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南闽墨玄在花语红耳旁碎语“朕要你做朕的宠妃,以骗过刘一守耳目,这样一来你也能得到解药,朕的心就摆样子放在你那里,别多嘴问朕的用意”。故她欣然接受了,眼下也就只过着她淑妃的闲散日子,心里虽痒着想行盗,但也知时下在皇宫,逃不了也离不掉,故也不能动手。而至于对刘一守接下来的举动她也只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但南闽墨玄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她就不知了,她还是没能琢磨清楚这位皇帝。
不过有件事倒是让花语红心里极不自在——
“陛下驾临春暖阁——”
花语红方更上就寝的轻纱薄衣,就闻见了房外太监的喧唤。
“铃人,快把床帐放下。”
花语红手脚麻利地上了香罗床帐中,故意躺在了床沿边,摆着手对铃人道。
铃人忙上前帮她放下红罗帐帘,她便又坐起身子将头探出红罗帐外道:“陛下来了道我睡下了,让他到歇间就寝。”
花语红将这艰巨的任务抛给慌张的铃人后,便侧身忙躺倒在了床榻上,故作合眼而眠。
因花语红如今是南闽墨玄的宠妃,有道是做戏做全套,南闽墨玄自从花语红入住春暖阁也就夜夜来此就寝,与花语红同榻而眠就无可厚非。
只是为何他不去歇间休息;为何每晚隔在床中的棉被清晨都会在床尾;为何每日清晨起来一睁开眼就会与他面对面贴近着见到他那张英俊如雕的冷脸。这些都让花语红不自在,不舒服,想想那夜他的毫不疼惜,他的冷遇,如今又要与他同榻,虽说无奈,也够让她怄得慌。
“陛下。”
铃人见南闽墨玄步入内寝,慌慌忙忙地望了眼红罗床帐,便低头走到南闽墨玄身边行了个万福礼,唯唯诺诺道:“陛下,娘娘,歇下了……”后面那让南闽墨玄到歇间休息的话,她如卡在喉咙的鱼骨般,死活是道不出口。
“退下。”
“是。”
铃人闻见南闽墨玄的令,便回应了声,犹豫着朝房门外走去。
铃人平日就是个软性子,要她道这等话,岂不是为难了她,也罢,就这么霸着床沿,看他如何到床上……
花语红躺在红香罗床帐中假寐,闻见了帐外情形,睁开杏眼想着,又闻见南闽墨玄靠来床边的脚步声便马上又将杏眼闭上了。
南闽墨玄在小九的服侍下更换上宽绸寝衫,取下发簪,一头乌黑青丝披垂在健美宽背上,便闲庭信步到了床边,伸起一手就将红罗帐帘撩开,凤目低望背对着他侧躺在床榻边的花语红,便俯身伸手将花语红微抬抱起,挪向了床内侧,返身坐在了床边,一回头就见花语红故意做睡眠翻身,侧过了身来,伸着被轻纱薄衣遮蔽却又若隐若显的纤纤玉臂挡在了床头,又将一腿横放在了床中。
且见那墨发遮掩桃粉娇脸的妩媚,轻纱薄衣下的玉臂,撩起白绸袴腿的雪白美腿,玲珑有致的身形,南闽墨玄望着如此的花语红嘴角微微的上扬,心有些迷网了。
“你到底从何而来?刘一守在哪里找到了你?如此大胆敢和朕抢床位。”
南闽墨玄知花语红并没睡着,便伸出一手轻拨开那几缕遮在她娇美粉嫩脸庞上的发丝,以手背抚过她嫩滑的脸颊,沉声且轻语道。
被南闽墨玄抚过脸庞的花语红立马睁开了假意紧闭着的杏目,迅速坐起了身来,状若惊愣地望着南闽墨玄那张被红罗帐外透照进来的烛光映得魅惑异常的俊脸。
南闽墨玄那手背不过是掠过了她的脸,可她却感到了那好似是心被掠过一般,她的心此刻正悠悠的悸动。
“若陛下真喜http://。欢睡在这床上,臣妾去睡歇间。”
花语红缓过神来,这时她有种想逃的感觉,便带着未定心神起身方要撩开红罗帐,想夺帐而出,就被南闽墨玄抓住了一只手腕。
“你慌什么,你是朕的妃子与朕同榻而眠有何不可。”南闽墨玄撩人凤目盯望着花语红不安的杏眸道。
“臣妾与陛下不过只是名份……”
花语红口中道出的话语虚弱无力。她知不是如此,他们既有名份,亦有之实,只是无心,可真是无心?现她的心中是一片杂乱涟漪。
“你觉得只有名份?”南闽墨玄眼中掠过一道难以察觉的诧异目光道着,冷提了下嘴角接着道:“朕不会再碰你,也不想碰你。”
南闽墨玄道罢,就平躺在了床上。
花语红闻了此话却觉得有种被羞辱感,便匆匆撩开红罗帐奔下了床,跑出了内寝。
第46章 第四十四章 御园暖语 御书房密收弹劾
南闽墨玄低望了眼那被花语红撩开还在晃动着的红罗帐,缓缓坐起身,心中想着这女子怎么能如此大胆,在他这个皇帝面前还敢这般耍脾气,便又带着些许怒气侧躺下了。要是宫中其他女子既临幸过又封了妃,不管是不是只是名份上谁又不喜皇帝在自己身边,谁又敢如此忤逆放肆,可这样的她偏偏能挑动他的心弦,那本只为木兰香跳动的心弦。
但南闽墨玄还不能放下心中的木兰香去接受另一个能挑动他心弦的人,而他也看出了花语红并不喜http://。欢与他太过亲密的接触,故方才那番话只是道出了他难言的心声。
花语红愤愤地迈着赤脚入了歇间,侧卧到了歇间中的一张楠木罗汉床上,心中凌乱一片。
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不是应该欢喜吗?那昏君没有想碰的意思,为何心里会如此不舒服……有遭一日定要离开皇宫,该想想办法得到那断毒解药,否则命定难保,而这昏君到底在盘算什么,他这样做到底为了什么,如此看来他也不太昏庸……
花语红将一手葱葱玉指捂在自己脸的一侧,平息着心中的凌乱思绪就渐渐入了梦。
次日,不过又是新的一日。
暖风拂藤帘,亭上对鸟歇,亭中人似双,初夏意正浓,却映春情脉脉景。
烈日当空的午后,金阳撒照华浓御园的观花鸟语亭,亭中四周的亭窗上悬挂起了藤帘。
南闽墨玄身穿夏时所着的素色宽衫斜靠在了一张命人抬放到观花鸟语亭中的藤制躺椅上,两个身穿蓝襦白罗裙的执扇宫女立在了藤制躺椅边为他徐徐地扇着清风。
花语红则坐在藤制躺椅沿上取着躺椅旁矮几上果盘中的紫葡萄去皮挑核,故作娇状地轻轻塞入了南闽墨玄嘴中。
“爱妃。”
南闽墨玄魅笑着,坐起身来也故作宠溺地搂住了花语红的蛮腰,低头将俊脸贴在花语红桃粉嫩脸一侧磨蹭着。
这皇帝是借机想昏色本姑奶奶吧,就算是做给人看的也不用如此,大热天的,也不嫌热得慌。
花语红脸上是娇媚害羞之相,将头微微侧低着,可心中却是这番抱怨不平。
“陛下,陛下,臣妾怕人家见了害臊。”花语红有意瞟望了眼站在藤制躺椅边的那两个执扇宫女道。
“那就让她们害臊着。”南闽墨玄道着,便将花语红抱倒在了藤制躺椅上。
“陛……下……”
花语红见南闽墨玄俯身撑着身体贴靠在她身上,她心里便有些慌乱起来,她不知这皇帝到底玩的是真是假。
“以后不许再调皮一人跑到歇间安寝。”南闽墨玄俯下身,将头靠在花语红耳际旁轻声缓慢道毕,魅笑着坐起身来便又道:“爱妃给朕拨葡萄。”
“嗯,嗯——”
花语红闻见南闽墨玄这话,才消除心中顾虑,仿若明白地也坐起身来。
此时,那两个执扇宫女已羞得脸通红,在她们眼里皇帝与淑妃娘娘就这么毫不避讳她们地卿卿我我了一番。
而南闽墨玄方才道的那句话也不是什么无用废语,他是真心想让花语红每夜就那么老老实实地睡在他身边,哪怕不碰她——几日一起的同榻,他已习惯每日清晨睁开眼就见到她那卧于软榻上睡美人的可人摸样。
经过午后小歇,日头稍偏时,南闽墨玄便移驾到勤勉斋。
南闽墨玄此时已更去那身闲散的素色宽衫,身着五团云龙交领枣红常服步入了勤勉斋,落坐于斋中御案前,凤目瞥了眼叠堆在御案一角方从内阁院递上来不久的奏折,顺手接过小九递上前来的银龙茶碗,轻挥了下手示意小九退下,就靠向身后宝座背上,一手捏起银龙茶碗碗盖轻拨茶沫,小饮了几口,便将银龙茶碗放在御案边上,随手拿起一本奏折观阅起。
南闽墨玄一本本的阅看着奏折,根据奏折上内阁大臣的票拟给予批红,而这些奏折大多也都是些杂事,只是南襄太祖南闽正浩陵寝的修善、各路官员的升迁谢恩以及地方水利税收农耕详报便无其他要事,那叠奏折很快也就在南闽墨玄手中沾着朱砂丹墨的毛笔批红下剩着最后一本未批奏折。
此时,小九默默地又端入了一杯新沏的茶来,将那杯被南闽墨玄晾凉的茶换了下去。南闽墨玄将手中沾着朱砂丹墨的毛笔撂搁在笔架上,将坐弯的身子稍微摆正,伸手端起御案边那杯新换上的茶饮了几口,便又放下那银龙茶碗,拿起御案上那最后一本未批红的奏折。
南闽墨玄见手中奏折是晋州巡抚吴名所上,所道之事为晋州发生蝗灾要求朝廷拨下赈灾银两,自也就提笔批红准奏拨银,并多加了笔命当地知府放粮赈灾,便合起奏折,打算将奏折放到一边。可这时他的拇指无意触摸到奏折的封底感到了这封奏折有些异样,却又不知哪里不对了,顺手细摸过这奏折的封底,就微拢起眉宇觉得这奏折封底比其他奏折的封底要厚些,似乎封底内塞有他物。
南闽墨玄凤目寻了眼御案见没有可以拆开奏折封底的东西,就将一手剑指伸入御案边上的银龙茶碗中醮沾茶水抹于封底边缘,把纸润湿,用指甲使力划开,就见那沾在奏折封底上的纸下有张折成四拗的纸张。
“启奏陛下,请恕臣蒋清以此方式向陛下奏事,但因如今刘相把持朝政,朝政要事难到陛下圣颜前,臣非贪生之人且顾及朝中其他大臣,故不得已如此。臣右参政蒋清、吏部右侍郎佑正、内阁学士肖莲、巡抚吴名联名弹劾宰相兼辅政刘一守、吏部尚书王夺、大学士周浩文……(三省六部十几位大臣)结党营私,贪赃枉法,霸持朝事,迫害其他官员,其大学士周浩文只因夺人祖传孤本集将庶民陈某诬告入牢,宰相兼辅政刘一守随意买卖官职,现任晋州知府王贵喜私扣税饷,此时晋州蝗灾却依旧私加苛税,致使晋州百姓怨声载道,有辱皇恩……”
南闽墨玄细细读阅着手中那张由右参政蒋清秘密呈上的弹劾书,凤目眼眸微眯目光锐利如剑,嘴角不由地上扬,他见到了扳倒刘一守的曙光。但此时该如何做决定似乎还需要权衡,毕竟刘一守手中所捏着的和隆皇帝遗旨与免死金卷是刘一守最好的挡箭牌,否则他早就将刘一守铲除,也不会让刘一守活在他眼皮底下作威作福。
第47章 第四十五章 夕阳晚景 再次牵手原是他
“宰相刘一守进见——”
南闽墨玄望着弹劾书方思索该如何处理时,闻见了御书房外太监的宣语,忙将手中的弹劾书拗了几拗藏入了袖中,就见刘一守踏入了御书房。
“臣刘一守参见陛下,陛下洪福齐天。”
刘一守穿着身公服绯袍,头戴乌纱,狐眼透着奸亮,迈步走到御案前,伸手抖了下袍袖,弯身朝南闽墨玄作揖行礼道。
“刘相,免礼。”
南闽墨玄凤目望着眼前的刘一守,嘴角掠过一抹淡冷笑意,将一手放平微抬起道。
“恭喜陛下得了个美妃,陛下真是勤政,是要冷落了新娘娘,陛下要乘着血气之年多拥纳后宫以添后嗣,陛下可先放心朝政之事,老臣会为陛下分忧,老臣谨记先皇遗旨,誓要辅佐陛下。”刘一守站直身来,一手捋须,脸带虚假笑意道。
“刘相所言甚是。”南闽墨玄冷提嘴角赔笑道。他心中明了刘一守言下之意不过是要让他沉溺在后宫,把所有权利交出,至于后嗣,他知那只是刘一守的说辞,如若不是刘一守,他与木兰香的孩子此时应当会走会跳了,哪是成为他记忆中的痛。
“刘相有何事要禀,朕还要与淑妃一起去赏夕阳。”南闽墨玄见刘一守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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