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样。
那斗篷客进了牢房之后,便随手拿出了一串五铢钱,交到了将他领进来的狱卒手里,那狱卒二话不说,接过那些钱,便塞进了口袋,然后趾高气扬的对斗篷客说道:“尽量快点啊,别待太长时间……”
说完这番话后,狱卒便出了牢房,偌大的牢房里,就只剩下斗篷客和黄权两个人而已。
这时,斗篷客去掉了遮盖住自己面目的斗篷,露出了一张略显苍迈的脸庞来。此人面色蜡黄。眼窝深陷。下颌上挂着一部山羊胡子,年约五十岁,正是刘璋帐下三大谋士之一,治中王累。
王累看见趴在牢房内的黄权如此模样,眼眶里顿时湿润了,大踏步的走到了黄权的身边,轻声说道:“我才离开半天而已,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黄权见王累来看自己。嘴角上便浮现出来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对王累说道:“你能来看我,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你快别说话了,瞧把你都打成什么样子了?主公怎么下得了这样的手啊……”王累道。
黄权道:“不能怪主公,全是我自己不小心,着了奸人的道……”
“今天我去外地办事,刚到城门口,便被你的管家给拦住了去路,他告诉你已经被主公关在了大牢里,我这才急忙赶了过来。可是。守卫牢房的牢头说什么都不让进,我只要等到这个时候。花了一些钱,狱卒这才让进来。你快给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会被人陷害了呢?”王累问道。
黄权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简明扼要的将整件事的过程说给了王累听,王累听完之后,气愤不已,朗声叫道:“张任也太过嚣张跋扈了,我这就去找主公,把事实的真相都告诉给主公,让主公放你出来,把张任给抓起来……”
“不用那么费心了,你就算去了,现在这个阶段,主公也不会把张任给抓起来的,更何况人证、物证俱在,我又因为着了张任的道,被他下了药,承认了一切的罪行,还有什么好说的?”黄权道。
王累道:“可是公衡,难道你就甘心蒙受这些不白之冤吗?”
“我自然不甘心,可是现阶段,就算你去了也白搭。主公现在能够依赖的,也只有张任了,他要用张任去抵挡张飞的入侵,即便是再出现几个类似我这样的例子,主公也不会下令抓张任的。”
“那你总不能就待在这里吧?我去找主公,把所有的事情全部向主公说清楚,先把你放出来再说,等到战争结束后,我在请求主公重罚张任!”王累道。
黄权道:“不用那么较真了,以目前张任的实力,主公是绝对动不了他的。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十年不行,我就等二十年,我就不信我报不了这个仇!”
王累道:“你什么也别说了,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你先在这里好好的养伤,我已经打点好了一切,不出意外的话,三日之内,你就会从牢房里出来。我要让主公知道,他所信任的张任,到底是怎么对待他的,又是怎么对待我们的。”
话音一落,王累转身便朝牢房外面走去,黄权在后面一阵呼喊,王累头也不回的走了,只是说了一句“你好好保重身体”的话。
王累是个急脾气,黄权就算用脚趾头想,也能猜出来王累现在是去干什么,肯定是要去见刘璋的。
正如黄权猜测的那样,王累确实径直去了州牧府,而且很顺利的见到了益州牧刘璋,一见面便向刘璋说明了来意,然后替黄权打抱不平,替黄权申冤,并且希望刘璋放了黄权,严惩张任,给黄权一个公道。
刘璋坐在那里,仔细的聆听着王累说的每一句话,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等到王累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之后,刘璋便问道:“你说完了吗?”
“说完了!”王累道。
“说完了就回去休息吧!”刘璋轻描淡写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并且准备起身朝后堂走去。
王累见状,急忙张开双臂,拦住了刘璋的去路,问道:“主公哪里去?”
“夜深了,准备休息了。”刘璋道。
王累道:“主公,黄权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呢,主公怎么可以就这一休息了呢?”
“这件事我自有分寸,用不着你来告诉我该怎么办,该解决事情的时候,我自会解决!”刘璋道。
王累道:“现在就是解决这件事最佳的时机,主公没有去地牢看过黄权吧,不知道黄权身上已经是遍体鳞伤了吧,如果今晚再关他一晚上,在那样冰冷的环境里,再加上他自身的伤势,很有可能会一觉不醒的……”
“该怎么做,我自有分寸,用不着你来对我指手画脚的!我累了,要休息了,你还是赶紧回去吧!”刘璋仍旧面无表情的说道。
王累皱起了眉头,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主公会是这样的一个样子,便对刘璋吼道:“主公是不是担心把黄权放出来了,被张任的眼线看到,自己无法向张任交待?”
刘璋怔了一下,王累一语道破了困绕在他心中的疑虑。黄权对自己忠心耿耿,自己岂能不知,而且黄权的为人正直,即便是喝醉了酒,也断然不会干出这样的勾当,除非是被人陷害了。
而且,在刘璋审问黄权的时候,但见黄权双目呆滞,两眼无神,整个人就像是一个木头一样,毫无灵魂可言,再看张任那个时候的表情,他就知道这件事另有蹊跷了。
不过,这个时候,刘璋是最需要张任的时候,所以一切都由着张任的性子,当时打在黄权的身上,却也痛在刘璋的心里,但只要张任开心,刘璋什么都能忍。
“你还是先回去吧,你说的这个事情我都知道了,我一定会一查到底的,如果真的是张任在陷害黄权,那我也绝对不会让张任逍遥法外的。还有,这几天,是最为紧要的时候,千万不能出现什么岔子,黄权的事情,你别在过问了,我自有安排。”刘璋道。
王累还要说什么,却见刘璋已经走入了后堂,无论王累怎么喊,刘璋就是不理他。
最后王累无奈,也只好离开了州牧府。
谁知道,王累刚出州牧府,便被一群来历不明的人直接给围住了,二话不说,直接将王累给打昏了,然后用一个偌大的麻袋,将王累给套了起来,直接带走了。
整个过程如同行云流水一般,没有一点拖泥带水的感觉,似乎也就是一仰脖喝了一口水的时间而已。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后,被关押在牢房里的黄权,也被一群来历不明的人给带走了,被蒙上了眼睛,去了什么地方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黄权只感觉一阵好长的晃动之后,那群人这才将趴在他们抬着的木板上的黄权给放了下来,然后黄权便听见一连串的铁链的声音,而那些把他带进来的人,却再也听不见一点动静。
一路上,黄权没有丝毫的反抗,因为他现在这个样子,连反抗都成了问题。所以聪明的他,也不哭不闹,就平心静气的趴在木板上,被这群人抬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黄权确定这里没有了外人之后,便伸手摘下了蒙在眼上的黑布,但见这里四周狭小,墙壁上挂着昏暗的灯,看上去像是一间密室,而他则躺在这间密室的床上,面前还有一张桌案,桌案上摆放着一些书籍,边角上还放着一个硕大的花瓶,里面的鲜花正盛开的娇艳欲滴。
“这里是哪里?”黄权的心头涌上来了一个大大的疑问,而且带他来的又是什么人,他一概不得而知。
就在这时,密室的门忽然开了,一个戴着面具的汉子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些热乎乎的饭菜,放在了桌案上,然后转身便走,一句话也不说。
黄权见状,急忙问道:“唉,这里是什么地方啊,你们又是什么人?”
黄权喊出去的话音很大,可是却像是石沉大海一样,没有人回答他,狭小的密室里,只剩下孤独的自己。
“放我出去!你们这帮胆大的贼人,竟然敢绑我,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快放我出去!”
忽然,黄权隐约听到从房间的右侧传来了一阵呐喊声,那声音竟然是如此的熟悉。他根本不用猜,就知道密室右侧里的那个叫声是谁喊得的,除了王累,还能有谁?
第0章679后院起火
“王治中,是你吗?”黄权使出仅有的力气,冲着密室隔壁大声喊了过去。
不多时,黄权便听到隔壁传来了声音,问道:“谁?谁在喊我?”
“王治中,是我,黄公衡!”黄权道。
“公衡?你……你怎么也被关进来了?”王累惊讶的问道。
黄权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莫名其妙的被一群人带到了这里。王治中,你怎么也在这里,知不知道关我们在这里的人是谁吗?”
王累道:“我怎么知道谁把我们关在这里了?我只知道,我去找主公为你求情,出了州牧府后,便被一群蒙面人给围住了,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我就被打昏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已经被关在这里了……”
黄权道:“这群人连王治中也敢关,背后的势力肯定不小。既然已经被关进来了,也就别想那么多了,姑且先看看这群人要关我们干什么,我就不信,他们会不出来和我们相见。”
王累道:“公衡,你说的对,既来之,则安之,那我们就跟他们耗着吧。我就不信,我平白无故的失踪了,会没有人注意!”
两个人虽然不在一室,但好在能够彼此听见对方的声音,即便是被关押在这样的一个密室里,也总算有个人陪伴,不至于那么孤单。而且两个人打定了注意,准备继续和这些人抗争下去,因为是狐狸,总会有露出尾巴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就等着那一天呢。
而且。王累贵为益州治中从事。是刘璋身边的红人,他莫名其妙的失踪了,肯定会有人前来寻找,到时候要想把他们藏着掖着,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这些只是王累和黄权的想法,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把他们两个人关在这里的人是谁。
州牧府的大厅里,依旧亮着灯光。刘璋在大厅里面踱着步子,双手背在身后,一脸焦急的样子,像是有什么心事一样。
不多时,从大厅外面走进来了两个将官打扮的人,这两个人一进入大厅,便齐声拱手道:“参见主公!”
刘璋急忙摆摆手,十分迫切的问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回主公话,主公交待的事情,我们都已经全部办妥了。已经按照主公的吩咐,将王治中、黄参军全部关在了密室里。”
刘璋听到这个消息后。紧张的神情便去了一半,缓缓的说道:“那就好,那就好,这样一来,就不用担心有人会加害他们了。对了,你们办这件事的时候,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两个将官都摇了摇头。
刘璋道:“你们办的都很好,都先下去吧,好好的看好他们两个人,不可有任何怠慢,要是他们两个人出了什么问题,你们提头来见!”
“喏!”
两个将官缓缓告退,刘璋提到嗓子眼的心也终于落了下来,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得不步步为营,万事小心。王累、黄权都是他的智囊,如果连他们都保护不好,还有什么颜面去见九泉之下的父亲?
其实,张任的嚣张跋扈,刘璋不是不清楚,而且张任结党营私,以权谋利,他都知道。但是他却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原因很简单,之前他过度的相信张任,以至于养虎为患,才得以让张任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党羽,不仅遍布整个军队,更遍布整个益州,而他的权力,却被莫名其妙的给架空了,仿佛成为了张任的傀儡一般。
刘璋自然是不甘心的,所以便想要反击,在一些人事任命上,还是他说的算,至少,在他的精心安排下,张任还没有达到可以只手遮天的地步。
本来,刘璋已经计划了一些事情,想要收回自己失去的权力,可惜的是,张飞的突然到来,完全打破了他的整盘计划,这样一来,他又不得不让张任赶赴战场,去迎战张飞。
其实,刘璋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后知后觉,只有当他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之后,才会觉得危机真的来临了。但是到了那个时候,危机已经在他身边的四面八方都秘密的潜伏着,随时有崩盘的可能。只是,他自己还没有意识到情况有那么严重而已。
张任在成都城里眼线众多,甚至在州牧府里也有不少,刘璋整个人都处在张任的监视之下,所以刘璋所做的一些事情,都瞒不过张任的眼睛。后来,刘璋发现了异常,开始逐渐清理身边的可疑之人,换上了足够信任的人,这才挽回了一点损失。
张任设计陷害了黄权,无非是觉得黄权碍手碍脚,而且王累又是个直性子,知道这件事后,必然会来为黄权讨个公道。万一王累再闹出什么事情来,真不敢相信张任会怎么对付他。于是,刘璋这才想出了一个办法,来保护王累和黄权不受到迫害。
黄权被人从牢房救走的事情,很快便传到了张任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