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的身体很好,怎么突然就病了呢,而且早不病,晚不病,偏偏是在回家吃了那个女人做的饭之后,就病了呢?”
“你不是说,你父亲吃了大夫开的药之后,病情有所好转的吗?”孟岩道,“如果真有人下毒的话,那药不对症之下,病情会越来越严重的。”
“大人,这是当初那个胡大夫给我爹开的药方,您看一下。”白素心掏出一张纸来递给孟岩道。
“这不是当初的那张吧?”望着上面俊秀的字体,一看就知道出自女子之手。
“是,这是素心凭记忆默写的。”
“哦,这张药方你确定没错吗?”孟岩仔细看了一下药方,药方没错,确实是治疗肠痈,但肠痈也要看脉象和人,用药自然要有变化。
“没错,素心可以肯定!”
“药方没错,但对不对症那本官就难说了。”孟岩将药方还了回去说道。
“大人,如果开棺验尸,能否验出我爹的死因?”
“这个本官可不能给你打包票,也许开棺验尸,根本就验不出什么来。”孟岩道。
“不管有什么结果,素心一力承担。”白素心郑重的道。
“开棺验尸,兹事体大,而且本官并非专业的仵作,若是有本官一个人恐难完成?”孟岩道。
“大人的意思是,需要帮手?”
“这个自然,葛通你听说过吗?”
“听说过,他是祖传的仵作,在大理寺供职!”白素心道。
“那是以前,现在葛通已经本官这巡察司的专职法医官了!”孟岩呵呵一笑。
法医官,这可是巡察司头一份,虽然只是八品官儿,可对仵作这个行当来说,那是破天荒的。
仵作那是下等户口,按照大明律,这一类人是没有资格参加科举做官的。
能够给葛通一个八品官了,这是特例了,在大理寺的话,葛通就算做到死也只是个仵作,没有任何品级。
所以,葛通毫不犹豫的从大理寺跳槽过来,来巡察司,当起了专职法医官,还带了三个徒弟。
“只要大人认可,素心这边没有问题。”
“那就好,白姑娘,待本官与葛仵作商议一下,你先回去听信儿吧。”孟岩应了下来。
“那素心就多谢大人了!”白素心盈盈再拜道。
“白姑娘不必多礼,这也是本官分内之事。”孟岩忙道。
“大人,素心告辞了。”
“本官杂务缠身,就不送白姑娘了!”
“启禀大人,杨旦公子求见!”
“杨旦,快快有请!”孟岩从文山中一抬头,急忙吩咐一声。
“杨兄,你怎么有空到小弟这座小庙来?”忙的手舞足蹈的孟岩见到一副悠闲模样的杨旦,忍不住玩笑一声。
“呵呵,我是来拜真佛来了!”
“哈哈,快请,快请,泡茶,泡茶……”孟岩大声叫了一声,总算有衙役听到了,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孟老弟,我是来给你送好消息的!”
“真的,老大人答应了?”孟岩一惊,顿时喜出望外,这“素膳坊”要是挂上首辅阁老的亲自题写的招牌,那广告效应有多大,可想而知了。
“爹同意了,但说了,这是看在孟大人你的面子上,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杨旦嘿嘿一笑。
“嘿嘿,多谢杨兄了。”孟岩道。
“还有一件事!”杨旦面露喜色道。
“可是老爷子准你出仕了?”孟岩眼睛一亮。
“孟老弟,你怎么知道的?”
“这,本官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这一看你眉梢的喜色,就知道主有喜事了。”
“爹是同意愚兄出仕了,但是说现在还不是时候,让愚兄再等等。”
“再等等,老大人这是怕你卷入首辅之争中去。”孟岩道。
“首辅之争,那跟愚兄没有多大关系,再怎么着,这内阁首辅的位置也不会落到愚兄的脑袋上?”
“杨兄是做不了这个首辅,但进内阁做个大学士还是可以的,如果有人许你一个进内阁的机会,你会动心吗?”
“这……”
“你看,杨兄你心动了吧?”孟岩微微一笑。
“到不是心动,愚兄在想自己能否胜任?”杨旦如实回答道。
“以杨兄的才学,区区一个内阁学士,自然是不在话下,可他这是要拉拢你,而你是可以影响到老大人的,从而可以影响到内阁首辅人选。”
“对,孟老弟这么一说,愚兄是茅塞顿开了。”
“杨兄,老大人是在保护你,一旦你身上有了某个人的痕迹,那日后必然很难洗脱,所以,老大人让你等,其实就是等这个首辅的人选尘埃落定,到时候,你再出仕,那么你就不必顾忌这些了。”孟岩解释道。
可怜天下父母心,这杨阁老为了儿子,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孟老弟说的太对了,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呀!”杨旦激动的眉开眼笑道。
孟岩微微一摇头,这杨旦太朴实了,实在不是混官场的料子,就算做官,也只能做一个技术性的官僚,官场上的权力倾轧太多了,你不算计人,人家就不算计你了,尤其你还有一个内阁首辅的老子?
老大人还真有自知之明,看出官场不适合他,可杨旦也是有抱负的,当年他非要他辞去大理寺少卿的官职回家务农,那实在是伤了儿子的心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九章:东厂要干嘛?
内阁首辅的人选离孟岩有些远了,文官集团的斗争,跟锦衣卫关系不大。
不过锦衣卫对朝中官员的监视,尤其是三品以上的官员监视那是从来都没有放松过。
这可是锦衣卫建立的目的所在。
这也是朝中文官集团对锦衣卫痛恨的原因之一,谁没事儿希望自己的**被记录下来,甚至还有可能传诸后世?
孟岩自己的事情都还忙不过来呢,哪有闲心去管人家的闲事儿,正好这些人也别把眼睛放在自己身上。
“杨兄,择日不如撞日,待我忙完这些,就跟你回府拜望一下老大人?”
“也好。”杨旦一想,便答应了。
“来人,把蔡先生请过来!”
“大人,您叫我?”
“一会儿,咱们提前下值,你跟我一去去一趟杨府,你先回一趟松鹤楼,找雨夫人,拿一些糕点。”
“孟老弟,来我家,你还带什么东西?”
“一些糕点,老大人年纪大了,牙口不是很好嘛,糕点酥软,很适合他吃,适量就好。”
孟岩也知道,太贵重的礼物,杨溥是断然不会接受的,这吃食就没有问题了。
素心斋的糕点,那是京城有名,爱吃的人不少,杨老大人也是其中之一。
不然,这素心斋主人白素心被爆出通奸杀人,那怎门能够轰动整个京城呢?
这多少也有些名人的效应。
“那就多谢了,这自从素心斋关门以后。家父就再也没有机会吃到素心斋的糕点了,前些日子还念叨呢。”
“是吗,那老大人以后有的吃了,素心斋准备重新开业了!”孟岩笑呵呵道。
“是吗,那可是一件喜事儿。”
蔡晋匆匆离去,孟岩埋头奋笔疾书,处理这案头上的一堆公务,还好,他只需要在这些上面签字做批,有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他直接就推给下面的人处理了。
案头的公文越来越少。蔡晋也从松鹤楼回来,手里提着一个雕漆的红木盒子。
“大人,您没预先说一声,幸亏有白小姐在。不然还真赶不上呢。”蔡晋道。
“是白素心亲手做的吗?”杨旦惊讶的问道。
“是的。杨公子。”
“太好了。爹看到了,一定很高兴。”杨旦喜悦道。
“那就走吧,天色也不早了。咱们早去早回?”孟岩笑呵呵的站了起来。
杨府。
“杨洪,去后院通报一声,就说孟岩孟大人求见老爷。”
“哎,老奴这就去!”管家杨洪答应一声,丢下手中的活计,就朝后院跑了过去。
“孟大人,请!”
“杨兄太客气了,请!”
“公子,老爷请孟大人到内厅说话!”杨洪很快就跑了回来,冲杨旦弯腰一拱手道。
“知道了,这就去!”
后院,内厅,一般情况下,杨溥只有在回见亲近故交的时候才会选择在这里,而回见一般客人,都会在前厅,前厅比这里大的多了。
这内厅会见,有点儿带私人性质的意思。
这说明杨溥不把他这个锦衣卫千户不当外人,这让孟岩感到非常的意外,也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晚辈末学孟岩参见阁老大人!”
“哎呀,孟大人快起来,起来,老夫可受不起呀!”杨溥站起来,走过去将孟岩搀扶起来。
“阁老德高望重,是朝廷的柱梁,晚辈岂敢有不敬之意?”
“重了,重了,快,请坐,杨洪,奉茶!”杨溥招呼一声。
“这是晚辈的一点儿小小心意,还请老大人收下!”孟岩一招手,蔡晋将手中食盒递了上来。
“这是什么?”
“是臣家人做的糕点,给老大人拿来一些尝尝,算是晚辈的一点儿心意。”孟岩道。
“嗯,好,只要不是金银财宝,绫罗绸缎,老夫就收下了!”杨溥没有任何推辞,直接就命人接了过去。
“爹,这可是您最爱吃的素心斋的糕点。”杨旦上前道。
“哦,素心斋,莫不是孟大人……”杨溥一惊,这可是一件非同小可的事情。
“爹,您误会了,白小姐跟孟大人的如夫人是好姐妹,今天刚好白小姐也在,所以,就一起做了这些糕点。”
“老夫孟浪了,呵呵。”杨溥呵呵一笑,自己理解错了。
“这个都是刚做出来的,最好吃,老大人不妨尝一尝?”孟岩建议道。
“嗯,好,老夫正好腹中有些饥饿了。”
“爹,您尝一尝?”杨旦将食盒打开,取出其中一块糕点,亲自送到杨溥的嘴边。
“老夫自己来。”杨溥一闻到那个香味儿,就知道孟岩所言不虚,这熟悉的味道快有几年没有闻到了。
“嗯,是这个味道,甜,濡,满口都是香味,好,孟大人有心了,老夫总算是吃到了正宗的白家糕点了。”杨溥赞道。
“老大人喜欢,以后随时都可以吃到。”
“这怎么行呢,老夫怎么总是吃你家的东西?”杨溥连忙摇手道。
“爹,是这样的……”
“那这是好事儿,看来孟大人这位如夫人真是经营有道呀?”杨溥听完杨旦的解释,不禁笑道。
“让老大人见笑了。”
“照这么说,这招牌就是为了素心斋重开了?”
“老大人说的不错,重开素心斋并更名为素膳坊,除了经营糕点之外,还有其他的吃食。”孟岩解释道。
“素膳坊,这个名字倒是不错,老夫答应了。这个招牌老夫给你写,不过,今天不行,三天之后,你派人过来取吧。”杨溥略微思索了一下,道。
“那就太感谢老大人了!”孟岩一躬到底,这件事总算是做到了。
从杨府出来,孟岩与蔡晋正要打道回府,突然一匹快马疾驰而至,马背上跳下来一名身穿鸳鸯战袄的锦衣卫校尉。
“标下锦衣卫北衙右司房校尉孙康参见孟大人!”
“北衙右司房。可是沈一平的麾下?”
“正是!”
“什么事情?”
“启禀孟大人。东厂来人,说是那关押右司房重犯魔金刚涉及一桩盗窃案,要提人去东厂审讯。”
“盗窃案,东厂想要干什么?”孟岩眼中厉芒一闪。分明是想找个借口把魔金刚带走。这魔金刚到了东厂。那就由不得他们了。
“大人,这分明是找个借口把魔金刚从诏狱转走,等人到了东厂。恐怕咱们就管不了。”蔡晋道。
“他们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孟岩哼哼一声,上前一步,从哪校尉手中夺过缰绳,“孙校尉,本官借你的马一用。”
“孟大人尽管拿去!”
“多谢了!”孟岩一个翻身上马,“蔡先生,你先回去,我去一趟北衙!”
“是,大人!”蔡晋望着策马而去的孟岩,眼底不由的闪过一丝忧色。
北衙,右司房。
“姜档头,裘天刚是巡察司寄放在我诏狱的犯人,你们东厂若是想要把人带走,必须得到巡察司的许可,否则,你们不能带走他。”沈一平面对一群来自东厂番子。
“沈百户,我们不过是带裘天刚回去审讯一下,你这又何必为难我们呢?”
“不管裘天刚犯了什么事儿,没有巡察司孟大人的亲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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