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门立雪,这个事说的乃是杨时当初去找程颐想拜程颐为师。但是程颐当时正在厅堂打瞌睡,杨时不忍惊动就一直站在门外等程颐。慢慢的积雪越下越深,最后等程颐醒来的时候雪已经淹过杨时腿部一尺多深了。
程颐当时就是为杨时这个精神所感动,所以就收了杨时为徒弟。
不过程门立雪这事乃是杨时的学生后来记载传述下去的,慢慢才形成程门立雪这个说法。梁薪此时突然这么一说,杨时倒是微微有些吃惊。他一生之中得遇二程教导,乃是他一直引以为豪的事。如今两位师父都已经逝世,梁薪提及此事立刻引起了杨时对于两位老师的思念,他抬头看了梁薪一眼,心里对梁薪的感觉也少不了有了一些小小的改变。
第十章言斗杨时,忠义军成
梁薪一句程门立雪的确是换取了杨时的一丝丝好感,但是杨时却没有忘记他此行的目的。杨时开口问出了一个十分犀利的问题:“梁王爷,当初先帝曾御封你为忠义侯使得你忠义之名广为流传,可如今全天下都在传王爷你毒杀了先帝,不知可有此事?”
对于杨时这个问题,梁薪略微思考了一下后回答道:“杨老先生,人做什么事必然都有其原因,我喜欢称那原因为动机。在下敢问杨老先生一句,我有何动机毒杀先帝?”
“弑君自立,欲谋天下?”杨时疑问了一句,同时也开始想梁薪究竟还有没有其它什么强有力的动机。
梁薪摇摇头:“弑君自立?”他苦笑了一声:“相必杨老先生也知道,在下并非皇室成员,无继承皇位之权利。另外我虽然手掌西厂铁骑、步军司、马军司、殿前司,但是真正归心于我的只有西厂铁骑。西厂铁骑人不过万余,凭借如此兵力我就能名不正言不顺的称霸天下?
再说毒杀先帝一事。杨老先生恐怕有所不知,我在江湖之中还有一个名头叫做‘圣手仁医’单以医术来说在下可能还不敢自称独步天下,但至不济要毒杀先帝也不必自己在皇宫里对先帝下手,然后还让先帝就在我面前毒发吧?
先帝毒发过后宫里就传出消息要缉拿我归案,我历经千辛万苦才从汴京逃出来中间所历生死惊险旁人自不能知,但是我只想说一句,在下即便不算聪明绝顶,但也绝非愚笨之人,贸贸然之间我就会将自己置于如此险地吗?”
梁薪一连串反问让杨时顿时愣住了,他暗自回想所有针对梁薪的传闻最终却发现一个道理。所有看示明显证明了梁薪乃是毒杀先帝之凶手的证据,实质联合上梁薪的聪明才智个人能力以后反倒成为了漏洞百出的反证。
那些种种的明显证据,反而就是整个事件最不合理的地方。见杨时还在思虑,梁薪也说了一句:“杨老先生如若听说过便不会陌生,我本是一名宫廷小太监,得先帝赏识这才一路升迁成为一字并肩王。如此厚恩,即便我真是寡情薄义之人也绝不会动起毒杀先帝之心。我之一生荣耀都是先帝所赐,试问我又怎么会做此等自毁长城之事呢。”
杨时仔细看了梁薪一眼,梁薪淡然与之对视。想了一会儿后杨时问梁薪:“既然梁王爷你并无谋逆之心,那昨日你又为何会在东城门楼上宣布要与麾下众人一起共谋天下?”
“来了。”梁薪心中咯噔了一下,他知道自己最难解释的实际上就是那句“共谋天下”不过杨时既然放弃了在“毒杀先帝”这件事情上与自己纠缠,那么证明杨时基本已经相信了自己并非毒杀先帝的凶手。
梁薪反问了杨时一句:“杨老先生,在下想问问您,不知您有没有想过,如果弑君之人并非在下,那么会是谁呢?”
杨时微微一怔看向梁薪,他感觉自己慢慢在陷入一个巨大的圈子。杨时很不愿意问出这个问题,但又不得不问出:“是谁?”
“在下也不敢确定。”梁薪的回答让杨时有些犯迷糊了,不过却又让他下意识地松了口气,弑君之罪何其严重,他自己本来就曾在朝为官,深知自己如果参与到这样的讨论中去最终对自己只有坏处没有任何好处。
“不过……”梁薪一下将话题拉回来道:“在下看待事情一向都认为只要是在一件事情里面获利最大之人,那么他一定与那件事脱不了干系。最不济他对那件事也肯定是喜闻乐见的。”
“获利最大之人 ?'…'”杨时没有注意到梁薪已经完全掌握了谈话的节奏,梁薪抛出最后一句话后杨时已经忍不住下意识地顺着梁薪的思维去想。
现在天下几方势力之中,除去一些小的拥兵自重的城池以外,其余就以太子和童贯独占西北。皇三子与蔡京盘踞福建,以及定王赵偲坐享汴京。
三者之中,很明显赵偲就是此次事件里面获利最大之人。从以前一个身份尊贵却无足轻重的王爷到达现如今的辅政王,这中间的巨大转变用天差地别来形容绝不为过。杨时一下想通此事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你是说定王才是……”
杨时将此话说出口后顿时感觉自己所言有失,但是梁薪又怎么会就这样放过杨时呢。梁薪用力拍了一下手掌略微有些激动地说道:“杨老先生你说的真是太对了,我也是像您这样想的。
试想一下,先帝逝世以后坐上皇位居然不是太子也不是皇三子,真正坐拥汴京的人却是定王。定王在汴京原本只是一名逍遥王爷,既无实质官权也无实质兵权,并且他性格乖张所以喜欢他的人很少,连人脉都没有。
就是这么一个什么都没有的逍遥王爷如今却得以坐拥汴京,手下拥有数十万禁军的支持。那些禁军凭什么支持他?在先帝去世之前,他究竟偷偷布局了多久?”
在梁薪和杨时的谈话中,梁新年一直没有用肯定的语气去陈述任何事,他一直都在反问杨时,逐步引导着杨时顺着他的思维走下去。不过杨时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他甚至连多余的考虑都没有,仍旧问道:“梁王爷兴许是忘了,老夫问你的并非是谁乃是毒杀先帝之人,老夫问你的事为何要在东城门上说要与麾下之人共谋天下,是否你心中早已有了要谋逆的念头?”
梁薪摇头,他轻抬下巴将头仰成四十五度角斜望天空。梁薪道:“自我进入仕途为官以来,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结党营私拥权自重。无论是我取消花石纲缉拿苏杭造作局还是我整顿天下盐务,建立三司监察部。这一切种种全都是最得罪人的事,不知断了多少人的财路。我如果有谋逆之心又何必如此?
但是今时今日并非如此,如若坐拥天下的人乃是真正的乱臣贼子,我梁薪就算顶着遗臭万年之名也得将他拉下马来!”
“你……”杨时一时语结,他实在找不到任何话去挑出梁薪的不是。两人对峙了几秒钟后,整齐沉重的脚步声响起。梁薪朝着街口眺望出去,只见蜿蜒连绵看不到头的军队整齐跑来。领头的就是印江林和龙爵等人。
自府尹衙门出去,一直到东西两街的街口,此时已经全部站满了人。两边的军队整齐站立,一张长案抬出来。案上放着鸡鸭鱼肉猪头等物,点着大红蜡烛、插着三支高香。
梁薪走到街头左右看了看,两边的人极有默契地整齐跪下高声吼道:“参见王爷!”
梁薪双手一抬,高声叫道:“免礼!”两边士兵站起身来,印江林点燃三枝短香送到梁薪手中。梁薪接过三支短香高声说道:“皇天在上,今日吾甩众生死兄弟于此日此地此时成军,军以“忠义”为名,立志此生必行忠义之事。吾发誓,一自当严明军纪,不仗刀锋之强而欺凌弱小。二常怀仁义之心,遇不公不平之事自当挺身而出。三摒弃生死之惧,遇外敌入侵必当舍生取义,以自身性命力保城中百姓安危不失,财产无虞。
今日吾与众兄弟在此求上苍怜悯,能使我军可披荆斩棘一往无前,众兄弟能得保性命周全。三叩之后即为礼成,忠义之军今日成军!”
梁薪一下跪在地上,两边街上的所有士兵也全都跪倒在地。梁薪恭恭敬敬地叩拜了三下,然后梁薪站起来走过去将短香插入香炉之中。梁薪沉声喝道:“礼成,忠义军成!”
“印江林!”梁薪沉喝一声。印江林一下走出来恭恭敬敬地单膝下跪行礼道:“属下在!”
梁薪抽出腰间的七星龙渊剑道:“今封你为先锋将军,领忠义先锋军一万五千人!”
“属下领命!”印江林领了官职之后一脸兴奋地后退,梁薪又叫了一声:“龙爵!”
龙爵往前走出一步,同样单膝跪地:“属下在!”
“封你为忠义铁骑统领,领原西厂铁骑八千铁骑。”“属下领命!”
“上官一止,今封你为亲卫军统领,领三千亲卫军……”
紧接着夏琉和南分别被梁薪封做左右两军的将军,另外李墨等一众学员也各自被梁薪一一封了官职。做完这一切后一个时辰的时间已经过去了。
梁薪回头看向杨时他们,杨时和那群学生已经站起身来。梁薪走到杨时面前对着杨时深鞠了一躬道:“杨老先生,梁薪今日承诺你,我梁薪必当全力为扬州百姓谋福祉,誓死维护扬州百姓的周全。如若我没做到这一点,我梁薪自己都滚出扬州永远不再出现在扬州百姓眼前。”
杨时微微一怔,他点点头道:“好!我杨时与扬州数千学子,以及扬州数十万百姓都看梁王爷你的了。如果你没能履行你今日的承诺,我杨时舍去这一把老骨头不要也一定会将你赶出扬州城去!”
第十一章新的计划,莲蓉下落
清晨,明媚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白云照进扬州城。自第一声吆喝开始,整个扬州城好像瞬间从沉睡中苏醒了一般。街边的酒楼茶肆,大街小巷的小摊贩,走街串巷的货郎全都开始做起生意来。
府尹衙门的门头已经换成了一字并肩王府,它左右两边连着的两栋房屋也被梁薪一并买下来。左边的房屋叫做“忠义军部”,右边的房屋叫做“忠义参谋部”。军部里面的班子大概就以印江林、龙爵、夏琉、南、李墨以及当初梁氏武堂的那些学员们组成。参谋部这边则是以曹元正、白乘风、胡青牛等人组成。
太阳射进房间之后,梁薪仍旧赖在焦蓉蓉的怀中不愿意从被窝里出来。焦蓉蓉试着对梁薪说了一次:“相公,今天是你忠义军第一次练兵,你昨天晚上不是说要去看看吗?”
“唔唔……练兵有龙爵、夏琉、南他们。我去不去无所谓的啦,我们再睡一下。”梁薪说着又往焦蓉蓉地的怀里钻了一下。焦蓉蓉也乐得如此,伸手紧紧地抱着梁薪,将她那几近完美的身体紧紧地贴向梁薪。
在焦蓉蓉的观念之中她才不管什么家国天下皇图霸业,她巴不得梁薪从此君王不早朝,天天陪着她练《采元济阴功》。
“砰砰砰!”房间里响起敲门声,梁薪懒洋洋地叫道:“谁啊。”
“王爷,是我。你昨天让我通知你去参见今天练兵大典的。”上官一止的声音响起,他如今是梁薪的亲卫军统领,所以没有像以前那样直呼梁薪的名字或者叫梁薪为“小子”。再者说学无先后达者为先,梁薪如今的武功境界已经不低于上官一止,自然不必再似以前那样整天叫他“前辈”。
“哦。我马上出来。”梁薪答应完后沉默了两秒才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梁薪揉了揉眼睛侧身低头吻了一下焦蓉蓉的额头,焦蓉蓉也乖巧地帮梁薪穿衣服。一番梳理完毕,梁薪最后抱着焦蓉蓉腻了一下后拉开房门走出房间。
等了半天的上官一止眼神怪异地看着梁薪,梁薪缩着脖子吐了吐舌头低声对上官一止道:“您老也清楚,女人有的时候就是麻烦!”
“梁薪你说谁麻烦来着?”梁薪忘了,焦蓉蓉同样也是九品巅峰的高手,虽然他已经压低了声音,但是那点声音对于焦蓉蓉来说又怎么可能听不见。
梁薪脖子又是一缩,他一脸尴尬地看着上官一止道:“咱们还是快走吧上官先生,兄弟们肯定都已经等不及了。”
上官一止看了焦蓉蓉的房间一眼,然后他又看了看梁薪。在上官一止的眼神之中,梁薪很明显地看见了一种同情。那同情的眼神让梁薪有一股想要泪奔的冲动。
灰溜溜地跟着上官一止立刻,一路骑马走出东城门。在经过城中的时梁薪随处都看见又忠义军的士兵在街上巡逻,大街上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一片祥和繁荣的景象。
梁薪陪着上官一止走出东城门,在这东城门外梁薪他们正在建造一座瓮城。这瓮城呈半圆形,两侧与城墙连在一起,城楼上设有箭楼、门闸、爬墙刺等防御设施。并且梁薪还在考虑是否挖一条护城河以增强防御能力。
在这瓮城与东城门之间就是忠义军的练兵场,如今整四万忠义军站在练兵场上各自训练着。与之前梁氏武堂的培养过程差不多,忠义军白天都会进行基本的列队、转向、阵法、棍棒刀法的训练。下午至晚上休息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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