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等,等鞑靼人的会盟过去。等克烈部的消息,一旦知道克烈部已经没有再战之力,他会包不犹豫的收拢这些鞑靼人,并强制他们放弃云外广阔的草原,推到云中去,那里离大同更近,也能对西夏的河套地区产生威胁。
乃蛮部。。。。。。。。那也只能等到他积蓄的力量足够的时候。或者。。。。。。。蒙古人忍耐不住,再次西进是时候,再来跟它计较了。
这无疑是一种战略上的抉择,现在的他,却已经能够游刃有余的在这种大略上做出明确的选择了,他的xìng格也决定了一旦做出选择。便不会再瞻前顾后。
与其说将乃蛮部的使者送走,不如说将他们驱赶出了这片草原,若非身处草原,根本没有什么关隘一说,这些使者根本到达不了额拉姆河河畔。赵石也不会给予他们任何窥探的机会。
秦人跟草原上最强大的部落的第一次接触,就这样匆匆结束了。双方都很不满意,乃蛮部使者虽然都安然无恙,但这样的遭遇,还是让他们感受到了从所未有的羞辱,其实战争的到来,在乃蛮部使者被驱逐出去那一刻开始,便是已经注定了的。
只是乃蛮人对于来到草原上的汉人到底来自何方,有着怎样的实力,目的是什么,并不算明了罢了。
长久以来,女真人在草原建立的威名,让所有头一次见到秦军军伍的草原人,都会不由自主的将他们当做是金国属下的汉军。
对于汉人来说,这不啻于是一种无法抹去的耻辱,但对于即将到来的战争来说,却又不无好处。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对于乃蛮部来说,在面对一个讳莫如深的对手时,他们已经失去了战场上的先机。
反而是对乃蛮部的情形知道的越来越多,也对这个敌手认识的分外清晰的秦军,在战争来临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并找不准了自己的位置,他们将以弱者的姿态,来坚定的挑战强者的权威。
战略上的清晰认知,战术上的应对也就截然不同,所以在乃蛮部愤怒的想着怎么回报这些狂妄的家伙的时候,一场他们根本没有预料到的,甚至是无法想象到的残酷战争其实已经早早拉开了帷幕,就等着各方角sè登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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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赵石过着看似悠闲,其实却很紧张的rì子,军心士气,他要时刻留意,北方的动静,也要派人严密探查,他更在等待着东边来的消息,加之粮草的分配,更多的有助于全军将士,以及战马适应草原水土的办法。
等等等等,在这样一个时候,等待的滋味更像是一种煎熬,几个深知他心思的军中心腹将领,也都等的望眼yù穿,恨不能马上跟人真刀真枪的干上一次,来的痛快些。
在鞑靼人闹的越来越喧腾的时候,秦军的军纪在悄然间却是越来越严,秦军的战马,也再不是成群的放养在草原上,而是陆续回到了兵卒的身边,由兵卒轮流出去放牧,用枕戈待旦来形容,是一点也不为过的。
时常进入赵石帐篷的玛丽安娜,也察觉出了赵石的不同,变得越发的小心翼翼起来,因为这个男人所散发出的危险气息,越来越是浓重,靠近他的身周,便好像进了冰冷的冰湖一样,让你心寒,让你恐惧。
女xìng的温柔,在这样一个危险的男人面前,,根本毫无用处。
在等待中,时rì一天天过去,终于,鞑靼人的会盟之期到了,但忽难还是没有回来,但北边却已经出现了乃蛮部骑兵的身影。
这是一些斥候,草原上称之为游骑,秦军的时候毫不犹豫的扑上去,将他们驱逐开去,来来往往间,两族的战士终于第一次交上了手。
两族骑兵的优劣在这一刻彻底的暴露了出来,用秦军士卒的话就是,这些家伙跑的像兔子,当然,这么说的时候还要尴尬的在心里嘀咕一句,shè术也还过得去。
但对于乃蛮部的骑兵来说,这些汉人的骑术马马虎虎,但他们的弓箭shè的实在是远,至于准头嘛,只要靠的别太近,也不用畏惧他们什么。
互有优劣,也互有伤亡,但长时间纠缠的事情,双方都有顾忌,不会做出那般没脑子的事情,所以根本不会有近身搏杀的机会,也无从知道,对方马战的本事到底如何。
但在鲜血和尸体面前,敌意却已越来越浓,战争的节奏在加快,这是谁也控制不了的事情。。。。。。。。。
到了五月,鞑靼人的会盟终于在一个天高云淡的rì子里召开了,草原上到处都是鞑靼人的欢呼声,当成为汗王的不颜昔班,在鞑靼人各部贵族的簇拥之下,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的时候,鞑靼人的欢呼啸叫声,响彻天地之间,并扩散到这片草原的每一处地方。。。。。。。。
大秦成武三年五月,鞑靼人在大秦帮助之下,再次推举出了自己的汗王,但在他的安达,木华黎的建议之下,并未立下汗号,而是修书于大秦皇帝,言明世代为大秦守边之意,立意称臣,并请求大秦皇帝赐下封号。。。。。。。
经过这些时rì的思索,不颜昔班也放弃了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接纳了木华黎的建议,并将此事宣告于鞑靼诸部。
顺理成章,根本未曾激起多少波澜,便征得了鞑靼各部贵族们的响应,击败了金国人,并帮助鞑靼人结束内乱,惩罚了背叛者的汉人强国,理应获得鞑靼人的敬意以及忠诚。。。。。。。
不得不说,那些怀揣梦想的鞑靼人,在汪古部覆灭,卡勒部背叛,麻里部被赶走,勒察部分裂的时候,便多数已经绝望,接下来的内乱,更让大部分这样的人越发的少了,到得现在,新晋的鞑靼贵族们,只渴望赶紧结束战乱,至于会受到谁的荫庇和护佑,他们其实并不算太在意,但话说回来了,还有比秦人更合适的吗。。。。。。。。。。。
如此,继吐蕃低地内附之后,又一个异族臣服在了大秦脚下,这样的荣耀,对于大秦来说,这是振奋军民士气的最好功绩,甚至于比灭蜀还要来的震撼几分,这是足以让大秦成武三年记入史册的大事。
虽然,没有吐蕃低地内附那么干脆,不留首尾,但分量上,却也差相仿佛,甚至于在战略上,比之吐蕃低地内附要好处要多的多。。。。。。。。
所以也就可想而知,这样的消息一旦传回大秦,将引起大秦上下怎样的震动了。。。。。。。。。。
不过那到底是将来的事情,按照赵石的估计,修书一定会得到答复,但比起不颜昔班亲自带领部落贵族入京觐见来说,引起的震动还要差上几分。。。。。。。。。。
而现在,也不到真正高兴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作战还是暂时退却,都还要看东边的消息,最终的结果,还是一个等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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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八十一章安达(继续求月票)
大秦成武三年五月中的时候,乃蛮部决心与鞑靼人开战的迹象已经越来越明显,云外草原北部的乃蛮部部落正在集结他们的战士,在云外草原东北部,乃蛮部的游骑也越来越多,出现也越来越频繁。
两方根本没有再派出任何的使者,对战和之事上也就不用再说其他什么了。
在越来越频繁的接触冲突中,战士的鲜血开始流淌,虽然只是斥候间的较量,但战争的气氛已是越来越浓郁,鞑靼人也开始在他们的大汗的征召之下,纷纷加入到大汗的旗下,准备与秦军一起,跟强大的乃蛮人交战。
但外人无法知晓的是,秦军将士,已经做好了撤退的准备,因为赵石已经有些等不下去了,迟迟未到的消息,以及乃蛮部的强硬,都昭示着这场战争的激烈和残酷。
没有克烈部的牵制,光凭麾下的两万余大秦铁骑以及乱的好像草原上的杂草一般的鞑靼骑兵,付出多少的代价才能取得胜利,或者是一败涂地,赵石心里没底,不过一旦战争开始,秦军将士的鲜血必将染红草原。
而如果这么做却换不来任何的好处,赵石是不会将大秦最精锐的一支军队扔在这里的,每一个秦军将士都要比十个百个胡人的性命还要重要的多,秦军将士的鲜血绝对不能白流。。。。。。。。
在等待中,日子一天天过去,赵石的脾气也变得焦躁了许多。他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来自北方的风越来越冷了。
事实上也是如此,当乃蛮部王子曲出律带领着使者回到乃蛮部之后。老老实实的将鞑靼人的回答带给他的父亲,两族的战争已经不可避免。
因为塔阳汗当即便是大怒,而后部落贵族们便来到汗帐中,这些从来不曾瞧得起鞑靼人的贵族说些什么,也就可想而知了,不久之后,从乃蛮部汗帐出发的传令快马,便奔向了南边各个乃蛮部部落。
随之而去的便是乃蛮部汗王的征兆令。汗王征兆战士的命令一下,实际上已经等同于战争的开始,随着战士的集结,那么之后所做的一切,就是选出带兵的将军,以及准备后战士们的饮水食物以及刀枪弓箭了。
虽然草原上的战争准备起来比汉人要快的多,但也还需要一些时日。不过汗帐骑兵却可以随意调动,其实,出现在秦军斥候面前的游骑,便是乃蛮部的汗帐骑兵。。。。。。。
就在赵石已经有些等不及,想要下达撤兵军令的时候,忽难终于风尘仆仆的回到了额拉姆河河畔。
随同他一起回转的。竟然还有卡勒部四千多骑兵,这些骑兵,都是卡勒部派出去同克烈部作战的战士,他们随同忽难一起回到了自己的草原,随即便对赵石献上了自己的忠诚。加入到抗击乃蛮部的进攻中来。
忽难以及在他率领之下回到部落的战士们,都是衣衫褴褛。无论人马,都疲惫的好像一倒下就不可能再站起来一样,而且多数人身上都是伤痕累累。。。。。。。
没错,他们在归程当中,经历了一场场的战斗,直到他们脱离了乃蛮部和克烈部交战的那片草原,才算能一心赶路。
按照忽难的叙述,乃蛮人杀死了前去传信的所有信使,直到忽难在克烈部战士的帮助下,才让这些卡勒部的战士知晓,卡勒部已经不存在了,没有人怀疑忽难说的是真是假,因为忽难的名字中有着把阿秃儿的称号,是卡勒部中最强大的勇士之一。
于是,正在和克烈部交战的卡勒部战士立即分裂了开来,属于卡勒部王帐的一部分战士,加入到了乃蛮人的那一边,对一心回归的同族展开了不死不休的追杀。
归程是如此的艰难,不少战士倒在了乃蛮人的弓箭之下,也有不少人重伤死在了途中,留下断后骚扰的人很少能够回来,在那片草原上,鞑靼人扔下了无数战士的尸体。
几个带领战士回来的首领在见到自己部众无恙之下,根本不用忽难再说什么,他们没有任何犹豫的,便向大将军赵石献上了自己的忠诚,并发誓要向乃蛮人复仇。。。。。。。。。
而忽难也带回了克烈部的消息,他见到了克烈部的汗王王罕,也见到了他的儿子桑昆,克烈部的情形并不算好,年老的王罕受了伤,即便是这样,王罕也还怀疑他传来的消息的真假,而他好像更愿意向自己的义子铁木真求援,而是不相信西边有着一个莫名其妙的盟友存在。
那是一个多疑的老人,甚至可以称之为残暴,因为忽难听说过,这个老人杀死了几乎所有的兄弟,才登上了汗位,要知道,他可是有四十几个兄弟呢。
幸好他受伤了,克烈部的战士大多都在桑昆的带领之下,跟乃蛮部作战,也就是说,克烈部实际上已经处在桑昆控制之下,而直爽勇武的王子,好像比他年老的父亲更加的让人心悦诚服。
于是,几经碾转,他终于找到了正在带兵作战的桑昆,并将赵石的话语说给他听。
这个已经跟乃蛮部作战多年,并屡次挫败乃蛮部大军的王子,已经瘦的不成样子,脏的不成样子,看上去更像是流浪在草原上的孤狼一般。
但他终究是克烈部的王子,如今克烈部的支柱,在听到忽难的话之后,他毫不遮掩的表达了自己的惊喜。
他更是直爽的向忽难陈述,当初一时兴起,跟合撒儿,赵石结为了安达,这么多年过去,他差不多已经忘了还有这么一个汉人安达。
他和他的父亲截然不同的是,即便多年未曾见面,他依旧宁愿相信这个汉人安达能够帮助克烈部击败乃蛮人,而非是他身后那个和自己的兄弟争夺草原的铁木真安达。
按照他自己的话说就是,那是一个狼一样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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