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三俊和文震孟虽然是第一次见到检荀楼,但是王承恩有这样一个外甥,是他们早就知道的,而且但凡皇帝有重大举措,这个检荀楼都是排头兵,虽然检荀楼只是一个七品小旗,但是在京津地区的大名如雷贯耳!
郑三俊连忙站起身来,“检大人客气了。”
虽然检荀楼是王承恩的外甥的这么一个身份,但是王承恩并不是魏忠贤,即便是皇帝的许多政令都由着王承恩来发布落实,但是王承恩居中是起着一个调剂作用的,还经常帮官员们说话,王承恩在大明官场的名声不差。
文震孟没有官身,却也站起来做了一个礼。
朱由检知道文震孟这个人,崇祯皇帝登基后励精图治,试图振兴大明帝国。但局势的发展却与他的愿望背道而驰。对山海关外的金人,不但没有力量进攻,连防御的力量都没有了;在关内,高迎祥、张献忠、李自成等起义军攻城略地,所向披靡。崇祯皇帝忧心如焚,他渴望一批贤人来辅佐他挽救危局。文震孟忠心事主,且有才干,是当时少有的人才。
但是朱由检最大的悲哀来自于这个时代的大部分人,都跟他的理念是背道而驰的,他们有才干,也仅仅是在封建礼教的范畴内,相比于文震孟这样的人,他更欣赏周延儒这样的狂徒,温体仁这样的真小人,这些人敢任事,敢办事,为了上位,可以说丧心病狂,不择手段,这反而更为朱由检所需要。
朱由检微微的一笑,“刚才诸位的谈话,我不小心听到了一点,不才,能否说说自己的看法?”
郑月琳美目流波,她心里又酸又甜,那日因为他在山东大开杀戒,实在是将自己给气坏了,差忍不住动的手,后来一直很后悔,现在他既然能够来找自己,自然是欣喜多过仇怨了些,只是那责怪他不将天下百姓的性命当回事的怨气,还下不去罢了。
郑三俊点点头,“检大人但说无妨,正好老夫也十分想听一听王公公有什么高见。”
朱由检虽然听得出来郑三俊的这话中,已经多多少少的有了怨气在内,朝堂之上的矛盾并不可能因为推后商议而化解,这帮东林党老臣还是去意已决的!(未完待续……)
第0689章 没有发生谁知道?
“刚才谈到是该墨守陈法,还是应该推行皇上的新法,郑大人的意思是,不管是继续墨守陈法还是推行新法,效果如何,都是没有发生的事情,既然说不清哪种法更能够带领大明走出目前的危局,应该用陈法,至少不会天下大乱,对不对?”朱由检淡淡的一笑,在经过了一阵失落之后,在跟王承恩谈话之后,他已经逐渐的恢复了往日的斗志。
郑三俊点点头,他也很想听听检荀楼是怎么说的,从检荀楼的话中就可以知道王承恩和皇上的真实想法,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检大人,事实摆在眼前,大明并没有到难以为继的地步,大明的问题,也并不是出在法上!建奴没有吞并中原的能力,中原的一小撮反民也不可能推翻我大明,只要皇上维持陈法,励精图治,终有一日可以将这世道反转过来的。”
朱由检点点头,“郑大人,我跟你说这天灾不但不会一时半会就过去,还要持续将近二十年的时间,你信吗?二十年的时间,足够反民的队伍越来越壮大,直到壮大到大明都装不下的地步!还有那建奴,一旦时机成熟,京师一旦被反民给包围了,建奴就有实力问鼎中原!”
郑三俊摇摇头,“检大人是如何知道这天灾还要二十年的呢?即便如此,这跟新法有什么关系?老夫是看不出其中的联系。”
朱由检微微的叹口气,拿出十足的耐心,“不管你信不信我的话。凡事应该往坏的方面去打算。这总是没有错的吧?新法保护农耕。鼓励商业,推行男女平等,都会在极大的程度上增加赋税,提高整个社会的生产力,就拿一个家来说,这家人明显靠种地无法为继的情况下,还要死死的抱着不断地震,不断旱涝的一亩三分地吗?不能将家里人都分成几个发展方向。该制造实业的去制造实业,该经商去用东西换粮食的去经商换粮食吗?大明为什么永远都打不过建奴,因为建奴根本不怕天灾,他在同等的情况下,可以跑到大明来抢东西,这样的局面永远都不会改变,在这种永远无法改变的局面中,为什么我们不自己主动寻求改变?”
朱由检的一席话说的十分的透彻,除了他,一般人说不到这么的清楚。也不敢这样说,文震孟首先就听进去了。点点头道,“我也认为检大人说的有些道理,其实皇上的新法,我看过了,是值得商榷的,只是有些改制过于惊世骇俗了一些,鼓励商业,保护农耕,保护私产,这些都是好的。”
郑鄤听了个懵里懵懂,没有说什么,郑月琳却心中喜欢,看了检荀楼一眼。
郑三俊微微的叹口气,“谈何容易?任何法度要见效,都要几年十几年的时间才能够见效,大明此时已经危如累卵,整个国家经得起这么三番五次的折腾吗?老夫还是保有自己的看法,大明应该墨守陈法,即便是要改,也得等到太平盛世的时候,逐步的去改。”
朱由检大汗,自己眉飞色舞的说了这么一大通,纯粹是对牛弹琴,即便是如同文震孟,对自己的观点觉得有些道理,也不会骤然认同,而且文震孟还算的上是这个时代中的文人当中的佼佼者了!
郑鄤也点点头,“不错,我已经将皇上的小学语文教程都编写完成了,对于皇上的想法,多多少少也有些体会,皇上是想尽快的将大明的力量都调动起来,什么东西都平民化,但是皇上似乎没有想过,老百姓可不管这个法那个法,真正的财富和知识,都仅仅是掌握在极少数的世家子弟当中,天下的读书人的数量十分之一都不到,这十分之一都不到的人,才是真正的掌握着大明财富和知识的人。”
朱由检听见郑鄤这么说,对郑鄤的印象好了不少,郑鄤也并不是一个完完全全的腐儒,还是有些政治眼光的,要不然他的郑月琳也不会这般的聪明了。
文震孟叹口气,“检大人的观点可以代表王公公和皇上的吗?”
朱由检谨慎的想了想道,“差不多吧,每个人都只能够代表自己,不能够代表任何人,这个天下是天下人所组成的,谁能够满足大多数人的利益,谁才能够笑到最后。”
朱由检对政治越是理解的透彻,越是不爱跟人谈论政治,尤其是谈论还没有发生过的政治,不管是以前的,还是以后的,只要不是当事人,随便占住一个观点,基本都谈不出来什么名堂。
文震孟的眼睛一亮,虽然跟这个检荀楼相处的时间才这么一点点,而且这个检大人不但年纪轻,说话也并不如何文绉绉的,反而甚是对文震孟的胃口,“郑大人,虽然我很仰慕孙慎行,孙承宗,王永光等众多老大人,但我同样觉得在这个局面下,皇上要改律法,也没有什么问题,可能皇上是将情势估计的过于恶劣了一些,但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些。”
朱由检暗暗欢喜,听文震孟这么一说,好比吃了蜜糖一般,这还是第一个大明的大儒赞同他自己的看法的呢!
郑三俊奇道,“文贤弟,你是突然就这样认为了,还是因为检大人是王公公的外甥?”
这话有些过了,但是文震孟并没有生气,可以看出来两个人的关系十分好,才会直接这样问的,“郑大人,我文震孟如果是攀龙附凤之人,也不会到如今还是孑然一身了,我是就事论事,皇上的态度已经很明确,连下野的话都说出来了,足见皇上变法的决心已定呢,一味的顶着皇上干,最终只会让大明的国事耽搁,与其如此,不如就跟着皇上变革,变则通,通则久,有老臣们的扶持,总是能够帮助皇上一些的。”(未完待续……)
第0690章 朕没有时间
郑月琳和朱由检听了都觉得高兴,一起看向了郑三俊,郑三俊摇头苦笑了笑,“检大人,其实我也是赞成不要跟皇上对着干,我就不赞成死谏,不过皇上做事,在很多时候未免太过操切了一些,就拿变法这事来说,应该先跟重臣们通通气,直接一下子都抛出来,才会造成如今的局面的。 ''o”
朱由检点点头,“赞同,我也觉得皇上有时候是性子急了一些,但是皇上没有想剥夺任何人的力量,只是想让大明的潜力发挥到最大,老大人觉得有什么法子可以缓和吗?”
郑三俊想了想,“皇上这次变法,主旨在改革税法!这就是要户部挑大梁的时候了,如果皇上能够说动一个人出来,老夫觉得事情会有转机的,毕竟大部分老臣也是不放心变法,并不是反对皇上。”
朱由检点点头,“你是不是想说侯恂?”
朱由检知道郑三俊和侯恂交好,侯恂字若谷,号六真,明朝太常卿侯执蒲长子。侯恂先世为开封人。明洪武年间,侯成奉诏隶归德(今商丘)卫戍籍,遂为商丘人,为商丘侯氏始祖。七岁时受知于提学使梅之焕,补博士弟子员;五年后受知于郡守郑三俊。与弟侯恪同举万历四十三年(公元1615年)乙卯举人,同登万历四十四年(公元1616年)丙辰进士,授行人。后来,边境频频告急。侯恂多次上疏论核饷练兵方略。左都御史邹元标非常赏识他。天启二年(公元1622年)侯恂上疏追论“移宫案”和“红丸案”。同时又上疏论救刑部尚书王纪,当时朝中奸党十分恨他。
在天启二年(公元1622年),由于邹元标举荐侯恂巡按贵州,帮助中丞朱燮元等平息贵州水西土目安邦彦叛乱,以解贵州之围。因平乱有功,天启四年(公元1624年),朝廷准备擢升侯恂为京卿,但由于魏忠贤专权。朝野十分黑暗,侯恂的父亲侯执蒲以刚正不阿而闻名朝野。吏部尚书**星、吏部侍郎陈于廷等很信任他。当时,侯恂的弟弟侯恪也在朝廷做官,与同朝的缪昌期、姚希孟关系很好。侯恂在“红丸”、“移宫”两案中,又与魏忠贤奸党针锋相对。因此,魏党把侯氏父子视为眼中钉,说侯氏父子十分倔强,不能再让他们做一天官了。不久,他们相继被罢官。崇祯年间,魏忠贤被诛。侯恂亦被重新启用,后又被擢升为兵部侍郎。有一年侯恂和尤世威巡边时。在黄花镇遇火灾。火箭火炮,全部爆炸了。
侯恂受了重伤,在床上躺很久不能起来,请求罢官。崇祯皇帝说:“边境戒严,昌镇亟须饬备。”命令他休息治疗,不得引咎辞职。
从这些事情都可以看出来,侯恂不但正直无私,还心胸开阔,所以郑三俊才一说出口,朱由检已经猜到了郑三俊要说的谁了。
郑三俊大奇,“检大人知道侯恂?”
郑三俊没有想到一个如此年轻的人,不但很是清楚大明的国事,对这些老大臣的事情也这般的清楚,隐隐约约居然觉得自己面前的这个蒙着个软皮面具的青年,就是皇帝!
朱由检点点头,“听说过,今日跟郑大人,文兄都谈的很开心,希望大家都能够一起辅佐皇上,毕竟大明是天下人的大明,皇上是大明的皇上,皇上也需要人相助。”
郑三俊暗赞检荀楼老辣,他想不通为什么一个不到二十岁的人会如此的老辣,这一句话,等于是已经将他这个本来还摇摆在是赞成墨守陈法,还是要跟随皇帝推行新法的人就一下子给拉到了皇帝的阵营中!同时郑三俊也听出了检荀楼的话的背后的意思,他预感到文震孟和自己因为今日跟检荀楼的对话,将马上要被重用了!
文震孟和郑鄤显然没有郑三俊这般老辣的政治嗅觉,但是文震孟是真的觉得皇帝的新法没有什么问题,他算是少数比较开通的读书人。
“月琳,既然检大人来找你,你就去院子中跟检大人说几句话,送送去吧。”郑鄤虽然不喜欢检荀楼的背景,但是对于检荀楼这个人,他并不反感,况且皇帝的事情没有了下文,人家是王承恩的外甥,一直对自己以礼相待,也没有必要当面撕破脸。
郑月琳的粉脸一红,想说不要,又说不出口,众人奇怪的看着她,当郑月琳看见朱由检目中恳切的目光,心软了。
“你来我家,到底要做什么啊?”郑月琳小声的问道,语气相对冷淡。
朱由检想要抱着郑月琳但是大堂是可以看见院子中的情形的,他克制住了,“朕想告诉你,朕在做很多事情的时候,是身不由己的,你想看见人杀人,还是想看见人吃人?如果不用铁血手段的话,这些反对皇权,反民,白莲教,一个个的去密访,这要杀到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头啊?”
郑月琳忍不住又来气了,“那你就可以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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