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喜儿这个丫头还挺势利眼的。”
“那天我被喜儿再一次拒绝,心里不痛快,喝了些酒,回到家中,我就问她,你愿不愿意让我睡,她骂我,说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怒急了,当时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力气,将她推到在床上,她挣扎,我就拿枕头捂住了她的口鼻,渐渐的,她不动了,我吓坏了,赶紧拿来枕头,探了一下鼻息,还有气,只是昏过去了,我心中一定,忽然感觉酒气上涌,就没忍住……”
“等我快活完了,正要准备把她给叫醒,却发现她已经没有和呼吸,我吓坏了,根本不知道该如此处置,忽然想到焦二爷,于是我就给喜儿穿上了衣服,把喜儿的尸体装入马车,第二天一早,就赶着马车去了素心斋。”
“你把尸体运到素心斋?”
“是,焦二爷说,必须见到喜儿的尸体,他才肯付钱,所以,我只有这么做。”
“你不害怕吗,你扯上装着尸体,万一被人发现你就完了?”
“我的马车是经过改装的,尸体藏在隔层里,马车上是空,不会被发现。”崔天鸣解释道。
“继续说!”
“小人在素心斋见到了焦二爷,然后拉着马车从后门进,把喜儿的尸体抱了出来,他看到了,却没有给钱,只说道人你已经杀了,那一百两就算是酬劳了,剩下的钱你想要也可以,有本事去告官吧!”
“小人哪里知道他会这样不讲信用,我要去告官,那人是我杀的,岂不是自投罗网,于是小人没办法,只好拉着喜儿尸体从素心斋离开了。”
“你是如何处理喜儿的尸体呢?”
“小人越想越气,要不是这焦二撩拨我,小人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是他唆使我杀的人,可到头来,所有的罪过都可能我一个人来背,我不服气,就想着怎么报复他,于是,我就想到了一个报复他的办法!”
“什么办法?”
“小人就想把喜儿的尸体给还回去,放到素心斋内,等将来,若是被人发现了,焦宏一定脱不了干系,到时候,他恐怕是百口莫辩!”崔天鸣道。
“他知道人是你杀的,怎么会百口莫辩呢?”
“人虽然是我杀的,可那是他买凶杀人,他买凶杀人的银子还在我手中,所以他根本不敢说,说了,一样是死罪,就算他发现了喜儿的尸体,也只有悄悄的处理了。”
“你还真是让本官小瞧了。”孟岩叹服一声。
“尸体是你放回去的,为何要放在那间杂货室?”蔡晋追问一声。
“杂物室东西很多,而且素心斋被封,除了看守和焦宏之外,基本不会有人去,而且杂物室不通风,尸体藏在里面发臭了也不容易被发现,就算被发现了,恐怕也差不多腐烂了,也辨认不清面容,只有焦宏见过喜儿死的时候穿的衣服,如果是他发现尸体的话,肯定能认出来,如果是别人,那势必会去调查,而想要查出喜儿的身份,并不难,到时候,焦宏必定会被怀疑!”
“你就是想用这个办法来报复焦宏?”
“是,小人想,就算焦宏招供人是我杀的,可他也无法解释尸体在素心斋,而且喜儿也很焦宏,焦宏对喜儿也有杀人动机,不然他也不会让我替他杀喜儿了!”
“尸体,杀人动机都有了,焦宏杀喜儿的罪名就是铁案,翻不了了,对不对?”孟岩惊叹于崔天鸣这样一个小人物居然有如此缜密细致的心思,看来,自己真是小瞧了这些市井小人了。
“崔天鸣,虽然你是下人贱户出身,可也不是没有一个好前程,但是你这样做,把你的前途和命运都葬送了!”蔡晋一边挥笔书写供词,一边哀叹道。
“大人,人是小人杀的,小人愿意一命抵一命,可大人,您千万不能放过焦二爷,要不是他,我就算再怨恨喜儿,也不会对她起杀心。”崔天鸣道。
“放心吧,焦宏不会有好下场的。”孟岩道,“对了,本官还有一事要问你。”
“大人您请问。”
“你是怎么知道喜儿肚子里孩子是曹钦的,她对你说的,还是你猜的?”
“前年八月中的时候,喜儿说自己不舒服,让我陪她去看大夫,我陪她去了乐善堂,找乐大夫给她诊脉,乐大夫说她有喜了,她当时吓呆了,后来告诉我,她已经两个月没有来那个,有时候还反酸,呕吐,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了,才来瞧大夫的。”
“她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她说最后一次是跟曹钦,所以,她觉得孩子的父亲应该就是曹钦,而且那一次她是被曹钦强暴的,没有采取措施。”
“这么说曹钦是喜儿腹中孩子的父亲的可能性非常大!”孟岩点了点头。
“崔天鸣,你可真是心狠呀,明知道喜儿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生命,你居然下得了手?”林天行义愤填膺的呵斥一声。
“大人,我没想过杀喜儿,我也不想的……”崔天鸣嚎啕大哭,显然这件事他也是有悔意的。
“那你为什么还要在喜儿昏死过去,做出那等禽兽不如之事?”
“我,我不是人,我不是人……”崔天鸣甩起自己耳光来,顷刻间就打出血来。
“天行,把人押下去!”孟岩心嘘一声,挥手命令道。
“大人,没想到这个案子的结局居然是这样,真是令人感到匪夷所思!”蔡晋合上笔录,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蔡先生,这还算是好的,起码我们找到了真凶,您去刑部看看,那些积年的杀人案有多少没有破获,死者的冤魂得不到安息。”孟岩道。
“大人,您可要小心了,这么离奇的案子都让你给破了,皇上会不会把你调去刑部?”蔡晋开玩笑道。
“我是武将,刑部那是文官的地盘儿,我要是去了,不是跟人家抢地盘儿吗,你说,那些读书人能肯吗?”孟岩哈哈一笑。
“哈哈……”(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二章:大朝会
“大人,看起来,咱们这个案子算是成功告破了,下面就该对这件案子进行正式过堂审讯了。”蔡晋道。
“案子我们来调查,审讯的事情咱们还的请示。”
“请示?”
“蔡先生,凡是多请示没有坏处的。”孟岩嘿嘿一笑,自己已经够瞩目的了,破了案子就已经是天大的功劳,还把主审大权抓过来,那岂不是一口气把所有功劳都吞下去?
这吃独食素来是官场大忌,就算他这个巡察使衙门是集中了刑部、大理寺、都察院的精英,到时候,三大衙门也能分点儿功,可这些功都记到参与办案的人头上,三大衙门却捞不到半点儿好处。
这就是个姿态,不能让人抓到小辫子,孟岩何尝不想自己善始善终,但是不行,你还没到那个位置,就得按照规则来办事儿。
“蔡先生,又要劳烦你了,帮我拟个折子,把咱们办案的过程详细的说一遍,记住一条,别写的太拗口,直白一点,就跟说故事的差不多,越生动越好!”
“大人,您这是……”
“你觉得皇上整天看那些高调的奏折是不是腻味了?”孟岩嘿嘿一笑解释道。
“大人高明,您这一道折子上去,皇上一定龙心大悦!”蔡晋竖起大拇指道。
“对了,在后面你给我请示一下,说案情查明,但这最终的审判还得由三法司牵头,巡察使衙门全力配合!”孟岩嘱咐一声。
“明白。大人这是送功劳,这下子刑部、都察院和大理寺都该领您的情了!”
“领不领我的情,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国家的法度,该怎么来还的怎么来,不能因为我个人就乱了法度。”孟岩郑重的道。
“大人的胸襟和气度,老蔡我心悦诚服!”蔡晋立正肃容,弯腰一躬身道。
“蔡先生,你也来这一套。”
二十日,奉天殿。大朝。
“圣上有旨。有事早奏,无本退朝!”站在丹墀边的司礼监掌印太监金英一甩拂尘,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启奏万岁,广西巡抚奏报。镇守广西总兵柳溥多次纵奴行凶。与当地瑶民发生冲突。恐激起民变,请万岁下旨彻查!”
“准奏,内阁你们议一下。派谁去为好?”朱祁镇端坐龙椅之上,略微思考了一下便下令道。
“内阁遵旨!”
“微臣有本!”
“于爱卿,请讲!”对于于谦,朱祁镇本来就印象不错,现在由于于欣的关系,对这位正直勤劳的臣子,他更是非常喜欢。
尤其是于谦年纪不大,正当壮年,正是可用之人。
“启奏万岁,各省税课司局收钞数少,官员旷职,虚费俸禄,所收之税抄还不够给官员的俸禄,长此以往,越收越亏,还不如将这些亏损的课抄予以罢免,反而可以增加朝廷的收入!”于谦道。
“于爱卿此言有道理,朝廷去年差一点儿连抚恤远征麓川的将士的银子都发不出来,户部只剩下不到三万两银子,这还亏得锦衣卫建议,在京城搞了一次治安整肃,察查了一批不法经营分子,收取和罚没了一些脏银,才算是接触了燃眉之急,所以朝廷要开源节流,一些不必要的费用都要砍掉,从朕开始,有一个算一个,朕的宫中用度削减一成!”朱祁镇道。
“皇上厉行节约,这是万民之府!”
“朕算了一下,这样下来,内宫可节约三万到五万两银子,这笔银子朕打算用在西北边防上面!”
听到这个消息,朝中不少对西北边防日渐荒废的将领和大臣们都感到一种由衷的喜悦。
朝廷终于要从南边旷日持久的麓川之战中脱离出来了,重视西北边防了。
“内阁在三年内,给朕留出一百万两白银的费用,真要投入到西北边防中去。”
“圣上,这一百万两白银如何使用?”内阁次辅陈循一惊之下,忙出列问道。
“三分之一用于改善军备,三分一用于士兵操练,还有三分之一用于士兵改善生活。”
“微臣明白了。”陈循答应下来。
“万岁,去年朝廷杀了思任发,那思任发之子思机发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臣恐麓川还会重燃战火,切不可放松对麓川的戒备!”南京并不尚书王骥,也就是征讨麓川的主帅靖远伯王骥出列高声奏禀道。
“臣附议!”
“……”
对于征讨麓川,朝中是有不少大臣是支持的,麓川缕叛,致使大明西南边陲不稳定,朝野都希望能有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于是征讨麓川的战争就这样打起来了。
但是谁都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麓川居然让大明朝用了是十年时间,耗费靡费,最终还没有落得一个根除的局面,早知道,就用怀柔羁縻的政策好了。
随着消耗越大,朝廷财富入不敷出,有不少人观点转变了,该支持为反对。
当然,支持远征麓川的都是武臣,武臣就是靠战功才能封侯拜将,没仗大,哪里来的爵位和荣耀?
如今朝廷也确实没钱了,思任发死了,思机发纵然心有不甘,可实力不够,只能舔伤口,认怂了。
至少一两年内,麓川没有大的战事,这对朝廷来说,总算有一口喘息的机会。
麓川不打了,那十几万将士何去何从,这是个问题,就算是复员回家,那朝廷也是要给安家费的。
南方的士兵不适应北方的气候,就算把这十几万人调到北方守边,那也需要一笔庞大的转运费用,还有转入北边之后,还需要一大笔的安置费。
“皇上,老臣有个建议!”
“张老爱卿,您请讲!”
“可否将在麓川征战的士兵就地落户,让他们在当地娶妻生子,朝廷给与土地,封他们的官儿,这样他们不就可以世代为我大明戍守边关了?”
“英国公的建议甚好,但也不可强令,需以自愿的原则!”商洛附议道。
“若是我中华之民于当地百姓和睦相处,既能保证边关稳定,又可促进民族融合,那麓川便再无反叛的可能!”
移民,同化,这的确是良方,但是这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做到的,起码也得三四代人才行,孟岩站在朝班的末尾,心中寻思着,他是被特许参加大朝的,位置只能靠边了。
前面大佬们商议国事,他这种小虾米是没有资格插嘴的,就连他跟前那些三四品文臣武将,那也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前面议论的国家大事跟他们半点儿关系都没有似得。
“此法倒是可信,兵部,测算一下,会有多少士兵愿意在麓川当地落户,每落一户需要多少安置费用。”
“微臣遵旨。”兵部尚书徐晞点头称是。
皇帝都这么说了,王骥也只能暂时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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