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她转移了他的视线,这嗅觉就没了问题,纵使屋子里海腥味再浓一点,怕也无妨。
不过苏暮卿还不敢太过分,免得适得其反,一步步的来才是恰到好处。
“尝尝,没有腥味,只有辣味。”苏暮卿如同哄小孩子一般,取过小燕手中的烤串,塞到他的手中,而后用手捏住了他的鼻子。
沐容尘望着眼下这双纤细的手,喉头不由滚动了下,捏着烤串的手颤动的向着嘴巴伸来,那模样颇像是为人虐待了一般。
但最终苏暮卿还是成功了,沐容尘竟是将它们全部扫空,只是当她松开手,他又感觉一股不适从胸口泛起来。
苏暮卿起身离开,淡淡道:“明儿个随我去街上,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去。只是,你似乎做得有些不尽职,若是我有个三长两短……”
“我去。”沐容尘颇是艰难的开了口。
翌日,苏暮卿身后跟这个带了面纱的男子,引得路人纷纷侧目,私语声不断。
好在这沐容尘还算争气,并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狂呕不止,这让苏暮卿颇为欣慰。
当然,沐容尘心下也是有所诧异,没想着这多年来恐惧的事儿竟是在她的严刑威逼利诱之下,终是改了过来。
往后,林墨檀再也威胁不了他了,想想就颇觉得得意,笑容再一次回到他那张俊美绝伦的容颜上。
苏暮卿在南海域逗留是为两个原因,一是拓拔耶;二是苏府的事儿。
这几日她不停地穿巷走市,多少还是打听到了好些事儿。
当然有一点于她分外的高兴,没想着来得这么快。
“你们听说了没,京城出现了宝藏。”
“什么京城出现,是长安城苏府家族有宝藏。”
“你可当真,这样的话若是乱传,可是会给苏府带来麻烦,毕竟当年苏将军可是救了我们的性命,不能置其家人性命于不顾。”
“当真,听闻这些事儿是从扬州而起,现在有好些人涌入长安城了。”
……
苏暮卿将他们的议论纷纷记在脑海中,向着沐容尘淡淡一笑,道:“我们先回去。”
回到客栈,苏暮卿微蹙着眉头看着沐容尘,道:“此事你怎么看?是巧合?还是他们故意说于我们听?”
沐容尘眉头一蹙,好久掀唇笑语:“看看。”
他们已经偃旗息鼓,现在该是可以静静的看着那些人的动作,九天,九天之后,她会放出消息,而后前往南海国。
至于长安城,若事情为真,反正苏府中三叔还在,这些就让他去处理好了,也许还会有意外收获。
苏暮卿会意,不再多言。
而此时,长安城莫名的增加了人口,时不时的有三三两两的江湖人士前来,引起了官府的注视,要知道今年并没有江湖人士口中的武林大会,也没有各种集会,而眼下却是将长安城的客栈住满,不得不让人怀疑。
整日于街上溜达的安如璃自然也发现了这事儿,每每走进酒楼茶肆时,她都能够感觉到周围有混杂的内力,一眼扫去,竟是形形色色的人,当下莫名的戒备起来。
长安城有大事要发生?
为了弄清楚事儿,她在酒楼中找了个位置做了下来,要了一坛酒,颇为豪气的饮着。
不一会儿,便是有江湖人士前来搭讪。
这时,安如璃唇角微勾起,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但她偏生不语,任由坐于她对面的男子说了一大通。
安如璃从他的话中大致听明白了些许,一群人是来长安城寻宝,而这宝贝则是和苏府有关,而他们都拿到了开启这宝贝的两种重要东西,一首曲子和一支凤簪。
她暗暗一笑,想来这些是和表妹有关,只是有一点让她颇为疑惑,难不成表妹将手中的簪子公布于天下了?
如若真是如此,到时候这些发现手头拿得是假,齐齐找上麻烦可怎么办?
“姑娘,可是有兴趣,若有的话,咱们一并寻找可好?”
安如璃蹙蹙眉头,抬眸看了眼对面的人儿,淡漠的开口:“公子,不知你刚才说什么?”
对面的人当即面色一黑。
安如璃收回视线,向着窗外瞥了一眼,瞧得睿王走在街上,唇角微勾,取银结账,飞快奔向睿王,笑言:“王爷,我妹妹最近在府上可还好?”
话落,她淡然的扫视了眼酒楼中的人,刚才可是有一堆人竖着耳朵听她对面的人说话,也注视着她的动作,那么现在她这些个动作可是有让他们受惊?
林墨晟黑眸微眯,目光凛冽的盯着安如璃,半晌才开口:“她很好。”
低沉的嗓音给安如璃带来的满意的答案,也让刚才那些人收回了目光,江湖人士皆明白与皇族权贵牵扯在一起,当是没得什么好下场。
两人并肩走了一段路后,安如璃淡淡的开口道:
“多谢!”
“里边都是江湖人?”
“正是!”
正文 第二百三八章 黑白棋子
大量江湖人士涌入长安城,不出几日,便是家喻户晓,暗暗猜着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此时朝堂上的人也对这些事儿早已了然,却是按兵不动。眼下这些江湖人并未做出伤天害理的事儿,若得冒然压制,反是容易引起动荡。
御书房内,林墨昂与林墨檀各执黑白棋子,环环相扣,环环相杀,险象环生。
而面上两人依旧如常。
睿王林墨晟进来之时,恰是林墨檀落子,一子落下,两方和局。
“臣弟参见皇上。”
林墨昂从棋局中抬首向着林墨晟望去,声色浑厚:“如何?”
林墨晟瞥了眼桌案上的黑白棋子,瞧了眼已然捧茶轻抿的林墨檀,方才恭敬的开口:“回皇上,这些江湖人士当真是冲着苏府的秘密而来。”
闻言,林墨昂收回视线看了眼对面一脸云淡风轻的林墨檀,那淡然的模样让人琢磨不透他此刻在想什么。
“可是从何处传来?”
林墨晟如实言道:“扬州城,但曲谣却是从长安城烟雨楼而起。”
林墨昂轻颔首,道:“好。朕知道了,不知墨檀对此事有何见解?”
林墨檀将置于嘴边的茶盏放下,抬眼望着林墨昂,轻描淡写道:“皇上,臣弟以为这扬州城素来文化底蕴深厚,且即便是小家小户的姑娘,皆是能歌善舞。如此热爱歌舞的地方有得这么首曲谣当是正常不过。再者扬州如烟雨楼般的地方可是颇多。”
“那长安城又是为何?”
林墨檀淡淡的回道:“烟雨楼里的姑娘想来是不止长安城的人。皇上若是有兴趣,可去观赏一二。”
话落,林墨昂黑眸微沉,其实对于这事儿他多少还是明白与苏暮卿脱不开关系。
林墨檀抬眼向着站在一边的林墨晟望去,声色淡然。却并不淡漠:“墨晟,可是下棋?”
林墨晟正欲说话,却是让林墨昂打断:“墨晟,想法子去将另一样东西弄到手,朕倒是要看看是谁在散得谣言,虽与我们皇家无关。但既然关系到了苏府,朕也不好袖手旁观。”
“是,臣弟遵旨。墨檀,我还有事儿要办,你便是与皇兄继续。”
林墨檀微颔首,看了眼转身离开的林墨晟。又垂眸望着棋盘,淡淡道:“皇上。可是继续?”
近些日子,林墨昂对于他的镇定自若,当是有颇多的不耐烦,奈何偏生是自己留下了他。
“墨檀,此事你怎么看?”
修长的手指将一枚枚棋子放回到棋笼里,悠悠道:“臣弟该说的都说了。皇上若有怀疑。当是可暗中让人查看,或许还能够发现些许意外的东西。”
林墨昂剑眉拧起,黑眸中蕴含着变化莫测的神色。直视他平静似水的表情:“你当真什么都不说,拓拔耶找你又是为了什么?”
林墨檀手上的动作停住,眼睑微抬,看了眼对面面色含着些许愠怒的人,淡言:“皇上只晓得这二皇子来了京城,却不晓得这三皇子也来了,他们来这儿能做什么?”
“所以你让苏暮卿前去南海国?”
林墨檀轻笑了声:“皇上你想多了,她自是有她的事儿要办,你以为她会眼睁睁的看着你放走苏连栋而罢休吗?苏连栋不死,杀害其父母相关的人不死,她就不会罢休。皇上,你说她去做什么了?”
林墨昂将信将疑的望着他,而他却依旧不动声色。
棋盘上只落得一子。
林墨檀又一次询问道:“皇上,可是继续?”
林墨昂若有所思的看了他几眼,渐渐的敛去眉宇间的怒意,恢复了寻常的面色,执起手边的白子落下。
黑白棋子继续人生,幻化无穷,生生死死,跌宕起伏。
“皇上,如今苏府怕是不得安宁,不知你可有何良策?”
林墨昂落子而言:“想来你突然归来的苏三爷会上门找你,如此朕又何须担心。”
闻言,林墨檀唇角微勾,流露出一抹让人猜不透的笑容:“也是,他会来找臣弟,还望皇上能够派个人去臣弟府上通知下安小姐。”
“你怎得知道安小姐来京?”林墨昂眉头陡然蹙起。
林墨檀微抬眼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好侄儿与臣弟说起。”
当下,林墨昂的眉头蹙得更紧,一不小心,落错一子。
林墨檀轻笑:“皇上,此局你输了。”
晋王府中,闻得这外头的事儿后,朱儿与安如璃面面相觑,甚是摸不透苏暮卿为何要如此为之,这简直就是将自己置于最危险的地方,尤其是一旦有人察觉这些都不过是她放出来的。
而且她们也明白其实朝堂上的部分人定然已经猜得,且极有可能是蠢蠢欲动。
一旦他们暗中派人追杀苏暮卿,就算沐容尘功夫再高,又怎得抵挡千军万马?
安如璃沉思许久,终是坐不住,站起身子道:“我要去通知她们。”
言毕,转身就欲离去。
朱儿连忙拉住她的手,劝道:“如璃,不能去。一来你怎得去找她们?现在长安城很多人都注视着晋王府,若是你离去了,定然会有人跟踪你,你若没找到暮卿,倒还好,你若找到,岂不是真将危险带给他们了?”
安如璃一怔,果然人急了,脑袋瓜儿也不灵光了。
也许现在他们都还没有找到表妹,故而只能根据那所谓的故事而来长安城。
再者难保这些江湖人士中有人是来守株待兔。
“我知道了,我们还是静等他们的消息。”安如璃回身坐下身子,视线落在冒出嫩芽的树枝上,“只不知表妹他们何时才会归来。”
朱儿抿了抿唇,淡淡道:“暮卿离去时,曾留言道事成之时归来。而且她与表哥有一年之期的约定。”
一年,表妹是打算在一年将心中的仇恨全部覆灭吗?
如此也好,早点了解,早点安心。
若得墨檀是真心相待之人,那她也当是没有白走这一遭。
“那我们在长安城做什么?”安如璃忽然发现表妹不在长安城了,而眼下这些事儿她好像也没法子管,那这生活当是多么的没有意思,难不成要像家里那般过着?
朱儿笑笑,她多少明白安如璃的心境,若是整日无所事事,怕是比杀了她还要难受:“其实你可以去外头逛逛,听听那些人的进度如何了?当然你也可以去猜猜苏府的宝藏究竟是放在了什么角落。”
安如璃皱皱眉头,眼下似乎就只有这些事儿可以做了,但是她对这些没什么兴趣,心中正纠结之时,远远的听到管家的声音传来。
“苏三爷,王爷他不在府上,你可是有什么事与老奴说说?”
苏三爷的语气颇急:“老管家,近日来江湖人士夜夜前往苏府,搅得我们府上剩余的人鸡犬不宁。如此也罢,偏偏是晨卿那孩子和身旁的几个丫头,引得些许贼子的留恋,若是一不小心让他们碰了,这几个孩子可就都毁了。还望你能够帮我给王爷传话,让他暂且收留哪些孩子可好?”
安如璃与朱儿已经向着他们走去,故而苏三爷的话语他们听得清清楚楚,没想着这些人胆子也太大了,竟是如此胆大妄为,竟是在天子脚下做这等事儿。
“朝堂的人该是要忙碌了。”朱儿沉声言道。
安如璃却是摇摇头:“未必,瞧苏府的情况就该知道,他们暂且还不打算插手这件事儿,抑或说他们想要做那黄雀和渔夫。”
苏三爷抬眸瞧得安如璃与朱儿向着他走来,亲切的唤道:“安小姐。”
安如璃朗声笑言:“三爷,不知近来可好?”视线不小心划过他的脖颈,眸色微变,却是一闪而逝。
苏三爷没有察觉到安如璃变化的眸色,苦闷的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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