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时一扭头,山坡上,一个披头散发的夫人,牵着一个总角大的男孩子。
那妇人眼神无光,突然看到山坡下的尸体和马车,发了疯似得跑了下来。
“柳伯,翠儿……”
“夫人,请节哀。”孟岩站起来身来,对抱着那个管家服饰老人痛苦的妇人劝慰道。
“畜生,我跟你们拼了!”那妇人突然爬起来,拿起地上一把带血的尖刀直接冲孟岩刺了过来,状若疯狂。
“大人,小心!”冷锋惊骇一声。
他们谁都没想到这妇人会突然对情绪突变,而对自己下杀手。
“夫人,我们不是凶手,只是路过……”孟岩连忙张嘴解释,可是妇人充耳不闻,眼中充满了仇恨,手中尖刀根本不停,还是朝孟岩的胸口刺了下去!
“大人……”
一个失心疯的妇人,怎么可能伤的了自己,一个侧步,孟岩闪电抓住那夫人握住利刃的手,然后轻轻的一按,妇人吃痛之下,手一松,尖刀便掉落下来。
但是孟岩有些低估了妇人杀他之心,她居然不顾一切的冲着孟岩胸口撞了过来。
孟岩无奈之下,只能挥手一记手刀,切在妇人的脖颈之上。
妇人应声就倒了下来。
“娘!”那个小男孩哭着冲了过来,看到母亲倒在地上,更是把孟岩当成了坏人。
“孩子,我没伤害你娘,她只是昏过去了……”
“大人,他们返回来了!”冷锋突然脸色一变,发出警告道。
“快,你带着孩子,我来扛这个女人,我们先离开再说。”孟岩脸色一变。
冷锋点了点头,一把将小男孩抱起,而另外一边,孟岩则将那昏倒在地的夫人扛起,两人迅速的朝来人相反的方向而去。
四名东厂番子返回杀人现场,仔细检查之后,没有任何发现之后便打马离开了。
其实孟岩他们并没有离开太远,只是回到山坡上藏了起来,由于视线的原因,那些东厂番子并没有发现山坡之上还藏着人。
小男孩不哭了,他似乎有些明白,杀死下面那些人的人是那些骑着马,戴尖尖圆帽的人,而不是救了他跟娘的两个人。
“冷锋,我们走!”
“大人,这些人肯定会在前面拦截,我们这样带着他们母子肯定回不了城的。”冷锋道。
“那就先不回城,会野狼谷基地!”孟岩点了点头。
“是!”
现在也只有回基地了,将这对母子安置在那里,应该是最安全的,至少还没有那个人敢去锦衣卫的训练基地麻烦。
感觉有些不同寻常,孟岩没有明着带这妇人和孩子进训练基地,而是让冷锋先去通知唐笑,弄了一辆外出置办物资的马车,然后将母子俩用马车接了进去。
“唐笑,事情是这样的,你给我好好照顾好她们母子,不准出一点儿差错,还有,千万不能让人知道他们母子在基地,我感觉这可能是一件了不得大事儿,明白吗!”
“标下明白,不过基地没地方藏身呀?”
“不是有堆放物资的山洞,她们娘俩藏那儿应该问题不大,只是在你这里藏两天,我会想办法把他们接走的,还有……”孟岩耳语吩咐道。
“标下明白了!”唐笑点了点头。
“我得走了,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回来过!”孟岩叮嘱一声。
“那冷锋来,好多人看到他回来过?”
“冷锋是忘了把侯家姑娘定亲的信物,回来取信物的,我在前面等他,他一个人回来取了信物就跟我汇合。”孟岩早就想好了说辞,天衣无缝。
“标下晓得了。”唐笑点了点头。
孟岩和冷锋很快就原路返回,一路疾驰,崇文门那高大的巍峨的城墙已然就在眼前了。
“大人,你看前面?”冷锋手一指,孟岩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脸色顿时变得不好看了。
一群东厂的番子居然在官道上设卡盘查行人,这简直就是嚣张狂妄之极!
依照现在孟岩的职责,只要是京城内外,违反军纪的诸卫军官还是士兵都有缉拿问罪之权,东厂虽然不在诸卫之内,但锦衣卫也有监督之权。
须知,锦衣卫跟东厂是相互监督的。
“大人,这些人是冲着那队母子来的,没想到他们居然赶在这里设卡盘查?”冷锋恨声道。
“走,我们绕过去!”孟岩调转马头道。
“大人,绕过去?”冷锋不解,印象中孟岩不是那种怕事的人呀!
“冷锋,我现在手上无兵无卒,很难将这些人一网打尽,只能先想办法回城调兵!”孟岩解释道。
“大人,咱们不是有兵吗?”
“不行,如果我直接从基地调兵,那对母子就藏不住了,你明白吗?”孟岩道。
“冷锋知道了!”冷锋一咬牙,只要孟岩不当缩头乌龟,其他的他不需要考虑那么多。(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五章:抓人
孟岩和冷锋当然可以直接过去,不过那样要让这些人搜身,这是无论如何都不行的。
可一旦亮了身份,必然会引起怀疑,所以没有必要非要斗这一口气。
这些人既然在这里设卡,一时半会儿不会走,只要赶回去,调集人马,就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
所耽误的不过是一点儿时间而已。
京城九门,常开的只有崇文门,因为这里设置税关,人和货进京都要进过这里交税,九门之首的正阳门,除了皇帝出巡或者午门献俘等大型的国事之外,一般也不会开放,其他七门都各自有自己的进出要求。
比如这外地的犯人押解进京,得走宣武门,西山的煤炭走阜成门等等。
但是那都是针对普通百姓的,孟岩这样的锦衣卫是有这样的特权,除了不能从正阳门随意进出之外,其余八门那是可以随意进出。
“城上的人听着,本官是锦衣卫巡察司千户孟岩,速速将城门打开。”
“大人,可有您的关防?”
“把这个拿去!”孟岩摘下自己的随身腰牌,扔了过去。
“快,打开城门!”那城门校尉一看腰牌,忙下令开门,官场屠夫,那可不敢得罪,弄不好,丢官罢职,还得掉脑袋。
“驾!”城门打开,孟岩一夹马肚,缓缓的进入瓮城。
“大人,您的腰牌!”
“嗯,本官从这里进城的消息,谁都不准透露,包括你们的上司,明白吗?”
“大人,这……”城门校尉一愣。
“本官正在办理一桩大案。为怕走漏风声,这才从你这里入城,若是走漏了风声,放跑了凶徒,本官到时候拿你是问!”孟岩严厉的警告道。
“是,是。下官知道了!”那守城校尉吓的一身冷汗,连忙答应下来。
“走,去南衙!”孟岩哼哼一声,于冷锋说道。
锦衣卫南衙。
“什么,竟有这样的事情?”郭怒听了孟岩的禀告,惊讶万分道。
“这是我跟冷锋亲眼所见,那对母子现在被我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就算这对母子有罪,难道这些东厂番子就该胡乱杀戮吗?”孟岩道。
郭怒点了点头。虽说东厂肆意妄为,草菅人命,可在京畿之地,他们还是不敢太过放肆的。
而他们居然做出如此残忍之事,其中必定有所依仗。
“石头,这件事非同小可,如果我们贸然介入,怕是惹上麻烦。”郭怒道。
“您的意思是。我们先暂且装作不知道,看看情况再说?”孟岩一愣。没想到郭怒会是这个态度。
“石头,我知道你嫉恶如仇,可这件事涉及东厂,不明情由就贸然出手的话,一旦事情闹起来,我们难以控制!”郭怒道。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遇到这样残忍的事情,我无法袖手旁观。”孟岩道,“何况我巡察司衙门是做什么的,有人在我的眼鼻子底下杀戮无辜之人。就更不能视而不见了。”
“石头,那你想怎么样?”郭怒问道。
“抓人,先把人抓起来,弄清楚来龙去脉,就算东厂反咬一口,我们也可以不知者不罪一推了之,但如果真是这些人滥杀无辜,那就断然不能放过。”孟岩一攥拳头道。
郭怒想了一会儿,这件事如果真的,恐怕又要够东厂喝一壶的了。
只是现在,东厂正缩起来舔伤口,怎么会做出如此天怒人怨的事情来呢?
这不合常理呀。
“爹,不要犹豫了,这件事我来做,有什么都由我来承担。”孟岩道。
“你这臭小子,你以为你抓了人,最后不会算到我的头上?”郭怒笑骂一声。
孟岩摸了一下鼻子,不由的讪讪一笑。
“这样,你去找牛大力,让他给你调五十名精锐,将这些人先控制起来,动作要快,不能让东厂反应过来,否则,就是大麻烦!”郭怒道。
“我担心此时东厂怕是已经得到消息了?”
“得到消息,未必就会有动作,所以,你们要快,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只要人抓到了,证据确凿,就是王振亲临,咱们也有话说!”郭怒道。
“好,那爹,我去了!”
“拿上我的关防,没有这个,他们不会听你的。”郭怒递给孟岩一张调兵关防道。
“知道了!”孟岩点了点头。
“对了,爹,冷锋先放在你这里,一会儿我再来把人带走!”孟岩想起冷锋。
“好,冷锋在我这里,你尽管放心。”
“大人,让冷锋一块儿去吧!”冷锋恳切的道。
“你腿脚不便,去了反而会累赘!”
“给我一把弓,冷锋就不是大人的累赘了!”冷锋道。
“哦,你还会箭术?”孟岩很惊讶。
“大人,冷锋右脚残疾,不能练武,但我双手双臂是好的,还能练箭,所以,我还是能够上阵杀敌的。”
“好,那就跟我一块去吧!”孟岩想了想,点头答应下来。
“你们两个小心点儿!”郭怒叮嘱一声。
“老达!”
“在!”
“跟着石头,关键时刻可以出手。”郭怒吩咐一声。
“老爷放心,凭姑爷的本事,恐怕没有几个人能伤到他。”老达微微一点头。
“小心驶得万年船。”
“知道了,老爷,我这就去!”老达答应一声,转身就跟了上去。
北衙。
“老牛,我要五十名好手,十名弓箭说,四十名刀手,必须是见过血的。”孟岩直接找到牛大力。
“孟大人,你想要干什么?”
“这是郭大人的调兵关防,你看一下,这是一件紧急任务。”孟岩拿出郭怒的关防道。
“有郭大人的调兵关防那就没问题了!”牛大力点了点头。如果私下里借兵,那就麻烦了,还要好手,说明问题不一般,弄不好会死人。
可如果有调兵关防,那就是上峰的指令。牛大力执行起来丝毫没有犹豫。
“老牛,要快!”
“放心,给我半柱香时间!”牛大力点了点头,如果要召集五十人,他随时都能做到,可是要好手,还的是见过血的,那就需要时间了。
牛大力果然没有食言,不到半柱香时间。五十名锦衣卫缇骑就集中好了。
而且看上去一个个都精神饱满,眼中神光闪烁,勇猛之辈。
“现在有一群丧心病狂的凶徒,他们残忍的杀害了十数名老弱妇孺,我们的任务是,将这些凶徒抓住,并绳之以法,告诉本官。能不能做到?”孟岩一身戎装的站到队伍跟前,大声喝问道。
“能!”
“好。出发!”孟岩一挥手,跳上战马,一马当先冲了出去,身后,牛大力等五十名全副武装的锦衣卫缇骑迅速的翻身上吗,紧随其后。冲出了北衙大门。
“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闪开!”
“快,快……”
沿途的老百姓,看到鸳鸯战袍,那是纷纷让开一条路。孟岩率领这支锦衣卫缇骑如同一只红色的利箭驰向崇文门。
“什么,锦衣卫缇骑,快,快让开……”
崇文门的守城校尉听到手下报告,吓的赶紧下令,这锦衣卫可是不好惹的,一个弄不好,吃顿鞭子那是轻的,虽然现在这种事情已经很少见了。
“这是怎么了,锦衣卫又要抓人了?”
“抓人,怎么跑城外去了?”
“哎,官家的事情少管……”
“对,那领头的面好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
“见过,别逗了,这锦衣卫的大人可都是位高权重,你能见到?”旁人鄙夷道。
“我真的见过,可是,在哪儿的,我给忘了!”那人使劲的锤了一下自己脑袋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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