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农一愣。盯着他们端详半天点点头,一声不吭的往村子里走,过了好大会儿又走出来,对他们做了个“请进”的虚引动作。
“看来还真是个哑巴,那么大年纪的老人家也怪不容易的,待会儿我多给一袋铜钱算了。”
另外三人深以为然,纷纷表示老农得多照顾点。
马车进了闾里,让人感到诧异的是闾里中没有行人。
大白天,连个人影都不见。
“咦,好奇怪啊!为什么没有人?”
“不知道。好像都出去了吧。”
嘎嘎嘎……砰!
四个人惊愕的回过头。发现身后的里门缓缓关闭,四个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
卫右渠深吸一口气嚷嚷道:“老人家,你把大门关上是什么意思啊?我们不是要借宿,一会儿吃饭完还要赶路呢。”
那老农低着头好似没听见似的。徐手一指朝着闾里中央的大屋的方向。那儿是每个闾里村庄议事的场所。
四人叫嚷几声好无作用。这好架着马车继续往村子里走。
到了大屋门外,终于见到几个活人,那是个面如桃花的美丽女子。穿着京师里正流行的漂亮衣裳缓缓行来,她长的很漂亮也很年轻,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正值青春年少,美中不足是她的神情并不愉快,愁眉紧锁着似乎在思考着难题。
卫右渠看着美人狂咽口水,另外三人和他的情况相差仿佛,皆是两眼发亮一副神与魂授的样子。
他们不是没见过美女,在各自国家也有漂亮女子,到了长安城见识过勾栏寨里的漂亮女人,只是这些女子都不能算人间角色,唯一能称得上令人惊艳的美丽女人,不是皇宫里的贵妇就是列侯家的夫人,金枝玉叶尊贵无比,他们番邦小国的王太子也只能在脑袋里想想。
“好漂亮的女子,能遇到这样的美丽女子,这趟终南山寻访来的不亏呀!”
“不亏不亏。”
年轻气盛的王太子们忽然觉得爱情来的那么快,前面积累的怒火和不满早就被丢到九霄云外,一心一意的打算和美丽的女子结识,指不定还能成功的拿下来。
“啊!美丽的姑娘,我来自遥远的北方,卫氏朝鲜王卫蒙是我的父亲,我名叫卫右渠,请问姑娘的芳名?”
“我是闽越国王太子驺丑,我和你年纪相仿,咱们俩一定谈的来,你叫什么名字?”
“你今天穿的真漂亮!认识一下,我的名字是驺望,东瓯国王太子,今年……”
“我是南越国王太子赵婴齐,年方十八尚未婚配,请问姑娘尊姓大名,令尊是朝中哪位大臣又或是京师的那位大人物?”
女子愕然抬头,扫过四张年轻的面庞莞尔一笑。
那笑容犹如冰雪笑容春风拂面,又想千树万树梨花开,看的四个情感空白的菜鸟都痴了。
美好总是来的短暂。
女子的眼神从惊愕变成审视,转为变为嘲弄:“四个傻子,你们自己闯进来真是找死,好路不走,专走邪道,不知道半夜会预见鬼吗?”
“啊?你是鬼?”卫右渠吓了一大跳。
女子捂着嘴咯咯笑道:“我就是取人性命的女鬼!你们害怕吗?”
“害……害怕个什么呀!大白天的我才不怕呢!你一定是骗我们的。”
“就算……就算你是鬼我们也不怕,我们胆子大着呢!”
四个男子汉被一个弱女子吓的四肢酸软,偏偏嘴巴上保持强硬姿态不惧分毫,逗的那女子咯咯直笑。
忽然之间,一道声音传入耳畔。
“这里没有鬼,我们都是大活人。”
从背后突然冒出的声响吓的四个年轻人们差点栽倒。
惊恐的回过头发现一位身材高大须发皆白,穿着白袍的和蔼老人看着他们,卫右渠擦掉汗水:“老人家怎么走路没声音啊?差点把我们吓死了。”
白衣老人没搭理,转而对女子说道:“陵翁主,您逗留的时间有点久了,请这边走。”
刘陵闷哼一声拂袖而入。
另外四人毫无反应,呆呆的保持原本的姿态不动,卫右渠盯着刘陵走进大屋的身影发呆,另外三人盯着白衣老人发愣。
“几位贵客既然来了不如也进去坐坐,老夫会热情款待各位,保证让诸位王太子流连忘返。”
“好好好!我们这就进去。”
卫右渠刚迈出脚忽然被拉了一把,转过头看见另外三人脸色突然变了,疑惑道:“你们这都是怎么了?”
赵婴齐和驺望、驺丑面面相觑,二话不说掉过头直接登上马车。
“你们干什么呢?”
赵婴齐坐在车头对着白衣老者一拱手:“适才不知轻重冒犯了先生,我们几个向先生道个歉,改日定当登门拜访,请您放心,我们这就离开绝不会说出半个字。”
卫右渠急了:“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干吗这就要走啊?”
“卫兄,你要还当我们是朋友就赶快上车,什么话都不要说。”
卫右渠大声嚷嚷道:“你可别这样,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再走啊!你难道不喜欢那个叫陵翁主的女子吗?”
赵婴齐沉着脸露出一丝难看的笑容:“我不喜欢。”
“你放屁!刚才你还说喜欢,你口是心非什么意思?”
驺家兄弟捂着脑袋绝望了,这个蠢材一门心思看女人,简直无可救药。
赵婴齐叹了口气拱手道:“抱歉了兄弟,你不走,我们也要走,山水总相逢,我们日后再见!”
“谁说过叫你们走的?”(未完待续。。)
第198章 突如其来
马车上的三人浑身一颤不敢动弹半分,眼睁睁看着白衣老者一拍手,寂静的闾里中冒出上百名道身影,他们面无表情犹如机器人般严肃刻板。
白衣老者倒背双手缓缓说道:“老夫的待客之道很特殊,既然来了就别走了,跟着老夫吃香的喝辣的岂不自在。”
赵婴齐低下头:“真的不能通融吗?”
“你猜到老夫的身份,还想从容的离开?赵佗的孙子怎么会那么天真呢!”
卫右渠惊了,左右打量发现情况不太对劲,这才意识到好像落入一个了不得的陷阱中,顿时惊慌道:“你们是什么人?我可是卫氏朝鲜的王太子,你们立刻把我放了,否则汉家天子不会放过你们。”
“老夫很清楚你的身份,老夫的父亲和你的祖父还曾是对手,不过你祖父那会儿还很年轻,大概也就比我年长些,你是肯定不知道的。”
卫右渠心里发慌:“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白衣老者笑盈盈地回答道:“老夫叫丁公,老夫的父亲也叫丁公。”
卫右渠的脑袋发懵,完全不知道这个老头是什么人,回头望向三个兄弟似乎在求助,丁公是谁?
驺家两兄弟捂着脑袋唉声叹气,心里鄙视这个土包子纯粹是个没底蕴的暴发户。
卫家缺乏底蕴,卫满是卢绾一手提拔的副将,卢绾本人在汉军序列里混的就不行,全靠太祖刘邦从小玩到大的友情撑着体面。卫满在汉军序列里更加没有地位,纯粹是个缺乏根基的后起之秀,楚汉战争那会儿还是个地位很低的中级军官,还不够格接触楚霸王项羽那个层次的秘辛。
驺家人有这资格,因为驺家人是太祖封的诸侯王,亲率大军参与了垓下之战,并对汉初的许多秘闻知之甚详。
赵婴齐无奈的解释道:“丁公在淮上威名远播,丁公的父亲是楚军大将。”
卫右渠愣住了半天,过了许久喃喃自语:“怎么会……这么倒霉啊!”
就在这天上午。
另一处地方。
一万三千人的野营拉练又开始了,经过大半个冬天的体能训练。8000个小年轻个子长高一截。寒冷的冬天并不是身高增长的黄金期,可即使这样也有人长了半个头高。
十五六岁的孩子正值长个子的时候,每天安排的训练量也不是特别重,主张循序渐进的提高。
白茫茫的雪地上几千辆马拉雪橇奔驰。每个雪橇上搭乘着一名士卒。今天的训练是严冬冰雪下的急行军。
急行军的目的地是南边的南山脚下。到了那儿还有一场狩猎比赛,怎可以入宝山而空回,过去就要进山抓点猎物打牙祭。
曹时骑着马跟在雪橇队伍后。瞥了眼温暖的阳光:“再过几天气温上升就快要化雪了,冬天就要过去了。”
“将军,马拉雪橇的军中评价还不错,在下觉得没必要搞狗拉雪橇,咱们汉地也没有长毛犬只。”赵君育策马追上来。
“嗯,这个到不急,以后有机会再搞也不迟。”
曹时打了个哈欠。
“君侯困了啊。”
“是啊,今天一大早我夫人要进宫面见王太后,制衣坊扩建的事磨蹭两三个月,大农令那边走预算总过不去,还得催催天子尽快把新渭桥落实了,二夫人卫氏也去了长安城里忙活制衣坊的庶务,我被她们吵醒了也睡不着觉,就早早的出门来了。”
“那君侯赶快回去休息吧。”
“就是没睡足别那么大惊小怪的,上午训练完我再回去。”
曹时有些心不在焉,练兵不在于一时半刻,他制定的训练计划是循序渐进的的进行,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天下太平没有战争可以打,磨练新军除了练就是练。
练兵的效率比不上战场自然淘汰率,优胜劣汰的法则之下不想死的士卒会激发潜力自然变强。
一万三千人,其中有五千人至少经理半年强化训练的羽林骑,还有八千名渡过两个月新兵训练的年轻人,黑压压一大群人追进山里漫山遍野的寻找合适目标,忙活一上午才打来一千多只猎物,其中有不少是慌不择路撞上来的野兔,剥皮烧水做成一顿饭还不够吃的,必须搭配自带的干粮。
或许是睡眠不足,导致今天曹时心情很一般,直到午前才动弓射杀两只飞出林子的山雉,全程都守在在林子外,他可没心情去和山里的打狗熊,豹子,老虎打交道,交给那些精力旺盛的小屁孩到是不错的选择。
赵君育到不怕有人受伤,狩猎也是一种训练过程,出发前的纪律反复强调过,有人不听罔顾军令脱离队伍受伤或者挂掉也没关系,权当是正常练兵的损耗,每年南北二军都有类似的损耗指标,各种原因死掉或触犯军法被杀的大有人在,五千羽林骑不会犯错,八千人新兵少一个递补一个不用太担心。
吃了午饭都过了未时正(下午两点),士卒们收起皮毛和兽骨打扫战场列队跑步回营。
余下的训练是在营地里继续进行,曹时打了个招呼也掉头打马回府去了。
过了南军大营往东走,一条斜斜的支路通往东边的驰道。
曹时忽然想起来,忙吩咐道:“孙起,你带着十个人去城南正门候着,接公主殿下和卫夫人一起回府,早晨我和他们说过要早点回去的,过一会儿他们也该出来了。”
“君侯您身边不能没有人。”
“没关系,这一路上全是驰道很安全的,遇到事王叔也能保护我,你去吧。”
“喏,在下带人去迎接公主殿下了。”
孙起带着十几个人手掉头向西南,剧信迟疑了下也跟着掉头往回走,夏玉必然会跟着马车一起回来。
曹时带着余下的十余人往回走,行到半途中见到一辆四轮马车横在驰道中间,人看不到踪影。
“去看看怎么回事。”
几个家丁策马过去四处打探,只听见一声惨叫接二连三的摔下马,马车里倏然跳出几个手持长剑的蒙面男子直扑过来。
“保护君侯!”
其他几个家丁抽出弓矢长剑围成一团。
就在他翻身下马的瞬间,拔出了钢剑抬手刺到一人,两边的刺客无视被杀的同伴冲向马队。
王孟见状大吼一声连刺几剑瞬间放倒数人,三个呼吸间所有刺客被杀。
“不好还有埋伏,你们护着君侯赶快走!”
王孟反应慢了半拍,只听到一声呼哨两侧的雪地里突然钻出几十人,距离最近的和曹时只有十几步相隔。
家丁们反应的瞬间拍马突进,曹时夹在马队中间裹挟着疾驰,路两边埋伏的刺客像下饺子似的不停的冒出来,更有刺客掏出了套马索往马队中间投掷。
一声马嘶,正在飞奔的被拽倒,倒下的瞬间全力大吼道:“君侯快跑啊!”
曹时铁青着脸策马疾奔,趁着空档抽出战弓扣住箭矢,右手一拉弓弦嗡嗡的颤动着。
嗤嗤!
三十步内所向无敌的连环奔射出手,左右开弓瞬间射到十几个飞扑过来的刺客。
他第一次杀人,来不及品味初次杀人的恐惧和恶心,手中的箭矢像连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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