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侄有个办法。”张廷兰说道:“我准备筹备个军人福利公司,在弟兄们的军饷之中扣除一点,作为资本,然后再从其他地方筹措一部分。然后这个公司负责投资,赚钱之后,给弟兄们分红。日后有了伤员,弟兄们年纪大了,不能继续当兵了,都可以优先到这个公司任职。”
孙烈臣一听这个建议,眼前顿时一亮,整顿军队最大的阻力就是打翻了一些人的饭碗,如果能按照张廷兰的办法,靠着这个福利公司弥补一下,或许真的能行。
“廷兰,天底下能有包赚不赔的买卖了,这个投资公司真能行得通么?”
“任何买卖都有风险,不过咱们手上有权力,可以用权力给公司保驾护航。我想了一下,这个福利公司投资的重点就是地产,奉天商业发展越来越快,人口也越来越多,房地产必定会热起来。另外我还有一个主意,就是让福利公司垄断奉天的鸦片贸易,这玩意可是一本万利的,而且还可以进一步提取吗啡,都是十足的暴利。”
张廷兰的话彻底打动了孙烈臣,这两条财路都很不错,搞房地产建设,对奉天城市发展也有好处,而且需要的劳动力也多,如果士兵不能在军队混了,至少能当个包工头,也能吃喝不愁。
“六大爷,本来弄毒品是丧尽天良的事情,但是各地的都督都是如此,全指着这玩意发财,咱们也不能免俗。不过我想不能光盯着中国老百姓,洋人一样抽大烟,就拿俄国来说,现在民不聊生,老百姓压力多大,抽点鸦片也是一个放松,而且日本和朝鲜也是这样,咱们想办法往他们那走私!”
“你小子鬼心眼太多,不过千万别玩火**,要是让列强再来找麻烦,我可不答应!”
孙烈臣虽然这么说,但是很明显,他已经同意了这个方案,一旁的张作相也开口说道:“六哥,给了那帮混蛋好处,要是他们还不知道自爱,是军纪如无物,只怕真要痛下杀手才行。”
“我明白,现在应该担心的是汤大虎啊,他的部队陷得最深,不只是一些店铺,他还经营着不少鸦片生意,只怕他不会放手啊!”
汤玉麟是昔日张作霖手下第一干将,现在两个人却渐行渐远,主要的问题还是老汤跟不上时代,张作霖是要当东北王的人,汤玉麟却仅仅盯着自己的那点利益,没有考虑到奉军的长远发展。
一个集团在前进过程之中就是这样,不断的融入新鲜血液,不断淘汰那些跟不上潮流的人,对于这种情况,张廷兰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要是聪明人就会知道该怎么选择,至于笨蛋就只有让时代抛弃他。
和孙烈臣又具体谈了谈公司的事情,张作相和张廷兰就告辞离开。现在张廷兰手头也有不少事情,除了训练新兵,还要指导奉天商业发展,部署对俄国的掠夺计划,现在又要筹备这个福利公司,总之忙得脚不沾地。
就在这个时候,邝荣光突然来拜访了他了:“拙言,来奉天多日,也没办什么事情,就成了吃白饭的,我于心不安啊!”
“邝先生,你可千万别这么说,这都是我的疏忽,本来我想着尽快成立一个矿业学院,培养一些学生,然后再考察一下奉天的矿产,结果忙起来之后,都没来得及筹备!”
“我都知道,这段时间奉天就没消停过,不过现在张雨亭当了都督,麻烦也差不多结束了,往下就有机会了。我这次过来,是想给你推荐两个人才,一个是学化工的,一个是学武器的,以后奉天要是发展军工企业,他们都能派上用场。”
第一百一十四章工头儿
“邝先生,您可是及时雨啊,我正准备把机器局拆分开,筹建一个奉天兵工厂,您就帮着找来了人才,真是感激不尽啊!”
“兵工厂可不容易建啊!”邝荣光叹了口气:“都说共和好,结果咱们建立了共和制四年多了,结果重工业丝毫没有发展,兵工厂还是前清建立的那几个,宁厂、沪厂、川厂、汉厂,机器工艺也没有什么改进,产量连洋人的零头都不到,真是让人寒心啊。”
“邝先生,你说得不错,不过越是如此,就越要玩命追赶,不然咱们落后的就更远了。我已经准备了充足的资金,先从维修一点点的做起,然后抓住机会,向西方购进设备,只要持之以恒的发展,早晚有一天奉天兵工厂能成为全中国,乃至整个世界的知名大工厂!”
“呵呵,拙言,我就欣赏你这股子干劲,当年从美国回来我们这些人也多是这样,结果蹉跎了大半生,也没干出什么名堂,真是惭愧啊!”
邝荣光自嘲的笑了笑,说道:“我给你推荐的两个人,一个叫陈启铭,他爹陈荣贵和我是老乡,又都是留美的同学,这孩子也去了美国学习,化工专业。另外一个叫做熊梦远,是我的一个远方亲戚,出生在南洋,后来去的英国留学。这两个孩子在西洋生活久了,对国内恐怕有些不习惯,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拙言担待一二。”
其实说起来这两个人都二十出头,比张廷兰大不少,但是邝荣光说起这话十分自然。张廷兰表现出来的手段,让他再也不能把这个人当成一个后辈了。
“邝先生,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有真才实学。拿得出真本事,自然就能得到重用,如果拿不出来,说什么都没用!”
“嗯,再有三五天他们就能赶到奉天,到时候我再带着他们前来拜访!”
送走了邝荣光,张廷兰继续督促着新军进行训练,这些天下来,在棍棒的威胁之下,士兵渐渐的能把队列走得整齐起来。体能也得到了极大的提高,最主要的就是这些人渐渐的适应了军营的纪律,行走坐卧都有了规矩。
军人以服从为天职,这句话并不是一个空洞的口号,而是要体现在每一个细节。最终深入到骨髓之中。从进入军营开始,就一点一滴进行培养。看着新兵逐渐蜕变。张廷兰也十分欣慰,这帮小子就是自己在奉军之中立足的本钱,他们就是自己的胆气,就是自己的脸面!
新军白天训练,到了晚上要抽出两个小时学习,其中半个小时学习军营的纪律条例。另外一个半小时主要是识字,学习一些简单的绘图运算。
以往私塾的识字都是先生念一句,学生跟着一句,效率并不高。张廷兰接手之后。首先就推广了黑板和粉笔,认字和写字结合起来,眼睛看着,嘴里念着,心中想着,速度渐渐的就快了起来。
除此之外,张廷兰还尝试着推广了拼音,这也是加快识字的好办法。汉语是一种高度发展的语言,比起字母文字有着巨大的优势,最明显一点就是汉字在纸面上是二维编码,而字母只是一维的。
这样一来,汉字传递的信息就更多更丰富,所以汉语词汇有着内敛的特点,比如火车是一种新出现的东西,我们首先知道这是一种运输东西的车,然后这种车冒烟咕咚,所有就顺理成章的叫做火车。
电脑也是如此,使用电力,能够计算,结合起来就是电脑。而不用像西方人一样每个新事物都要给一个新名称,即便是有词根,但是繁复的变化,也有极大的困扰,很多专业名字,除了本学科的人之外,其他人根本不知道,而汉语就不存在这个问题,只要会读,稍微联想一下,就能猜一个八九不离十。
因此张廷兰在教授汉字的时候,首先就推广了拼音。拼音并不算是什么稀奇的东西,早在明朝的时候,西方学者来到了中国,就首先用字母给汉字注音,到了清末之后,很多学者都指出汉字繁杂难认,是制约中国人学习的重要因素,因此开始出现了大量的拼音方案。
不过多数都不算成熟,只能在小范围内流传,张廷兰直接使用了后世比较成熟的拼音方案,还特别制造了识字挂图。图片、文字、拼音三者结合起来,在后世看起来这就是小孩子的玩意,但是现在来说,还是十分新颖的教学工具,很有趣味性。
每个营房都挂了几张,很多士兵只要闲暇下来,就会围着挂图仔细学习,中国人并不笨,相反后世很多研究表明,中国人的平均智商居于世界最前列的,只要有一个机会,中国人就能爆发出强大的学习能力。
这些士兵就是如此,经过一个多月的学习,有点基础的,基本上都能认识五百个以上的字,其他人也能达到二三百字。张廷兰索性又把乘法口诀也贴在了营房里面,然后再订阅一些报纸杂志。
第二团在他的折腾之下,几乎成了一个学堂,一团的新兵最初并不理解,经常拿二团取笑,说他们正事不干。结果一段时间下来,一团的士兵也渐渐觉察出了一丝玄妙。
那些本来和自己一样,都大字不识的二团士兵,已经能够看书读报了。训练一些新科目的时候,他们理解的也比自己快,拿到了武器之后,能看懂操作手册,了解各种参数,上手速度更快。
士兵素质在短时间之内就出现了较大的差距,弄得一团长孙安虎都不得不跑到张廷兰这边取经,顺带了借走了几个学习效果最好的士兵,还卷走了一大批挂图。
杨宇霆也要负责士兵的教育工作,不过他一看张廷兰弄得风生水起,他干脆只教战术动作之类的东西,基础全都推给了张廷兰。
这天士兵正在校场之上训练,十月的天气已经渐渐转凉。真真秋风吹在身上,凉爽舒适。校场上却只能感受到一股盛夏才有的热闹,士兵们挥汗如雨,正在拼命的奔跑,体能训练结束之后,就要进行打靶训练。
团长大人已经许诺,谁的成绩最好,就能够得到一柄精致的匕首刀。或许出于男人的天性,没有不喜欢刀剑这类的玩意,大家都卯足了劲。
正在这个时候邝荣光带着两个年轻人来到了南大营之外。这两个人都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其中一个个子比较高大,长得十分粗壮,他就是熊梦远。另外一个中等身材,显得很瘦弱。一脸的书卷气,正是陈启铭。
“舅舅。早就听说东三省冬天冷得邪乎。能把耳朵都冻掉了,我还想您老怎么愿意跑到关外来受罪啊。现在一看情况可不相同,就光看这个南大营,就和其他地方大不相同!”
熊梦远显然很健谈,和邝荣光诉说着自己的感受,实际上到了奉天之后。他就感到了一丝不同。相比于其他地区,奉天更加有秩序,也更加忙碌,到处都是工地。到处都是施工的队伍。
火车站周围都是北市场的范围,虽然还没有修建完毕,但是道路宽阔,两边的店铺林立,路边有路灯,还有绿化树木,甚至还配置了专门的垃圾箱。
光看这个格局,甚至超过了上海滩的十里洋场,比起西方的城市,差距也不是很大。见微知著,他们也渐渐明白了邝荣光为什么愿意跑到关外了,奉天的确潜力无限。
到了南大营之后,感受就更加深刻了,整个军营建筑规整,打扫的干干净净,几乎到了一尘不染的境地。在营门设立了专门的警戒线,有士兵巡逻站岗,这些士兵一个个军装笔挺,神情肃穆。
每一个动作都整齐规范,比起中国其他地区的军队都迥然不同,邝荣光也介绍过,这些都是张廷兰一手打造,熊梦远和陈启铭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警卫通报了之后,邝荣光带着他们进入了军营之中,这时候张廷兰还有一点训练任务没有完成,索性就先让其他人带着邝荣光参观一下军营。
邝荣光也十分有兴趣,他跟着张廷兰从北京跑到了奉天,就是对这个年轻人有信心,能够办成大事。现在到了张廷兰的地盘,正好看看这个年轻人真正的水平如何。
刚走进一排营房,熊梦远顿时就长大了嘴巴,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只见一排床铺,全都是整洁的白色床单,被子都叠得刀裁斧剁的一般,齐整整的豆腐块。各种用品都摆在了固定的位置。
这趟营房足足有三十几个床位,每个位置都几乎一模一样,唯一的差别就是上面的号牌不同,毫无疑问能做到如此整齐划一,军队长官一定是有本事的人物。陈启铭的眼光也落在了周围墙壁上面悬挂的各种识字挂图之上,就连邝荣光都产生了兴趣。
特别是看到那些拼音之后,邝荣光虽然不完全认识,但是也看出了端倪,十分感慨的说道:“张拙言,年纪不大,学识惊人,这些东西恐怕都是他弄出来的。你们两个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别以为留学西洋,就能自高自大,小看其他人。”
正说话之间,张廷兰也赶了过来,他笑着对邝荣光说道:“邝先生,这两位就是您推荐的大才吧!”
“拙言,这个大个儿是熊梦远,这位是陈启铭,都是我的子侄,都来找你讨饭吃了!”
“邝先生,您这么说,怕是熊兄和陈兄都不爱听啊,人家是来靠着真本事来挣饭吃的。”
“嘿嘿,舅舅张先生这话说的就是带劲,我们早就准备干出一番事业。”
“张先生,我想请教一个问题。”陈启铭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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