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认为爹太抢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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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认为爹太抢戏- 第2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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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更废话了。

萧复礼的一个习惯就是“外事不决问郑相”,他一点也不含糊地问郑靖业:“郑相公可有以教我?”

郑靖业也不拿大,捧着个笏板出列,手笏上写着要点作提,郑靖业脱稿讲话的水平也很高:“李神策所言在择人,李幼嘉所言在用人,此一而二二而一之事。于今京中集天下仁人志士,国家不愁无人可用,择其善者而用之则可。又,当申明制度,奖罚分明、令行禁止。国家本就有考核办法,于弃官一事亦有明文规定,只不过时人重‘潇洒’反以不知轻重之辈为风流气度、名士风范,简直一派胡言不知所谓,分明是助长不义之风!如今当重申之,凡弃官而逃者,永不叙用。”

萧复礼点头道:“善。”

楚椿被郑靖业这个焚琴煮鹤的口气给刺激到了,但郑靖业占着道理,只得从另一方面下口:“如今司州官员缺了几十,有主有副,是要上任就能任事的,书生们先前对政事一无所知,如何能任事?”

嘿!你可真配合!郑靖业就等这一句呢,继续说出了他的办法:“考!考试!”

萧复礼对考试一点也不陌生,他现在还在做着崇道堂的旬考试卷哩!李神策是知道郑靖业招考相府僚属的办法的,略一寻思,便问:“可是如同相公招考相府属员之法?”

郑靖业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李神策道:“相公每每招考不过区区几人,可以从容考察,如今所缺既多,时间又少,又不容有失,又该如何避免不得其人 ?'…'”

郑靖业处置政务的经验比李神策丰富多了,他对李神策这样实干的人态度也比较好,耐心地给予了解答:“当然是专职专人!辟如一地之主簿,只考主簿所需知之事——此乃事急从权,适合做主簿的,日后有升迁,未必就适合所有官职,待战事过后,如有升迁,再重新考核。至如主官,须得曾为官之人方得报考,以免新手上路,不知所谓。全国县令本就是十年一大考,也差不太多。”他早就想这么干了!本就该能者上、庸者下,不能凡事光靠有个好爸爸!

李神策道:“事有轻重急缓,眼下也只得如此了。”

郑靖业的招考方案得到了很快的通过,但是具体细节还需要商议。比如李神策就提出来,一次缺的人太多,如果全部招满,难保有质量不过关的奇怪产品混进去。郑靖业的答复是:“定下规准,合格的才授官,不合格都不受,宁缺毋滥。所缺之员,张榜天下,或今秋或明春再考一次。”

韦知勉很敏锐地查觉出了这其中的危险,强调:“这本是事从权之举,仅限司州一地战事平后,还要重新考核。”又指许多出身不太好的人,不懂礼仪,又不太守规矩,“营营苟苟,不知所谓。”

李神策瞧不上他那小心翼翼的样儿,公务员招考的危险他也看得出来,但是他觉得,世家如果再不上进,迟早被淘汰,现在趁着大家还有些实力,何妨一争?就当来了许多免费的陪练了!世家占着这世上最好的资源,自幼读书,家里叔伯兄弟都是官儿,耳濡目染,这要再考不过人家,趁早找块豆腐撞死算完!

卫王却对韦知勉的说法加以重视:“官员是朝廷的脸面,确不可使粗鄙之辈混迹其间。”

郑靖业心道,这一战还不知道要打多久呢,这个口子一开,你还道什么都是你说了算了吗?土鳖们眼见有这样的机会,一定会努力把这种制度坚持并且扩大的。说来世家固然条件优越,土财主们也有不少是读得起书的,吟诗作对、装疯卖傻、装X或许不如你们,做官的事情却未必不如了。哪怕高级官做不来,低级的还是能抢到一些的,慢慢浸润着,你就等着好看吧!

为了给卫王一个说法,郑靖业道:“这却也好办,待这件事情过后,今年召的,重新考核他们就是。以后如果再缺了,还要考试。这次招不满,明年的时候就县考礼仪,郡考诗文,州考律法,至京考其策论而后授官,县、郡、州考不合格者,不许考核授官。”

彼时郑琰作为徐莹的顾问也参与了讨论,听了她爹的计划,郑琰一阵炫晕——亲爹哎,这跟科举咋这么像?咱们当初没这么说过啊!徐莹本人并不喜欢这样的讨论,司州这地方又危险又没什么彩头,她娘家人也不想在这里捞什么了。但是莒国夫人奉杞国公之意来劝她:“有事娘子也须得露面,否则朝中便不知有娘子了。”来了又听不懂,只好拉来郑琰旁听兼解说。

徐莹听得想打盹儿,政治军事的事情,对女性来说本来就比较难,就是郑琰这样被宰相爹培养着,也只是对朝堂等事比较知道,遇到军事她也眼晕。但是现在,她完全听得懂,更明白她爹这比在自己的相府里玩考试游戏,这是迈出了一大步!这叫推广!

而且,郑靖业提出的这种考试方法无疑比郑琰知道的更科学些,所谓“县考礼仪,郡考诗文,州考律法”只是一个泛泛的说法,具体考的时候,县里也会考诗文律法等。而考过了这些,只是有资格做官而已,并不意味着就是官了。通过者还得过了公务员招考才能授官,打个比方就是,前者只是学历,后者才是录用考试!从一定程度上杜绝了只会背书写作文的家伙把政务搞得一团糟,哪怕靠写作文上台,也要会写“如果让你组织一次春耕活动,你要怎么做”这样的作文才行!

这样的学而优则仕,会空前地刺激民间,至少是略有余财的土鳖家族对于学习的重视、对于文化的热情!会促进全民族的素质的提高!

郑琰很鸡血地也提出了:“考题要保密、密封姓名、考试复审”等建议。

郑靖业与李神策等对望了一眼,道:“这是应该的。县、郡、州考试也要这样做才好。”

在确定了要通过招考的方式决定司州所缺官员的录取之后,下面要做的就是细化招考工作。作为一个经历过无数次考试的人,郑琰提出了相当多的有效建议,从考场设置到防作弊处理。有些是可以马上办得到的,比如密封姓名,有些则要暂缓,比如考官要先被隔离——但是也被保留待事情缓一缓之后实行。

这些都为当前的招考工作杜绝了许多弊端,让本朝考试少走了许多弯路。

由于郑琰的建议确有可行之处,很快就被采纳,李神策还戏言:“不愧是山长,于考试甚有心得。”

郑琰微笑以对,心道,考那群熊孩子算神马甚有心得?几十号人的考试还敢号称“经验”?监考巡考搜身电磁干扰、笔试面试政审体检差额录取试用期……这些才叫经验呢?

司州官员选拔考试因为事情紧急差使又苦,并没有太多的人反对。而州郡县举行的准入考试则是在小范围内讨论的,朝臣们还不知道呢,等散了会,消息散播了出去,朝野哗然。

郑靖业对于司州公务员实行招考,乃至在全面推行准入制度事先并没有跟任何人商议。他敏感地认识到,这是一件大事,对日后的国家政治生活将会产生很大的影响,必须会有人不乐意,所以一直保密。任何一件事情被自己以外的人知道就将不能再被称为“秘密”。在这个情况下,郑琰还能对考试提出许多有效的补充意见,郑靖业还是比较满意的。

第三百九十二章 设一设障碍

郑氏父女比较担心的就是“以成绩为录取标准”会引起多大的反弹,郑靖业看来,如果他是世家出身,有人提出了这么一个建议,他一定要弄得这个建议进行不下去。这是釜底抽薪的一招,会慢慢把世家把持自上到下的官职的局面给彻底打破。所以郑靖业同意了韦知勉所提之“仅限司州一地”,力图把阻力降到最小。他总牢记魏静渊的教训,死活不肯为“社会的进步”粉身碎骨。

郑靖业的计划没有这么简单粗暴,首先,这不是一刀切,考试也是一步一步来的;其次,部分保留了荫官,考虑到某些权贵的利益,勋职是不在考试范围内的;再次,给予现有官员子孙一定的特权,比如,一品官子孙可以直接参加公务员考试,又比如,三品官子孙可以不经县、郡考试,直接参加州考等等等等。

郑琰则比较担心所谓“世家的反扑”,任何一个“改革家”不论改的领域的大小,都会触动既得利益阶级的利益,届时反扑就不是一点两点了。是以在最初的讨论过后,郑琰的担心又涌了上来,急忙与郑靖业商议。

郑靖业道:“司州之事甚急,不能再等,举朝皆知这个道理,所以他们也没有什么可以反对的。我也没有要一日之间便推行全国,慢慢来吧。再者,为父今年七十岁啦,近来觉着身体大不如前。首相之位,要想做得稳,总要全力以赴,否则难以驭下。圣人一年大似一年,不可以给少年天子以擅权之感,否则有灭门之祸!再两、三年,我必要早早退下,方是保全之道。我走到如今这一步,用了几十年,树敌无算,我退了,你们能制得住局势吗?纵制得住,又要费多大的力气?不如我再拖人下水,这些人承了我们的恩情呐!再难,也要做这个首倡者,后世读书做官的人,都得记着你的好。你建崇道堂,难道不是同样的道理吗?”

郑琰道:“话虽如此,我只恐考试不能推行顺利,又或者为地方豪强世家所把持。”

郑靖业道:“所以才从司州开始试行嘛。先司州,次京城,待有成了,再一点一点地推行。世家是必能分一杯羹的,他们虽然讨厌,书读得好的人,确是不算少。”

人家几百年的积累不是闹着玩的!这是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凭助一己之力改变的,郑琰嘀咕一声:“真是扫兴。”

郑靖业却很乐观,他又不需要流芳百世、为社会发展过贡献不是吗?他要保的就是身后子女的生活,现在做成这样已经能够达到部分目的了。“已经足够啦~再多的人,你制不住。少一些,蒙你的恩情,就得顾忌着风评,就得敬着你。这份面子情,够啦、够啦。”

父女二人因为理念的差异,无法达成一致,最后还是郑琰暂时妥协在了郑靖业的务实主义之下。郑靖业的经验非常有用,他说办不成的事情,郑琰还真是一时半会儿就办不成。只得按照郑靖业的吩咐,先把这一批人给笼络住。

世家确有有识之士,这里面的一个代表人家是李神策,让人跌破眼镜的是,他居然是支持郑靖业的!为此,在李家的家族会议上,他被批斗得很惨。

主斗手是李俊:“郑狐狸胡来,你也跟着胡来吗?司州事急,也就罢了。何必再赞同日后考试之事?原本寒士无法顺利为官,现在只要考试过了,就是朝廷认可他们可以做官。长此以往,朝上皆是寒士了,一群粗鄙无文的贱人与你同列,你很开心吗?”

李神策已经很久没有把嘲讽模式开到最大了,今天终于再战江湖:“你不会去考吗?名师教着,父兄名望顶着,从衣食住行到笔墨纸砚都是最好的,还怕考不过一群泥腿子?你是笨啊还是傻啊?没志气没本事趁早说,害怕了也不丢人嘛!”

李俊头发都已经花白了,孙子都已经能上学了,被李神策一阵嘲讽,脸上非常挂不住,一张老白脸泛上了红晕,握拳跳了起来:“谁怕啦?谁怕啦?谁考不过啦?谁会考不会?”

李神策非常不文雅地用小指头掏掏耳朵,气得李俊开始咆哮:“你少作晏如之态!丢人 ?'…'堂堂名门之后,要沦落到与一群良莠不齐之辈同堂考较,这才是丢人!”说到最后嚎啕了起来,“怎么就沦落到这样一个地步了呢?”

这两位,一个毒舌无人能及,一个又是名气很大,他们俩吵架,族人插不进嘴去只好干听着。听着听着,听众们的意见也发生了分歧。

有部分人心存傲气,听了李神策所言,觉得甚有道理,自家条件是最好的,必然比寒门之士有着太多的优势,又想,这些年寒士们略嚣张,还有人编了段子嘲笑世家子,正可趁此机会一展身手,很多人都已经盯上了可能会举行的全国资格考试,安心想给土包子们以震荡打击!证明世家绝非浪得虚名。

另有一部分对李俊所言心生赞同,一齐满脸哀戚,谁特么要跟一群带着土腥味儿的暴发户一起比较啊?这本身就是一种侮辱,宁可大哭一场世道败坏了,也不想下场去抬高了暴发户们的身份。

李神策与李俊越吵越激烈,李神策认为:“坐而论道不如起而行之。这么多年了,寒人入仕越来越多,你又能拦得住了吗?你就是哭瞎了眼,人家该做官的还是要做官,不如起而争之!”

李俊反言:“一旦赞同了,就是承认寒门与士家一样了!抬高了他们,又贬低了自己,这是自甘坠落!”

李俊的想法跟“士庶不婚”是一个意思,哪怕自家闺女没人娶,也不能降价出售。

除李家之外,顾、林、楚、蒋等诸世家也都展开了类似的对话,顾氏的顾益纯、蒋氏的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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