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都在外面候着吧!”钱无病摆摆手,这屋子里还有女眷,一大群人围在这里,算是怎么回事情。
“如今朝廷里,像张大人这样有气节的官员,在这平潭做一个小小的县令,那简直太可惜了!”等到屋子里大部分人都退走以后,钱无病笑着在屋子中间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先是赞了一句,然后说道:“乱兵已经渡海而去,张大人不必担忧!”
“走了?”张向东仿佛有些不敢相信,看这这屋子里的人,在看看身边险些陪着自己赴死的女人,脸上忍不住就一行清泪而下。
“走了!”钱无病点点头,一点笑话他的意思都没有,对方的失态,他可以理解,当一个人存着必死之心,却发现不用死了,这心里其中的滋味,是很难和外人说的明白的。
掏出一块手帕递过去,张向东接了过来,擦干了脸上的泪水。
“失态了,让大人见笑了!”他捏着手帕,充满爱意的看着自己的女人一眼,刚刚尽管雁九那一块腰牌飞来的及时,女人雪白的脖子上,还是拉出了一道血痕,此刻正有几颗小血珠,慢慢的沁了出来,若不是钱无病在这里,他要顾忌体统,此刻他恨不得亲手为她抹去血痕,再好好的将她搂在怀里,疼爱一番。这一刻,他觉得平时无比抱怨的这一趟差事,也不是那么的难以接受了,至少,在平潭县,他找到了一个好女人。
“还没请教这位大人!”回过头来,他回复了镇定,向钱无病拱了拱手。
王彦忠是正牌子千户,他是知道的,但是,在这个年轻的锦衣卫身边,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他这一声大人,绝对不会叫错。
“张大人客气了,本官钱无病,在镇抚司领了个指挥佥事的差遣,微末的前程都算不上,见笑见笑!”
年轻有为!他心里闪过这么一个词语,但是,此时此刻,他关心的并不是这个。
“钱大人,朝廷的兵马上岛,那些叛贼畏惧朝廷的天威,这才渡海而去的么?”
“这个就不知道了,不过,水师和三卫兵马一起前来进剿,这秦歌若是不走,那就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了!”钱无病笑了笑:“张大人放心,朝廷的兵马,自有约束,不会为害地方的!”
“那秦舞呢!”张向东急切的问道:“他可是秦歌那叛贼的亲兄弟,朝廷历年来剿灭他不得,谁人又知道,这兵匪本来就是一家呢?”
“是啊,谁知道啊!”钱无病要颇有感慨的摇摇头,他还在奇怪镇东卫的兵马如何视海峡于无物呢,原来这秦歌早就在这里安排了这一步后手。
“都走了!”他朝着外面指了指:“秦家的家人,仆役,还有那些亡命之徒,随同这些叛军,走得干干净净,临走的时候,还一把大火烧了他们自己的宅子,看来,他们是没打算再回来了!”
张向东默然,这秦家兄弟行事干净利落,现在早就有计划有准备,这么想来,这一天的到来,也应该是他们的意料中事了。
“咱们得到消息,这些叛军兴许是逃到东番去了,张大人对于东番那边,可曾有什么了解?”钱无病把玩着茶盏,对着张向东,说出了他的来意。
在大海的另一端的平潭县,在平潭县那破败的县衙里头。
惊魂未定的平潭县县令张向东,听得下人禀报外面闯进来一群军兵,当真是万念俱灰。这个时候,这些军兵闯进来,还能有什么好事,总不成是请他去吃酒!
“老爷,妾身护着你走!”他那柔柔软软下巴还微微有点婴儿肥的小妾,此刻却是一身的渔妇打扮,手中更是拿着一柄不知道从哪里寻来的短刀:“实在不行,咱们先到妾身娘家躲一躲,总比呆在这里等死的好!”
“别说傻话了,小月,这平潭县就这么大一块地方,寻不到我们,这秦家的两个反贼怎么会罢休,你还是自己逃掉吧!”张向东整整衣襟,一副从容赴死的模样:“快走,快走,这些贼子可没有人性,你若是落到他们手里,那便是比死还要凄惨百倍!”
外面传来一阵纷沓的脚步声,这叫小月的小妾一推开窗子,朝外一探,脸色也登时一变,回过头来,看着张向东,眼泪登时盈盈:“迟了,老爷,他们……他们已经进来了!”
说完,她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抽出刀鞘里的短刀,似乎有些不舍的看着张向东:“老爷,妾身先走一步!”
突然之间,窗外飞来一物,重重的打在小月的肩膀上,只听得她“啊”的一声,手中的短刀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这是干什么呢!”门口走进来几个军兵,其中一个看起来似乎是头领,看到屋里的情形,皱着眉头问道。
“贼子,冲着我来,你们这些人,吃着朝廷的俸禄,却做出如此不义之事,对得住你们的祖宗么,多行不义必自毙,别看你们现在猖狂,等到朝廷大军一至,你们必将化为齑粉!”张向东一口气将胸中的浊气吐了出来,昂着头,微微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那意料当中的钢刀加颈。
或许,自己这样死了,远在家乡的儿子,也会为自己感到骄傲吧!朝廷剿灭了这些贼人,或许会褒扬自己,也许,儿子还能有个出身。
“大人,这人是不是气迷心了?”王彦忠莫名其妙的看着这家伙,又看了看他身后从窗口里窜进来的雁九:“就这样的人,也能做一县之主?”
“平潭县令张大人?”钱无病笑着摇摇头,用手指指地下,示意雁九将那女人掉落的短刀拾起来:“大人可是误会了,我等并不是那反叛朝廷的镇东卫乱兵!”
想象当中的钢刀并没有来,反而等来了这样一句话,张向东睁开眼,有些狐疑的看着面前的这一群军兵,哦,也是,这些人和那些乱兵穿着的还是不同的,咦……等等,这好像是锦衣卫的服饰?
“你们是……锦衣卫?”张向东眼睛突然有了神采,锦衣卫都到了这里,那朝廷的大军还会远吗?
“我王彦忠,想必你听过我的名字!”见到他认出了自己这一行人的身份,王彦忠这才大大咧咧的说道:“这这么回事情,要死要活的,要不是咱们的雁兄弟手上有两下子,你和这个娇滴滴的女人,可就成了阴阳两隔了!”
“锦衣卫千户,王大人?”果然张向东听说过王彦忠的名字,只是王彦忠明显的不是站在正中间,而是站在那先进来的年轻人中间,这让他忍不住看了王彦忠一眼之后,眼光又在钱无病身上扫了一扫。
“其他都在外面候着吧!”钱无病摆摆手,这屋子里还有女眷,一大群人围在这里,算是怎么回事情。
“如今朝廷里,像张大人这样有气节的官员,在这平潭做一个小小的县令,那简直太可惜了!”等到屋子里大部分人都退走以后,钱无病笑着在屋子中间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先是赞了一句,然后说道:“乱兵已经渡海而去,张大人不必担忧!”
“走了?”张向东仿佛有些不敢相信,看这这屋子里的人,在看看身边险些陪着自己赴死的女人,脸上忍不住就一行清泪而下。
“走了!”钱无病点点头,一点笑话他的意思都没有,对方的失态,他可以理解,当一个人存着必死之心,却发现不用死了,这心里其中的滋味,是很难和外人说的明白的。
掏出一块手帕递过去,张向东接了过来,擦干了脸上的泪水。
“失态了,让大人见笑了!”他捏着手帕,充满爱意的看着自己的女人一眼,刚刚尽管雁九那一块腰牌飞来的及时,女人雪白的脖子上,还是拉出了一道血痕,此刻正有几颗小血珠,慢慢的沁了出来,若不是钱无病在这里,他要顾忌体统,此刻他恨不得亲手为她抹去血痕,再好好的将她搂在怀里,疼爱一番。这一刻,他觉得平时无比抱怨的这一趟差事,也不是那么的难以接受了,至少,在平潭县,他找到了一个好女人。
“还没请教这位大人!”回过头来,他回复了镇定,向钱无病拱了拱手。
王彦忠是正牌子千户,他是知道的,但是,在这个年轻的锦衣卫身边,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他这一声大人,绝对不会叫错。
“张大人客气了,本官钱无病,在镇抚司领了个指挥佥事的差遣,微末的前程都算不上,见笑见笑!”
年轻有为!他心里闪过这么一个词语,但是,此时此刻,他关心的并不是这个。
“钱大人,朝廷的兵马上岛,那些叛贼畏惧朝廷的天威,这才渡海而去的么?”
“这个就不知道了,不过,水师和三卫兵马一起前来进剿,这秦歌若是不走,那就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了!”钱无病笑了笑:“张大人放心,朝廷的兵马,自有约束,不会为害地方的!”
“那秦舞呢!”张向东急切的问道:“他可是秦歌那叛贼的亲兄弟,朝廷历年来剿灭他不得,谁人又知道,这兵匪本来就是一家呢?”
“是啊,谁知道啊!”钱无病要颇有感慨的摇摇头,他还在奇怪镇东卫的兵马如何视海峡于无物呢,原来这秦歌早就在这里安排了这一步后手。
“都走了!”他朝着外面指了指:“秦家的家人,仆役,还有那些亡命之徒,随同这些叛军,走得干干净净,临走的时候,还一把大火烧了他们自己的宅子,看来,他们是没打算再回来了!”
张向东默然,这秦家兄弟行事干净利落,现在早就有计划有准备,这么想来,这一天的到来,也应该是他们的意料中事了。
“咱们得到消息,这些叛军兴许是逃到东番去了,张大人对于东番那边,可曾有什么了解?”钱无病把玩着茶盏,对着张向东,说出了他的来意。
374。第374章 合纵连横 离间分化
三个手持倭刀的扶桑人,被一群拿着长枪的明国官兵逼到了这海边的峭壁边。
峭壁下是翻腾不休的海水,还有在海水中狰狞可见的礁石,峭壁上面,是十多杆尖利的长枪正在不紧不慢的朝着他们慢慢逼迫而来,三个人,彼此对望了几眼,脸上都流露出了绝望的神色。
首领被杀,身边朝夕相处的同伴,也一个个身首异地,看来,他们今天也是躲不过这一劫了。他们不是不想丢下手中的武器,向这些凶残的明国人乞求性命,但是,他们到这峭壁之前,却是亲眼看到昔日的同伴,哪怕是跪了下来,举起了双手,也被明军们的长枪,毫不留情的捅成一个四处漏风的筛子。
死就死吧!三人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出了这一层意思,齐齐发出一声怪叫,扬起手中的刀,朝着面前的长枪阵,冲了过去!
“大人,料理干净了!”听着身后长长的惨叫声,李得回过头来,对着秦歌禀报道。
在听到身后,各种肤色的扶桑人,在沙滩上乱七八糟的跪了一沙滩,这些人,不是直属小五郎的属下,所以,在明军的长枪下,暂时保留住了自己的性命。
秦歌点了点头,不再看这些扶桑人,而是眼光朝着另一侧看了过去。
在那里,一片小小的房屋,被栅栏连接在了一起,仿佛是一个小小的村落的模样,虽然依旧简陋无比,但是比起扶桑人这边毫无遮挡的草棚,已经是像模像样了。
秦歌看的是那栅栏后面,手握火铳的番人,还有两门疑似是从船上拆下来的火炮。
他细细数了一数,那些被这些番人揣在眼里的那种短火铳不算,长火铳好像竟然有四五十支,作为火器营的火铳在卫所里被锦衣卫收缴一空的他,对于火铳的渴望,并不比干掉这些肮脏的扶桑人来的弱。而眼下他可是断了从大明获得火铳的来源,若是从这些番人手里补充一些,那倒也是不错,至于操作火铳的士兵,他可是一点都不缺。
“有通晓番话的人么,叫他出去喊话!”他对着自己的兄弟说道。
片刻之后,一个五大三粗的家伙,从秦舞身后走了出来,朝着那简陋的村子走了过去。
“老汤姆在不在,叫他出来说话,瞧你们那副怂样,怕什么呢!”
栅栏后面露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国字脸,满脸的胡子拉渣:“我是老汤姆,咱们不管你们和扶桑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和咱们无关,若是你们要这块地方,给我们点时间,我们将这里让给你们!”
喊话的家伙,咧嘴笑了起来,以前听到这个浑身酒气的家伙说话,那可是傲慢的很,可今天看到咱们人多势众,他也会下软蛋啊!
“没人赶你们走!”他大声喊道:“咱们大当家的说了,你们可以留在这里,这港口你们的船也可以用,不过,以后抢来的东西,得交三成交给咱们,这条件不错了,你们给扶桑人,也是这个数字吧!”
栅栏后的人,交头接耳一番,再看看喊话的人身后黑压压的军队,意见毫无例外的达成了一致。
“我们接受这个条件,不过,我们有一个要求,没有得到我们的允许,你们的人不许到咱们的地方来!”国字脸的老汤姆大声喊道,这个条件,似乎有些过分了,但是为了自己这些人的安全,他还不得不提出来,没准,这些明国人就答应了呢。
“谁稀罕你们这破地方!”喊话的大汉嗤之以鼻,朝着身后看了看,只见自家头领朝着他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