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夺一分关内的市场。都是从列强嘴里面掏肉吃,就能成倍的追赶列强,双方的差距就会越来越小,直到我们全面追上去。”
王永江也不住的点头。他对于张廷兰的敏锐还是相当钦佩的,东三省正在开始蜕变,从农业社会,快速走向工业社会,两种社会形态,有着完全不同的运行模式。农业时代讲究积累,而工业时代则是讲究运转,一种社会追求静态,一种社会追求动态,的确要下点功夫,不然还没有办法适应这种剧变呢!
正在谈话的时候,袁金铠突然找了过来,一见面袁金铠就说道:“拙言,日本总领事赤尻正助拜访辅帅,想要和咱们谈一谈。他说日本的外交大臣内田康哉希望代表日本政府,来和奉军探讨一下双方关系的发展问题。”
张廷兰听到这个消息,顿时也有点惊讶,外交大臣可是日本内阁的重要成员,身份十分尊贵,轻易不会出国,他竟然愿意到奉天来谈判,这其中可是大有文章。
张廷兰也急忙放下手头的工作,急忙来找张作相,原来的帅府已经被烧毁了,新帅府还没来得及修建,因此张作相只是在原本的家中办公,张廷兰来到之后,直接到了正厅。
赤尻正助已经离开了,张作相正一脸的思量,一看张廷兰来了,急忙说道:“拙言,小鬼子究竟打得什么主意,怎么突然之间要谈判,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啊?”
“爹,我一时也拿不准,还是把杨宇霆和常荫槐都找过来,大家共同商量一下。”
很快杨宇霆和常荫槐就被叫了过来,张廷兰首先问到了常荫槐:“常局长,最近有什么情报,能迫使日本人态度这么软化?”
常荫槐急忙说道:“我正要报告呢,远东出了发麻烦,由于日本人的暴行被曝光,俄国老百姓彻底被激怒了,加上多数党的鼓动,整个远东出现了大面积起义的苗头,不只是普通的百姓,就连原来的白俄军队也纷纷被策反了,燎原大火正在形成之中,日本人也是焦头烂额。”
杨宇霆在一旁也说道:“拙言,根据空军的侦查,我们发现辽阳的日本军队已经大量的撤走,看样子似乎准备集中力量,想要对付俄国人。”
张廷兰听到这里,和老爹相视一眼,张作相先说道:“虽然咱们有雨亭的仇不能不报,但是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实力不足,能缓和一下,也是可以的。”
有了张作相的首肯,张廷兰也轻松了不少,他也的确不像和日本这么对持下去了,在刀尖上跳舞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爹,那我看咱们就和日本人谈谈,不过必须让日本人割肉,不然别想轻易脱身。”
杨宇霆在一旁忍不住问道:“拙言,你准备向日本人要什么呢?”
“首先就是南满铁路,想把整条铁路要回来有些困难,但是至少要废除附属地,削减驻军,不然这条铁路如鲠在喉,威胁实在是太大了。第二点就是日本在东三省的经济特权要放弃,尤其是同北洋政府签订的条约,我们一概不承认。第三点要他们保证停止一切间谍活动,如果奉军再度发现,将按照中国法律,严惩不贷!”
“这三条十分关键,又拿捏的恰如其分,我看能够达成!”王永江笑着说道:“拙言,想要谈判,就要有专业人才,我正有一个人要推荐给你,他保证能胜任这个使命。”
“岷源先生,您又发现什么大才了?”
“这个人就是在巴黎和会上舌战列强的顾维钧,虽然和会咱们还是失败了,但是顾维钧可没有给咱们丢人,前不久他回到国内,还特意到奉天,你那是恰巧不在,就和我聊了很久,思维敏捷,口齿伶俐,绝对是搞外交的一等人才。”
张廷兰一听竟然推荐的是顾维钧,他也连连点头,十分满意的说道:“有了顾维钧在,和日本的谈判把握至少增加了两成啊!”
第四百八十一章拔剑斩仇人
“少川先生,久仰大名,巴黎和会上舌辩无双,力争国权,实在是让人钦佩啊。”张廷兰笑着说道。
“惭愧,实在是不值一提。”顾维钧叹气说道:“国家主权没有争回一丝一毫,愧对满怀希望的全国百姓,就算最后没有签字,但是山东依旧沦入日本人的手上,眼看着国家主权沦落,实在是心痛!”
“少川,这又不是你的错,弱国无外交,你已经尽职尽责了,不要苛求。”王永江在一旁笑着说道:“拙言也常常讲丛林世界,弱肉强食,所谓列强都是一帮强盗出生,和他们讲道理是缘木求鱼。”
“果然如此,没有实力,就没有尊严。”顾维钧说道:“我在巴黎的时候,碰到了奉天的采购团,谈了几句之后,感慨颇多。我们跑去和列强谈判,还在迷信公理,而奉天却在搜罗技术设备,两者的高低一目了然。回国之后,我也想到东三省参观感受,探求这强国之路,国家究竟该怎么发展,外交该怎么办。”
巴黎和会虽然让顾维钧扬名天下,但是实际上却是对他理想的一个巨大的打击,顾维钧看清了这个世界的残酷和现实,也不得不为中国的未来担忧。回国之后,顾维钧就不断的关注奉军这些年的作为,结果一番研究之下,顾维钧竟然大敢吃惊,在不知不觉之间,奉军已经做了太多惊天动地的变革。
比如搞农场制,终结了两千多年的租佃制度;提倡理工科教育,改变中国重文轻理的传统,技术工人受到尊重;投资工业化,扭转整个中国的社会形态。
作为在西方留学多年的杰出人才,顾维钧十分清楚。列强再从封建时代,走向资本时代,也是在做这些事情。只是他们没有清晰的规划,显得十分凌乱,甚至还有倒退,持续的时间也相当长。
而东北则是直接跳过了那些错误的环节,直指核心,显然东三省的领导层十分清醒和睿智,已经将世界的发展规律研究透了,每一项措施都是意味深长。用心良苦,能做到这一点,已经胜过了北洋千万倍。
顾维钧越来越认同奉军,特意到了东北观察几次,实际看到的变化更加喜人。因此顾维钧才有心投靠奉军,把这里当做事业的新起点。
“顾先生。最近日本的外交大臣内田康哉要来奉天谈判。我想请顾先生代表我方和他谈一谈,不知道能不能答应啊?”
日本外交大臣?内田康哉?听到这话之后,顾维钧顿时也惊讶起来,日本要和中国政府打交道,历来都不会派什么大人物,一个公使就足够了。什么时候轮到外交大臣出面啊,而且还是亲自跑到奉天,这未免有些太过颠覆了!
“总司令,斗胆问一句。究竟要谈什么事情,我总要心里有数啊。”
“自从大帅遇刺之后,我们和日本的关系就一直非常僵,在鸭绿江、山海关、南满铁路等地都有军事对峙。现在日本人为了全力对付俄国多数党,想要和我们缓和关系,把实力集中起来。”
顾维钧的脑子也极为灵活,他马上就明白了,日本能派遣一个外交大臣亲自过来,很显然这就是对奉军又服软的意味。一个小小的地方势力,能够做到这一步,实在是非常了不起,就算是有运气的成分,但是也是奉军有骨气,有实力,敢和日本人对峙。没有两把刷子,就别想得到日本人的尊重,现在看起来,奉军的确不同寻常。
“承蒙总司令看得起我,少川愿意接下这个任务,不过还请您多提供一点资料,我要先把事情理顺清楚,做到有备无患!”
张廷兰欣慰的点点头,笑着说道:“少川先生,要是不嫌官小,就暂时代理东三省的外务部长!”
说起来东三省也的确缺少外交人才,顾维钧能来,张廷兰简直就是喜出望外,自然要给一个合适的位置。顾维钧也连忙说道:“来到奉天,就有意给总司令效力,我也就不推辞了,还请总司令看我的业绩!”
顾维钧急急忙忙的准备资料,筹划着如何应付内田。张廷兰则是笑着对王永江说道:“岷源先生,奉军如今最缺少的就是人才,要是还能拉来顾少川这样的专才,实在是求之不得啊!”
王永江也笑着说道:“人遍地都是,但是真正可用的人才就不多了,光是等是等不来的,还要自己去搜罗。拙言你早先不是鼓捣过一个宣传片子么,效果很不错,不少关内的移民都是因为看到了片子,才决定到东三省的。我看咱们最好成立一个专门的挖掘人才的部门,他们到关内,甚至到海外,四处网罗华人当中的英才,然后把这些人都拉到东北。”
张廷兰一听这个主意,顿时也是眼前一亮,在后世发达国家,还有大型的企业,都有专门的人才战略,都满世界的搜罗可用的人才。现在奉军发展也到了一定的程度,到处都需要人才,也的确应该花大力气招贤纳士,请来一大批有用的人才。
“岷源先生,你这个办法太好了,我马上就安排人员,专门负责这件事情。我看招揽的对象首先就应该放在几个军校上面,尤其是保定军校。那里办学最早,师资力量也雄厚,值得拉拢的人才也不少,南洋水师学堂也有一批海军人才,都是我们急需的。”
这个时候有不少民国的后期的风云人物才刚刚崭露头角,比如白崇禧,比如张治中,比如陈绍宽等等,都在三十岁左右,事业刚刚起步,还不值一提,想要招揽也会容易很多。
张作霖在日,必须照顾老派人物的意见,张廷兰也不可能随意扩充自己的班底,都是尽量使用东三省的人才。现在情况变了,人才政策也该变了,招揽各地的英才。也必须提上日程。
“拙言,你惦记这些军校的学生,最好先想清楚了,他们可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你去招募人家就跟你走,他们都是复杂的师生关系,盘根错节,而且绝大多数人在毕业之后,都愿意回到老家,轻易不会来东三省的。”
王永江说得一点都没错。这个时代地域的隔阂还非常重,加上民党喊得脑残的联省自治,产生了很糟糕的后果。各省人都首先想到的是本省,在外省效力的人才也会受到歧视和排挤,因此极大的限制了人才的流动。也加剧了地方的割据势力。
“岷源先生,我是极为反对地域观念的。中国历来都是大一统的。古代就有异地为官的传统,延续了多少朝代,为的就是防止地方割据。结果到了民国之后,一帮混蛋简单的模仿西方落后的政体,想要搞联邦制,喊什么联省自治的口号。结果把好好的一个国家给分开了,这绝对是一种犯罪!”
“哈哈哈,拙言你再生气也没有用,这都是现实。不是一天两天能改变的。我看你要招揽军校的学生,不如从关键的人员身上下手,比如保定军校的前校长蒋方震,这个人军事造诣很高,而且在学生之中威望很高,把他拉过来,就能招揽一串人才。另外在海军方面,最好把萨镇冰说服了,此老在海军方面资历最老,人脉无双,做通了他的工作,一切也就方便了!”
“高!”张廷兰忍不住给王永江伸出了大拇指,笑着说道:“岷源先生,真是足智多谋,实在是佩服啊!”
“拙言,招揽人才是一个方面,如何使用人才又是另一个方面。你大量引进外来人才,原有的那些人怎么办,底下人如何平衡,这些新来的人如果抱成一团,迟迟不能融入奉军,又该如何,这些你都要想好才是。”
“多谢岷源先生指点。”张廷兰也忍不住给王永江鞠了一躬,如何使用人才,比起发掘人才要重要得多。在历史上北洋也曾经揽进了天下的大才,结果还是不可避免的衰败了。后来的民党也是如此,手下能征惯战的虎将不少,结果没有死在对方的手里,很多都是被自己人坑了,这都是惨痛的教训。
王永江的年纪比起张作相还大,其实从心里就把张廷兰看成了一个后辈,愿意更多的指点张廷兰,让他少一点疏忽。
张廷兰也说道:“用人是一门大学问,我一定仔细研究一套规范。不过相比军事人才,民政体系需要的人才就更多,更复杂,而且不同于军队,民政人才必须要依赖自己的培养,这一块还要先生多操心。”
“嗯,我也是天生的劳碌命。”王永江苦笑着说道:“我刚刚见了楚明远,那个小伙子不错,办事能力非常强,我已经提拔他担任热河的农垦局局长,估计用不了几年,热河的民政就要交到他的手上。他还向我提了建议,要求从奉天修建铁路,直接连通承德,把承德作为东北和西北直接连接的纽带。我觉得这个建议非常好,以往东北都要通过京津,才能转道西北,现在直接走承德,不只省时省力,还能为下一步扩张势力最好准备。”
张廷兰和王永江商讨的这些事情都事关奉军下一步发展的大计,在做出决定之后,就抓紧时间落实了。
转过天,张学良又来找张廷兰了,一见面就说道:“拙言,我已经和如夫人还有凤至商量过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