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头,这不好吧,大老爷要是追究起来,老头子我可担待不了这个责任?”
“少啰嗦,赶紧滚,死牢里什么都没有,你怕什么?”
“是,是……”
老牢头接过酒和烧鸡,摇着头离开了死牢。
“张三,这里交给你了,但别把人给我整死了,明天大老爷还的提堂呢!”
“刘头,您放心!”
“行了,你进去吧,给你两个时辰,够了吧?”
“够了,够了,就是把这小子扒皮抽筋的时间都够了!”张三儿道,“这是点小意思,给刘头跟兄弟们喝茶。”
“这怎么好意思呢?”
“小意思,小意思……”
“那我就替兄弟们谢谢张三爷了!”
锦衣卫,南衙。
“竟有这样的事情?”听了女儿的禀告,郭怒有些吃惊,对于孟岩的性子,他多少是有些清楚的,居然任由衙役带走,这里面透着一股不寻常。
连锦衣卫都敢揍,甚至连杀人都毫不手软的人,岂会怕几个衙役不成?
如果不是有什么顾忌,他是不会这样做的。
“爹,孟大哥被抓了,你快去救他呀,他现在被关进牢里,那些人肯定不会好好对他的。”郭月急了,身在这样的官宦家庭,她比谁都清楚牢房里的阴暗。
“急什么,现在还搞不清楚他被哪个衙门带走了,你让我到哪儿去救人?”郭怒道。
“肯定是大兴县衙呀,也就这帮愣子敢抓我孟大哥!”
“大兴县衙,好,我先派人打听一下,如果真的是在大兴县衙,咱也不能就这样打上门去?”郭怒道。
“那怎么办,万一那帮愣子给孟大哥用刑……”
“好了,好了,你这丫头,爹保证那小子不会有事的,真要有什么三长两短,爹拆了大兴县衙!”
“爹,真没事?”
“爹的话你还不相信?”郭怒道,“天色不早了,让老祥送你回去。”
“爹,你可以一定要把孟大哥救出来!”
“嗯,爹知道了!”郭怒吩咐老祥道,“路上慢点儿,一定要把安全的把小姐送回去。”
“老达,这事儿你怎么看?”送走郭月,郭怒这才问达叔道。
“不像是有人故意设的局,应该是个意外!”达叔想了一下,缓缓道。
“朝阳门一带是北衙的地盘儿,今天我逼着马顺在孟岩恢复身份的文书上签了字,落了他的面子,他要报复也不是没有可能!”郭怒道,“而且就算要报复,也不会用锦衣卫的人,不会给我们抓到把柄。”
“老爷,若真是马顺出手,这事情就不简单,孟舍人的那个长随不是在外面吗,把他叫进来仔细问一下就清楚了!”达叔道。
“嗯,你去把人带过来!”
沈聪被唤来,将他所见孟岩被抓走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如此说来,孟舍人所为也没什么不对,反倒是这些衙役勾结混混欺压百姓,反倒诬陷好人,实在是太可恶了!”达叔听了之后,义愤填膺道。
“这不新鲜,哪个衙门都有害群之马,关键是,这件事情背后有没有人。”郭怒道。
“沈聪,今天你跟你家公子爷离开南衙后,有没有发生其他的事情?”
“这……”
“到现在,你还有什么要对我们隐瞒不成?”郭怒一看,就知道有事情,喝问道。
沈聪知道孟岩对郭怒等人还是有一定的防备之心,所以有些事情他不会告诉郭怒,沈聪当然不敢随便乱说话了。
“郭大人,今天有两个自称是北衙的人跟踪我和公子爷,被公子爷识破了,还……”
“还什么?”
“还断了他们一人一个小指头,以示警告!”
“我就知道,这小子是个暴脾气,受不得一点儿委屈!”郭怒一拍桌子道。
“老爷,北衙的嫌疑最大!”
“还有什么?”
“没有了!”沈聪摇了摇头,同福客栈接指和那两人招供受“东厂”指使的事情,这是断然不能说的,因为孟岩叮嘱过,谁都不能说。
“北衙想干什么,把事情闹大吗?”郭怒异常愤怒。
“我们抓了不少北衙违规的人,事实俱在,他们奈何不了我们,他们拿我们没办法,就使这种阴招,实在是太卑鄙了!”
“不管这件事是不是北衙挑起来的,先把孟舍人捞出来再说,牢房里不是人待得地方!”达叔道。
“这小兔崽子总是惹事生非,让他吃点苦头也好,先不忙捞人。”郭怒道,“这件事我们占理,还敢动手抓我南衙的人,大兴县令他是做到头了!”
“来人!”
“把当值百户给我叫过来!”
大兴县衙,死牢。
“小子,刚才在面馆,你不是挺嚣张的吗,怎么,现在不嚣张了?”张三儿得意的隔着铁栅栏对孟岩狂笑道。
对于这种人渣,孟岩根本没有兴趣搭话,多听一句,都嫌脏了自己的耳朵。
两名身强力壮的汉子打开牢门,朝孟岩走了过去。
孟岩虽然没有坐过牢,可牢里的一些事情自古以来就是一层不变的。
找死!
虽然被带了脚镣和手铐,对付这两个膀大腰圆的家伙,那还是很容易的事情。
这两人很显然是想抱住自己,然后将自己控制住,好给那在牢门外的张三儿进行报复!
被这种人欺负,孟岩可没有自甘堕落到这种地步!
脚下沉重的铁链突然往外一甩,当前一名大汉被铁链击中左小腿,身形一个踉跄,腿一弯,整个人就控制不住,摔了一个狗啃屎。
另一名大汉一惊,但孟岩不会给他机会,一抬手,套住他的脑袋,往后一拉,一屁股也栽倒在地上!
左起一脚,右起一拳!
两个进来想要控制自己的家伙全部失去了知觉!
从孟岩出手,到两人倒地昏迷,前后不过数秒的功夫,快的令人咋舌!
牢门外的张三儿吓傻了!
他才发现,自己惹到的是这样的可怕的人物,两个被他请来的高手,三两下功夫就被放倒了,人家还手铐脚镣的。
孟岩拖着脚镣,带着手铐,微笑的朝牢门外走了过去。
“别,别过来,我叫人,叫人了……”张三儿吓得魂不附体,真要往后跑,却脚下一崴,被地上的石块给绊住了,一屁股坐在了潮湿的地上。
“你不是想要把我扒皮抽筋吗,来呀,我就站在这里,等你来扒我的皮,抽我的筋呢……”
“不,不,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张三儿吓的爬起来跪在孟岩跟前。
“想要活命,回答我几个问题,否则,就算我不杀你,也会有人要你的命的。”孟岩道。
“大侠,您问,您问!”
“谁让你去张苞的面馆闹事的?”孟岩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张苞做生意一向谨小慎微,和气生财。
而个小伙计却告诉自己,因为张苞的几句埋怨,张三儿吃饭总是不给钱,两人才起了冲突。
也许张三儿吃饭不给钱是事实,但张苞绝对不会背后说人,而且还会被张三儿听见!
这一切都表明,这极有可能是有人故意设了一个局,让他钻进来了。
什么人能有如此快的效率?
“我,我……”张三儿面露难色,支支吾吾的答不上来。
第五十六章:锦衣卫来人
“大,大侠,好酒量……”
“你也不差,为什么不走正途,吃喝嫖赌,坑蒙拐骗,你是五毒俱全!”孟岩有些生气。
“小人自幼没爹没娘,跟着一帮混子,谁都瞧不上你,不靠这个,早就饿死了……”
“那是你自己不争气,没人天生就是捞偏门的,你知道你自己这些年干的事情,多少人因此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我,我也没把他们怎么样……”
“呼噜,呼噜……”
望着瘫倒在桌子底下的张三儿,孟岩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这家伙劣迹斑斑,身世倒也可怜。
这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他的童年确实饱受痛苦和欺辱,可这并不一定完全是别人强加他身上的。
他现在这样强加于别人身上,只是一种无意识的报复或者发泄!
起码他还知道一点儿是非观,这样的人有救,但能不能救过来,就不好说了。
但就是这种人,救下来,想要走正道,怕也是很难,只能用规矩约束他,不让他欺负平民百姓就够了。
要不要给他一个机会呢?
他是想要建立一个地下消息网,在京城地面上,消息不灵通,那绝对是不行的。
不管是朝堂和内廷的动向,这朝堂之外,市井之中,三教九流,风吹草动,都要掌握其中!
南衙肯定掌握着一定的情报网络,但在自己没有上升到那个高度,这个情报网是不会为己所用的。
所以,要做大事,得有一个可以听命于自己的消息来源。
也许,这个张三儿可以用一用,如果他是一滩烂泥的话,就怪他自己命不好了。
两个时辰过后。
喝的醉醺醺的刘捕头带着四五个捕快模样的人打开死囚大门从外面走了进来。
“张三儿,张三儿,怎么没动静了,别把人给我整死了……”
“你,你……”待来到牢房前,看到孟岩好端端的坐在那里,刘捕头吓了一跳,酒也醒了不少。
“你叫的是这个废物吗?”孟岩一睁眼,冷冷的问道。
死囚牢房内,张三儿等三人躺在地上,两个昏迷不醒,一个则烂醉如泥。
“你,你把他们三个怎么了?”
“这两个非要跟我较量一下,结果输了,至于这个,说打不过我,跟我比酒量,也输了!”
“这,这这么简单?”
“就,就这么简单!”孟岩也学着对方结巴的样子说道。
“来人,快,把张三爷抬出去……”刘捕头感到头皮发麻,他知道,真想绝对不是这样的,但此时此刻,他感觉后脊梁骨凉飕飕的,唯一想要的,就是赶紧离开这该死的死囚牢房。
“最好不要再让人来打扰我,否则我不保证再进来的人,可以跟他们一样,还能囫囵个儿。”孟岩平静道。
“是,是……”
刘捕头有些吓傻了,酒也醒了,不跌的哈腰点头,他知道,自己抓进来一个了不得人了!
这回可能麻烦大了,他必须马上找人去!
时间过的很快,还没怎么着,这一宿就过去了,果然没有再来人打搅他,孟岩倒是度过了一个比较平静的夜晚。
虽然这是在牢房里,还是在死囚牢房。
县衙后门,刘捕头在墙角蹲了半宿了,腿脚都冻僵了,可他不敢走呀,今天要不见到县尊大老爷,他这辈子就完蛋了。
以为那就是个好欺负的小愣头青,谁知道那是一块硬的不能再硬的铁板。
为了自己的前途命运,他只能来找县尊大老爷了。
“刘头,这大清早的,你咋在这里呢?”
“师爷,烦劳你禀告一下大老爷,就说老刘闯大祸了,请大老爷务必见我一面。”刘捕头哭丧着脸道。
“刘头儿,到底什么事儿,至于把你急成这样?”师爷吃惊的问道。
“昨个儿张三儿来找我,说让我帮个忙,弄个人进去,我一想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儿,当然,我也问了,对方是什么人,他说是一个爱打抱不平的愣头青,于是,我就按照他说的,带人过去了,那人确实年轻,可也着实厉害,张三儿带过去的人一个都不是对手……”
“你小子糊涂,被几灌马尿下去,就不认识自己是谁了,京城地头上,权贵众多,别说你一个小小的捕头,就是咱们县尊大老爷,平日里也是夹着尾巴做人,你倒好,什么人也敢惹?”平时文绉绉的师爷也不顾上形象了,直接就骂开了。
“师爷,我糊涂,我错了,这件事肯定麻烦不小,我不敢瞒着大老爷,所以就守在门口,又不敢敲门……”
“你小子跟我进来,吏部的考评刚刚开始,大老爷这一次要被你害死了!”师爷摇头叹息道。
刘捕头闻言,脸色更加惨白,要不是一家妻儿老小都在京城,他都想卷铺盖卷儿直接跑路了!
“夫人……”
“大清早的,你们还有没有规矩了,大老爷向来勤劳王事,睡的很晚……”
勤劳王事,是在年轻漂亮的小妾身上辛勤耕耘吧,跟了孙德才二十多年的师爷岂能不知道自家大老爷的秉性呢?
“夫人,有急事,十万火急,关系老爷到老爷的前途……”
“等着,我给你叫去!”夫人虽然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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