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上银枪都要强过两人,但其他在人才的储备上却是不能比。
人才的积累是需要一个缓慢的过程,他兴办的学堂就是一个起点,但此时他需要的是能够立即帮到他的人。
榜文贴出的第三天,李从嘉却是见到了两个让他很意想不到的人。
高元矩与邓及的出现让李从嘉很是惊讶,当然更为惊讶的还是高元矩和邓及两人,高元矩此时才知道去年救下他的居然是当今郑王殿下。
两人都在惊讶之中带着微微的恐惧,要说最担心的还是邓及,毕竟在李从嘉与周宪去往江州的大船上两人因为妅文和瑞娘之事发生过矛盾,邓及因此还雇佣沙河帮刘继等人想来暴打李从嘉一顿。
在见到李从嘉坐在正首位置之后邓及就后悔来这里了,他根本没有想到他曾经得罪的人居然会是如今如日中天的郑王殿下。
邓及在去年的大考之后便名落孙山,虽然家中有意要他继续考功名,可他本人却是无心再读书,便带着家奴出来游山玩水,他们也是跟着唐军的步伐,先后进了苏州和秀州,在拿下湖州之后便又进了湖州。在湖州待了数日本想离开,看到李从嘉招贤纳士的榜文邓及就改变了主意。
虽然名落孙山但邓及认为自己走的路比书读的多,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他便自认为自己见识很广很有能力,因此便投了名刺准备成为郑王殿下的入幕之宾。
与邓及不同,高元矩在去年因偷盗被下狱之后倒是没有被囚多久,被放出之后就没了去处,白鹿洞将他逐出,他倒是回家里住了半年多,但是整日里游手好闲的不思上进便被家中望子成龙的老父赶出了家门,在唐国他已经有了案底,从家中出来之后他便来到了吴越准备在吴越找些事做,哪里想到还没有找到唐军就攻破了湖州城。
唐军拿下湖州之后一系列的措施倒是让他看出了湖州城可谓是百废待兴,因此他便留了下来,一直等着郑王殿下招募人才。
两人看到李从嘉之后就都怔住不敢抬头,可是李从嘉早就在人群中认出了两人。对李从嘉来说他们也算是故人,便在未提前与两人打招呼的情况下将两人安排进了内厅等候。
李从嘉则是在外厅里先考校其他前来投效的士子。
高元矩和邓及两人倒是不曾相识,但此刻两人的表情都是相同,心里都在打着鼓,邓及怕李从嘉这时报复自己,高元矩则是有愧李从嘉的一番好心。
从辰时一直等到午后一直不见李从嘉,两人都是心急如焚。
李从嘉吃过午饭之后这才想起厅中还有两位故人。
上午的考校十几人中只有两人让李从嘉满意,其余人皆是滥竽充数之辈。李从嘉心情也不是十分好进了内厅见两人居然躺在榻上睡了,微微蹙眉命人将两人叫醒,就见两人慌乱又忐忑的向自己行礼请安。
李从嘉看着两人的模样,叹了一声,心道:都是烂泥扶不上墙!
对高元矩这个人李从嘉了解很多,两人一路相识,他的每一个表现都被自己看在眼里,就算是他学识过人,李从嘉也不会用他,况且他学识只是一般。邓及这个人李从嘉虽然不了解,但是李从嘉对他也没有好印象,玩弄女子感情不负责任,没有担当。
他将两人留下只是想简单的叙旧而已,毕竟也算是一场相识。
“元矩可还记得我?”李从嘉坐下笑着看了一眼高元矩问道。
“自从江州一别,小人时时刻刻将殿下放在心里……。”高元矩恭维着回道。
李从嘉不禁一笑直接说道:“你在江州所做之事本王也有所了解,你若是能够用心读书倒是能够取得一番好成绩,可是你自身定力不够,没有长性,无论做什么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这样无论谁提携你都是无法成大器的,如今你来湖州,本王要的是对百姓有用的人才,元矩并不合适。”
高元矩没有想到李从嘉会直接拒绝自己,感觉脸上烧的厉害刚刚要说话找些借口便听李从嘉又说:“元矩若是在湖州游玩本王欢迎,若是想为本王效劳那就付出自己的努力,端正自己的态度……,三两年之后本王再来看你的变化……。”
李从嘉在两人面前已经说的很明显,他明确的给高元矩关了门,邓及听得出,高元矩自然也听得出来,犹豫良久不敢违抗李从嘉便点头应着。
李从嘉与高元矩说完便吩咐府上管事给他拿了二十两银子让他离开。
看着高元矩的背影李从嘉才又与邓及说道:“邓及,你可还记得本王?”
“小人记得。”邓及恭敬的回道。
“记得便好。”李从嘉微微一笑。
不等李从嘉多说邓及便低声说道:“小人自知才疏学浅没有能力为点小效劳……,小人就不再叨扰了。”
李从嘉看邓及倒是很有自知之明,比刚刚的想要依附于自己的高元矩倒是清醒的多,便笑着说道:“你家境丰厚,年纪还小,还可以去读书考功名,没有必要来本王这里做宾客。”
“小人多谢殿下指点。”邓及说道。
李从嘉不能厚此薄彼,也给了邓及二十两银子,叫他在湖州城中好好游玩,然后也将他打发了出去。
第204章 相思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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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元矩离开之后倒是久久的徘徊在李从嘉府邸之外不肯离开,他依旧没有死心,自知考不上功名他便想借着李从嘉的势往上爬,正在犹豫如何再借口进府时便看到邓及出来他闪身躲起,很怕被邓及看到他还在这里停留。
邓及如愿的离开,他倒是欣喜没有被李从嘉借口责罚报复,但他却认为李从嘉也是个小人而已,他认为自己的学识和能力都在那里摆着,只是因为两人之前的矛盾,李从嘉才……,就算是李从嘉用他,他还不想留下……。
见到邓及离开,高元矩犹豫良久终是再次敲开了李从嘉的门。
府上管事也是刚刚才被李从嘉请来,对李从嘉及其身边之人都不够了解,他还是今日第一次见到高元矩,并不知两人的关系,见高元矩去而又回以为他有要事,便将他请进了前厅,然后又去禀告李从嘉。
这会儿李从嘉正在书房内看着每日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文书,听说高元矩又来便皱眉说道:“就说本王有要事不见客。”
管事才转身,李从嘉想起高元矩这人虽然人品不怎么样,倒是极有韧性就像那牛皮筋一样,他今日不见明日还得来烦着自己,便叫道:“将他叫进来吧。”
管事应了一声便往外走去。
高元矩整理好衣衫又扶正幞头,跟在管事身后说了两句客套话这才进了书房。
李从嘉在湖州的宅子很小,高元矩借着这个机会倒是将这宅子看了大半,想到李从嘉一个皇子居然住在这样的宅院里倒是一件稀奇之事,虽然他本人无法接受到更高的层面,可经常从外面看到富贵人家的宅子就是那院前都是万般的奢华。
进了书房见李从嘉正在沉思,高元矩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主动请安。
李从嘉听见高元矩的声音微微皱眉,高元矩将他理好的思路打乱了,摇头放下手中的铅笔,李从嘉抬起头请高元矩坐下,然后沉声问道:“元矩还有何事?”
“殿下,小人想留在湖州为殿下效力。”高元矩抬头看了李从嘉一眼,认真说道。
李从嘉不禁一笑问道:“元矩,你忘了本王之前与你说过的话?”
“小人不在乎做什么,只要留在殿下身边就好。”高元矩见李从嘉不想留下自己,便没皮没脸的说道。
李从嘉摇头一叹道:“那元矩就说说你都会什么吧。”
李从嘉虽然只与他有过二十几天的接触,但已经将他肚子里装的那点东西看了个底掉。
“小人可以负责殿下的饮食起居,可以……”高元矩一连串说了很多。
他还未说完李从嘉便制止他再说下去,带着玩味笑道:“元矩,你要负责本王的饮食起居,可是要净身的。”
高元矩自知他的能力不够,外边的事情无法处理这才想到了此,哪里想到居然还割掉身上那二两肉,这他哪里会肯,急忙说道:“小人可以给殿下做书童,为殿下抄写文书。”
李从嘉摇头道:“书童本王不需要,抄写文书之事也已经有人去做了,男儿就要志向远大,元矩为何只想着这些?”
“……那小人愿意读书参加大考,还望殿下收留。”高元矩见李从嘉这么说犹豫片刻说道。
听到这些李从嘉才发现他居然进了高元矩的套里,他再次来见自己怕就是为了能留在自己身边找些便宜差事,李从嘉让他读书,他倒是找到了更好的理由,不用做任何事就可以有人养着。
李从嘉对此倒是不好拒绝,不过他也不想再见到高元矩就说道:“那元矩留在湖州就是,但你要安心读书,与读书无关的事不要来烦扰本王,本王也对读书之事没有任何兴趣。你独自在外面租个房舍,本王会每月给你定量的生活费……。”
他如此说就是不想高元矩经常借口来打扰自己。
能留在湖州有人养着就算看不到李从嘉,高元矩倒也觉得无所谓,便笑着应着了。
将高元矩送走李从嘉便叹了一声,心道这人还真是个麻烦,在船上那几日他就麻烦不断,在这湖州城中一定又少不了,可是他却是拿他没有任何办法,更不能无缘无故的将他打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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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高元矩扰的没了心情,李从嘉放下手中事情回到后宅,此时符静娴与意可正在有说有笑的下棋,李从嘉见两人兴致很高便站在一旁看着。
在室内不见符静姝,他倒也不去过问。倒是意可无意间说起符静姝,意可的口中符静姝已经多日滴水未进,滴米不食,已经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听到这些李从嘉这才一怔,想到他确实有些时日未见到她了,再见符静娴微微抿嘴带着怯懦的目光看着自己,他便证实了意可所说的真实。
跟在意可身后李从嘉拉着符静娴进了符静姝的寝室。
符静姝因为李从嘉一直躲着她,害了相思病,整日茶饭不思,只是不足一月时间便瘦成这般,原本圆润的俏脸也塌陷了下去,颧骨高高的耸起,身体如柳枝一般,脸色蜡黄、嘴唇干裂的躺在榻上没有一丝生气。
一见李从嘉进来,符静姝才努力的坐了起来,李从嘉就算是不喜欢她,可是看到她这般模样也很是心疼,回头不禁望了一眼符静娴,他心里恼火符静娴明知妹妹这般若是再不吃不喝活不了几日,她居然狠心不与自己说。
符静娴看到李从嘉的目光带着怒火,便低下头去躲着。
李从嘉不顾男女之别便当着两人的面握住了符静娴瘦的只剩下骨头的小手,低声说道:“姐夫不叫静姝离开,也不会再躲着静姝,不过静姝先要吃些东西,这样才能留在姐夫身边……。”
符静姝唯有一双眸子未变,听着李从嘉的话微微转动无生气的一对眸子,晶莹的泪珠便顺着脸颊滚了下来,也不管姐姐在身边便使出最后的力气扑进李从嘉的怀里嘤嘤的哭了起来。
“含笑去叫厨娘熬点粥来。”李从嘉抱着瘦骨嶙峋的符静姝一边嘱咐道。
对于符静娴只为了不让妹妹接近李从嘉,居然瞒着妹妹数日以来茶饭不思之事,且在李从嘉面前笑语嫣然,还有心思与意可谈笑下棋,越想越让李从嘉恼火。
但在符静姝面前李从嘉倒是不多说什么,只是任凭符静姝抱着自己。看着她干裂的嘴唇和没有任何光泽的皮肤,倒是一个濒死的老妪。
李从嘉心疼的呢喃道:“待会粥熬好了姐夫亲自喂你,等你身子好了,任静姝做什么姐夫都不会再管,你就是在姐夫身边待一辈子姐夫都不会再躲着你……。”
符静姝动着干裂的嘴唇想要说话却是被李从嘉制止,将她放在榻上,紧紧的握着她的小手等着粥端来。
符静姝对李从嘉态度的改变心里很是欢喜,但却是由于无力也做不出任何的动作,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笑容与泪痕一起挂在憔悴的脸上。
符静娴一直低头站在一边,她也不想看着妹妹死去,可是想到妹妹为了李从嘉居然可以不吃不喝,若是让她见了殿下,那今后的事必然会是她不想看到的姐妹共侍一夫的局面便狠心的不说。
在这时代姐妹共侍一夫倒是一段美谈,自古便有无数的佳话,可是符静娴贤淑在其他方面能够想开,却是在这方面看想不开,宁可看着妹妹滴米不进一天天的消瘦下去。当然其中李从嘉也有责任,若是他回来问一问符静姝,或许符静娴也会提起。
含笑将莲子粥端来,李从嘉端着碗喂了符静姝两小碗,然后又坐在她身边说了会贴心话看着她沉沉睡去,这才板着脸将符静娴叫回房里。
意可之前不知符静姝因何绝食,可是此时她全都明白了,她对这小娘也甚是喜欢,见殿下走了,就坐在榻前抹着眼泪暗自怪殿下和符静娴两人太狠心。
符静娴进了房间李从嘉皱眉质问道:“静娴居然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