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说�**抚一样,朱微妏也在王书辉温和的笑容,温暖的手掌下软化了。
她不好意思的轻轻移开自己的脑袋,对王书辉说道,“仪宾,最近你让大营的人做的事情,已经被人传到父亲耳中了。父亲在府里发了好一阵脾气,又生起病来了。”
王书辉听了这话,都不知道怎么说好了。
王书辉原本以为,和自己经历相近,也同样是类似孤儿,在贫苦和困难中成长的老丈人朱由梓,应该和自己非常合拍,非常谈得来才是。可是半年多时间接触下来,他发现,自己的老丈人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幼稚。
他不仅对于具体的事情不闻不问,毫不在意。而且,他只知道吃喝玩乐不说,每当有什么事情被他知道了,他只要是对王书辉的所作所为有所不满,既不会将王书辉叫到身边或者训斥,或者劝告,或者交流,反而是只要他有所不满,就会祭起生病的大旗,对王书辉闭门不见。搞的紧张他身体健康的王书辉,每次都要焦头烂额的虚惊一场。
朱由梓的大舅哥们知道,王书辉这个年轻人,虽然性情刚毅,处事冷清不假。可是,他对朱由梓父女两人的关心**护,是一点儿都不掺假的。发现每次朱由梓的任性胡来,都会让王书辉真真正正的上下折腾,闹心上火一次之后。刘怀一三兄弟,也都对王书辉讲了实话。
那时候王书辉才知道真相。原来,自己的老丈人朱大王爷,从小就是这幅样子的。
像朱微妏身边的舅妈们肯定王书辉一样。朱由梓身边的三个舅哥也劝说朱由梓,“王仪宾对世子是真心孝敬的。天底下,这般关切自己岳父的女婿,可真正的不多。”可是,就像朱微妏天生就有女主基因一样。朱由梓在对自己祖宗的任性方面的遗传上,继承的也是彻彻底底的。
王书辉叹了口气,对朱微妏说道,“文儿,这次岳父是为什么发脾气的。大营这次杀了不少人不假,可那全都是在王府镇外动的手。岳父不会又觉得,王族所居之地见血,是大不吉的事情了吧。”
朱微妏其实也为自己父亲的不懂事而感到尴尬。不过,她可不是要说这件事情。她只是借个由头想和王书辉说说大营里的事情。她紧绷着小脸,开始假借自己老爹的名头,和王书辉讨论起正经事来。
朱微妏对王书辉说道,“父亲说,‘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府里马上就要承继王爵不假,可是咱们枝江王府,到底是要和这枝江县的世家大族,世代相处的。这般没完没了的打打杀杀,以后咱们王府,还怎么和枝江县的本地大户相处。要知道,枝江县里的大户,大多都是联络有亲的。王府与马家不死不休,差不多就是和枝江县不死不休了。”
王书辉听了朱微妏的话,嘴角不自觉的就翘了起来。很明显,这些话是朱微妏这个小东西的想法。自己的老丈人,可是没有这种天然的政治头脑。这种充满政治味道的利益思考,肯定是朱微妏这个有些媚娘姐姐附体的小东西的想法。
王书辉作为大学老师,是很知道怎么和有异议的学生交流的。他先轻轻点了点头,对朱微妏的说法表示明面上的赞同,之后说道,“文儿说的很对。文儿这话,是文儿自己的所思所想吧。岳父大人可没有文儿这般高明见解的。”
看到朱微妏小丫头脸上露出喜色,王书辉又点了点头,对朱微妏说,“文儿想的很对。可是,文儿你想一想这件事情。如果有两个人,都在街上卖水果。其中一个人卖的水果香甜多汁,大家都喜欢卖那个人的水果。生意不好的那个人心里嫉妒,就纠集了几个匪人,想要将生意好的那个人的摊子掀掉,还要把那家摊子的伙计全都杀掉。文儿觉得,生意好的那个人该怎么做呢。”
朱微妏天生的强势,她想也不想就回答道,“自然是要动手反击,把那个坏人打跑再说。”
她自己说完了这话,突然想到了王书辉的意思。她沉默了一会问道,“仪宾,那个生意好的人打跑了坏人。这事情也就是结束了吧。”
王书辉这个时候,没有点头也没有微笑,他面色严肃的对朱微妏说,“文儿心地善良(哎哎,别给自己老婆脸上抹金)。自然而然的会这么想的。可是,那条街上,可不仅仅只有那么一个坏人。其他的卖水果的摊子,未尝没有坏心,不过是没有动手罢了。更何况即使不是卖水果的。那些开茶摊的,开饭摊的小贩们,难道就不会对人家的好生意眼热么。”
听了这话,朱微妏陷入思考之中,半晌之后,她抬起头对王书辉说道,“仪宾的意思,文儿明白了。想要平平安安的把摊子开下去,就必须要把敢于动手的坏人彻底打到。要掀翻了他的摊子,杀光他的伙计。只有这样,才能让其他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心存畏惧。才能把自己的摊子支撑下去。”
王书辉这时候满脸笑意,他对朱微妏说道,“文儿真是聪慧,讲得都是至理名言。我对枝江马家的做法,就是这样的道理。”
他想了一想,继续都朱微妏说道,“其实,我打压枝江马家还有一重意思。前不久,本县县令唐文光已经派人和我谈过了。他说咱们王府原本的王田,大多被马松华家霸占了。你回去要和岳父大人说清。以后王爵恢复了,王府该有的威风气派还是要摆起来的。没有王田收入做开销,单靠朝廷每年一千石的郡王禄米,日子还是很难过的。你和岳父大人说明,我这么打压马家,就是准备讨回王府的王田。”
朱微妏听王书辉这么说,心中又欢快了起来。自己的夫君这么关心自己家的生计,又是哪个女孩子所不喜欢的呢。”
王书辉对朱微妏说道,“以后王府的事情,文儿大可多让舅舅们操心。没什么事情的时候,每天下午,文儿就到我的公事房来,帮助我处理大营的事情吧。文儿这样的天才,只是处理一个王府的杂事,实在有些屈才了。“
朱微妏不知道王书辉对于女秘书的险恶用心,欢欣鼓舞的答应了。
说起来,王书辉对于自己的老婆,还是多有隐瞒的。
其实,即使是学了所谓的《万物一统律》和《万世归一律》的教导员们也不知道。王书辉,对于作为封建制度根基的官僚地主们,是多么的深恶痛绝。
他对马松华的处理,可不仅仅是要打压枝江马家那么简单。在他的计划里,马松华的家族,以及和马松华家族有姻亲关系的枝江大户们,都是王书辉**消灭的对象。他们的财产土地,都是他未来要进行的改朝换代工作的启动资金。
王书辉已经决定,他不仅要做取马松华而代之,做整个枝江县的“土豪劣绅”。他更准备利用一切手段,一步步的,按计划的,打击和消灭整个湖广地区官绅地主,成为整个中国中南地区的“土豪劣绅”。
马松华,只不过是他前进过程中的一个小小的障碍罢了。他根本就没把这个私盐贩子放在眼里。
正在焦头烂额,挖门盗洞,想要疏通关系,和枝江王府求和的马松华不知道,他和整个枝江地区的地主豪强们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阶段了。
第52章马县丞的末日4
马松华生命中的最后一天,过得和其他平常的日子差不多。如果人死后真的有灵魂的话,马松华的灵魂肯定是充满了悔恨的,他会悔恨自己最后的日子过得太平常,会悔恨自己的灭亡毫无征兆,让他甚至来不及为自己的家族和后人预备好后路。
当然了,如果人死后有灵魂的话,已经和他一起死去的,他的家族后人们会告诉他。完全没有必要为他们安排后路。因为,王书辉根本就没有放过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像每个平常的早晨一样,在丫鬟们伺候下起床更衣后的马松华,用青盐刷了牙,之后吃了早点。吃早点的时候,马家的好朋友,在枝江县地面上很有名气的名医肖文龙,前来拜访他。
对马松华来说,这正是不平常的现象。
枝江名医肖文龙,是嘉靖朝名医李时珍的徒孙。肖文龙是传说般稀少的,良善乡绅的家庭出身。他的祖父是一名举人。他终身没有做官,但是依靠着乡人的托产投靠,一举成为当地的富庶家庭。
肖文龙的父亲善于经营家业,依靠着他父亲打下的基础,经营桑麻,几十年间,攒下巨大了的产业。肖文龙是肖家唯一的继承人。
在富贵乡中生长的肖文龙,从小就聪灵敏锐。他年纪很小的时候,就能熟读诗书。当地百姓无人不知,肖善人家的小子,是个星宿转世般的神童。
可是,肖文龙千好万好,却有一个缺点。那就是他从十二岁开始,就表现出不同常人的极端好色来。只有十二岁的肖文龙,在家中,除了读书之外,只有与丫鬟女史嬉笑打闹,这一个唯一的**好。
肖文龙的父母亲当然也发现了这一问题。可是还没等他们开始矫正他的脾性的时候。肖文龙被当时在当地行医的李时珍发现。肖文龙过目不忘的本事,以及他对于医道医理天然的灵性,都让李时珍对他喜**至极。
当时,肖文龙的父亲刚好在一场大病中,被李时珍治好。听到李时珍要收自己的儿子为徒孙,准备大力培养他的时候,肖文龙的父母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这之后,李时珍让自己的大弟子收了肖文龙为徒。在之后的二十年时间里,他除了全力编著书稿,其余的时间,全都被他用来培养肖文龙。
就这样,肖文龙风流好色的本性,在二十年的艰苦学习中被压抑。直到李时珍去世,肖文龙学成医术出徒的时候,他的这一本性才爆发了出来。
他不仅在家中妻妾成群,在外面眠花宿柳。而且他在行医的过程中,不断的依靠自己的医术,在救治病人的过程中,被动收纳和主动求取各种美人。直到有一天,色胆包天的他居然将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妾勾搭走。自然而然的,他被这个大户家追究。
肖文龙因为曾经为马家老太爷治过病,救过马老老爷一命。所以,他一直被马松华感激。在马松华的帮助下,肖文龙的丑闻和麻烦才被彻底解决。因为马松华的仗义出手,使得肖文龙度过大劫。这让肖文龙一直对马松华十分感激,一心想要报答他对自己的帮助。
肖文龙凭借着自己在江北地区的人脉,得知马松华得罪了即将恢复爵位的枝江王府。知道了这个消息,肖文龙一早上,早早的登门马家,想要向马松华打听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听着肖文龙的话,马松华自得的笑了笑对肖文龙说,“肖先生,府里早就得到了户部张大人的消息,知道了朱由梓即将恢复枝江郡王爵位的事情。而且张大人还明说了,枝江王朱由梓,深得天子和太子太孙的喜**。而且,我还知道,就连司礼监的几位大珰,和这个新任藩王,也有些不清不楚的交情。”
肖文龙听了这话,心情更是焦急,他不理解马松华为什么一副高枕无忧的样子。他焦急的说道,“马兄既然已经知道了消息,为何还这般悠然。你可是得罪了一位深为两代帝王宠**的本地藩王。马兄还不赶快备足了礼物,在朝廷圣旨来临之前,与朱由梓赔罪交好。你这般悠然模样,难道就是准备干等着大难临头不成。
马松华看到这位名镇江北的神医,能够这样的紧张自家,还是觉得相当欣慰的。他笑着对肖文龙说道,“我们马家可不仅仅是得罪了枝江王这么轻描淡写。我可是派了好多人,专门去找朱由梓的为难的。”
肖文龙一听这话,气得直跳脚。他气急败坏的说道,“马兄一向行事谨慎,这次怎么这般莽撞。这种情况,如今却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马松华扶住站在地上乱跳的肖文龙,笑着对他说道,“肖先生可能有所不知。枝江王朱由梓之女,枝江县主的仪宾,是个叫王书辉的毛头小子。这可是个性情暴虐的家伙。他最近可是派遣了不少人,把我在本县的产业祸害了个干净。现如今,枝江王府正在气头上,我总要等尊贵的郡王老爷,发泄干净心中的火气之后,才好下手恢复与王府的关系么。”
看到肖文龙还要啰嗦,他赶紧说道,“肖先生好意,在下心领了。肖先生也不必着急。户部尚书张问达大人,已经说好了,要为我家与枝江王府说和。等到过一段时间,枝江王府的脑袋冷静下来了,此事自然有张问达大人做主。即使枝江王是个赤手可热的郡王爷。可是他们王府,总还要卖中枢大员的面子。我早就备了厚礼,等到张大人开始调停两府之间的关系,我大不了多破费些钱财,这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肖文龙虽然对枝江马家对他的帮助庇护心存感激。可是他觉得,枝江马家这几年来,越发的放纵狂妄起来了。
现在听了马松华的话,他觉得,这还真不是个错觉。马松华居然自大到,认为枝江马家和天子远亲的枝江王府郡王府邸,是平等的关系。他甚至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