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孟宪的死有很多疑点,现在就连他自己身上,他也发现了很多疑点。
最大的疑点就会,从出生开始。就没有见过他的母亲。甚至连母亲的名字都不知道。家中也没有母亲的牌位。
这都有些不寻常。
唯一的解释就是,母亲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
可就算一个死人,她总要有姓名。出生和来历吧,总不至于是从石头缝隙里蹦出来的?
孟岩之所以没有像任何人打听,那是因为他不是原来的那个孟岩,尽管他继承了那个孟岩的记忆,但这个记忆是否有缺失,他自己也无法肯定。
这件事他只能藏在自己心里,一点点儿的去想,去了解,去发现。
锦衣卫南衙。
“老达,你说我该不该对他隐瞒?”
“老爷,从保护小孟大人的角度,您没有做错什么,但从小孟大人的角度,他有权知道这一切。”
“你这话等于没说,就算是我,当年的事情也不甚了了,如今知情人就更少了!”郭怒道,“不是死了,就是被贬斥,远离朝堂,我要不是韬光养晦,也早就去南京养老了。”
“老爷说的是,但您还是圣上信任的人,如果连您都被贬斥了,那圣上也要怀疑了。”
“圣上年轻,有些东西现在是看不明白的!”郭怒道。
“而现在小孟大人回来了,情况就更复杂了!”老达也叹息一声。
“是呀,这件事非同小可,弄不好,是不止你我和他三个人,弄不好会是一场大风暴!”郭怒道。
“依我对小孟大人的了解,恐怕他是不会轻易的罢休的,他是个很强势的人,无论心机和手段都不在任何人之下,像极了他的曾祖父!”老达道。
“老达,这些只是我们的怀疑,真想到底如何也不得而知,孟宪当年送他走,并且不让任何人联系他,估计也是为了保护他,可没想到,他终究还是回来了,而且一回来就搞出这么多事来。”郭怒叹息一声。
“胡老大人是什么意见?”
“那老家伙出了名的谨慎,怎么会给我意见?”郭怒哼哼一声,“他就想着把秘密带进棺材,这个时候,他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我们现在是否要阻止小孟大人,他的一些做法已经很出格了,这样下去,被人抓住把柄那是肯定的。”老达道。
“怎么阻止,那小子能听你我的吗?”郭怒气道。
“必须让他明白,不能在肆意妄为下去了,否则,不但他有危险,还会连累到老爷和很多人。”老达建议道。
“谁去跟他说呢?”
“老爷直接对他说,不太合适,也不好说,还是让我去吧,小孟大人对我还算不错。”老达道。
“好吧,你要想好了,该怎么说?”
“老爷,有些事情瞒下去,势必会更糟糕,所以,老达有个请求,能否将真相告诉小孟大人?”
“你想害死他吗?”
“不是全部的真相,部分的,关于小孟大人母亲的。”老达说道。
“你让我想想,仔细想想。”
“老爷,天黑了,我去厨房给您拿点儿吃的来?”老达也知道郭怒心中的为难!
这件事牵扯的人和事太重大,稍有不慎。那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蔡晋,我给你几天时间,先熟悉一下京城的情况吧,让林天行带着你走走,我这儿你不用担心了。”
“多谢公子爷,我也正想四处走一走,看一看,二十年了!”蔡晋道。
“在京城有老朋友吗?”
“有,我能去见吗?”蔡晋苦笑一声。
“二十年了,他们也未必还认得的出你来。不见也好。省的麻烦!”孟岩笑笑道。
“是呀!”
“找姜峰在账上支一百两银子,看到什么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我给你的每个月的津贴是二十两银子。怎么样?”孟岩吩咐道。
“这么多?”
“多嘛。我觉得给的少了。现在也只能给你这么多,以后还会涨的,就这样了。有事的话,找姜峰。”
“是,公子爷!”
处理好私事之后,孟岩就待在南衙匠作司的仓库里不出来了,一边养伤,一边训练自己的司库大队,倒也过的很充实。
“达叔来了,坐,天行,泡茶!”
“是,公子爷!”林天行现在成了孟岩的跟班,到哪儿都跟着,跟唐笑一个级别,很是被信任。
“今天达叔来,一是来看你,二呢,是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老达坐下道。
“什么消息?”孟岩问道,虽然他窝在仓库没出去,但外面的消息他还是掌握的,当然了,有些消息是他掌握不了的。
“太后将孙链接进宫养伤了,看样子,是想把孙链留在身边。”老达道。
“意料中事!”孟岩点了点头。
“看来,你是早就想到了太后会这么做了!”老达惊叹一声,他越来越觉得郭怒这么继续瞒下去不是好事儿。
孟岩太精明了,城府之深,思虑之深远,令人感叹呀。
“太后重用自家人,王振就多了一个对手,孙链也许现在不是王振的对手,但只要太后在,王振就不得不顾忌,所以,老爷这边的压力小了很多。”
“郭叔跟王振关系如何?”
“以前在东宫共过事,有过节,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老达道,“不过孙太后那边最后倚重的还是自家人,咱们老爷跟孙家最多也就是利用关系!”
“达叔,瓦剌贡使团那边怎么样?”
“四处活动,内阁的态度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息事宁人。”老达说道。
“圣上是什么态度?”
“眼下麓川战事紧张,圣上估计也担心北边再出事儿,所以,可能这件事会低调处理。”老达道,“今天圣上召老爷单独觐见,估计说的是这件事。”
“那就不追究了?”
“瓦剌人这一次也损失不小,而且你也离间了他们跟鞑靼人的关系,接下来他们之间必然会有一番较量,这是有利于朝廷的。”老达道。
“郭叔也是这个态度?”
“老爷知道你受委屈了,可从朝廷大局出发,一旦西北有事,危及京畿安全,这个责任谁都付不起!”
“我大明的西北边防有如此脆弱吗?”
“你知道一个宣府镇有多少在册的兵丁吗?”
“不知!”
“马步军一共十五万一千有四百五十二名,可实际上有多少人,不到八万人,在册军马五万二百七十四匹,实际上也就三万多匹!”老达道,“这其中能战者有多少还是未知数。”
“据我所知瓦剌也就只有不到五万精锐,而脱脱不不花手下鞑靼各部联合起来也就不到三万人。”孟岩道。
“小孟大人说的没错,可他们都是骑兵,来走如风,我们大半是步军,即便是有火器之利,也只能筑城据险而守,攻略不足。”
“要对付瓦剌人,目前还只有以骑兵对骑兵,别无良策!”孟岩点了点头。
火器的发展需要经过一个漫长的过程才能具备高机动性和瞬发性,否则骑兵在一定时间内,还是决定战争胜利的强大力量。
尤其是在平原战场上,骑兵还是无敌的。
“无论朝廷做出何种决定,我都毫无怨言。”孟岩想了一下,对老达说道。
“你能这么想,那是最好了,我也好回去对老爷说了!”老达松了一口气。
“不过有一件事,我必须弄清楚,朝廷恩恤给我爹的抚恤金什么时候发给我,我都去了中后所好几回了。”孟岩缓缓道。
“这个我不好答复你,老爷虽然已经是锦衣卫指挥使了,可依然有很多地方他也不能……”
“好,我明白了,这件事我自己处理!”孟岩点了点头。
“小孟大人,你……”老达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章:交叉入股
“他真的这么说的?”郭怒听了老达的回报,有些吃惊的问道。
“是的,看来小孟大人对老爷确实有些误会了!”老达悠悠一叹道,“曹豹那些人也确实太过分了,这是朝廷恩恤的银子,他们也敢贪?”
“曹豹是不是在督修王振的家庙?”
“是的,耗费不菲,光大料就用了……”老达如数家珍道。
“从锦衣卫这边走了多少帐,你告诉我一个大概的数字吧。”郭怒眉头一皱。
“应该不少于五万两银子。”
“这么一大笔钱,是曹豹一个人所为,还是背后有人指使?”郭怒怒了。
“这个目前还不清楚,要弄清楚的话,必须查中后所的帐。”老达说道。
“那就查账!”郭怒道。
“大人,真查?”
“当然真查,不过要查中后所的帐,必须将曹豹从中后所调离!”郭怒道。
“以什么名义呢?”
“身为锦衣卫千户,身兼两职不太好吧,索性调他去东厂,你看怎么样?”
“这倒是个办法,谁去中后所呢?”
“朱骥,你看怎样?”
“朱骥为人刚正,不徇私情,倒是一个合适的人选。”郭怒点了点头。
“这件事必须找个由头,老爷?”
“这个好办,曹豹当值期间总是无故旷工,只要抓到一回,本官就有理由将他调离中后所。”郭怒道。
“这倒是个理由!”
“天行。这是锦衣卫力士腰牌,拿好了,丢失不补。”孟岩丢给林天行一块腰牌道。
“谢公子爷!”林天行接过腰牌,露出一丝惊喜的表情。
“从今往后,你就是我正式的亲随了,一言一行都代表我,知道怎么做事吗?”
“知道,公子爷说东,天行绝不往西!”
“你很聪明,去看妹妹吧!”孟岩微微一笑。丢给林天行一锭银子。“去买些胭脂水粉,女孩子就喜欢这些。”
“谢谢公子爷!”
“公子爷,直觉告诉我这个林天行有问题,他是故意接近你。”獠牙望着林天行远去的背影道。
“一个剑术高手和一个杏林女圣手。为什么要进松鹤楼。一个做了跑堂。一个则在后厨帮忙,这本身就令人生疑了。”孟岩点了点头。
“公子爷将他留在身边使唤,是想知道他的真实目的对吗?”獠牙道。
“如果她们不是冲着小雨来的。那就是冲着松鹤楼背后的锦衣卫来的,不管是人还是事情,与其暗中观察,还不如放在眼鼻子底下。”孟岩道,“这两个人也不是真的兄妹,看他们的言谈举止,应该也没什么江湖经验,所以我才故意的找机会提拔她们,然后将她们放到身边。”
“明白了,公子爷需要獠牙做什么?”
“林天行这边,你就不用管了,这个人自以为聪明,其实都在我的眼睛里,到时那个林怡,不显山,不露水的,你要仔细观察,有异常的话,马上报告!”
“明白了,公子爷!”
“对了,您上次让林天行打断双腿的那个刘公子,来找闻小姐的麻烦了,不过确没有讨到任何便宜。”
“找的是五城兵马司,还是顺天府?”
“是后军都督府!”
“小雨没事吧?”
“闻小姐没事,那个温太医突然出现,平息了冲突,后来,松鹤楼也清净了好几天。”
“温良栋?”
松鹤楼,孟岩几天没来,后军都督府的人来找茬,还是路过的温良栋出面摆平的。
闻小雨心里有气撒不出,这松鹤楼的伙计们可就倒霉了。
“我不是跟你们说过,这幅画不要挂在这个房间,还有,那角落是什么,怎么会有灰尘,我们松鹤楼不是一般的酒楼,要一尘不染……”
“闻掌柜,这么大火气,伙计们做事难免有些疏忽,你教训了,他们下次记住就是了!”
“孟大人可是稀客,这点儿我们还没营业,吃饭早了点儿?”闻小雨一见到孟岩,心气莫名其妙的就往上翻涌。
“怎么,不欢迎?”
“我们松鹤楼开门做生意,有客人上门,怎么会不欢迎呢?”闻小雨道。
“找个僻静的地方,我有事儿跟你说。”
“有什么事儿,不能在这说?”闻小雨忸怩一下,有些不太情愿道。
“不想听是不是,那我走就是了。”孟岩拔腿就要往外走。
“别,跟我来吧!”闻小雨一看孟岩要走,多日未见,她早就思念不已,好不容易等到人来了,她却赌气往门外退。
伙计们一个个瞪大眼睛,自家掌柜什么时候对一个男人如此曲意奉承了?
“看什么,还不去干活儿,再让我发现没按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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