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征。继承了皇族所应有的一切优秀特点,当然也有刻薄寡恩的特点,天子最担心儿子重走他的老路。他自己就是一意孤行的走下去,要不是这场要他命的重病,他还会坚持的走下去。
因为害怕所以限制,天子暗叹自己做决定真不容易。但为了汉家江山必须让儿子过的不舒服。比起江山基业个人的感官是次要的,这一刻天子终于体会到太祖高皇帝刘邦临死前白马盟誓的心态,人心不可测效忠不可信,只有自上而下指天发毒誓,以煌煌天威加以监督才可以安心,誓约有的时候比律令更可靠。
天子松开刘彻的手臂,像脱力了似的长长的出了口气,良久振作起精神吟唱起楚歌:“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朕本还想在有生之年回到汉家龙兴之地看一看。可惜啊可惜!”
冠礼后第三天,后元二年九月十九日,天子又一次病危,在满朝文武焦急的等待中勉强抢救回来,但是天子本人始终在昏迷与高热中挣扎。
其后七天,整个长安乃至整个天下的心都被牵动着,天子的病情几经反复如过山车般惊险。
窦太后每天清晨坐在温室殿里,死死抓住天子的手不松开,王皇后更是衣不解带的侍奉在旁,天子的宠姬一个个几天几夜不合眼,累了就趴在殿外由宫女照看着小憩一会儿,听到里面有动静又立刻醒来。
刘彻守在天子的身边,泪流满面的吟唱道:“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父皇……”
昏迷中的天子身体颤动,突然长出口气脑袋向右一歪,眼角间流下最后一抹泪痕。
“父皇!”
凄厉的叫声打破漫漫长夜,在天边泛起鱼肚白的前一刻,天子驾崩了!
咚咚咚……
当沉闷的钟声敲响,人们从睡梦中醒来,仔细数着钟声的次数,当确定长鸣钟的时候,长安士民知道天子死了。
天刚放亮,太子披着白色孝服出现在百官的面前,放眼望去百官公卿全是素色白袍,致哀声痛哭声不绝于耳,没有人会在此刻跳出来怪罪百官违反礼仪,君死臣哭是古之大义,否则田叔为张敖赴死,栾布为彭越哭丧又怎么会成为千古义事。
就在众臣痛哭流涕之间,曹时昂然走出队列,大袖一挥慨然说道:“天子驾崩乃汉家之大不幸,三千六百万汉民之大不幸,依照礼制本应辍朝三个月为天子守丧,奈何国不可一日无君,臣斗胆进言请太子登基加冕,再以新君之仪为先帝送葬!”
卫绾暗自咬牙被这小子抢先一步,忙不迭说道:“臣附议!”
“臣支持!”
“臣附议!”
百官公卿纷纷表态,没有哪个不开眼的人敢啦找茬,除非他活腻歪了想找死。
刘彻很难过,本来应该很开心的日子,此刻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瞥见姊夫曹时递给自己的安慰眼神,深吸一口气说道:“父皇新故,我是孝子应守孝三年,可是汉家江山不可以三年无君,我必须接过父皇交给我的重担,请诸公祝我一臂之力!”
“臣等拜见陛下!”
刘彻坦然的接受大礼参拜,礼官捧着天子上黑下红的冠冕袍服缓缓走来,本该响起的礼乐声在治丧期间万籁俱寂,三公九卿们密切的注视着少年除下太子的袍服,换上代表天子的冠冕正装,从此以后他就是汉家的新皇帝。
曹时再次出列:“登基为帝,首要之事为服丧,其次当为先帝议立谥号与庙号,先帝励精图治十五年,使得国库里的粮食红腐不可食,钱币的绳子朽烂四处散落一地,百姓安居乐业,人口大幅增长,上承太祖太宗之基业而发扬光大,不议是不行的。”
“臣赞同少府的看法,先帝功劳高,当以立褒美之谥。”太常利彭祖迟疑了下没提庙号。
谥号每个皇帝都有,不论是褒谥,平谥,贬谥,总之是个皇帝就会有,谥号高低要看具体成就,刘邦是开国皇帝谥号为高,代表他的功绩评价只有用一个“高”字来形容,孝惠皇帝的谥号是惠也还可以,被废的前少帝和后少帝不予承认也可以不提他,刘恒是开国以来在位时间最长,治理国家最有效果并被称颂最多的皇帝,谥号为文,证明世人对他的评价非常好。
庙号是另一回事,开国以来传到驾崩的先帝被承认的也就四个皇帝,除了孝惠皇帝刘盈虚岁二十三病死没有庙号,两个废掉的少帝也没有庙号,有庙号的只有太祖刘邦,太宗刘恒,出庙号的机率乍看起来很高,其实庙号的授予条件非常苛刻,在这个官僚们节操保持不错的汉初,太常觉得皇帝不靠谱就可以不给庙号,这个没的商量。
刘彻的目光注视着他,太常利彭祖感觉压力巨大,他的身体本来也不太好,长期带病工作最近身子骨很虚弱,要让他和新皇帝硬抗着不给先帝一个庙号,他心里没有丝毫把握。
面对天子投射来的巨大压力,利彭祖出乎意料的作出决定:“陛下明鉴,臣以病躯残体事先帝多年,如今陈的身体老朽不堪早已难当大任,臣恳请陛下恩准臣乞骸骨回乡!”
刘彻微微有些惊讶,刚上台第一天就碰到九卿辞位,看着老头满头白发颤颤巍巍的模样,心里到还挺怜悯老头一大把年纪为汉家江山打拼的精神,点了点头准许他离职。
利彭祖松了口气,终于不用为先帝的庙号忧心了。
太常没人,立庙号的事情就要暂时搁置,先帝的遗体还陈放在温室殿内没动,刘彻哪能让主管礼仪发丧的最高礼官空缺,当即就指着九卿中的人喊道:“就你了,柏至侯许昌调任太常。”
许昌大喜过望,太常比卫尉吃香,不用整天看着皇宫担惊受怕,主管礼仪在九卿内地位非常高,于是他连忙行礼:“臣谨遵旨意!”
“还有你,武强侯庄青翟出任卫尉!”
庒青翟高兴的差点跳起来,顿时升格到中二千石的九卿,哪怕地位是九卿里倒数的卫尉也很高兴,柏至侯许昌的年纪可比他大十几岁,快五十岁的老人才当上太常,相比之下他才三十多岁跃升九卿,绝对是列侯里的佼佼者。
刘彻大袖一挥道:“太常尽快为先帝定下庙号和谥号,治丧期间百官公卿各司其职切切不可有所懈怠!”
曹时随着朝臣的队伍缓缓行礼,对刘彻悄悄比划一个大拇指:“好样的!”(未完待续。。)
第124章 庙号高宗(二更求首订!)
ps: 汉景帝用高宗这个庙号也勉强当的上,至于某个被除掉庙号的水货汉高宗,不提也罢。求订阅!求月票!
皇帝驾崩举国发丧,依照仪典皇帝的葬礼将持续七天,棺椁要停放七个月方可进入陵寝,皇帝的服丧期为三个月,在服丧期限内上到新皇帝,下到黔首百姓都不得用礼乐,所有的宴席和酒宴必须全部停止,不管是国家礼仪还是勾栏寨里的唱歌跳舞也都要熄火。
比较扯淡的是百姓为皇帝的服丧守孝三个月,再次期间夫妻之间行造孩子的运动也要停止,虽然这条规定略微扯淡了些,但是朝廷也不会真把百姓当作皇帝的孝子孝女,事情含含糊糊的别闹太离谱就算过去,起码勾栏寨这三个月的生意会很难做,没几个人有胆子去那地方泻火。
即使有需求那也是会家找老婆解决,大门一关人家干什么事都随便,里正和游缴不会扯淡到砸门检查,因为他们也得过正常夫妻生活。
百姓可以含糊,贵族们可真不能含糊,吴楚七国之乱前楚王刘戊就是倒霉催的,被存心找茬的御史大夫晁错揪住一件事穷追猛打,逼得他终于登上吴王刘濞的破船沉入水底,至于那件事说起来挺离奇,薄太后病故的三个月服丧期间,楚王刘戊偷偷饮酒作乐,顺便和侍女解决生理问题被人捅出去。
曹时真是快郁闷死了,皇帝死了他也跟着倒霉。阳信公主刘婠是孝女,一天十二个时辰在宫里陪着王皇后和新皇帝刘彻哭丧,他这个孝女婿算皇帝半个儿子。天下人都知道皇帝临死前的一年有多其中这个女婿,可想而知孝女婿也得跟着哭灵。
哭啊哭,哭到两眼都肿了,把他爹妈爷爷奶奶和死去所有亲人的伤心事都哭了个遍,到后来实在哭不出来就哼哼,一边哼哼一边拿姜片擦眼皮,反正不能让肿眼睛给消了。这才叫合格的孝顺女婿。
曹时的两个连襟也比较牛叉,南宫侯张坐和他老婆南宫公主是属于激情演技派,小两口子哭的昏天黑地不知道昏倒多少回。他老婆南宫公主比较耿直,醒了继续哭晕了继续睡,南宫侯扯着破锣嗓子哭起来像杀猪,哭晕过去两个时辰内别想把他喊醒。
隆虑公主哭的没什么特点。拿着手绢擦啊擦没多久手绢变成湿毛巾。他丈夫隆虑侯陈蟜大概觉得哭的情真意切比较合适,鼻涕泡都哭出来了也不管,邋遢到连内侍宫女们都看不过,给他递了点纸巾擦擦鼻涕再继续哭。
曹时的老婆阳信公主哭的很伤心,看的出来老婆大人是真的很为死去的岳父感到伤心,她和皇帝刘彻一边一个扶着王皇后作为孝子孝女代为守灵,出了吃饭方便意外一天到晚都在灵堂里呆着,整整七天就像是在受刑似的。搞的葬礼结束的当夜做了一晚上恶梦,梦里全是哭啊哭的让人心烦。
受完哭刑。阳信公主哭的有些伤神,在椒房殿里小住几天将养着身子,曹时也回到侯府好好休整几天,等到阳信公主回到府里本以为总算可以轻松一下,没想到刚回卧室就被老婆刘婠给撵出来,他的铺盖卷也全部给搬出来,大门一关不让进门,理由竟然是父亲服丧期间夫妻俩最好分居三个月免得夫婿犯错。
“靠!还有没有天理啦!哭也哭过了还不让人回屋睡觉啊!我不碰你总行了吧?”
“不可以的!君子的节操十分可疑,开门绝对不可以的。”
曹时苦着脸说道:“有话好好说行不行?你只要开门一切都好商量。”
“出了开门一切都好商量,只有开门一条,妾做不到。”
“小妮子!这是要逼我使用绝招了!”
“妾有两个妹妹,君侯莫非看上我妹妹?君侯喜欢有夫之妇,好可怕呀!”房门里传来阳信公主得意的笑声,这丫头没日没夜的哭了七天把所有的哀伤都耗尽了,在宫里休息几日恢复精气神也敢和他开玩笑了。
曹时也是怒了,咬牙切齿的威胁道:“小妮子别给我贫嘴,骑驴看唱本咱们走着瞧,早晚有一天有你哭的时候!”
“妾才不怕,有本事君子来呀!害怕的是小狗,妾现在全身光溜溜的躺在被窝里好舒服呢!君子,晚安!”
听到房间里没了动静,曹时被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在房外转了几圈气呼呼的走到卫君孺的房间,敲了半天门才听到里面轻轻的声音:“君子对不起,妾的身子来了月疾不能侍奉您,先帝故去的服丧期妾也不敢让您进来,请君子稍稍忍耐几个月再临幸妾的蒲柳之身吧。”
“得,没人伺候,咱自己去睡觉还不行?”曹时气的抱着铺盖卷往书房走,一路上大小侍女看到他就像羊群见到饿狼,吓的没命似的四散奔逃。
可把曹时给气坏了,自己堂堂列侯之尊还得扛着铺盖卷去书房睡觉,这帮小妮子平时见到他恨不得把身死往他怀里挤,现在像见到鬼似的到处乱跑,两个笨蛋侍女逃跑的时候还撞在一起,本来他想伸把手拉她们起来,结果这俩笨丫头哭爹喊娘的往外跑,好似他真的是个可怕的怪物。
三个月的郁闷才刚刚开始,休息几天去少府办公,走子啊路上看到城内城外皆白素,人人穿孝服,要是在人群里看到某个人不是白色衣服,那就像黑夜中一盏灯火似的明亮,外地进入长安的客商一看这架势吓的连滚带爬着去丝绸店买件白袍才敢出来见人。
“这几天过的怎么样?”
“不怎么好,你呢?”
“诶!别提了!”
路上见到熟人拱拱手一脸愁容不展,到了侯府随便问几句发现属僚的晶玉也都差不多,曹时的心里顿时平衡许多,原来不光是他自己吃亏受罪,凡是当官的全部都得吃亏,街道上大闺女小媳妇不见踪影,连路过的老娘们都得全副武装,看到男人就一路飞奔的逃走,好似二十多岁的小年轻会饥不择食对个老大妈下手似的。
“少府为何愁眉不展?”
曹时瞥了眼嘟囔道:“你没结婚,不了解已婚人士的痛苦。”
“还有这一说?少府能说说结婚和不结婚的区别吗?”张汤感到好奇。
曹时意味深长地说道:“婚姻就像一座围城,外面的人想进来,进来的人想出去,年轻人啊!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