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萧慎见状,猛地一个推搡将卢承庆推到前面挡起了拳头,然后拉起尤姬姑娘与傻弟弟萧廷退后数步,退到飞燕阁的窗户边儿上,冲着楼下一声怒吼:
“来人呐,本公子遇袭,速速上来救援!”
窗户下边,正好是飞燕阁的沿街。
郭业听着楼下顿时传来汹涌嘈杂的呼喝回应,尼玛的,原来这孙子居然带了萧家的家奴在下面守候着。
逛个窑子都带着一干家奴在外边守候,这孙子的戒备心是要有多强啊。
看着被纨绔子弟们围起来一顿胖揍的卢承庆,不时哇哇痛叫,郭业心里说不出的痛快。
不过再看萧廷眉宇间的狠厉,郭业知道,今晚这一仗,不仅不可避免,而且动静还真的小不了啊。
他目光锁定在萧廷与萧慎两兄弟身上,暗暗琢磨,一会儿到底要不要出手?
不过如果他真动手打了萧家兄弟,那么他跟萧家的仇可真结大了!
关键这两个混蛋的爹不是一般人,当朝尚书右仆射,武德旧臣系第一人——萧瑀。
如果自己光看戏不动手,又不好跟书学班这伙人交代吧?好歹咱也是书学班郭二哥,这保持中立的话,会不会忒不仗义了?
一时间,郭业踌躇犹豫纠结了起来……
奶奶的,揍,还是不揍?
第417章右领军卫府将军
萧家的恶奴闻听大公子召唤,二十来人纷拥而入风满楼,跑上了二楼的飞燕阁中。
一进飞燕阁门中,萧慎这个当哥哥的还未有开口,他那个傻弟弟就掩不住的一脸兴奋,挥拳下令道:“打,给我狠狠的打,让他们尝尝拳头的滋味儿,好教他们知晓咱们萧家的厉害。”
“喏!!”
二十几个腰粗臂膀的恶奴齐齐应了一声,霎时加入了战圈,与长孙羽默这群纨绔公子哥们扭打撕扯在了一起,双方几十号人将偌大一个飞燕阁堵得严严实实。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这二十几个恶奴一摆出开打的架势,郭业就一眼瞧出,萧家这群恶奴显然是经过调教的,平日里干得就是助纣为虐,替萧家兄弟充当打手的角色。
一时间,风头大盛,形势顿时来了一个大逆转。
人数本身就占少的纨绔子弟,又怎能是人数占多,训练有数的恶奴之对手。
长孙羽默等人被打得节节败退,退到了飞燕阁的另外一个角落。
本身战斗力就渣到底的三胖子李少植,魏叔玉,房遗爱等人,更是被打得鼻青脸肿,特别是杜荷那小子,被恶奴一拳狠狠打在鼻梁上,溅的满脸都是血,甚是凄惨。
这个时候,卢承庆趁着混乱的空档,跟条老狗似的四肢着地,爬出了战圈。而后,披头散发,衣衫破烂地跌跌撞撞跑到萧慎的身边。
此时哪里还有刚才那般官威十足的形象,乍眼看去,就跟个臭要饭似的。
摆脱困局的卢承庆哇哇哭诉道:“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啊,殴打朝廷命官,大罪,大罪呐!”
萧慎继续观望着战局,见着自己这边占了上风,一脸得意之色。
尤其是他那位傻弟弟,此时已经兴奋地连连跳脚叫道:“打啊,打啊,哈哈,谁替二爷抽长孙羽默这孙子一嘴巴子,二爷有赏,有大赏!”
……
……
郭业见着形势已经堪忧,容不得他再犹豫不决了,彻底与萧家撕破脸,已经无可避免。
随即打定了主意,欲要擒贼先擒王,先将萧家大公子萧慎先行拿下。
当即,他锁定目标萧慎,撸起袖子就要出手……
“住手!!!”
突然,
门口处传来一阵爆喝,喝声刚落,只见数十名披甲兵卒,手执戈矛如潮水般哗啦啦涌入了飞燕阁中。
不约而同,数十甲卒甚有规律地将混战的人群围拢了起来。
唰~~
数十柄戈矛齐唰唰地对准还在混战的两方人马,相继出声喝阻道:
“罢手,罢手,平康坊中不得滋事!”
“右领军卫府在此,统统罢手!”
“还不罢手,你们是想蹲大狱,吃牢饭不成?”
“再不听劝,格杀勿论!”
……
……
数十悍卒,兵戈器甲,齐齐上阵,声声肃杀,几分喝阻之后,双方才稍稍歇罢。
很快,混战的战圈就被几名甲卒熟稔地隔离了开来,看来这群甲卒处理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
郭业闻的门口传来的第一声“住手”,便停住了手中的动作,颇有意外地朝着门口处看去。
因为,这个声音他居然听起来有些耳熟。
待得士卒们将飞燕阁中的乱局控制住之后,门口之外才铿锵走入一名武将。
高,很高,高于普通人,非常高的个子,两鬓长满络腮胡子,一身的明光铠钾,手扶腰间系着的横刀刀柄,站于飞燕阁中。
甚是抢眼,极为夺目。
眼神如冰山般冷冽,嗓门如觅食猛虎咆哮山林般洪亮威势,断然吼道:“我乃领军卫府衙门将军,掌右领军卫,何人在此闹事?”
一番混乱归于平静,郭业总算看清了来人,居然是他。
没想到他居然平步青云到如此地步,做了右领军卫府的将军。
左右领军卫,大唐十六卫中的两位,与府兵,边军不同编制的大唐精锐。
而右领军卫,掌管着长安城朱雀大街以西所有坊间的治安及宵禁,守卫着长安城及皇城半数以上的城门。
平康坊,崇仁坊等闹市闹区,正是右领军卫的管辖范围。
郭业当真有些感叹,果真是得了李二陛下的信任,不然也不会将长安外郭城及皇城半数的布防交在他手中。
奶奶的,你给请老子喝酒。
不过这名右领军卫将军并未发现郭业,而是继续说道:“天子脚下,长安城中,竟敢群体斗殴,真当本将及我右领军卫府衙门的儿郎,都是死人吗?”
这时,卢承庆整了整衣衫,一脸狼狈相地走上前去,低声说道:“这位将军,这边说话……”
说着话的功夫,就要拉扯着这将军要走到一边。
谁知这人半点面子也不给卢承庆,狠狠一挥手拍打开了卢承庆的拉扯,继续一脸虎气地哼道:“有什么话在这儿说,莫要做那鬼祟龌龊事!”
这下卢承庆的老脸收不住了,沉声说道:“本官乃是吏部左侍郎,卢承庆是也。这位将军,今天之事完全是这群纨绔子弟惹是生非,坏我等雅兴。”
“本官萧慎,乃去岁新科状元,如今添为礼部通事舍人,家父乃尚书右仆射萧瑀。这位将军,卢侍郎说得没错,正是如此。还望将军快快将这伙惹是生非的家伙带走。”
这名武将听完两人的话,随即转头一脸厉色地看着长孙羽默等人。
谁知长孙羽默这伙败家玩意也不是省油的灯,纷纷出言咒骂起来:
“放屁,萧慎,放你娘的狗臭屁!”
“这位将军,我爹乃是当朝尚书左仆射长孙无忌,还望将军能够严办萧、卢二人。”
“没错,就是萧贼、卢狗仗势欺人。这位将军,家父乃是梁国公,中书省中书令大人房玄龄是也。”
“萧慎,你得瑟个鸡巴毛,你一个小小的通事舍人算个蛋啊?还不是我老爹的麾下小官。这位将军,家父李纲,不仅是礼部尚书,还是东宫太子府太子詹事。还请将军给个面子,把萧家两条小狗,还有卢承庆这条老狗统统带走。最好打入大牢,让他们吃尽苦头!”
……
……
武将听闻双方人马自曝家门之后,心里起了微微的波澜,两边的人马不仅来头不小,还极尽显赫啊。
不过他并未因此而缓下来脸色,而是仍旧一副冷酷的神情扫视着众人,嘴角一扬甚是不屑地笑道:“本将办事,还需要你们教吗?本将只听当今皇上敕命,收起你们这些鬼蜮伎俩,本将军不吃你们这一套!”
说罢,冲着甲卒们一挥手,喝道:“儿郎们,将这群在平康坊寻衅滋事,集体斗殴之人统统拿下,押回右领军卫府衙门,明日再上报领军卫大将军,听候大将军的发落!”
“喏!!!”
唰唰唰唰~~
戈矛再次逼近,士卒们相继呼喝起在场双方人马,准备将在场诸人带出风满楼,押解回卫府衙门。
我草,众人皆是一阵慌乱,搬出自家老爹,搬出自身身份,居然在这名武将面前都不管用。
一时间,此起彼伏的叫嚷又是响起:
“我靠,这位将军,你连我爹的面子都不给?”
“这位将军,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别他妈用戈矛戳我,你们几个意思啊?”
“本官吏部左侍郎,你们不能这么对待本官。”
“大哥,怎么办?我不想进大牢啊,大哥快想想办法,进了大牢,咱们萧家明天又要被人沦为笑柄了。”
……
霎时,场面怎得一个乱字了的。
双方人马被右领军卫的士卒们推搡押解出了飞燕阁,不情不愿,咒骂吐槽满天飞。
这名将领眼神冰冷看着徐徐押解出去的人群,哼道:“在本将面前扯家世,扯背景,扯来历?哼,莫要忘了,天底下,皇帝最大!一群蠢货……”
“啪,啪啪……”
话音刚落,突然耳边响起一阵击节之声,不紧不慢颇有节奏。
郭业徐徐从角落走出,对着这名将军轻笑道:“好一位公事公办,雷厉风行的将军啊,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什么叫官法如炉了。牛,赞一个!”
“咦?”
这名将军寻着声音看清楚了郭业的面貌,惊呼一声之后,极为诧异地叫道:“怎么会是你小子?”
郭业满脸喜色,慢步走近这位将军,耸耸肩继续笑意盎然,俏皮地反问了一句:
“人生何处不相逢,你我再相见又有何难?苏大哥,当日一别又三载,你现在混得可是越来越好了,小弟郭业今天特来求罩罩……”
第418章老友重聚
“罩你奶奶个腿儿!我方才看你小子躲躲掩掩,现在没了闲人,你才肯定出来相认。怎么着,我苏定方声名狼藉若斯?”
原来这位高个子的右领军卫府衙门的将军,正是与郭业一别三载,被郭业盛赞为‘神一样的男子’苏定方。
郭业见着苏定方寒冬般酷冷的脸颊上,浮现出笑意,话里话外都透着调侃,也不由乐道:“苏大哥说得哪门子话?小弟我哪能这般不识抬举?以苏大哥今日今日之地位,啧啧,右领军卫府的将军,掌管大唐帝都,天子脚下长安城,半数的治安与宵禁,小弟我巴结还来不及呢。”
郭业臭贫嘴口花花的本事,苏定方是早已领教过,不由苦笑道:“得了,在我面前,就收起你那套忽悠死人不偿命的臭本事吧。对了,你小子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长安城?你不是说打死不来长安的吗?而且,你怎会混迹在这伙人中?”
突然,苏定方的眉宇多了几分焦灼,殷殷嘱咐道:“小子,我告诉你啊,这帮人的来头背景都极尽显赫,你可别自个儿给自个儿找罪受啊?如果你在长安城中犯了什么大事儿,我可保不了你!”
“切,这是哪儿跟哪儿的事啊?”
郭业白了一眼瞎操心的苏定方,回应了一句。不过心中还是掠过几许的暖意,他听得出来,看得真真儿,苏定方对他是真的关心。
随即,他将自己三年丁忧期满,奉旨入国子监读书之事讲了出来,包括中途帮助御史大夫高士廉在汝州等地查处贪墨案,而后又被高士廉召入了御史台中任职监察御史之事,也一一讲了出来。
言罢,这才有些臭屁地得瑟道:“苏大哥,你兄弟我现在也非吴下阿蒙了。监察御史虽品衔不高,奈何这身虎皮好用,百官克星亦不是白叫的,是不?再说了,我如今在国子监读书,将来出了国子监,怎么着也算是天子门生吧?咱这是在镀金,嘿嘿……”
苏定方听着郭业述说着这三年来的境况,听得是目瞪口呆,张着嘴久久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
听得郭业最后的一句臭屁话,这才稍稍缓和了错愕的神情,甚是感慨地叹道:“你小子的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啊,居然能入了两榜进士挤破脑袋都进不去的御史台挡任监察御史,而且还能蒙圣恩入国子监读书。啧啧,小子,我真想去你家的祖坟之地看看……”
呃?
苏定方最后一句话说得没头没脑,郭业一时没反应过来,傻咧咧地问道:“啥意思?跑我家祖坟看啥?”
苏定方貌似奸计得逞一般,坏笑道:“看你家祖坟是否冒了青烟啊。不然你小子怎能如此连连撞了大运。”
郭业顿时反应过来,苏定方这孙子是在挖坑等着他呢,不过今天老友相聚心情不错,暂且让他得逞一回,继续臭显摆道:
“切,苏大哥此言差矣!小弟我虽出身寒门,但我始终相信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所以说啊,小弟我这是时也命也,造化也!当然,还有一个最最关键的所在,那就是小弟我是大大的人才也!”
苏定方听着郭业吹得越来越没边儿了,顿时摇头摆手打断道:“得了得了,瞧你那点出息,都小二十岁的人,怎么就不懂的内敛一些呢?臭贫的毛病,你是半点都未曾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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