州郡,商人们赚钱都赚红了眼,哪个不想从武大这里多进一些精盐?而作为制盐坊最大的股东,武大绝对是日进斗金。
赚钱要高调,做人要低调。
如果这王公子是个官二代,武大或许还会有些忌惮,可之前西门庆已经悄悄跟武大解释过他就是个富二代,既然如此,武大当然用不着客气。
“很好,从今天开始,切断与王家的一切来往。”武大风轻云淡的说道。
怡翠楼内一片寂静,针落可闻。
切断与王家的一切往来?这是摆明了完全没把王家放在眼里啊,这武大到底什么来头?
王姓公子脸上漆黑一片,跟便秘似的。
俗话说,蛇有蛇道,鼠有鼠道,世家子弟也并不全是像传闻中的那般不堪,起码他们知道哪些人该惹,哪些人不该惹,武大的泰然自若,挥手间翻云覆雨,给了王公子莫大的压力,他明白,自己这次可能真的踢到铁板了,而且还牵扯到了家族生意。
适才气势汹汹要讨伐武大的众多才子也都悄悄回到了座位,闭口不提此事,似乎刚才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连王家都不放在眼里的武大,他们更加招惹不起。
倒是秀红姑娘小鸟依人的凑在了武大身边,眉眼弯弯,笑意吟吟。
“恭喜秀红妹妹找到一个好归宿。”
一个带着一丝柔媚,清脆却又不失婉约的声音突兀响起。
众人抬头,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台上多了一位婀娜多姿的白衣蒙面女子。
“是怡翠姑娘!”
“怡翠姑娘!”
群情涌动,怡翠却置之不理,对着武大遥遥躬身一福:“怡翠多谢公子为我们这些被逼无奈沦落风尘的可怜女子说话,如若公子得空,可否入阁一叙?”
在场的诸位才子顿时觉得心碎了一地,然而武大接下来的所作所为却更是惊爆了一地眼球。
武大随意挥了挥手,转身就走。
我轻轻的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武大自然也带不走云彩,不过他留下了一句话,这句话让许多人印象深刻,直到许多年以后还深深的烙在很多人的脑海里:
“才子啊……佳人啊……呵呵呵……”
场间一片尴尬沉默,王姓公子的脸色更是难堪到了极点。
8。第8章 酿酒坊
古时无论是书生还是侠客,都讲究一个虚怀若谷写意风流,怡翠楼风波,武大却蛮不讲理的让这些才子斯文扫地。
尤其是最后他走的时候,置红透半边天的怡翠姑娘如无物,让那些所谓的风流才子有些无地自容。
怡翠姑娘更是满头雾水,她隐隐感觉到武大似乎对她有成见,但她又不明白是为什么。
其实道理很简单,武大就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您怡翠姑娘不是喜欢孤芳自赏吊人胃口么?得,别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理所当然的应该围着您转,哪凉快哪呆着去,我还就真不尿您这一壶。
至于那些所谓的风流才子,吟诗作对,风花雪月,武大一向是嗤之以鼻,作为一个穿越者,武大腹中自然有无数前人所写的美妙诗词,但武大宁愿用巧舌如簧来戏弄诸位才子,也决不愿出现那种剽窃前人诗词来装…逼打脸的桥段,无他,烂大街了,太幼稚。
咱好不容易穿越过来了,潘金莲和西门庆都被咱收服了,收拾一帮满嘴诗词歌赋的小屁孩而已,凭什么就要按照别人预设的桥段来完成自己的故事?
怡翠楼事件迅速传遍了整个东平郡,其中有两句话广为流传,比如:
“我又不是你爹,凭什么要教你聪明?”世家纨绔的最爱。
“你就是一口#,横竖都二。”豪门大户热衷。
当然,其中最为出名的,那是那句“子曰:啐,你算什么东西!”,让许多人无言以对。
在这次事件的背后,有高人则看到了武大那句“每一门谋生手段都值得尊敬”,武大首次进入来某些大人物的眼球。
但整个事件最为让人们津津乐道的八卦,则是传言武大独爱怡翠楼秀红姑娘,在怡翠楼与众多才子争风吃醋,大打出手,也是为了她,武大才故意让怡翠姑娘颜面扫地。
此事一出,无数青年才俊纷纷四处打听那秀红姑娘到底是如何闭月羞花,秀红的风头一时无两,居然真的有隐隐盖过怡翠姑娘的迹象。
武大听到后脸都绿了,暴跳如雷,西门庆已经数日不敢来见武大了。
这不是倒霉催的么,武大以前连秀红长的啥样都没见过,把她从怡翠楼赎出来之后也是碰都没碰过,怎么就变成为了她争风吃醋,还大打出手了?
武大心里头门儿清,肯定是那帮才子刻意引导了舆论,幸亏如今还没有媒体,不然他们笔杆子一转,还不知道会扣多大的屎盆子呐!
而金莲则满脸狐疑,娇滴滴的问:“夫君,您若是有心纳妾,那您就把她留在家里,妾身可不是一个善妒的人。”
这话她已经前前后后说过不下八回了,武大能信她才有鬼了,女人有不善妒的?
“少来,你夫君我虽不是正人君子,但我跟秀红的确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另外,你能不能把你的手拿开?我的腰都快要被你给拧的发紫了。”
金莲故作满脸无辜状:“妾身真的不吃醋……”
看着她忍不住抽搐的嘴角,就知道她心里也在忍不住的偷笑,这就怒了,为了证明自己的忠贞不二,武大扛起金莲就往内屋里走。
“啊,夫君,你要做什么?”
“做你我都喜欢做的事!”
“可是天还没黑!”
“你夫君我就喜欢白日宣淫!”
以下省略一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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