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绵也来不及多想,伸出手,对方一把便将两人拉出了水面,纵身急跃,三两下就到了岸上。
突然的状况让人群变得慌乱起来,到处都是惊叫声。没人注意到岸边的柳树下多了三个人。
“相公!相公!”
李权被吓得有些都发晕,至今还缠在秦绵身上不肯松手。恍惚间听到有人唤自己“相公”,紧张的神经才缓缓松开,手脚也软了下来。
秦绵长舒了口气,感觉都快憋死了。但她听到救自己的女人叫老爷“相公”时,目光惊愕地投向了身边女子。
一袭白衣,一指长剑,一张面纱,果然是个初落凡尘的绝色女子!
难道她就是在曲溪县苦苦守候的女人?老爷的那一份月饼就是为她准备的?
秦绵脑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
“这不就是白莲圣女么?!她竟然还缠着老爷!而且不难看出,老爷对这妖女的爱不亚于家中任何一个女人!若是关系暴露,那可如何是好?”
秦绵冒了一身冷汗,她知道自己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
而慕晚晴也注意到了秦绵的眼神,从她的眼神中能看出很多内容,慕晚晴也变得不安起来,顾不得李权还没有转醒,闪身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
……
“我……我是怎么上岸的?”李权回过神,脸色惨白一片,呆呆地望着秦绵问道。
秦绵的表情有些古怪,话音也吞吞吐吐:“是……是秦绵救老爷上来的。”
李权也没多想,道了声“谢谢”,起身带着秦绵回府。
今日的计划起初还很顺利,却没想到之后会引起这么大的风波,结果闹出现在的情况。至于会不会达到预期的效果,李权心里也没底。
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任其发展了。
回到李府,李权和秦绵的狼狈模样吓了众人一跳,一边询问发生了什么,一边叫下人生火烧水。
一家人聚在大堂中听秦绵讲述事情的经过。
当秦绵诵出《水调歌头》的时候,屋中所有人都惊呆了,就算不懂诗词的小翠也觉得这首词跟的平常见到的词曲完全不同,两眼放光,一脸崇拜地望着老爷。她知道,只有老爷才能作出这么好的诗词来。
“老爷,原来你才是真正的大家,妾身跟你比起来,那些年学的诗书都白读了。”夏茹同样一脸崇拜。
从诗会到中秋,李权每次作诗都语出不凡,家中之人已经确定老爷才是真正的大才之人。
毕竟是别人的作品,李权盗用了不说,还要接受别人的崇拜,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憨笑道:“其实也没你们说的那么好了。”
凌凤含笑:“如果这首《水调歌头》都还算不上好,那些自喻大才的文人墨客还不都成了目不识丁的乡民?”
一席话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秦绵看着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心中也感觉到淡淡的温暖,想着之前分给自己的一份月饼,心道:
“我也是李家的一员啊!”
秦绵虽然浑身湿透,但还是觉得很开心。虽然那个男人好色无耻了些,但一家姐妹还是很好的。她不想破坏这个家庭的和睦,想着白莲教妖女,终究是没把事情说出来。
不久,水已烧热。
李权跟秦绵先后洗澡换衣。
中秋佳节,这样便算是过了。
李权没有睡觉,借口要在大院练功。
夜渐渐深了,各家各户经历了一天的热闹纷纷熄灯闭户。李府的娇~妻美妾也都各自入睡。
沉静的夜里,明月才展现出了它真正的美。
李权拿来了酒壶,独酌仰天:“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对影成三人。”
李权这才体会到古人作诗时的意境,几分孤寂,几分潇洒。
皎洁的月光下,李府的门墙上,多了一个倩丽的身影。临空虚踏到了李权面前。
李权淡淡一笑,指了指房顶,然后伸出了手。
慕晚晴含笑,抓住了那只手掌,脚尖轻点,一步便跃在了李府房顶之上。
“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我知道相公夜里想见晴儿。”
“哦?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晴儿也想见相公呀。”
李权无话,伸手解下了晚晴的面纱,亲昵地搓揉着她脸颊。又从怀中摸出了为这位最贴心的夫人准备的月饼。
可惜,因为之前的落水,月饼已经被江水泡软,卖相、口味都不怎么好了。
但李权还是给了她,因为他知道晚晴需要这么一份月饼。
“相公……”
慕晚晴哽咽,一份小小的月饼代表的却是一份重大的承诺。可能是古代女子太容易满足,当慕晚晴见到月饼的时候,感觉这些天的守候,这些天的酸楚都消失不见了。
慕晚晴的小手有些发颤,接过月饼流下了眼泪。
李权一边给对方抹泪珠子的,一边说道:“刚才掉江里,月饼浸水后肯定不好吃了。”
慕晚晴摇摇头,将月饼放在嘴边咬了两口,细品慢咽,像是品尝最珍贵的菜肴。
蛋黄咸咸的,代表家的苦涩,莲蓉甜甜的,代表家的温暖。
归属感,永远是江湖儿女最缺失、最渴望的。
李权搂着晚晴坐在了房顶:“还能吃吗?”
“很好吃,这是晴儿吃过最好吃的月饼。”慕晚晴美滋滋地把头靠在了李权的肩上。
“相公,你是怎么被救上岸的?”慕晚晴心虚地瞟了一眼问道。
“嗯?”李权一愣,也没多想,“当时我吓懵了,被秦绵姑娘拖上了岸。”
慕晚晴松了口气,心道那个女人应该没有把自己抖出去。终于可以安心地享受跟相公一起的时光了。
虽然只是在中秋的最后一刻,最后一点时间,但能占用心爱之人的一点儿时间便已让人足够幸福了。
“相公,今天的月亮可真圆。”
“是啊。”
第146章 :打糍粑
翌日清早,李权和秦绵坐在了回碧溪村的马车上,两人正对坐着,相互看着对方,都感觉有些怪怪的。
李权觉得秦绵跟自己是平等的合作关系,以后日常起居由她照顾感觉有些不妥。
而秦绵担心的是老爷会不会耐不住寂寞对自己……虽然算是李家的人了吧,但毕竟还没名分,如果老爷真有一天对自己那样,自己该拒绝还是接受呢?
车轴在碎石地上滚动着,马车在不停的颠簸。压过一块凸起的石头,车厢内的两人颠得撞在了一起。
李权不经意地捏住了对方的小手,柔弱无骨,细腻入水。
秦绵想触电一般把手飞的缩回了怀里,俏脸儿微红,想了半天开口说道:
“老爷,秦绵以后天天都得再屋外洗澡?”
“我叫人去给你做一个澡盆便是。”
“哦。”
两人再次无话。
……
……
回到八丈亭,刘嘎从瞭望台上跑下来,见到秦绵的时候还忍不住双腿打了打颤。努力地移开了目光,询问李权:
“老大,中秋您跑哪儿去了?上头给老大发了两斤糯米,结果找不到人,放在八丈亭又怕被人偷,我就给老大先收在了家里,您先等等,我这就去给您拿来。”
没等李权说话,刘嘎一溜烟儿就跑了。
秦绵抱着包袱进到校场准备进李权的草屋,不料李权却在另一间草屋门口看了看,说:
“秦姑娘,以后你就住这间吧。”
“嗯?以后老爷的起居……”
“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教你唱歌,我又不是三岁娃娃,还需要什么照顾?”
秦绵愣住了,想入非非。
“不用同~床?那自己担心的事儿不就不会发生了?”
秦绵松了口气,但是心中又有点儿小失落。心知这个老爷对家中每个女人都色咪~咪的,为什么对自己总感觉不对?虽然那夜同睡被对方占尽了便宜,但也是在睡梦中的潜意识表现。
“明明是个好色的大老爷,怎么对我却总是不咸不淡,客客气气的。难道是自己的姿色不够?”秦绵满心的疑惑。
“秦绵姑娘,你先把包袱放在我屋里,待会儿我叫人给你打扫打扫这间屋。”
女人是很奇怪的动物,听到李权的话,秦绵忽然觉得一阵烦闷,抿着小嘴小声嘀咕了一句:
“姑娘姑娘!家里那么多女人,就我一个后面要加个姑娘!哼!”
秦绵气哼哼地进了屋子,放了包袱出来后却发现李权拿着扫帚在自己房门口清扫黄土。
“老爷!使不得,这些事儿怎么能由你做?”秦绵疾步跑了过去,伸手要把扫帚抢过来。
李权不肯,解释道:“到了这儿我就是李保长,不是大老爷。以后你叫我‘李权’或是‘李保长’就行。你一直叫我‘老爷’,这不让做,那不让做的,保不准别人会看出了我的身份。”
“可是……”秦绵面色为难。
“别可是了。你呀,好好学唱歌就行。这些事儿我来做就好了。闪开闪开,别挡着我了。”
李权用扫帚把秦绵赶开,继续馒头扫地。
看着李权弯腰扫地的样子,秦绵心中小小的感动了一下,发现脱去了“大老爷”和“好色”的标签后,这个男人还是挺好的。
扫到一半,刘嘎提着一袋糯米来了。
李权拿过手随便掂量了几下,随口问:“中秋节不发月饼发糯米是啥意思?”
刘嘎大笑起来:“哈哈,还送月饼?月饼那玩意儿是咱们小村人吃得上的?光是里面而馅儿都不知道要多少糖呢!发点儿糯米给咱们做糍粑已经很不错了。”
“做糍粑?我可不会。”李权拿着这一袋糯米感觉是烫手的山芋,“算了,要不还是给你吧。这玩意儿我不会弄。”
“要不得要不得!老大不会,咱教就成,工具我回家再去拿。”
刘嘎是个急性子,说着又往回跑,等李权回过神来,那家伙已经跑到了八丈亭的门口。李权赶紧提醒:
“喂喂!记得叫几个人来打扫下屋子。”
“知道了!老大你先自己生火,把糯米煮到半熟。”
刘嘎一溜烟儿跑了,留下李权一脸茫然,提着糯米到了秦绵面前:
“你做过糍粑么?”
秦绵天真无邪地把手指放在了唇上,想了想:“没有,但是我吃过。”
李权一个趔趄,没想到这妮子卖萌起来让人毫无准备。
“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李权自言自语地走到了草无边露天的灶台边上。秦绵在一边好奇地观望。
难不成老爷还会生火做饭?
秦绵悉悉索索地走了过去,踮着脚望了望黄土堆砌的灶台。
对她来说这可是新奇的玩意儿,有点儿跃跃欲试的感觉。
“老……哦,李保长。有没有需要帮忙?”
李权正在研究该怎么生活,随口答道:“打水在锅里。”
“好!”秦绵兴致勃勃地领命而去。
李权在灶里添上了柴火,又堆了一堆木屑在外面,然后拿着火折子把木屑点燃,火很快就烧旺了。
可是当李权用铁钳把烧旺的火种小心翼翼的送到的灶里的时候,火种没燃了几秒钟就灭了。
这样持续了好几次,每次都是同样的情况。
火没升起来,反倒弄得一头大汗。
钻木取火都没难倒李权,没想到小小的起灶这么艰难。
秦绵已经在锅里打满了水,揉着发酸的小手脆生生地道:“还有什么要帮忙的?”
李权找到了救星:“正好,你来看看,这火怎么才烧得着啊?”
秦绵脸一红:“我没生过火。”
“啥?不是叫你来照顾我的起居么?不会生火,以后还怎么做饭?”
秦绵被说得脸红到了脖根儿,低头小声嘀咕:“不是你说是来教人家唱歌的?”
李权一门心思都在怎么生火上,擦了把头上的大汗:“一起来研究研究,看看怎么弄。”
秦绵依言提起裙摆蹲在了李权身边,看着小小的火苗越燃越旺显得很兴奋。但见到火苗最终在灶台里熄灭的时候又忍不住一阵懊丧。
“等火烧得再旺些,你一丢进去我就用扇子扇,不信燃不起来。”秦绵在一边提议。
李权点头,重新开始。
当火焰再度燃起,李权拿着铁钳把火苗放进灶台后,一边的秦绵急忙上前:
“快让快让,让我来。”
秦绵卯足了劲儿,拿着蒲扇上下翻滚,小嘴也没闲着,“呼呼呼”地只往里面儿吹气。
这一次,灶台里冒出了黑烟。
李权一见有戏,也加入进来,张开嘴就往里面儿呼呼猛吹。
浓烟越来越大,直接淹没了两人吹气的脸,烟中还带有刺鼻的味道,引得两人咳嗽不停,眼泪花根本停不下来。
“咳咳!别停,继续扇!”
“咳咳咳咳……”
“呼呼呼!”
令人兴奋的火焰燃烧声传来,烟雾突然减少,一股热浪迎面扑来,就像是春风拂面让人精神振奋。
“mD!终于给点着了!”李权兴奋得一挥拳头。
“嗯嗯。”秦绵也欣喜地连连点头,侧脸看到李权的脸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噗!老爷,你看你啊!都快成碳头了。”
说着就要用衣袖给李权擦脸。
李权侧脸,同样看着秦绵,笑得更加张狂:“哈哈哈哈!你还说我?你看看你?”
秦绵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起身用锅里的清水照了照自己。
“天!这还是自己吗?”
美绝无双的秦绵竟然成了个满脸漆黑的野丫头,眼睛鼻子的全被罩了层黑灰,完全看不出形状。
秦绵感觉脸在被火烧,身边还有个讨厌鬼大笑,撒腿就冲进了屋子里。
脸花了,衣服也脏了,但秦绵心中却很踏实。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