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你一看就是第一次来小店,小店的生意多蒙街坊们照顾,所以才量大料足,至于第二碗半价,那是我们掌柜的一位故人饭量特别大,一碗不够吃,所以才弄了这么一个第二碗半价!”店小二解释道。
“什么?”孟岩手微微一抖,他记得,每一次父亲来这里吃饭,都是要两碗面,而第二碗,掌柜的总是只收一半的钱。
一个单身大男人带着一个孩子,日子过的紧巴巴的,锦衣卫虽说外表光鲜,可也要分干什么的。
父亲本来是锦衣卫大汉将军,官至百户,可不知道为什么,跛了一只脚,大汉将军在锦衣卫中自成一营,对仪容要求很高,跛脚的父亲自然不能再任大汉将军了,于是就当了坐衙百户。
印象中,父亲太过刚直,不愿意同流合污,渐渐被同僚排挤,虽为百户,却还不如一个巡街小校过的滋润。
“孟大人是好人呀,可惜了……”那小二突然叹息一声。
“小二哥,这孟大人就是你们掌柜口中的故人吧?”孟岩眉头一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是的,客官,吃完面,赶紧走吧,在这里,孟大人是个禁忌。”店小二好心道,“我看你面生,提醒你一声,明白吗?”
“在下晓得,多谢小二哥了!”孟岩心中咯噔一声,莫非家中出了什么变故。
故人?
难道说父亲已经……
第九章:老宅被占(求收藏,求推荐票)
“客官,你的面还没给……”
此刻的孟岩哪还有心情吃面,拔腿飞奔而出,朝家所在的孟瑞胡同一路狂奔而去。
身后传来小二哥惊诧的叫喊声。
掌柜的闻声出来,朝远去的孟岩看了一眼:“付钱了吗?”
“付了,五文钱!”
“既然客人没有吃,那就先留着吧!”年轻的掌柜若有所思,吩咐一声道。
“是!”
孟瑞胡同,一座四合院门前。
“什么人,你是干什么的?”
“这儿是锦衣卫百户孟宪的家吗?”依照儿时的记忆,孟岩来到一道熟悉的门前,怀着忐忑的心,敲开了门。
“孟宪,早死了,你抬头看看,这里是蓝府!”开门的青衣小厮冲孟岩嗤笑一声。
“孟宪,死了?”虽然对得到这个答案已经有心里准备,孟岩还是有一种如遭雷击的感觉。
那个狠心把自己送去草原上卧底十年的男人居然已经死了!
一抬头,门匾上的“孟府”两个黑色的大字已然换成了“蓝府”,很显然,这座宅院已经易主了。
这是怎么回事,就算孟宪死了,这座宅院也应该属于孟家,属于他孟岩的。
难道父亲临终前将宅院卖了?
不会的,父亲说过,这座宅子是孟家千辛万苦攒下的,是将来留给自己安生立命的。
“这位小哥,这里以前是锦衣卫百户孟宪的家,对吧?”孟岩必须要搞清楚,自己的家,这座宅子是被孟宪卖掉或者送人,亦或者是被人霸占了。
如果是后者,他无论如何都要把它给要回来!
“不错,你是什么人,孟宪都死了七八年了,这座宅子已经归我们家大人了!”那小厮有些警惕的冲孟岩瞪眼问道。
“你们家大人?”孟岩微微一皱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底冒起。
“吁!”
就在此时,一名身穿青绿色袍服,内着鸳鸯战袄,脚踩黑色船形官靴,腰间挂着绣春刀的三十多岁的汉子下马而来。
孟岩一眼认出,这人是一名锦衣卫百户,他见过这套装束,跟孟宪的一模一样,就是新多了!
“顺子,过来牵马?”
“哎,老爷,您巡街回来了!”那青衣小厮连忙从推开大门,三步两步的跑了过来,将马牵向侧门。
“你是何人,为何在我家门前?”
“阁下可是这里的主人?”
“是,本官正是这间府邸的主人,你是何人,在我府门外逗留,莫非有什么企图?”
“在下只是路过,问路而已,打扰了!”孟岩决定打听清楚了,再做打算,暂时不想直接与之发生冲突。
“大胆!”大概是平时作威作福惯了,见孟岩对他态度如此冷淡,顿时心生不悦。
“大人想要怎样?”孟岩一抬头,冷眉相对道。
“混账,你居然敢藐视本官,你可以知道,我是谁?”那锦衣卫百户怒喝一声。
“你是谁跟我何干?”孟岩心中也积累了怒火。
“混帐东西,还敢顶撞本官,找打!”那锦衣卫百户抬手就是一鞭子朝孟岩抽了过去。
孟岩一个闪身躲了过去。
“还敢躲?”
蓝斗觉得自己好像被侮辱了一般,锵的一声,拔出了随身佩带的绣春刀架在了孟岩的脖子上。
这一次孟岩没有躲,任由对方讲刀架在自己脖子上。
“锦衣卫乃是圣上亲军,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圣上,我不过是站在大街上跟你说了几句话,没有冒犯你的地方,你就拿着刀架在我的脖子上,这若是都察院的言官们知道,参你一本,你这个芝麻绿豆的小官能当的下去吗?”孟岩坦然不惧道。
“小子,你还挺牙尖嘴利的,不过,本官看你言行举止不像良善之人,我锦衣卫有巡查缉盗的责任,把身份路引拿出来?”蓝斗狞笑一声。
“大人真想要看我的身份路引?”
“废话,快点儿拿出来,否则,本官抓你去北镇抚司大狱,等到了那里,想出来就难了!”蓝斗得意的一笑道。
“其实,我根本就没有身份路引……”
“什么……”
孟岩猛的一抬手,抓住蓝斗握刀的右手,然后再一记勾拳,直接打在蓝斗的下颚,蓝斗吃痛之下,右手松开战刀,重心不稳,一下子就往后倒了下去。
这还只是开始,接下来的遭遇,他恐怕是终身难忘!
就在他倒地之后,又是一拳砸向他的脑袋,然后是连续十几圈,全部都冲着他脑袋去的。
这个胡同里的住户大多数都是天子二十六卫亲军的中下层军官,所以,等闲人是不敢在这里闹事的,更不用说,将一名锦衣卫百户揍成了猪头,还抢走了他的官袍、武器以及身份腰牌了。
这在治安良好的京城,那可算的上是大案了!
尤其是事涉天子卫率,重中之重的锦衣卫,那可更加了不得。
案发后不到一个时辰,锦衣卫就全城动了起来,全城缉拿行凶贼“孟岩”。
朝阳门值守千户所。
“表舅,你可得给我做主呀,我怀疑这个人抢走我的官袍和腰牌,是意图不轨!”下巴肿的老高,一张脸肿的跟猪头,包的跟木乃伊死的,一副可怜的模样的蓝斗跪在朝阳门值守千户马安的脚边哭诉道。
“丢人,你堂堂一锦衣卫百户,居然在家门口让人给打了,还抢走了官袍和腰牌,你说你丢不丢人,你要不是锦衣卫,不得不上报,我这个做舅舅的都替你丢脸!”马安气的不行。
“表舅,我也想到那小子会突然出手,我没防备才……”蓝斗捂着下巴说道。
“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这下可好了,明天满北京城都知道,还有那些平素就跟我们不对付的言官一定会在朝会上狠狠的参我们一本……”马安恨铁不成钢道。
“表舅,一定要找到那个小子,最好是交给我,让我好好炮制炮制……”
“滚,先滚回去闭门思过,这一回,你这个百户怕是保不住了!”马安愤怒道。
“是,是,表舅,我这就回去闭门思过……”
承天门西侧,锦衣卫衙门。
“指挥使大人,朝阳门马安求见!”
“让他进来吧!”锦衣卫指挥使马顺抬头吩咐一声,京城地面上出现锦衣卫被人抢走官袍和腰牌还被打晕过去的案子实在是太过罕见了,他也感到很诧异,谁这么大胆,赶在锦衣卫头上动土?这事儿头疼了,那些跟自己不对付的,还有朝中的文官们有的笑话了。
“叔!”
“不要叫我叔,这不是在家里,称呼官位!”
“是,卑职朝阳门值守千户马安参见指挥使大人!”马安老老实实的给马顺行礼道。
“你是来给蓝斗说情的?”
“是也不是,不过,指挥使大人,朝阳门一带住的都是军户,治安情况一向很好,这一次是蓝斗是在家门口,有些大意了!”马安斜睨了一眼道。
“哼,这不是出事的理由,可是咱们锦衣卫在臣民名声不好,一向是遭人恨,好不容易出件事,这一回言官们非揪着不放的,这你知道吗?”
“是,指挥使大人,蓝斗是我的表外甥,这事儿我也有错,驭下不严!”马安低头认错道。
“是怎么个情况,你跟我说说!”马顺脸色稍霁,站起来,走过去问道。
“事情是这样的……”
“蓝斗那座宅子来的不干净吧?”马顺听完之后,微微眯着眼睛问了一句。
“那宅子的主人原本也是咱们锦衣卫的,不过人已经死了好些年了,也没人住,卑职寻思着,这空着也浪费,就让蓝斗住进去了!”马安避重就轻道。
“谁的宅子,你清楚吗?”马顺当然清楚这里面的猫腻,这种绝户的宅子,占了麻烦不大。
“好像是一个姓孟的百户,八年前喝酒失足淹死了!”马安道。
“孟宪!”马顺突然眼睛微微一张,一道骇人的光芒闪过,“这宅子是孟宪的?”
“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这事儿我知道了,任何人问起,你只说这只是贼人袭击,意图不轨,其他的都不清楚,明白吗?”马顺眼神神光内敛,微微点头,交代一声道。
“明白,不过,指挥使大人,卑职还有……”
“你第一天进锦衣卫?”
“是,卑职知道了!”
“来人,备轿,我要进宫!”
东侦缉厂。
“锦衣卫百户被打,还被抢走了官袍和腰牌,这人好大的胆子呀……”
“是呀,这可是在京城,首善之区!”
“马上报告翁主……”
“是,曹公公!”
原本孟岩想先暂时离开,等打探清楚之后再做谋划,但是让他看到那蓝斗一身锦衣卫的官服,脑中灵光一闪,他改主意了。
自己既然回来了,那小心翼翼反倒会被认为自己好欺负,只有闹大了,才会被更多人注意,自己才会越安全。
当然,这事儿也要有一个度,一旦超过上面的容忍,怎么操作还的细细谋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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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儿时玩伴(兄弟们,新书急需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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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已经逃了一个多月了,按照他的估算,锦衣卫和朝廷应该知道他的一些动向,朝廷对自己是什么态度,他现在还没有把握。
脱脱不花肯定是想杀了自己,但肯定没有胆子跟大明朝开战,但也先有这个胆子!
羽翼渐渐丰满的瓦剌太师,早就想试一试明朝的爪子还锋利否?
孟岩清楚,自己现在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但小人物也有生存之道的。
匹夫之怒,血溅三尺!
他不怕死,所以无所畏惧。
京城,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将会是自己第二次人生的终点,还是另一个起点?
孟岩将从那百户蓝斗身上扒下来的官袍和腰牌塞入自己的包袱之中,然后不慌不忙的回到面馆。
前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面还在,余温。
“客官,您回来了,这面凉了,我拿到厨房给您热一热?”小二表情略显惊讶的走过来道。
“不用,现在吃刚刚好!”孟岩摇头道,多年军旅生涯,他早就生冷不忌了。
填饱肚子才能战斗,这是每一个战士都明白的道理。
孟岩大口吃着面,儿时的味道混合着这具身体的记忆一下子涌入了他的脑海中。
忽然,有一种酸酸的感觉从鼻孔涌了出来。
这具身体带给他的不仅仅是那一幕幕碎片化的记忆,更多的还有情感,这种情感也在不断的影响到他。
这让他意识到,他不仅仅继承的是这具身体,这个身份,还有这个人曾经的情感,埋藏在心里十年的情感诉求。
“够吗?不够我让人再给你做一碗!”
以孟岩的警惕性,他不可能发现不了自己面前突然多了一个人,但就在刚才,他居然走神了!
如果面前的是敌人,也许,此刻他已经倒下了。
“你是?”狼吞虎咽的孟岩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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