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勇现在就算是想将猫眼宝石还回去也没有机会,而杨宇肯定认为是冯勇将其收下的,一定会在上马村一事上为其开脱。
倘若冯勇不替杨宇说话的话,那么杨宇肯定会把冯勇收受那颗珍贵猫眼宝石的事情捅出去,而李云天正好可以坐山观虎斗,让他们自相残杀。
“卑职明白。”那名武官向李云天一拱手后快步离去,前去将冯勇的外甥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有意思!”李云天望了一眼静静地躺在锦盒里的猫眼宝石,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或许这颗猫眼宝石将会使得上马村一事演变成为福建行都司内部的一场纷争,届时杨宇和冯勇肯定会围绕这颗猫眼宝石展开一番激烈的交锋。
当然了,为了达到两人相斗的结果,李云天肯定会对这颗猫眼宝石紧追不放,逼得两人不得不反目。
那颗猫眼宝石很可能是严仲从李云天手中强夺的消息很快也传到了杨宇的耳朵里,这使得杨宇脸色刹那间就变得苍白,万万想不到里面竟然有如此惊人的隐情。
杨宇恨不得狠狠给严仲几记耳光,这个混蛋招惹谁不好偏偏敲诈勒索到了李云天的头上,这岂不是找死。
不过,杨宇想要修理严仲的愿望恐怕要落空了,因为李云天抵达建宁城后不久严仲就被福建行都司衙门的人抓起来关进了都司衙门的大牢里,即便是杨宇也无法见他一面。
除了严仲外,那些原本关在建宁右卫卫指挥使使司衙门大牢里的赵老三等人也被都司衙门的人带去了都司衙门的大牢,都司衙门正式接手审理上马村的冲突事件,这使得杨宇心里七上八下,忐忑难安。
李云天驾临建宁城的事情给了杨宇极大的震撼,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李云天是冲着上马村的事情来的,他也想化解眼前的这道难关,可是他连李云天的面都见不着又谈何化解?
杨宇原本以为冯勇会把那颗猫眼宝石退回来,可是等了两天也没见冯勇有什么动静,心中顿时感到非常意外同时还有一丝窃喜,认为冯勇想要吞了猫眼宝石。
毕竟那颗猫眼宝石属于难得一见的宝贝,连杨宇都动心了想必冯勇也会被其打动,这意味着冯勇肯定会在上马村的案子上帮他,要不然岂会收下如此烫手的山芋?
想到这里,杨宇原本紧张的心情顿时得到些许安慰,在上马村一事上他现在唯一能依仗的就是冯勇,只要冯勇能保下他的官职那么他才不会管严仲的死活,最好能用严仲的命来平息此次的事态。
俗话说的好,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夫妻尚且如此,更何况严仲只是他的小舅子而已,他自然不可能与严仲一起陪葬,而且上马村的事情是严仲惹下来的自然由其来背黑锅。
为了讨好李云天,杨宇也给张老憨家送去了一份贺礼,张老憨本不想收可杨宇是他的顶头上司他岂敢违拗,毕竟现在杨宇还是建宁右卫的卫指挥使。
虽然收下了杨元派人送来的贺礼,但是张老憨在聪明人的指点下留了一个心眼,一转手就把杨宇和建宁右卫的官吏送来的贺礼原封不动地捐给了福建行都司衙门。
张老憨现在可成为了建宁城的名人,民间传说其与李云天之间有着不错的交情,故而建宁府的官商纷纷不请自来,争先恐后地派人给他送来了三儿子的新婚贺礼,这使得张家门庭若市,由于送来的贺礼太多不得不存放在族里的兄弟家里。
按照保守的估计,此次张老憨收受的贺礼总价值已经超过了一万两银子,他一下子由一名赤贫的军户成为了建宁府有名的富翁。
这使得原先想要向张家加收二十两银子作为聘礼的亲家家里顿时就着急了,谁都看出来张家要发达了,于是那个亲家也顾不上脸皮,连忙赶到张家与张老憨商议张家小儿子与其女儿之间的婚事,决口不再提那二十两银子的事情。
张老憨比较好说话,可张老憨的妻子却对亲家忽然之间加收聘礼的事情耿耿于怀,很显然亲家属于那种贪慕虚荣的人,而且比较爱财,一旦这门亲事成了的话那么以后还指不定如何向张家狮子大开口。
其实,不知不觉间张老憨的妻子就已经有了门第的观念,很显然张家以后肯定将成为建宁府的大户人家,因此张家老三的亲事不能就这么草草地结了,再怎么也要找个门当户对的人。
因此张老憨的妻子向亲家提出建议,张家可以把他女儿娶进门,而且也会送上一笔丰厚的聘礼,但是他的女儿只能当妾,至于正妻她已经托人给赵家的老三说亲。
虽然亲家的脸上有着难以掩饰的失望,但他知道张家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岂会娶他一个平民的女儿当妻子?因此欣然允诺了这门亲事,毕竟张家给的聘礼非常丰厚足够他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张老憨妻子托付的媒人很快就给张家老三找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是建宁府当地一个豪门大族家长支的嫡女,据说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温婉贤淑,知书达理,正合张老憨妻子的心意。
张家全都是大字不识的白丁,以后家里的财政事务等事宜肯定需要一个张家信得过的人来操劳,而那个豪门大族家的女儿无疑是担此重任的最佳人选。
那个豪门大族已经通过媒人放出话来,只要当晚张老憨等人喝剩下的那坛美酒作为聘礼足矣,而且他们已经准备了丰盛的陪嫁。
为此,张老憨的妻子感到非常得意,如果搁在以往的话不要说与那个豪门大族结亲了,这种事情简直想都不敢想。
与此同时,张老憨的妻子也弄明白了为何那个豪门大族想要喝剩下的那坛美酒,有人传言那酒是专门供宫里的御酒,市面上禁止买卖即便再有钱也买不到,只有朝廷上的那些高官显贵才能承蒙宫里的皇上、太后或者皇后赐这种御酒,能正大明光地拥有这种御酒可是一件非常值得炫耀的事情,被看成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得知张家老三的亲事发生变化后,李云天笑了笑没有说什么,虽然张老憨妻子的做法有些爱慕虚荣,但这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况且张家确实需要一个受过良好家教的人来主持大局。
不过,为了避免张家的人在经历了这场突如其来的富贵后在纸醉金迷中迷失了自我,李云天准备离开建宁府的时候要好好地敲打他们一下,他可不想张家的人以后在当地打着他的旗号为非作歹,那样的话可就有违他帮张家一把的好意。
第909章作茧自缚
经过福建行都司衙门几天来对上马村一案紧锣密鼓的彻查,冯勇让人在街头贴出了告示准备在福建行都司衙门大堂公审此案,届时允许百姓们前来听审。
得知这个消息后整个建宁府都沸腾了起来,这不仅因为上马村一案在建宁府闹得很大,可谓满城风雨,更为重要的是据传届时忠武王也会亲临现场陪审。
因此,这吸引了大量百姓赶来建宁城前来听审,其中大部分人是冲着李云天来的,都想知道传说中的忠武王长什么样。
冯勇和柳民安已经预料到这次堂审将吸引众多百姓前来,故而两人早就做了准备调集大量士兵和差役前来维持秩序。
上马村的村民因为是证人所以几乎全部来了建宁城,既心情激动同时又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开堂,如果不是这个案子的话他们根本就没有机会进入戒备森严的都司衙门,更不会面临冯勇亲自主审的案子,更何况还有李云天旁听。
公审日那一天,福建行都司衙门前人山人海,密密麻麻地聚满了前来看热闹的百姓,这使得负责维护秩序的士兵和差役忙得满头大汗,不时地在人群中吆喝着。
巳时一到,福建行都司衙门紧闭的大门缓缓打开了,从里面涌出了一群士兵,将排在队列前面的百姓放进了院里。
当院中聚满了听审的百姓后院门处的士兵就列成三排横在了门口,不再放人进去,剩下的百姓只能在门外待着,令那些被士兵们拦下来的前排百姓是捶胸顿足,懊恼不已,只差一点点他们就能进入院里去听审。
大堂后院,冯勇、建宁府知府柳民安和福建行都司左都指挥同知宋敏等高官神情严肃地坐在客厅里聆听着李云天的训示。
为了警示建宁城的文武官吏,今天的这起案子李云天召集了福建行都司和建宁府衙五品以上的官员前来听审,这使得现场的局势显得有些紧张和压抑。
很显然,李云天摆出的阵仗越大意味着事态的后果越严重,明显是要把上马村的案子作为了反面典型,那些涉案者的悲惨命运已然被决定。
“王爷,审案的时辰已到。”一名讲武堂的武官走进门,冲着李云天一拱手后沉声禀告。
“诸位大人,随本王一同前去听审吧。”李云天闻言站起身,向在座的冯勇和柳民安等人说道。
冯勇和柳民安等人见状连忙起身,躬身恭送李云天出门,按照官场上的规矩自然是李云天走在前面。
“冯大人,等会儿审案的时候勿需顾虑本王,你该怎么审就怎么审。”经过冯勇身旁的时候,李云天停下了脚步,不动声色地叮嘱了一句。
“卑职谨记王爷教诲!”冯勇闻言连忙一躬身,毕恭毕敬地回答,虽然他也算是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但面对今天的这次堂审心里还是有些忐忑,毕竟上马村一案是福建行都司成立以来所办理的最大案子,而且还有李云天在一旁督审,心理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李云天微微颔首后抬步快步走出了房间,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向前院大堂。
当李云天一行人从大堂一侧的侧门进入堂内后,原本聚集在堂外嗡嗡地说着话的百姓们逐渐安静了下来。
人们纷纷伸长了脑袋惊讶地望向了李云天,他们本以为取得赫赫功绩的李云天应该是一个年近半百的中年人,谁也没有想到李云天竟然如此年轻,犹如一名儒雅的书生一般。
李云天的座位在堂下右侧,是一把铺着软垫子的雕木太师椅,其余听审官员坐的则是圆凳,分左右列于堂下。
“升堂!带人犯!”李云天在太师椅上落座后冯勇等人这才相继坐在座位上,冯勇向李云天一躬身请示是否开始审案,李云天见状微微颔首,于是他拿起惊堂木一拍,沉声喝道。
“叩见各位大人。”很快,在众人的注视下一群人被带到了堂上,分左右两侧跪下给李云天和冯勇等人行礼。
其中,跪在左侧的是身穿便装的严仲等人,而右侧则是穿着囚衣的赵老三等人。
虽然赵老三等人的脸上有着不少伤痕,但是身上的囚衣却是干干净净,而且气色也不错,自从他们从建宁右卫衙门的大牢里移送到都司衙门大牢后每天都被好酒好肉地伺候着。
很显然,都司衙门的人知道赵老三等人是被冤枉的,这次有李云天坐镇肯定会被平反,故而他们可不想搅和进这种事情离去,因此对在建宁右卫衙门大牢里被打得伤痕累累的赵老三一行人是关照有加,他们不求赵老三等人记他们的好,只求赵老三等人届时不要在堂上说他们的坏话。
赵老三等人已经知道李云天亲自前来建宁城过问他们的案子,心中是又惊又喜,无论如何都想不到高高在上的忠武王在百忙之中屈尊来关注此事。
因此,赵老三等人知道他们的冤屈能洗刷了,故而精神面貌自然也就好了起来。
与之相对,严仲的精神看上去有些萎靡,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虽然他在大牢里也没受什么委屈,可是与外界的联系已经全部隔绝,因此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李云天来了建宁城,只是觉得事情非常诡异。
不过,当注意到面无表情的杨宇坐在大堂一侧的圆凳上后,严仲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只要杨宇没事就好,届时一定会想办法助他脱困。
由于不清楚端坐在那个醒目太师椅上的身穿讲武堂军装的年轻人是谁,严仲好奇地瞅了一眼李云天后就低下了头。
说实话,严仲到现在都不清楚出了什么事情,无论他用什么办法看守他的狱卒就是不让他与外界联系。
这不仅是冯勇特别交代过,更为重要的是那些狱卒被李云天的声威所震慑,万一他们让给了严仲通融,那么一旦被查出来可就要倒大霉。
“本官问你们,当日在上马村你们双方谁先动的手?为何事动手?”冯勇环视了一眼大堂上的众人,不动声色地高声喝问道。
“禀告大人,当日小人去上马村收账,不成想赵老三赖账不还,还指示其族人殴打小人,请大人给小人做主。”严仲闻言连忙高声抢先回道,冲着冯勇规规矩矩地磕了一个头。
“大人,朝廷的告示上说如果有债务的话可以将来通过讲武堂归还,可严仲却要小人立刻拿出钱来还债,否则就要强抢小人的女儿和儿媳妇,还让手下把苦苦哀求的小人打伤,小人的儿子和族中子弟上气不过上前理论,结果他们先行动手进行殴打,小人的儿子和族中子弟正值血气方刚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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