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繁华的长安城,眼下放眼过去竟是萧条的很,街上到处杂乱的东西,许多是为造事者所为,却又将这事儿归结于当朝帝皇。
谁也不曾想到王丞相的死会惹来如此大的麻烦。
朝堂上,文武百官与林墨昂各个都是面色黑沉,不知如何应对。
有人提出镇压,却是让林墨昂反驳,他明白眼下镇压可就是背道而驰。说不准这声势更为壮观,没准儿这百姓全然不顾死活势要与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民不可真乱。要不然这业国的基业可就要毁在他的手上了。
有人提出将王丞相生平所为之事高于天下,但依然为林墨昂所驳回,眼下不合时宜,若得说了,民会以为他们造谣。
一个个的建议,一个个的都为驳回,瞬间整个大殿又是死气沉沉。谁也不敢再多说,说多了也不过是惘然,即便有些法子明明可行,只有些许弊端而已。
林墨昂几乎是一个头两个大,他明知道是有人故意让长安城动荡,可偏生找不出那人究竟是谁。他扫了一眼林墨檀与林墨晟,一张淡漠,一张冷漠。大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势头。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林墨檀,因为王丞相的罪孽是从其一手调查,即便是奉了他的命令,但调查的如此清楚,当真是让他不得不怀疑,再是长安城有如此多的江湖人士,是与安乐郡主有关,而他们可说是同心。
但回心一想,若真是林墨檀,那这般做法也当真是太过明显。
故而。林墨昂又开始怀疑起林墨晟,他也知道自己这个皇位其实是母后设计而夺来。本该坐在这儿的是墨晟,而其心也很是不敢,有许多次都是蠢蠢欲动,但不知为何,都是偃旗息鼓。
许多事儿当真是让他猜不透,琢磨不透。
即便明明感觉真相就在眼前。但就是抓不住。
望着下手站着的一干人等,一个个都跟吃干饭一般,中庸腐败,全无活力,看来待得这事儿一过,他该是为朝廷注入新鲜的事物。
只是,眼下的事儿当真是头大。
想想乔装入民间出游时,耳边听到的都是对他的议论声,说他是昏君算是客气的了。
半晌,林墨昂便是退了朝,只留得晋王与睿王二人,与他一并入了御书房。
书房内,香炉中一缕青烟飘袅而起,幽幽扩散于整个屋子,熏得一室淡香,却也让林墨昂心静了许多。
他没有坐下,背着手立于窗前,低沉的声音溢出:“墨晟,墨檀不知你们可有什么法子?”
林墨檀望着香炉上的那一缕青烟,神思似乎是在游离,并未去听林墨昂所言。
其实,他早已猜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儿,只没想到会来得如此气势汹汹,他也小看了那些暗中的人,埋伏的竟是这么深。让他更没有想到的是阿暮所为竟是为那些人铺了一条好路。
有心人只要装成江湖人士便可。
当然,他心中还是有个万不得已而为之的法子,只不过那般会置阿暮于危险之地,眼下他还不想这么做。
而一边的林墨晟显然也没有回答林墨昂的话语,他与林墨檀各居一方,冷漠的视线落在林墨昂的背脊上,好久才收回视线。
林墨昂见他们都不语,眸色微闪,而后长叹一声,幽幽道:“也罢,想来你们若真要有注意,大殿上也该是说了。”
事实上,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想法,而这想法都是针对江湖人士,他们皆清楚的明白此事缘起部分江湖人士,但如何区分……
忽而,林墨昂又出声道:“若你们身为帝皇,可是希望业国乱,为人所分割?”
此话一出,林墨檀与林墨晟二人眸间流露出一抹诧异之色,一闪而过,又恢复如常,两人不约而同道:“皇上,没有如果。但臣弟皆是不希望业国乱,为他国人趁机而入。”
闻言,林墨昂唇角微勾,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而那一双乌黑的眸子里更是有着深不可测的暗涌,那儿似乎酝酿着一种让他们都猜不透的东西。
低沉的声音不复存在,随之而起的高亢的声音:“好,很好。”
话出,林墨檀心下一惊,他隐隐猜到林墨昂要做什么了。
他当下开口道:“皇上,万万不可。”
林墨昂眉头一挑,看了眼沉默不想的林墨晟,又望了望林墨檀,笑语:“墨檀,又知道了?”
林墨檀轻颔首。声色恭敬道:“臣弟以为明白皇上的用意,只保不准可是有猜错。”
“那你说说是什么?”林墨昂询问道。
林墨檀的视线依旧落在青烟上,精致如玉的容颜上面无表情,双唇微启:“皇上,臣弟以为大皇子还过于年幼,许多事儿做不得主。”
话落,林墨昂朗声下了起来:“当真是让你猜中了。”
他的确是有这么个想法,让玉宇上位。而他则去当真逍遥的太上皇,如此一来,王丞相的事儿可减少一些势头,再者他明白有人还是会不肯罢休,定然还会推波助澜,他则去看看究竟是哪些江湖人士在造谣。
这时。林墨晟也开了口:“皇上,臣弟同意墨檀的话,此事不可。大皇子年幼。”
“不小了。都十四了。”林墨昂摆摆手,“他是该参与到这些事儿上来了。”
闻言,林墨檀二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书房再一次陷入沉寂之中,谁也不说话,谁也不再明白他人心中究竟是怎样的盘算。
尤其是林墨昂这般盘算更深处的用意是什么,旨在试探他们两人?还是当真腻烦了这位置上的纷纷杂杂?
“好了,眼下的事儿就此作罢,你们二人留意下京城内江湖人士的动静。”林墨昂抬眸扫了眼他们,沉声吩咐道,“尤其是苏府的动静。苏府似乎就只有苏三爷和他的儿子苏午轩了?”
林墨檀点点头:“正是,其女与苏府中的婢女正居于臣弟的府上。”
林墨昂笑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诡异:“安乐竟是允得这么多女子住下?”
林墨檀嘴角暗抽,他明白林墨昂话下的意思,道:“阿暮道是那都是她的亲人,可不曾伤害于她,故而居住又有何妨。”
林墨昂意味深长的点点头,又望向林墨晟:“睿王妃与玉立可还好?”
“多谢皇上惦记。王妃与小儿皆是无恙。”
原是商讨大事,不想聊着聊着又说起了家长里短,倒不是他们太过无聊,而是气氛过于尴尬,该是那些事儿来冲淡下彼此间的情绪,至于大事终是可以解决的。
民,虽重;但若为乱民,该是可加以惩戒。
江湖人士,虽不想管,但终是民,且有牵涉,朝堂定然干涉。
林墨昂让他们二人退下后,又唤来了陈琳,与淑妃,还有林玉宇……
林墨檀与林墨晟并不像往常那般离了皇宫后就径直的回去,如今他们两人与百姓之间就像是老鼠躲猫,一旦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之中,定是为他们所包围,那一声高过一声的讨声几乎是震耳欲聋。
他们也不是没有劝说过这些百姓,只可惜这些为人煽动的百姓眼里就只认为那事儿就是皇上所为,是为皇上造的孽,迫害贤官,逼得他们造反。
任凭他们两个说破嘴皮子也没有人听进去,而这缘由是来源于这些百姓中有个别挑事的人,每每有息事的情形,有人在里头小声言论几句,事儿个又大了。
他们两人也明白如此躲着也不是办法,若是事情再不想着解决,安稳日子当真是要没有的过了,且越躲越让百姓怀疑。
可眼下若是不躲,两人纵使武功再高,百姓若是每人一脚,他们两个怕也要成浆泥了。
生平头一回,两人没有冷面相对,而是低声交流讨论如何从那么多人之间离去,各回各家。
声讨之声一声高过一声,弄得二人连话都快听不清楚,好几次林墨晟都想用武力解决,却硬生生的让林墨檀给扯住了。
林墨晟望着里三层外三层的百姓,都快失了耐心,今儿个躲猫猫竟是让人给逮着了,这下可好,劝说两句,这百姓反而更起劲,就差没有动手打他们两个:“眼下你说怎么办?”
林墨檀低声回道:“凉拌。”
该劝的也劝了,该说的也说了,可他们还是拿着这些人没有办法。
寻常,这些百姓见着他们可是尊敬的很,点头哈腰,可没想到一个王丞相死了,又让人造谣了下,苏将军也是让皇上给害死的,这些百姓就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眼里哪还有他们这些王爷高官,就差没有将他们给大卸八块。
综合得知,林墨檀以为皇上对这些百姓太过仁慈了。
“晋王爷,睿王爷,难道皇上就要当个缩头乌龟吗?害了忠臣,都不吭声?他是不是还要将所有好官都给害了,才罢休?”
“王爷,难道皇上就是如此做事吗?”
……
“姓林的。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人。”不知是谁在人群里喊了一句,当下周围的声音更是沸腾了。
林墨檀二人当下眉头倏然蹙起,身上散发出阴冷的气息,让最里头的百姓不禁打了个寒颤,缩了缩脑袋。
“如果姓林的都是不是什么好人,你们以为你们现在还有脑袋在这儿与本王说话?”
冰冷的声音中有着不可抗拒的威严。使得那些个普通百姓倒抽了一口冷气,声音小了许多。
看来,当真是寻常里。他们对这些民太好说话了,不摆官架子,竟是让一个个爬到他们头上来。
“嗯?怎得不说话了?聚众闹街,妨碍他人,阻挠公事,你们以为你们有几个脑袋够你们在这儿起哄?王丞相为何会死,你们有几个清楚的?难不成由人说上个两三句话,就跟着起事。”
“这些年来,皇上为民所为的事儿可有亏待过你们?是不是皇上太过仁慈,使得你们肆意妄为。当真以为拿你们没有办法?你们可是想过你们这般滋事,皇上为何不出兵镇压你们?”
这样的话。他们两人已说过好多次,每每有百姓开始思考事儿的时候,就又有人跟着在里头挑事儿。
这不,又一个张口言道:“别听他们姓林的,他们眼里就没将我们百姓放在眼里,说得这些话也不过是忽悠人。”
话落。林墨檀与林墨晟相视一眼,动作非常迅速的进入人群,眼疾手快的将那说话之人给揪了出来。
此人身强力壮,穿衣虽极其普通,放在人群中,当是让人看不出异样,但一旦拎出来,便有些鹤立鸡群。
百姓之中不乏头脑灵活之人,多少看出了些许苗头。
林墨檀毫不客气的将此人的衣裳撕裂,果不其然其身有纹印,是为鹰,是为夜鹰团的十大宗师之一。
夜鹰团里当真还有漏网之鱼,林墨檀的神色陡然变得凌冽,扫了眼各自退散离去的百姓,又望了望动弹不得男子。
林墨晟唇角微勾,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墨檀,你有得忙了,这人就让你带下去,好好处理。”
林墨檀眉头微蹙,稍即舒展开来,想来以林墨晟的能力,定然是已经知道他也是夜鹰团的人,而且还是他们幕后主子。
“晋王爷,你还是放了草民为好,以你的能力还想跟夜鹰团背后的主子斗?”那人语气颇为高傲,可落在林墨檀耳里却像是一句笑话。
林墨晟望了眼林墨檀,言道:“墨檀,我且先告辞了,好好管教下人。”
话一出口,男子神色微变。
林墨檀招来魅影,带着他悄然入了烟雨楼。
烟雨楼,白日里没得夜里那么热闹,胭脂水粉味也淡了许多,但顶楼却是热闹的很。
一年纪不过二十的男子出现在林墨檀的面前,此人正是先前林墨檀所吩咐之人。
“十七,可是记得当初本王让你在一日内将所有的人都招回来?”
名为十七的男子点点头,恭敬道:“王爷,他们都落户于长安城城内了。”
林墨檀轻颔首:“可是都不安稳,本王似乎并没有让他们去做多余的事儿,但今儿个……”说话间,他神色越来越阴森,视线落在那宗师身上。
那宗师显然没有想到背后的主子竟然是晋王爷,眉眼里除却震惊便是恐慌。
他不是傻子,已然猜测出有人假传主子的命令,而让他们于民间造谣生事,而那个人是谁,他们却一点都不晓得。
“十七该死。”
林墨檀挑挑眉头,嘴角绽放的笑容如罂粟般邪气:“不,你不该死。而是本王太久没有管夜鹰团的事儿,使得他们都过得太无聊了,竟是什么人的话都听。你说是不是,老五。”
那宗师身子一颤。原来主子认得他。
“老五,说说看,你们有多少人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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